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領地保衛戰(3)
迪斯皮爾山脈的連綿雪峰融化后，匯聚出三條大河，數十條小溪，滋養了大片大片的土地，其中南側的多瑙河算是冰川雪峰孕育的第二大河，從逆風峽谷起始，沿伊西利安，帕蘭諾平原，河道長達五百多公里，直到匯入號角海才消失不見。
巨大的地勢落差造就了多瑙河的水流湍急，聲勢浩大。奔騰不息的水流跑出了近半路程，直到伊西利安小河谷，流速才緩緩降了下來，這也是為何強盜們很難在山高地陡的逆風峽谷捕魚的緣由。
兇暴匹格在洛克的帶領下，找了近三個時辰，才在靠近帕蘭諾平原的一側找到了適合捕魚的淺水洼地。
“頭兒，我已經按你的吩咐，派出了眼神最犀利，腿腳最利索的豺狼人，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打探到消息”，霍格剛剛吞下一條三磅重的烤魚，黑紫色的唇瓣油光閃爍。
匹格點點頭，滿意的撫摸著重新鼓起的肚皮，不急不緩道，“很好，那幫人類覺得我們黔驢技窮，攻不破他們的村子，估計正大肆慶祝吧！”
夜色漸濃，遙望遠方的橡木村，恰巧升起了一點火光，倒映在背后巍峨挺拔的群峰之上，像是蟄伏已久的星火，洛克嘻嘻哈哈的蜷起左手，比劃出看鏡筒的姿勢，隨后猛然握緊，輕易將星火撲滅在手心。
“地精們也只能打打秋風，硬仗還得靠雄壯如您這般的比蒙戰士”，霍里探出毛絨絨的腦袋，要論烤魚手藝，他覺得能和與世無爭的哈比人媲美，他舔了舔掛滿魚油的爪子，頗為滿足的打了十幾個飽嗝。
“弟兄們都該吃飽喝足了吧”，洛克翹腿躺在河岸邊上，瞇著的眼縫只能瞟看很窄的視野，他轉了圈腦袋，發現手下個個如他般橫七豎八的躺在岸邊，閉眼享受陰云下的愛琴夜空，愉悅的心情登時煙消云散，“把這幫懶漢子都給老子叫起來，飯后要運動，排好隊，先慢跑五公里再說！”
這是他在米格軍團服役時聯隊長對待犯了錯的戰士的懲罰方式！
現場一陣哀嚎，俺們是強盜，不是正規軍吶！
只有幾個腦瓜靈光的頭目看出來頭領的深意，或許這個夜晚不會是想象中這么平靜。
果不其然，嗚呼哀哉的強盜們繞著匹格頭領跑了七八圈，不遠處的大地上就傳出沉悶的奔跑聲。
打探消息的豺狼人探子回來了！
“頭領，好消息，好消息”，豺狼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身上的破舊皮夾早就因劇烈運動濕透。
洛克以極其夸張的速度站了起來，“快說，該死的人類在做什么？”
探子吐著舌膀子，粗大的毛孔釋放出驚人熱量，也更快的驅散身體的疲憊，“人類點燃了數十團篝火，正載歌載舞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呢！俺遠遠的就嗅到酒肉的香氣，這個村子是條肥羊吶，操蛋，以前都被他們騙了！”
洛克回憶起人類沉甸甸的華麗甲胄，腦海中似乎響起了金戈之音，再聯想到酒窖中堆滿的醇香麥酒，腌制好的牛羊瘦肉…腰肥體壯的身體不自禁抖動起來，“好！小子們，肥羊正在慶祝，這個冬天是喝酒吃肉，還是啃樹皮挖草籽，就看今晚了！”
多瑙河邊響起了強盜們肆意的狂笑聲。
借著黝黑的夜色，兇暴匹格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行軍速度，半個時辰后，就趕到了橡木村一公里之內。
逆風峽谷的強盜之所以能在危機四伏的高山密林中生存下去，自有他們獨到的搶劫技巧和生存法則。月亮走過四分之三天幕的后半夜才是所有日行生命最疲憊，最脆弱的時候，這也是強盜們慣用的攻擊時刻。
洛克操起短而精壯的右臂，拳頭驟然握緊，后方的強盜頓時理會了頭領的意思。所有人就地尋找藏身之地，有的鉆入了崧蒿之中，有的躲在凹地之內…
時間緩緩流逝，強盜們卻表現出與種族和相貌不和規律的沉默和耐心，血與火的考驗，生與死的分割告誡他們，耐心是把刀，有時比鋼鐵武器都凌厲！
橡木村燃起的火苗漸漸落了下去，洛克扶住大耳廓子耐心的聽了半個時辰，確認村子內沒有了喧嘩聲，才甕聲甕氣道，“小子們，動手的時刻到了！”
大部分強盜都沒有穿鞋的概念，他們腳掌上的肉墊堅硬厚實，既能保溫，又能止疼。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很淡，兇暴匹格很快就接近到了橡木村墻外。洛克確信沒有驚動村子內的守衛，人類的哨兵可比不得天生的偵查兵種豺狼人，靠著霍格和霍里的指引，百多人的強盜完美的避開了四五名哨兵的視線。
兩刃多高的木墻對于強盜來言根本形不成阻礙，唯有地精們扶墻踩肩的雙人配合，才跨過半碼厚的墻體，躍入了村子內部。
等全部人手進入村內后，洛克終于露出了殘忍的強盜本性，“哈哈…挨家挨戶的給我搶，遇到抵抗格殺勿論。”
橡木村突然響徹了豺狼的嚎叫和地精“歐克，歐克”的叫嚷聲。
霍格一馬當先，大腳踹飛了一扇木門，餓虎撲食般的沖了進去。搶劫的興奮讓他每一寸神經都在劇烈燃燒，然而人類蹲在墻角抱頭求饒的場景并沒有出現，里面竟空空蕩蕩，連木床上的草席都不翼而飛。
“人呢？”
霍格憤然揮起拳頭，手背上的黑毛根根直立，砸在了門柱之上。
霍里也是滿臉懵逼的狀態，不是難得一遇的肥羊嗎？怎的連鍋碗瓢盆都沒有？霍里灰色的瞳孔閃爍不定，“糟糕，這是個陷阱！”
恰在此時，木屋外的街道上一陣大亂，十多顆燃燒彈扔進了地精大隊的正中央，劇烈燃燒的火苗奔騰起三多刃高，從中竄出了二十多只人形火炬，如沒頭蒼蠅似的在四處亂撞。
孱弱的地精如何能忍受皮膚灼燒的痛苦，僥幸躲過一劫的強盜們紛紛避開瘟神似的火炬，恐懼的目光四射開來，在半空中不斷交匯，唯恐不知哪處旮旯角扔出來的火油瓶砸在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