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桌,兩茶,聊人生
“那個，我去幫一下她做飯吧。”明硯說完要起身，但是被王天秀給攔住了：“不用，很快就好了，再說她也不喜歡別人幫她。”明硯聽到王天秀這樣說，又看了一眼廚房，起身幫忙的念頭作罷。
王天秀喝了一口茶：“你最近工作怎么樣啊，還適應嗎？”
明硯點了點頭：“挺好的，方總也挺照顧我的。”其實明硯已經在那個公司工作一個月了，除了第一次見面和今天跟方雅賢說的話比較多之外，其它的時候兩人碰見只會簡單的打個招呼。
王天秀點了點頭：“習慣就好，我還怕你來這里會很不習慣呢。”
明硯笑了：“起初還是很不習慣，現在也在試著慢慢的習慣。”
“挺好的，什么事都不用著急的，順其自然就好了。”
明硯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明硯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正經的跟長輩聊天了，之前去看劉老師的時候，他們倆的關系就像是忘年交一樣，所以倆人的交流沒有這樣的嚴肅感，但是跟王天秀就不一樣了，明硯坐的筆直，做足了晚輩的樣子，畢竟是劉老師的朋友，不能給劉老師跌面子啊。
王天秀看著繃緊的明硯，笑著拍了拍他：“哎呦，不用這么緊張的，放開一點，繃緊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硯也笑了，坐的沒有剛才那么直了，但是跟平常比，還是不一樣的。
“我聽老劉說，你當過酒吧歌手。”
明硯端起茶杯：“對，但是怎么說呢，很難堪。”
“難堪？說說。”
明硯回想起了以前在酒吧唱歌的時候，當時自己剛跟戚筠庭分手，整個人陷入一種很奇怪狀態里，很喪，很頹，很…不是人。
明硯這些年回憶起那段時間的次數屈指可數，他不想回憶，也不愿像別人提前那段時光。
“就是很難，吃了這頓沒下頓的那種。”明硯簡單的說道。
“我想不止這些吧。”王天秀看著他說道。
明硯也看著他，想了一下：“其實也沒有什么，酒吧吧，您應該也知道，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黑暗的事也都會發生。”
王天秀摸了摸胡子：“所以就是因為吃不飽飯才不做酒吧歌手的嗎？”
明硯點頭：“差不多吧。”
王天秀掏出煙，扔給明硯一根后自己點上，明硯接住煙，看了一眼他，掏出打火機也點了起來。
也許是聞到有煙味，方雅賢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倆人，此時王天秀跟明硯正在吞云吐霧，她沒有說什么，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菜刀，來到客廳，把窗戶給打開了，明硯看見方雅賢打開窗戶，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對面的王天秀，然后…繼續抽起了煙。
“就沒想過繼續當歌手？”王天秀吐出煙圈問道。
“想過，可是，感覺自己不是那塊料。”明硯彈了彈煙灰說道。
“你的事，我聽老王說了挺多的。”
明硯笑了：“是不是都是數落我的話。”
王天秀搖了搖頭：“恰恰相反，他上次跟我打電話，在電話里他說的都是夸你的話。”
明硯有點不可思議了，劉老師竟然會夸自己，印象里，還在上學的時候，每次看見自己都會變著法子來“刁難”自己。
“他說，你是一個好苗子，繼續待在工作室里就廢了，你的未來不應該這樣的，說這段話的時候，老劉是帶著一點怨氣說的，也可以說是，恨鐵不成鋼吧。”王天秀這樣說道。
明硯沉默了，腦袋里想了很多東西，最后全都化為感激…
“他還說什么了？”
“他說讓你來韓國的主要目的就是，好好學學我們這的音樂風格，到時候回去好做你們自己的音樂，不是我說這個老劉，真的聰明啊，這算不算是你們中國的那句老話，師夷長技以制夷？”王天秀半開玩笑的說道。
明硯笑了笑沒說話。
王天秀又給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水，看著明硯：“所以，還是那個問題，你還想唱歌嗎？”
明硯敲著手指，思考了起來：“說不想是假的，可是…我不敢了。”
“為什么呢？”
“我已經快三十了，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在重新來過了。所以…我已經不能像年輕時候那樣，做什么事不去考慮后果，腦子一熱就去做了，現在我只想安穩的工作。”明硯認真的說道。
“其實按照韓國的算法你已經三十了。”王天秀開了個小玩笑：“你能這樣說，說明你是一個知足的人。”
“哈哈。”明硯笑了一下：“就像您說的那樣，我已經三十了，還有可以爭的呢？知足常樂嘛。”
廚房里傳出了方雅賢開火炒菜的聲音，王天秀又點燃一支煙：“你還沒有女朋友呢吧。”
明硯點了點頭。
“年齡到了，該找一個了。”王天秀吸了一口煙說道。
明硯笑著沒說話。
“你以后娶妻生子了，說句比較現實的話，你現在尋求的知足，以后能養活你的老婆孩子嗎？”
明硯楞住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每次想的時候，這個問題總是無解的，久而久之，明硯也就不去想這個事了，沒想到今天王天秀會再次提起這件事。這有點讓明硯猝不及防。
王天秀看著明硯沉默了，沒有說話，慢慢的抽著煙，當最后一口煙抽完，把煙頭按進煙灰缸里，坐在對面的明硯開口說話了。
“想過，我…一直以來都是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但是這件事我不信，我也想過許久，但是這件事，沒有答案，因為誰都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
“挺好，挺好。”
王天秀說了兩個挺好之后，看了一眼時間：“其實，老劉之前還跟我拜托過，讓我…給你介紹一點工作。”
明硯看著他：“我…猜出來了。”
這是，在廚房里的方雅賢端著最后一個菜走了出來，看著沙發上的倆人說道：“吃飯了。”
王天秀應了一聲看著明硯，站起了身：“今天先聊到這吧，先吃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