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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8章 你們有汪先生,我們有貝大帥

  聽得宮崎健太郎發牢騷,荒木播磨搖搖頭,他起身關好房門,然后從壁柜里取出兩瓶清酒,剛剛開了瓶,那酒瓶就被宮崎健太郎一把奪了過去。

  “欸欸欸。”荒木播磨沒有攔住,只得由著自己好友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就下去了小半瓶酒水。

  “荒木君,我這個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我對帝國忠心耿耿,交給我的工作,我更是向來認真,即便是有困難,也都是排除萬難很好的完成。”程千帆打了個酒嗝,看著荒木播磨說道。

  “是,宮崎君你的對帝國的忠心,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沒得說。”荒木播磨點點頭,他也開了另外一瓶酒,與宮崎健太郎碰了碰酒瓶子。

  “倘若果真是我辦事不利,荒尾課長責罰,我也認了。”程千帆咕咚咕咚又是喝了好幾口酒,抹了抹嘴巴,說道,“但是,這等無緣無故的責問,我接受不了。”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咱們都是課長的老部下,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自然是看我們不順眼的。”

  程千帆憤懣不已,一仰脖,又是幾口酒下去了。

  “這話也就在我這里說一說,出了這個門可不能再說了。”荒木播磨輕飲一口酒,說道,“那位可不是心胸寬廣之輩。”

  程千帆顯然喝醉了,他隨后又是一陣破口大罵,罵殺害三本次郎的敵人不得好死,念叨著三本次郎的好,埋怨荒尾知洋的刻薄,嘴巴里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終于,程千帆不承酒力,一歪腦袋,趴在茶幾上呼呼大睡起來。

  看著酒醉酣睡的好友,荒木播磨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他看得出來,自己好友這是借著酒勁,將心中的憋悶和委屈都發泄出來了。

  尤其是三本次郎的死,要說誰最傷心難過,應該就是自己這位好友了。

  雖然說三本課長此前偏袒千北原司,這令宮崎健太郎心中不滿,但是,總體而言,三本次郎對宮崎健太郎還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這可是自己這位好友真金白銀的誠意維護的信任和器重,可以說,三本次郎遇難,宮崎健太郎的損失最大了。

  現在又遇到荒尾知洋的刻薄責罵,在這位好友這是觸景生情了。

  宮崎健太郎對荒尾知洋不滿,大放厥詞,荒木播磨對此是樂于看到的。

  此前,自己這位好友對于這位新任課長,似乎還報以幾分期望,言語中還是秉持著最起碼的尊重的,現在看來,經此一事,宮崎健太郎和荒尾知洋之間不能說是厭恨,也至少是離心離德了。

  這是好事。

  雖然荒尾知洋已經履任課長一職,但是,荒木播磨心中的熱切和渴望,并沒有完全熄滅。

  他十分清楚自己這位好友的能力,以及其現在所處的位置上的重要性。

  要是有了宮崎健太郎的配合,再加上他自己牢牢掌握特高課行動隊,荒木播磨覺得自己心中的野望,未嘗沒有實現的可能性。

  夜色已深,程千帆沉沉醒來。

  “荒木君,是我失態了。”程千帆看了荒木播磨一眼,“我喝醉酒,沒有亂講什么不應該的話吧。”

  “沒有,不過是發一些牢騷罷了。”荒木播磨說道。

  程千帆面色微變,他揉了揉眉心,皺眉思索,然后苦笑一聲,“罷了,些許牢騷,若是在別人面前,也就…”

  他搖搖頭,對荒木播磨說道,“當著荒木君的面,自無不可說的話。”

  “放心,我當著你的面,也沒少發牢騷。”荒木播磨笑道,“你我之間,又有什么見外的呢。”

  程千帆點點頭,他接過荒木播磨遞過來的熱毛巾,用力擦拭了臉頰,目光堅定,說道,“荒木君,特高課你在內,我在外,你我兄弟聯手,大有可為。”

  “好。”荒木播磨大喜,他從好友的手中接回毛巾,點點頭,“宮崎君,哈哈,你能想通,我非常開心啊。”

  程千帆點了點頭,點燃了一支煙卷,默默的抽著。

  他忽而看著荒木播磨,問道,“荒木君,‘捕蛇行動’進行的如何了?”

  “目前并無實質性的進展。”荒木播磨說道,“肖勉以及上海特情組素來行蹤詭秘,我們調查了這么久,一直沒有什么進展,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什么收獲,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么說,我們這位課長閣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要熄火了?”程千帆冷笑一聲,說道。

  “也許,荒尾課長那邊自有妙計呢。”荒木播磨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露出了笑意。

  從特高課離開,程千帆坐在小汽車里,用力的搓了搓臉頰。

  這次對荒木播磨‘酒后吐真言’,是他精心設計的。

  荒尾知洋這個特高課新任課長,令程千帆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氣息。

  他此前還想著重演對待三本次郎的手段,獲取這位新任課長的信任。

  但是,經過這兩次的接觸,程千帆即刻便否決了這種方案的可行性。

  他有一種直覺,荒尾知洋并不信任他,不能說是懷疑,但是,荒尾知洋應該是以一種審視性的目光暗中關注著他。

  這讓程千帆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太清楚特高課課長的能量了。

  索性,程千帆便反其道而行之,與荒木播磨達成默契和共識,利用荒木播磨的野心,暗中行事。

  而從工作角度來說,他要從特高課獲取情報,在荒尾知洋對他不信任的前提下,他和荒木播磨的合作是唯一可行方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都屬于三本次郎的舊部,是天然的盟友。

  因而,他今天借題發揮,‘酒后吐真言’,贏得荒木播磨的進一步認可和友誼。

  此外,程千帆相信,自己在荒木播磨的辦公室久留,乃至是醉酒,這必然會傳到荒尾知洋的耳朵里,而荒尾知洋對荒木播磨的野心自不可能是一無所知。

  現在他和荒木播磨天然攪和在一起,荒尾知洋自然會不喜,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樣的宮崎健太郎,若是被荒尾知洋看輕了,在一定程度上會降低荒尾知洋對他的關注度。

  “課長,宮崎健太郎從荒木隊長的辦公室離開了。”吉村真七對荒尾知洋說道。

  “唔。”

  “據說是在荒木隊長那里吃酒,喝醉了。”吉村真七說道。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荒尾知洋一眼,“課長,據說荒木隊長此前一直在活動,謀求課長一職,宮崎和荒木隊長是朋友,他在法租界還是很有能量的,現在這兩個人攪和在一起。”

  “小人物。”荒尾知洋淡淡說道。

  “小人物?”吉村真八不解。

  “宮崎健太郎如何上位,如何取得三本次郎的信任的,我也是有所耳聞。”荒尾知洋說道,“如果這個人在我面前能夠繼續隱忍,討好,我反而會高看他一眼。”

  說著,荒尾知洋冷哼一聲,搖搖頭說道,“這是習慣了在三本君面前得逞,性情刁慣了,受不得屈罵了。”

  他看了吉村真八一眼,“不必理會,這兩個人,一個只是慣于偷巧的小人物,一個是空有大志,實則毫無頭腦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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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衣。”

  “真七。”荒尾知洋說道,“你去見一下我孫子慎太,請他密切關注和調查‘余朗’案。”

  “余朗?”吉村真八想了想,說道,“據說,極司菲爾路那邊也一直在搜捕這個人,只不過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余朗一案,我仔細研究,愈是研究,愈是覺得有意思。”荒尾知洋說道,“這個人,也許比我們此前所認為的還要重要。”

  荒尾知洋表情嚴肅,繼續說道,“我有一種預感,抓到了這個余朗,撬開他的嘴巴,也許能捕獲一條給我們帶來巨大驚喜的大魚。”

  “讓我孫子慎太派人去南京,這個人是在南京被抓的,那邊也許會有一些此前未曾注意到的蛛絲馬跡的線索。”荒尾知洋說道。

  “哈衣!”

  “另外特工總部那邊,那個董正國,還有曹宇,還有那個胡醫生,這三個人也秘密調查。”荒尾知洋說道。

  余朗被劫走了,其他負責押解人員都死了,這三個人卻活著,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課長,還有那個薛彥霖呢。”吉村真七說道,“據說,特工總部那邊已經完成了對薛彥霖的審訊,此人已經招供了。”

  “薛彥霖應該沒問題。”荒尾知洋搖搖頭,“這個人只不過是權力斗爭的可憐犧牲品罷了。”

  他通過特高課在特工總部的人手,已經掌握了薛彥霖的口供,不過,他對于上面的話是半個字都不信。

  按照口供,人是薛彥霖抓的,但是,薛彥霖是有問題的,發現抓了‘自己人’,又上演了一出救人的好戲。

  這種口供,也就是糊弄糊弄,按照他的猜測,那個余朗極可能是紅黨,那么就意味著薛彥霖也是紅黨,那么,這后續的一系列操作簡直是愚蠢之極,他在滿洲的時候和紅黨打過交道,也新手審訊、處決過不少紅黨,紅黨要是都是這么蠢的話,也就不會在滿洲成為帝國的心腹之患了。

  待吉村真七離開后,荒尾知洋又琢磨起了宮崎健太郎這個下屬。

  蓋因為這個‘程千帆’在法租界的能耐和作用,他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所以,這個宮崎健太郎,他自然還是要用,只不過這人和荒木播磨勾搭在了一起,這如何使用此人,倒是需要好生琢磨琢磨了。

  他雖不認為荒木播磨能夠給自己帶來什么威脅,不過,有宮崎健太郎這等人在背后給荒木播磨出主意,倒也是不得不防。

  要知道,荒木播磨這個人將行動大隊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倒也是有幾分能耐的。

  荒尾知洋不禁按了按眉心,上海特高課是個能夠一展所愿的重要職務,不過,這三本次郎橫死,他屬于空降,本就不是正常接續,以至于特高課內部現在非但無法做到上下團結,反而頗有內斗之相,這也令他有些煩躁。

  他荒尾知洋的能力,是要用在工作上,用在為大日本帝國征伐拓土之上的,不應該浪費在內部的爾虞我詐、爭權奪利之上。

  日軍一度試圖入侵法租界,這件事給法租界帶來的驚慌情緒,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在慢慢消散。

  尤其是當遙遠的法蘭西正式與德意志達成投降協議的消息傳來,法租界的市民中開始流傳一個消息:

  法國人投降德國人了,現在法租界雖然還是法國人的,但是,法國人上面還有德國人。

  也就是說,德意志是法租界的太上皇,有這么一尊大佛在,日本人是萬萬不敢再謀奪法租界的。

  這個消息傳播很廣,市民對此先是半信半疑,然后是逐漸認可,最后竟是放了心了。

  已經進入到七月份,上海灘的天氣也變得愈發熱起來。

  副總巡長辦公室的吊扇在轉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浩子,叫總務處的人下午來把吊扇修好。”程千帆沒好氣說道。

  “是,帆哥。”李浩答應道,“帆哥,皮特班長來了。”

  說著,等皮特進門,李浩關上門出去了。

  “租界安全了。”皮特說道。

  程千帆看著皮特,等待他繼續說。

  “從馬賽來的電報,那位英雄的大元帥在維希建立了政府,并且這個偽政權已經決定成為德國人的仆從國了。”皮特說道。

  “你這話也太難聽了。”程千帆皺眉,說道,“當心被工部局那些先生聽到。”

  “怎么,他們敢做,還不能讓人說了?”皮特冷哼一聲,“你們中國有引刀成一快的汪填海,我們法蘭西也有英雄的貝當大元帥,還真是有緣分呢。”

  “請不要在我面前對汪先生不敬。”程千帆面色陡然陰沉,他表情嚴肅說道,“皮特,我是追隨汪先生之和平救國路線的,我篤定只有汪先生才能救中國,雖然你是西洋人,有些事情約束不了你,但是,請對汪先生秉持最基本的禮貌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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