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讓我吃完這碗面?”吳海峰哀求的看著范無咎,他明白自己逃不過,但是他還是想要把這碗面吃完。
“不行,你下地府的時間已經到了,生魂不能在人間久留。”范無咎果斷的搖頭,沒有任何一絲可以通融的機會。
“拜托了!”吳海峰看向了謝必安,對方也搖了搖頭。
“讓他吃完吧,畢竟浪費糧食也是很可恥的事情。”陳澤忍不住插嘴了,雖然他并不是很想干擾黑白無常。
“…”謝必安和范無咎對視了一眼。
“既然店家都這么說了,那就準許你吃完這碗面吧。”謝必安搖了搖頭,然后和范無咎坐在了吳海峰的身邊。
“兩位客人,請問要來點什么嗎?”貝蒂走了過去,給黑白無常倒了一杯檸檬水。
“這個…”謝必安有點遲疑,按理說他們是吃不了人間的食物的,需要用香才能吸取食物的氣。
可是這家店看起來并不像是可以提供香的地方,只不過他又的確可以看到吳海峰在吃面。
“那就來一份吧,什么都行。”謝必安還是點頭了,他總覺得這個神奇的地方可以提供一些不同于人間的料理。
貝蒂沖著廚房比了個剪刀手,讓陳澤有點哭笑不得。
這個魅魔,看見黑白無常還敢過去招攬生意,也可以說是在服務員的道路上越做越好了。
陳澤猶豫了一會,不過還是決定給黑白無常做兩份紅燒肉米飯,畢竟這是華夏料理,想來也更加符合他們的口味。
“黑白…無常?”莫里亞蒂把這個稱呼記了下來,雖然他聽不懂黑白無常的話,但是他可以聽懂陳澤和貝蒂的話。
莫里亞蒂打算回去以后,找個人問問,黑白無常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吳海峰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著擔擔面,往常這樣的擔擔面,他十分鐘不到就可以吃完,但是他現在已經吃了十五分鐘了。
慢嚼細咽,這是奶奶告訴他的,不過以前他可不會慢嚼細咽,巴不得趕緊吃完,然后放松一下。
畢竟自己的休息時間有限,而學習的壓力又特別的大,他只能在飯后放松一會。
可是即便如此,放松的時間還是這么的短暫,他永遠忘不了,吃完飯以后的自己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然后就被一個碗丟到了頭上。
很疼,那是吃飯的碗,不過更疼的還是心,吳海峰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因為自己飯后看了會手機,就罵的如此難聽。
明明這是自己僅有的休息時間啊…難道所有的時間都得投入到學習里嗎?
吳海峰低著頭,耳邊是連綿不絕的辱罵,地上破碎的碗,還有白色的米飯,讓他整個人心里的憤怒和沖動越來越大。
最終,他選擇了打開窗戶,結束了這一切。
但是落下的時候,他后悔了,無比的后悔,他的耳旁是母親痛徹心扉的哭喊,他的身體很疼,特別的疼,疼到令人崩潰的程度。
他想回去,想要時間倒流,想要吃后悔藥。
他想回到那個家,雖然父親很嚴厲,甚至過分,可是母親是愛他的,是溫柔的,如果自己沒了,他沒辦法想象母親會遭受怎么樣的打擊。
看著母親哭的聲嘶力竭,哭的眼淚都流不出來,只能坐在自己的身體旁哀嚎,吳海峰后悔無比。
可是終歸是沒有回頭路。
吳海峰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在面上,這是母親每天早上早早起來都會給他做的面,加了很多的肉,雖然不太好吃。
謝必安和范無咎就坐在一旁,吃著陳澤給他們弄好的紅燒肉,對于哭泣的吳海峰,他們的內心沒有任何波動。
陳澤也沉默不語的站在廚房里,曾經有人說,醫院里可以看遍人生百態,每一個健康的人,其實都應該感激自己無病無災,不需要經歷那樣的傷痛。
陳澤還記得自己五姨跟他說過的一件事,一個女孩出車禍,陷入昏迷,插呼吸管維持生命進行治療,但是家里不愿意承擔巨額的手術費用,無奈之下只能拔管。
但是女孩似乎察覺到了,她死死的咬著呼吸管,不愿意就這樣離開。
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辦法,醫院是沒辦法為每一個病人提供無償援助的。
二十幾歲的年紀,最好的時光,卻就這樣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醫院尚且如此,黑白無常又見過多少的慘劇?
陳澤不敢想,只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心軟的人,做不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不管是貝蒂,還是安德魯,亦或者是讓娜,陳澤都愿意力所能及的幫一點忙。
“吃完了,你也該上路了。”謝必安和范無咎站了起來,把吳海峰拉了起來。
接著謝必安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金元寶,放在了桌子上。
“店家,這是我們三個的飯錢。”
陳澤把金元寶拿了起來,有點冰涼,不過的確是金元寶,沒有出現突然變成紙元寶的情況。
“看來黑白無常也不是這么不通人情啊。”陳澤感嘆了一句,把金元寶收進了柜子里。
“店長,這是我們的餐費。”莫里亞蒂也站了起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查查黑白無常到底是什么了。
接著莫蘭就把一個木盒子放了上來,里面是一瓶紅酒。
“雖然不是什么昂貴的紅酒,不過這個東西是我最喜歡的。”莫里亞蒂留下這句話,也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陳澤面色古怪的把紅酒拿了起來,他還真的沒有想到莫里亞蒂會留下一瓶紅酒。
“呼,店長,今天的客人好多啊。”貝蒂把碗筷收了進去。
“多了也挺好的,沒有人我才會很煩惱。”陳澤把紅酒收進了廚房里,他打算把這個東西留下來,和拉芙拉一起品嘗。
紅酒紅酒,陳澤覺得拉芙拉應該會喜歡,畢竟這個顏色還是很棒的,也很符合拉芙拉的審美。
不過下一刻,風鈴聲又響了,也驗證了貝蒂的話。
“誒?這是什么地方啊?”一個聽起來有點幼稚的聲音。
陳澤探頭一看,五個小孩子,其中有一個穿著藍色的衣服,還帶著一副無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