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旁觀者
雞頭老大爺皺了皺眉，重復道：“預備！”
肖仁擺擺手：“您直接開始就好，我這雞訓練出來了，聽得懂！”
老大爺一愣，看了看那只大白雞，確實老老實實的站在坑中央，盯著對方的斗雞，并沒有別的動作。
斗雞下場的預備，的確沒有規定雞主必須抱雞下場，之所以有這一步，是讓雞搞明白誰是對手，不然斗雞根本不聽話，撒了雞它們就會亂跑，一旦出了三次圈就判輸。
既然對方這么有信心，他也不再多說，高聲道：“撒雞！”
中年人立刻放開雞，退后，還沒等他出坑，大白已經在肖仁命令下伸出大翅膀，朝著對方斗雞的腦袋就是一翅膀！
bia嘰！
中年人前腳出坑，后腳他的斗雞已經被大白一翅膀扇趴在了地上，兩只雞爪子翹著，還一抽一抽的。
于是中年人剛回過頭的第一幕，就是他的斗雞暈在地上撲街了。
發生了什么？
圍觀群眾也是一個表情，懵逼。
就扇了一翅膀，就完事了？
這丫是戰斗！
臥地一分鐘，判輸。
對方的雞直接暈了，自然起不來。
肖仁也沒什么惡趣味，沒讓大白繼續攻擊。
雞頭老大爺也懵了，反應了一會兒剛才的情況，一分鐘已經過了，忙道：“勝者，大白！”
講真，除了棄權，這是他看過的結束最快的比賽，毫無真實感！
那名中年人抱著自家的斗雞出坑時，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連沮喪的感覺都沒生出來。
因為結束的太快，其他坑位的觀眾并沒有注意到這邊，但八號坑的人在最初的死寂后，立馬沸騰了。
“我的天，這也太強了吧！”
“速度太快了，我都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么？”
“翅膀竟然也能用來攻擊，太不可思議了！”
“我賭一毛，這屆比賽的冠軍絕對是這只大白雞了！”
“廢話，還用你說！”
還有一些人想詢問肖仁的雞是什么品種，怎么培育的，賣不賣。但都被肖仁婉拒了。
因為結束的太快，此時的時間剛過下午一點。
之后的比賽明天才會抽簽，于是肖仁跟趙大軍打了個招呼，先離開了。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大白收進了寵物空間，然后從褲袋里掏出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罐，罐口的塑料蓋戳了幾個小孔，里面裝著一只沒了翅膀的蟬。
這是昨天他試驗完了白焰，隨手抓的一只雌蟬，一抓到就把它翅膀扯掉了。
一天沒進食，還跟著顛來顛去，雌蟬看上去很是萎靡，趴在罐底不怎么動彈。
實際上它的確是快死了，肖仁查看到的生命值已經見底了。
肖仁把它拿出來，黑發變白發，一團白色的火焰從他手上冒了出來，將雌蟬包裹了起來。
白焰中，雌蟬的生命值緩緩上升，與此同時，黑色的背部兩側，兩團嫩黃色的鼓包頂掉斷裂的翅膀根部，緩緩的生長了出來，而它本來萎靡的狀態，也變得活潑起來，但是它并沒有走，仿佛知道白焰對自己的好處很大，它雖然爬來爬去，卻始終停留在肖仁的手上。
肖仁捉這只蟬留在身邊，其實就是想試驗白焰的能力，究竟能不能讓生命永葆青春，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這白焰里的生機，竟然還能讓生物斷肢重生！
不過很快肖仁就發現了白焰的缺陷，在蟬的生命值回滿了之后，它的翅膀也停止了生長，皺巴巴的一小團聚集在背部兩側，舒展了一半就停止了生長，看上去丑丑的。
之后無論白焰再怎么燃燒，蟬都沒發生任何變化。
其實昨天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當生命值回滿后，無論是枯草還是手，都沒有繼續年輕化。
白焰的效果，好像主要是回復生命，使生物年輕化、斷肢重生更像是兩個附帶品，一旦回滿了生命，這兩個效果也就一起停止了。
“嘖，這么說，想要返老還童，我豈不是燒上一會兒，就得捅自己一刀？這算不算上刀山下火海？”
肖仁腦洞大開的想著，收起了白焰。
沒了白焰之后，蟬慌亂了一會兒，但是依然沒有離開肖仁的手掌，在上面爬來爬去，它仿佛覺得只要留在這兒，白焰就會繼續出現。
肖仁也沒扔掉它，把它裝進玻璃罐里，繼續隨身帶著。
只要不喂食，這只蟬的生命值自己就會往下掉，肖仁也不用花費時間折騰它，一天給它用一次白焰就行了。
肖仁打算看看，這只蟬能活多久，正常的蟬成了成蟲以后，最多活四五個月，這只蟬若是能大大超過這個極限，就說明白焰真的有讓人長生不老的效果。
那時候，他就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安排自己的人生了。
坐了半個多小時公交車，肖仁來到了龍門的家屬大院，從外面看，這里根本不像一個小區，反倒像一個大型工業園，外面圍著一圈兩米多高的黑色鐵柵欄，里面是一棟棟二層小洋樓，還可以看到超市、醫院、學校的影子，基礎設施很完善。
大門口有個門衛室，里面的門衛穿的跟正常門衛一樣。
不過在肖仁的感電力視野里，靠近外圍的小樓里，分布著一些人，這些人的藍色光圈比正常人大的多，全是覺醒者。
即便是門衛室里的幾個門衛，也都是覺醒者。
肖仁剛走到大門，一個三十來歲的門衛就走了過來，微笑道：“先生，您來這兒找人嗎？”
肖仁道：“不，我是這里的住戶，新搬來的。”
門衛大哥笑容不變：“可以出示一下證明嗎？”
肖仁拿出龍門證遞給他，又拿出兩串小樓的鑰匙，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到肖仁的龍門證的時候，門衛就收起了那副客套的笑容，接過來看了看，又拿出手機不知查了什么，這才把證件還給肖仁，開朗的笑道：“兄弟，你的房子是101號和102號，需要我帶你去嗎？”
肖仁知道分配的兩座小樓的樓號，但是不知道在哪個位置，聽他這么說，便點了點頭：“行，麻煩了。”
不過進去之前還需要掃臉、掃指紋、刷龍門卡、危險物品掃描，才讓進入。
肖仁問道：“家屬出入也需要龍門卡嗎？”
門衛大哥：“不用，不過第一次來的時候，你需要和你的家屬一起來，給他們錄入身份后，會發一張這里的門禁卡，平時進出跟正常小區沒什么區別。”
聽他這么說，肖仁反倒疑惑了：“這么簡單？是不是有點不妥啊？”
門衛大哥笑道：“錄入身份時，會把骨骼圖也錄入進去，若是沒有記錄的人，經過時會發出警報，所以即便是易容、整容，也進不來。”
說著他指了指大門兩邊，兩個類似球形攝像頭的東西，道：“就那個。”
肖仁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道：“就這么兩個小東西就能掃出人體骨骼來？”
門衛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反正是研究部那群家伙搞出來的。”
之后肖仁也被那倆攝像頭掃了一遍，并記錄在了數據庫里，以后他再來也不用像今天這么麻煩了。
不過據門衛的大哥說，朋友或者非直系親戚來的時候，還是需要一堆證明、調查，因為這些人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被其他勢力收買、要挾。
進去后，走了十多米，肖仁突然感覺一沉。
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一沉。
與當初在龍門地下基地時的感覺一樣，這里有種能封鎖精神力施放的材料。
所幸第二意識這次沒抽風，不然肖仁又得解釋一番了。
一直到分配的小樓，精神力封鎖都沒消失，也不知道龍門建造這個大院用了多少那種材料，真是壕無人性啊！
把肖仁領到后，那個門衛就告辭回去了。
分配到的兩座小樓緊挨著，沒有別墅那么闊氣，有點像農村里一些年輕人自己蓋的二層小洋樓。
每個小洋樓周圍還用木欄圍了一個小院，面積有半畝左右，種個菜是綽綽有余了。
肖仁先進了101看了看，沒什么甲醛味，不過沒有家具，得先把家具還有其他一些生活用品買了。
忙活了一下午，肖仁才把兩個小樓的家具買齊，打掃干凈。
剩下的還差一些生活用品沒購置，不過這些等父母過來自己買就行，暫時是不用肖仁操心了。
第二天，肖仁早早的來了雞場，態度不是一般的積極。
沒辦法，昨天買家具花了他整整三萬大洋，一朝回到解放前，就指望著贏了比賽靠獎金過活了。
等人到的差不多，還是先跟昨天一樣進行抽簽。
不過讓肖仁有點奇怪的是，昨天應該有18個選手晉級了，但抽簽的人卻只有12個。
這次抽到的簽只有一個字“陸”，肖仁拿去問趙大軍：“這是什么意思？”
趙大軍看了一眼，道：“奧，你在六號坑，今天人少，九個坑就足夠十二個人一輪比賽了，所以不用分成上午下午，就只寫了一個數。”
肖仁點點頭，跟著趙大軍朝六號坑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不是晉級了18個人嗎？怎么只有12個比？”
趙大軍邊走邊道：“斗雞比賽就這樣，尤其這種大型比賽，也許你的雞第一場贏了，但不一定就能參加下一場，比斗中勝者肯定不會毫發無損…”
說到這兒他一卡殼，看了大白一眼：“你這只雞是例外，正常情況勝者敗者都會受傷，傷的太重，下一場就沒法參加了，那六個沒參加就是這樣。”
不知是不是昨天觀戰的人跟各自的雞友說了大白的事，肖仁帶著大白來到六號坑以后，立刻圍觀的人就多了起來。
“沒騙你吧，我說有這么大的雞ii吧！”
“天，這怎么培育出來的！”
“這都不用比了，這只雞肯定是今年的雞王！”
在眾人議論時，肖仁也看向了這次的對手。
這次的對手是一只高脖褐毛雞，羽毛不是很厚，還有點亂。
趙大軍跟肖仁說道：“這是只高串。”
肖仁沒問高串是什么，想來應該是個斗雞品種，不過什么品種也無所謂，昨天打了一場，肖仁對這些斗雞的實力也都有譜了，說句不客氣的，除了大白以外，一群辣雞！
就是這么的囂張！
高串雞的雞主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大爺，大概昨天就知道了大白，所以看上去倒是不怎么驚訝，戰意卻是不少，看的肖仁都不忍心了。
唉，肖仁暗暗嘆了口氣，決定做個好人，于是對大白溝通道：“繼續秒殺！”
老大爺不容易啊，這么大年紀了還堅持斗雞這種刺激的活動，身為一個好人，肖仁覺得應該讓他以后再也不想玩了。
等雞頭宣布“預備”，老大爺看到只有大白進了場，有點不滿，對肖仁說道：“你這年輕人，只讓雞下場是什么意思？太不尊敬人了吧！”
肖仁無語，是雞比賽又不是人比賽，我尊重你干嘛啊！再說你行你也可以讓雞自己下場啊。
不過這些心里逼逼一下就行了，他還是下了場，既然對方都說出來了，再不下場就太不給面子了。
肖仁象征性的抱著大白，等雞頭喊“撒雞”，他慢悠悠的站起來，都沒轉身，大白一翅膀過去，把那只剛從主人手里解放的高串雞扇趴在地上。
大爺年紀大，動作慢，所以起身起了一半，就看到自己的斗雞被秒殺了。
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一臉震驚。
“唉！”
肖仁嘆了口氣，背著手朝坑外走去，還一臉哀傷道：“為什么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呢？”
本來震驚臉的觀眾都無語了，丫真能裝啊！你把你的雞給我，我也行啊！
肖仁走出斗坑，一分鐘也到了，雞頭高聲道：“勝者，大白！”
肖仁正想領著大白去吃飯，趙大軍攔住他說道：“你先別急著走，今天上午的比賽要是結束的快，會馬上抽簽，下午直接比賽。”
肖仁點點頭：“行，我吃個早飯就回來，大白，帶你吃驢肉火燒去！”
趙大軍：“…”
觀眾：“…”
你夠了啊！雞不是這么喂的！
肖仁離開沒多久，人群里兩個青年也離開了。
兩人一個十七八歲，一頭長發編成一根根小辮子，扎著一個發箍，上面還插著根紅色的羽毛。
另一個二十歲出頭，跟前者一樣的發型，但他沒插羽毛，卻抱著一只金毛狐貍，讓人驚訝的是那只狐貍有三條尾巴，眼中也閃爍著人性的狡黠。
然而就是這么兩個與一群老大爺格格不入的年輕人，站在人群里那么久，卻愣是沒人注意到。
他們走出雞場，經過雞場門口的攝像頭時，那只金毛狐貍緊盯著攝像頭，就見那攝像頭緩緩偏轉，直至再也對不上兩人。
紅羽青年說道：“哥，這個肖仁的雞有點古怪啊！咱要不要邀請他加入獸谷？”
“不急，觀察觀察再說。”狐貍青年皺著眉，不太確定道：“也許是李大師教他的吧，等回去問問李大師再說…你那邊怎么樣，大師夫人那兒還有江湖人嗎？”
紅羽青年有些苦惱道：“不行，自從前天那個巨人出現后，紅雀就不敢過去了，一直在郊區外圍徘徊，不過目前還沒看到龍門以外的人，倒是坊城市外圍，有些想再潛進來的江湖人。”
說到這兒，他表情有些微妙。
狐貍青年問道：“怎么了？”
紅羽青年嘖了兩聲，在脖子上做了個橫切的動作：“那些人已經跟龍門交上手了。這次龍門下狠手了，都咔嚓了！哥，你說那巨人不會真是龍門搞出來的吧？”
狐貍青年想了想，搖頭道：“不好說，每逢千年之際，就會有一些另類的能力出現，現在正好是新的千年，難保不是出現了能變大的覺醒者。”
紅羽青年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大師夫人那兒，咱真不幫忙啊？”
狐貍青年腳步一頓，搖了搖頭：“不能幫，這次把大師和他孫女接入谷內，是因為對方找的不是他們，若是幫了齊芳華，讓他們知道了咱們的存在，順藤摸瓜找下去，獸谷的位置很可能會暴露。以現代人的貪婪，獸谷一旦暴露，絕無幸存之理！”
紅羽青年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再說什么。
吃貨最擔憂的事情是什么？
肖仁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反正他覺得他最擔憂的是：在錢包羞澀的情況下，還養了一只吃貨。
肖仁買了二十個驢肉火燒，他吃了十五個，大白吃了五個。
“大白啊，你可當個雞ii吧！”這胃是連著無底洞嗎！
大白鄙視的看了一眼自家摳門的主人，想要雞干活，還舍不得給雞吃飽，呸！
肖仁帶著大白回來的時候，還有三個坑的斗雞沒比完。
聽趙大軍說他沒回來之前，又有一個坑出現了兩敗俱傷的情況，那個勝者雞也不能繼續參賽了。
肖仁跟著趙大軍在剩下的幾個斗雞坑之間來回看了看，每個坑的戰況都很慘烈。
很多人以為一方強，一方弱，才會出現慘烈這種情況，實則不然，斗雞看上去脾性沖，但卻不是傻子，若是實力差距過大，它們會很明智的認慫，或是叫，或是逃跑，盡快結束比賽，而不會傻乎乎的硬碰硬。
只有到了這個時候，相互之間基本勢均力敵，它們才會真正的打起雞血，豁上命的去斗。
“啄它！啄它！”
“別它拐！啄！”
“撕它腦袋，撕…哎呀，撕胸脯有什么用！”
激烈的打斗，使得一群老大爺也爆發出了昨天沒有的興奮，臉紅脖子粗的在斗坑邊下吆喝著。
這種吆喝不屬于給其中一方喝彩叫好，是許可的。
肖仁看了一會兒，就找了個沒人的樹蔭蹲著了，他不明白這種比賽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他欣賞不了，看著不舒服。
大白在他身邊踱步，時不時的低頭啄個土，啄個螞蟻什么的，看上去悠閑自在，一點也不像肖仁這么“多愁善感”。
也許在這些動物的眼里，生存本就該這么殘酷吧，兔死狐悲這種感情，終究還是人類自己的臆測。
在快要到十一點的時候，剩下幾個坑的比賽終于結束了，其中一個坑一死一殘，那只勝利的雞也沒法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了，至此還剩下包括大白在內的四只雞。
抽完了簽，午飯后，下午的比賽馬上開始。
大白這次是一號坑，來看的人更多了。
大都驚奇的議論著大白的體型，還有的猜測到底是什么品種。
肖仁也不在乎他們怎么分析，大白是什么品種他心里清楚的很，白羽雞中的貴族，戰斗雞啊！
“預備！”
這次肖仁老老實實抱著大白下坑，沒再讓人挑不是。
對面的雞是一只鳳頭鐮刀尾青羽，即便經過了兩次比賽，依然花枝招展，看的大白雞心暗動，十分想跟這位帥氣的雞小哥交流交流感情。
于是比賽開始后，它沒有速戰速決，而是扭著雞屁股對人家搔首弄姿。
可惜下了坑的斗雞，那就是鋼鐵直男，才不管你公的母的呢，沖上去，對著大白的屁股就是一頓猛啄。
“呴呴！”
大白痛叫一聲，翅膀一撲棱，跳起來雞屁股往后一坐…
雞小哥十分不幸的被壓著雞脖子，壓在了它屁股底下，撲棱著翅膀掙扎著。
但不知是不是屁股痛，大白突然碾了碾屁股，然后還不舒服，又碾了碾。
然后雞小哥倆腿一蹬，抽抽著不動了。
肖仁用良心發誓，這種缺德的“碾啊碾”舉止，絕對不是他教的！
“勝者，大白！”
這次比完之后，肖仁沒走，因為等另一個坑結束后，休息十分鐘，馬上就會進行決賽。
肖仁百無聊賴的在樹蔭下玩著手機，一些想過來買雞的人全都被他打發了。
正在龍門客棧的論壇里逛著，肖仁突然看到了一條新發布的帖子：“疑似靈門中人在坊城市周邊出沒，當地成員請小心！”
這個帖子出現后很快就被置頂了，肖仁點進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