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精神防御
“這是游刀全力施為的狀態，以后我教你，會由慢到快一步步來，不過這些終究是別人的刀法，能不能悟出你自己的刀法，還得自己磨煉。”
說著說著，齊老太突然發現肖仁沒反應，轉頭一看，才發現這小子居然在走神！
齊老太剛要訓斥他，突然一股如初生幼苗般的刀意從肖仁身上冒了出來。
齊老太一驚，再看肖仁那副出神的樣子，不由驚呼道：“入定！”
入定，是一種類似于頓悟的狀態，與頓悟不同的是，它并不需要對某一方面的技藝有長時間的練習、鉆研。
它更像是一種恍惚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人會只專注于某件事或物，忽視或者幾乎感覺不到周圍正在發生的事。
這是一種比頓悟更難得的狀態，所能領悟到的技藝更深刻，更多。
只是齊芳華沒想到的是，肖仁這個對刀一竅不通的人竟然只看她使了一次刀法，就直接進入了入定狀態，這是什么天賦！
過了大約半小時，肖仁才漸漸從那種狀態里出來，只感覺一陣陣疲憊感襲來，比連續使用十幾次白焰還要累。
沒想到這么耗費精神，當時第二意識在那兒自動演練還沒覺得，現在一停下來真是累死了！
不過收獲也不小，此時他腦子里已經多出了大量的刀法記憶，齊芳華用出來的那些刀技仿佛復刻一樣，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腦海里，像是本能，感覺現在讓他拔刀，他也能用出個八成來。
揉了揉腦袋，肖仁看到天色已經放亮，驚訝道：“過去多久了！”
“沒多久，才半個小時而已。”齊老太的聲音從旁邊幽幽的傳來。
半個小時還沒多久？
這要是有人想殺他，他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吧！
可惜那種狀態他沒法控制，根本停不下來，那些被第二意識演練過的技藝仿佛不全灌進他腦子里，就停不下來一樣，非得給他灌得熟到不能再熟為止。
“記住了多少？”齊老太有點好奇道。
之前她只是想給他看看，沒覺得他能記住多少，現在看，還真不好說。
肖仁想了想：“基本都記住了，不過感覺有幾招用不出來。”
肖仁說的那幾招就是導致他感覺只能用出八成的另外那兩成刀法，當時第二意識里那個微縮版肖仁就是用那幾招時有些別扭和滯澀，沒有齊芳華舞刀時的那種圓融如意。
齊芳華：“…”
這小子是哪來的怪胎，看一遍就記住了？我那時可是記了一個月啊！
后來用出來更是花了將近三年！
這小子不會是在吹牛吧？
于是齊老太淡淡的問道：“哪幾招用不出來？”
肖仁沒有拔刀，就用那把帶鞘大砍刀比劃了幾個動作，可以明顯看出他動作之間有些別扭。
齊芳華臉上沒什么反應，心里卻是驚的不要不要的，這幾個動作，雖然不標準，但的確是她使得幾個招式，至于為什么會不標準，她也知道原因。
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過目不忘嗎？
齊芳華有點震撼。
想了想，她說道：“之前你入定了，我說的你大概沒聽到，這些刀法雖然大部分招式是通用的，但也有一些是根據個人身高、體重，甚至是年齡更改的，并不適合每個人。想要用出一套圓融如意的刀法，就需要加入自己的感悟，將刀法量身改造。就比如你說用不出來的那幾個招式，就是我根據自身領悟而創，你用出來自然會別扭。”
肖仁恍然，原來還得改啊！
知道了關鍵，肖仁忍不住用第二意識推演了起來，與之前那種無法控制的狀態不一樣，這一次更像是主動思考。
意識里再次出現一個微縮版肖仁在練刀，是第二意識模仿之前的那個構想出來的，這個肖仁的動作不再是自動的，而是由第二意識主動操控。
他并沒有再進入那種入定狀態，反倒和玩LOL時差不多，兩個意識各干各的事，精神力也幾乎沒損耗。
肖仁一邊在腦海中推演著刀法，一邊詢問一些還不太懂的地方，漸漸的腦海里的肖仁竟然有了一點圓融如意的感覺。
不過他依然沒創出屬于自己的招式，只是用起來更得心應手了。
看來想創出自己的刀法，即便有第二意識推演也沒那么快。
這時齊老太說道：“本來想把兩篇刀法都讓你看一遍，但你剛入定，應該有不少領悟，今天你還是先消化消化吧。”
肖仁點了點頭，他也不太想馬上看另一篇刀法，現在他精神力還沒恢復過來，觀看也不一定能再進入那種玄妙的狀態，看了也白看。
“這把刀先放你這兒吧，明天早上帶過來，我再讓你看另一套刀法。”
肖仁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忙道：“奶奶，我今天要回老家一趟，明天早上恐怕看不了了。”
齊老太擺擺手：“那你就先回家吧，反正這一套刀法也夠你琢磨一段時間了，我之所以想讓你看另一套，是覺得這一套不太適合你。你既然有事，那就先忙你的。”
肖仁好奇道：“為什么不適合我啊？”
齊老太虛虛的點了點他身上幾個部位，道：“骨架太大。”
肖仁一怔，他的骨架的確有點大，以前是個大胖子的時候長得可不光是肉，骨頭也沒少長，身高體寬，即便后來瘦的皮包骨頭，也有一身比旁人大一圈的骨頭架子。
而昨天的進化，更是讓他本就寬大的骨架再次生長了一次。
“骨架大有什么問題嗎？”肖仁納悶道。
齊老太道：“游刀，是一把殺人刀，講究的一是快，二是綻。快的話你倒是沒問題，但‘綻’的話，你的身體有限制。”
“額，奶奶，‘戰’是什么意思？”
“‘綻’就是尋找破綻，并能保證擊中破綻，其中一些位置刁鉆的破綻，即便你能找到，以你這幅身體也很難做出擊中破綻的動作。”
肖仁一想，明白了，剛才看老太太舞刀的時候，他就有種無孔不入的感覺，仿佛無論什么角度都能被籠罩在那片刀影之中。
這恐怕需要很強的柔韌性，身體自然也是越小巧靈活越好，這么看來這刀法還真不太適合他。
“行了，回去消化消化吧，游刀雖然不適合你，但刀法之道都有相通之處，能多領悟一些，對你將來創出自己的刀法也有好處。”
肖仁點了點頭，抬起手里的那把龍刀：“那這刀…”
“拿著吧，這把刀不適合我，放我那兒也是壓箱底，這樣一把好刀，不該這么埋沒。”
肖仁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
之后老太太回家做飯，肖仁也回了樓上。
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時間已經七點多了。
肖仁今天得回老家，還要去老姐那一趟，暫時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便想拜托夜凌天幫忙看著這邊。
不過他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說比較好，現在江湖那群牛鬼蛇神都想把齊芳華從坊城市找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種黑客技術的人監聽著通信系統，還是小心點為妙。
一路小跑到龍門分部，這次跑的不快，倒是沒再踩出一路大坑。
進了食堂，肖仁沒看到那個一直吃吃吃的小女孩，那個總是給她喂食的麻花辮女孩也沒在。
倒是曾云芝這個大忙人在那兒吃飯，身邊擺著三個不銹鋼餐盤，一個摞著高高的一堆小籠包，一個是一大盤水餃，還有尖尖的一盤西紅柿炒雞蛋。
看來覺醒者不論是進化的哪方面，食量都不小啊！
肖仁過去打了個招呼：“曾大部長今天怎么有空上來吃飯了？”
曾云芝朝來人看去，頓時愣了愣，有點不確定道：“你是肖仁？”
“唉呀，幾天不見，曾大部長連我都不認識了嗎？”肖仁不客氣的拿起她餐盤里的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肉汁滿溢，香！
這賤格，的確是肖仁沒錯了。
曾云芝有點驚疑不定道：“你突破了？”
肖仁也沒否認，點點頭：“嗯。”然后又拿起一個包子，吃吃吃。
曾云芝把那一大盤小籠包朝他那兒推了推：“你用了天材地寶？”
曾云芝雖然只管人事，但若是自己分部的人接了別的地方的任務，她也是必須知曉的，這屬于短時人員調動的一種，也歸她管。
但據她所知，肖仁加入龍門后，只接了個C級任務去了濱城一趟，這種等級的任務根本沒有藥劑獎勵，那他突破只可能用的外來的資源。
肖仁知道這事不好解釋，便將錯就錯道：“嗯。”
曾云芝嚴肅道：“以后你可別這么搞了，要是再有天材地寶，你可以讓研究部給你做成藥劑，最多就用一些軍功點，比你這么冒險強多了！”
肖仁在龍門客棧上見過這個業務，算是一種福利，雖然天材地寶在制作藥劑時會有不少造化之力消散掉，但比起命來說，還是有很多人選擇拿到實驗室做成藥劑。
肖仁避開了這個話題，問道：“夜凌天在不在？”
見他這樣，曾云芝忍不住嘆了口氣。
追求實力的狂人哪都有，龍門也不少，這些人為了能最大程度的利用天材地寶的藥性，很多選擇用身體硬抗，這些年經她之手的死亡名單有好幾例這樣的情況，在她看來肖仁也是如此。
“他在，你找他有事嗎？”
肖仁沒細說：“找他幫個忙。”
擦了擦手正準備走，曾云芝突然叫住他：“哎，你突破了可以去下面測一測，正好我今天有空，幫你更新一下資料。”
“呃，有時間再測吧，今天有點忙。”肖仁慌忙走了。
若是沒有第二意識，他倒也想測測，可這搞不清來路的第二意識太過邪門，萬一測試時整出什么幺蛾子來可就麻煩了。
但有時候你越不想發生的事，卻偏偏特別容易發生…
肖仁下到負一層，乍一開門，徐天的那道識別精神立刻掃了過來。
來了幾次肖仁也習慣了，正想等著他檢查完放行，突然腦海里正在推演刀法的第二意識停了下來，然后肖仁就感覺到一陣精神力調動。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桎梏感從周圍的建筑傳來，將他的精神力牢牢壓制在體內，無法使用。
這時，第二意識自動按照轉化白焰時的那種路線調動起精神力，肖仁的頭發迅速變白，被桎梏的精神力也瞬間解放，在他精神世界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光蛋殼，將兩個意識都包裹在了里面。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瞬間，等那個精神力蛋殼出現，肖仁剛好感到徐天的精神力掃過。
然后，事就來了…
肖仁還在那懵圈第二意識這是犯哪門子病，那邊徐天已經叫道：“入侵者！”
他快速按下手邊的一個紅色按鈕，立刻整個地下基地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徐力一身肌肉迅速隆起，守衛在徐天身邊，緊盯著一頭白發的肖仁。
他們所在的警衛室雖然是用防御力極高的材料打造，但敢入侵龍門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起碼他在這兒守了這么多年，一個入侵者也沒見過。
徐力一邊等待著支援，一邊問徐天：“哥，怎么回事？”
徐天凝重道：“他沒有精神波動！”
徐力一愣，沒有精神力波動只有一種情況：死人。
這時一層的守衛隊已經趕來，清一色的力量覺醒者。
看到這群黑短袖肌肉男女，肖仁心里喊了聲媽賣批。
這特么叫什么事啊？
肖仁立刻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十分俊杰的喊道：“大哥大姐們有話好好說，自己人，自己人！”
為首一個國字臉男子皺眉：“怎么回事？”
徐天徐力也有點懵逼，想象中的一場血戰呢？這入侵者怎么就這么慫了？
徐天只好說道：“我沒有感到他的精神波動。”
“嗯？”國字臉男子一怔，他們守衛部隊都清楚徐天的能力，沒有精神波動，那就是死人。
一群壯男壯女齊刷刷看向肖仁，目光不善。
控尸的能力從以前就有，最出名的便是四門之一的靈門，那些哪怕在覺醒者看來也神神鬼鬼的能力，是這個神秘勢力的拿手絕活。
國字臉沉聲道：“閣下可是靈門的人？派一個尸傀來我龍門有何用意？”
“誤會誤會！我真是自己人！”肖仁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把自己當成靈門的人了，忙舉著一只手，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
要不是龍門的幾道入口能檢測到危險物品，估計光他現在這摸索的動作，一群人就能先把他擊斃再說。
在眾人戒備的眼神里，肖仁掏出自己的龍門證和龍門卡，扔了過去。
男子撿起證件看了看，又看了看肖仁的臉，因為肖仁現在須發皆白，他差點沒對上號。
這時，徐家兄弟也看著肖仁眼熟了，因為肖仁那特殊的精神波動，所以兩人對他的印象有點深。
“哎，哥，這人有點像兩道杠啊！”
兩道杠是徐力給肖仁起的外號，指他那兩條平行線波動。
徐天也皺眉看著肖仁。
肖仁的樣子變化有點大，從骷髏架子進化成了肌肉壯男，臉上的面黃肌瘦也變得棱角分明，面色紅潤，再加上那一頭白毛，倆人能覺得他眼熟就很不錯了。
“你殺了我們的人？”國字臉男子語氣不善了起來，在他看來，眼前這具尸傀明顯是用他們龍門的人做成的。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徐天皺眉，他看著這人的體型變化，不確定道：“你這是突破了？”
他之所以不確定，是搞不懂肖仁是哪一方面的能力者，看這突破后，肉身強化的樣子，像是力量覺醒者，但他以前來的時候都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應該不是力量類，但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還有掃描不到他的精神波動，若不是死人的話，只可能是他突然有了什么抵抗掃描的能力。
肖仁忙道：“對對，就是突破了，你等等啊，我馬上再讓你掃一遍！”
這時第二意識已經恢復正常，剛才那貌似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現在分析了周圍的情況后，第二意識就把那種特殊的精神力運轉停了下來。
肖仁的頭發飛快變回了黑色，精神世界里的那個精神力蛋殼也逐漸消散掉。
“可以了，你再掃一遍。”肖仁說道。
徐天聽他這么說，再次發動能力，識別精神掃了過去。
這次肖仁一直關注著第二意識，好在這祖宗老實了。
接收識別回來的精神波，一幅精神波動圖快速在徐天意識中成型，嗯，是熟悉的兩道杠。
徐天猶豫道：“這次是他。”
一群人莫名其妙，什么叫“這次是他”？
徐天感覺這事有點棘手，因為他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確定這人到底有沒有能偽裝精神波動的能力。
這時，一個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發生什么了？”
眾人一看，卻是夜凌天上來了。
“夜帥好！”一群肌肉男女立正敬禮。
肖仁一看是他，頓時叫道：“哎呦，老鐵你可算來了，你跟他們說說我不是入侵者啊！”
夜凌天一愣，看了一會兒后才不確定道：“肖仁？”
肖仁忙點頭：“對對，就是我。”
夜凌天看向徐天：“怎么回事？”
徐天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后猶疑道：“以前的話，我是不相信有人能抵抗這里的材料的，但剛才他的確是在這種環境下擋住了我的掃描。所以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有某種模擬精神波動的能力。”
聽了他的匯報，夜凌天皺了皺眉，感覺徐天說的也不無道理，想了想，看向肖仁：“你跟我來。”
其他人都沒阻止，夜凌天是分部實力最強的能力者，而龍門這種地方最不怕的就是行刺最高長官這種事件。
肖仁拿回自己的證件，跟在夜凌天身后進了一層的一個000號房間。
這是個純白一片的房間，中間有一道巨大的玻璃墻將整個房間分割成兩部分，肖仁和夜凌天在這一邊，玻璃墻的另一邊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面容瘦削，蒼白，一頭黑白參差的短發，一身白大褂，打理的很干凈。
此時他正坐在一張白色皮椅上，正對著這面巨大的玻璃墻，仿佛在看著什么，一副思考的表情。
若是肖仁去玻璃的另一面就會發現，這不是一面簡單的玻璃墻。
在面朝男人的那一面，鋪滿了一個個視頻框，這些視頻里大都只有一兩個人，有的是談判現場，有的是心理治療，有的是審訊。
男人手下的皮椅扶手上有個滾輪，每當他轉動一下，整面玻璃墻的畫面就會更換，他看的飛快，從夜凌天進門走到玻璃墻前，他已經更換了三次。
夜凌天右手在玻璃墻上按了一下，立刻有一道藍光在那個位置掃過，然后玻璃墻的另一面滴滴幾聲。
白大褂男子按了一下滾輪，玻璃墻上的畫面立刻消失不見，變得和另一面一樣透明，兩邊的聲音也在這一刻相通起來。
“原來是夜帥來了，有什么事嗎？”
男子并沒有站起來，肖仁這才發現白大褂下面空蕩蕩的，沒有露出雙腿。
夜凌天道：“李教授，有個人想讓你幫我看一下。”
李教授轉頭看了一眼跟在他旁邊的肖仁，點點頭：“可以。”
肖仁有點好奇，他知道龍門的地下空間只有第五層和剛進門那個保衛室能用精神力，其他地方都有特殊材料禁錮。
那這個李教授是怎么回事？
不是精神系覺醒者嗎？
肖仁想象中，龍門的測謊方法應該是某種類似讀心術的精神系異能者，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能力就是了。
這時夜凌天說道：“我問你答。”
肖仁點頭：“行，你問吧。”
“你是肖仁嗎？”
“是。”
夜凌天看了看李教授，李教授點點頭，于是他繼續問道：“你有沒有被人控制？”
“沒有。”
李教授點頭，夜凌天又問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