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硯在廚房里熱火朝天的炒著菜,王天秀則悠哉悠哉的品著茶,看著電視里的新聞。
沒過多久,明硯端著最后一盤菜走上了桌。
王天秀和明硯面對面的坐在桌子前,桌上的菜冒著熱氣,碗筷擺的周正,王天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到了嘴里。
明硯看著王天秀把排骨放到嘴里,心中樂了起來,別的不說,但是明硯對自己做的糖醋排骨還是很有信心的,他從小就愛吃,也很喜歡研究,現在明硯的糖醋排骨的做法,是他經過這幾年慢慢的積累,和完善,現在可以說是明硯的拿手菜了。
王天秀吃著排骨點了點頭,明硯滿意的也夾起一塊排骨放到了嘴里,入口即化,軟糯香甜,味道剛剛好,多一點太甜,少一點又味道不夠,火候掌握的也很好,排骨也是精選的小排,總得來說,這道菜“人間美味。”
“我那天跟你說的事,你怎么想的?”王天秀的話打斷了明硯的回味。
看著王天秀:“什么事啊?”
“就是你做不做歌手的事。”
明硯低下頭盯著碗,慢慢的開口:“我…不知道,那天你跟我說過后,我回家非常仔細的考慮了,我這個人也許是年紀大了,或者是前幾年的失敗,導致我現在突然沒有勁了,沒有以前那種為了當歌手的拼勁了。”
王天秀像是預料到明硯會這樣說的一樣,夾著菜繼續吃著:“小伙子,天天這么喪可怎么行呢?”
“我…其實這不叫喪,這叫成熟。”明硯舔著臉說道。
王天秀看著他:“成不成熟我不知道,但是你這個臉皮,跟你劉老師挺像的。”
明硯笑了笑沒有說話,也沒必要說,劉老師確實臉皮挺厚的,還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劉老師經常以檢查宿舍為名,來到明硯他們班級的宿舍,明面上是來關懷他們的,其實懂得都懂,他在明硯他們這不知道順走了多少包煙。
“單身多久了。”王天秀話鋒一轉說道。
“啊。”明硯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話:“呃…好多年了。”明硯這樣回答道。
“怎么沒想著找一個呢?”
“呃…我也想啊,可是…沒錢長得還不行,上哪找去。”明硯扒了一口飯說道。
王天秀仔細的盯著明硯打量起來:“嘖嘖嘖。”一邊搖頭一邊說:“可惜了,確實長得不怎么帥。”
“咳咳咳。”明硯嗆了一口米飯:“你這話說的…好直接啊。”
王天秀笑了笑:“呃…你覺得雅賢怎么樣?”
“咳咳咳。”明硯這次又嗆了一口水:“您別開玩笑了,方總那么漂亮還這么成功,高攀不起,高攀不起。”明硯擦著嘴說道。
“這有啥高攀不起的,感情這個事情,我生為過來人,比你懂得多。”王天秀喝了一口湯說道:“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王八看綠豆,所以你得加油,一不小心雅賢就看上你了呢?”
明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尷尬的笑著。
明硯現在很懷疑,他是不是方雅賢的老師,怎么把他的學生往火坑里推呢,不對,自己怎么是火坑呢?明硯后知后覺,總之就是這老頭坑學生啊,再說拿王八和綠豆來比喻我跟方雅賢…
王天秀看著他不說話,又開口說道:“你在雅賢那主要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明硯有點不好意思,他其實就是個打雜的,昨天當著俞利的面他還能裝一下,但是今天對著王天秀,看來是裝不了了。
“呃…打雜。”明硯如實說道。
王天秀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飯,打了個飽嗝:“所以你現在就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了嗎?”
明硯不知道該怎么說,上進心那個東西,他早就給丟了,而且丟的還徹底,這也就是造成明硯現在為什么這么咸魚的關鍵因素吧,現在想把上進心再給撿回來,看來是不容易了。
明硯沒有說話,繼續在吃著飯,他的胃不好,所以吃飯細嚼慢咽的,不緊不慢的夾菜就著米飯在慢慢的吃下去。
王天秀看著他那樣,站了起來:“快點吃吃完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里啊?”
“電視臺。”王天秀說完回到了沙發上繼續喝茶了。
明硯有點疑惑,為什么還要去電視臺呢?不是都已經遲了嗎?
下午吃完飯,明硯和王天秀坐著車,來到了MBC電視臺,走進電視臺,王天秀坐到了一樓的休息區,明硯跟在他的后面也坐到了沙發上,左右看著。
“我們來這干嘛啊?”明硯左右看過后問著。
“你管這么多干嘛,要你來你就來。”王天秀沒有好氣的說道。
“好吧。”明硯吃癟后,也不說話了,跟著王天秀在這里安靜的坐著,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胡子拉碴下跑了過來。
向著王天秀微微鞠了一躬:“老師,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剛才節目的音響壞了,耽誤了時間。”
王天秀:“沒事,工作重要,對了,這是我電話里跟你提的明硯。”說著指了指明硯。
“哦,你好。”那個人伸出手。
明硯跟他握了一下手:“你好。”
明硯跟在王天秀和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后,明硯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不由的思考了起來,這個男的也是叫王天秀老師,應該也是王天秀的學生,但是他們倆要帶我去哪呢?
跟著他們沒走多遠,來到一處錄影的地方,推門走了進去,舞臺算不上多大,但也不算小,錄影棚里,現在有很多的工作人員,在忙碌著,有的在弄確認音響,也有人在舞臺上確定牢不牢固,有的則是帶上耳機,跟里面說話。
那個男人和王天秀又說了幾句話后,跑到了后臺,看來是去重新工作了,王天秀和明硯來到了觀眾席,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底下忙碌的人們。
“怎么樣,有什么想問我的?”王天秀說道。
“您帶我來這里干嘛。”這是明硯現在最想說的話。
“還能干嘛,帶你來找新工作啊。”王天秀看了他一眼。
“新工作?”明硯有點疑惑:“不是我在方總那做的好好的,為什么要換啊,再說了,電視臺里的工作我也不會啊。”
“不會?知道剛才帶我們來的那個人嗎?”
明硯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王天秀看著他:“我要說的是,他二十年前也是一個歌手,只是出道兩年,沒有幾個人記住他。”
“哦!但是你跟我說這干嘛?”
“你別打斷我,讓我說完。”王天秀清了清嗓子又說道:“他也算是我的一個學生,二十年前被一家經紀公司選中,出道了,也發了單曲,可是事與愿違,單曲沒賣出去幾張,經紀公司就以他沒有價值的理由,選擇跟他解約了,解約后的兩年,他還在當著歌手,可是是那種吃了這頓沒下頓的那種歌手。這樣一說,是不是跟你之前當酒吧歌手時候那樣?”
“誒,你說他怎么又扯到我了。”明硯無語的說道。
王天秀笑了笑:“后來,他來找我了,我給他介紹了一個電視臺的工作,后來他一步一步的做到了現在音樂制作人的位置。”
明硯了解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繞這么大一個圈,就是想讓我來做音樂制作人啊。”
“我承認,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你的資歷不夠,只能從最底層開始。”
“那個我能問一下,最底層是什么意思呢?”
王天秀指了指底下正在搬音響的人說道:“就像他那樣的。”
明硯面無表情看著王天秀:“你認真的?”
王天秀點頭:“是啊。”
明硯看著王天秀,突然的笑了:“你把我當傻子嗎?我現在的工作很好,每天到點按時下班,拿著五險一金(我不知道韓國有沒有,但是在我書里就是有。)公司還給配房子,我腦子不好,我來做這個又臟又累分活?”
王天秀像是預感到明硯會這樣說也不生氣:“信我,你如果來做這個工作,你以后會感謝我的。”
明硯看著王天秀,想著:“這老頭是不是收剛才那個人的錢了,替他來招工,然后自己拿提成?”
搖了搖頭,明硯把剛才胡思亂想的忘掉。
這時剛才那個帶著明硯和王天秀進來的男人過來了,“老師,你跟他說了嗎?”說著看了看明硯。
明硯瞪著眼睛,他感覺自己好像被賣掉了一樣。
“你自己跟他說吧,我去上個廁所。”王天秀說著,站了起來,走了。
只剩下明硯和那個男人。
“那個我好像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樸夏,是個制作人。”
明硯點了點頭:“剛才聽王老師說了。”又想到了什么,明硯問道:“那個,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們有什么事沒跟我說嗎?”
“哦,就是王老師介紹你來我這學習的事。”
“學習?”明硯有點昏頭了:“學習什么?像那個人一樣嗎?”明硯指著剛才搬音響的人說道。
“當然不是啊,王老師什么都沒有跟你說啊,不應該啊,是他找的我啊。”
明硯搖著頭:“他找你說啥了?”
“他說,今天過來找我,讓我教個人怎么當制作人,話說,我也沒有什么經驗,就要教你了。”樸夏笑著撓了撓頭說道。
明硯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王天秀說的都是騙他的啊,這個老頭,真的是為老不尊啊。
明硯回到了家,一個人發呆的坐在了沙發上,想著剛才離開MBC電視臺的時候,王天秀跟他說的話。
“有些人,就是為了音樂生的,在音樂的這條道路上,沒有曇花一現這樣的說法,全部都靠自己的積累,你現在才三十,不要因為之前的失敗,而耿耿于懷的把自己的生活態度給丟了,安逸固然很好,可是人一旦安逸久了,就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了,縱觀整個音樂史,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但是那些成功的音樂人,從來就不信什么命運的,你好好考慮我今天說的這些話吧,來這里學習的事,你不用這么早給我答復,好好考慮幾天吧。”
明硯很煩,心里很亂,他那個早已經丟了的上進心,突然又躁動了起來,可是已經安逸了這么多年了,也不會輕易的腦門一熱就去干了,現在明硯多希望有一個人能陪在他身邊啊,哪怕什么話都不說,待在這里就行了。
心煩意亂的明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機,找到了薄荷的號碼,準備打電話,可是又忍住了,不合適,以前都是薄荷問明硯問題,然后明硯幫她解答的,現在如果反過來,會有點別扭的。
但是明硯真的很想問問她,自己要怎么辦,想了一下,于是下定決心,給薄荷發了一個短信,可是過了十分鐘,薄荷還是沒有回短信,看來她是在忙吧。
明硯拿起昨天俞利放在自己這里的吉他又來到了陽臺,開始亂無章法的彈了起來。
等他借著吉他發泄完之后,突然看見了旁邊的陽臺上站著的俞利,嚇了一條。
“呃,下午好。”明硯看著她說道。
俞利看著他:“你有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