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南旭宇和柳善庸都挑選好了自己的“甜品”,只有安如松還在沙發上坐著,不緊不慢的翻看著面前的名冊。
“如松啊,不會是看眼了吧?”柳善庸朝他身邊挪了挪屁股,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那也無所謂,你可以把這些女人”
他將那本名冊拿起來,直接推到安如松的懷里,猥瑣的笑道:“都帶到你的房間里去,只要你能應付的來。”
安如松翻翻白眼,他將名冊合起來,直接丟到茶幾上,而后指了指包廂外,靠近吧臺的那個小舞臺,說道:“我就選她了。”
此時,小舞臺上依舊還是之前那個穿著一字肩黑色晚裙的女人,只不過,此時此刻,她整個人已經變成了狼狽的落湯雞。
舞臺上,就在那女人的頭頂上,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懸停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超大灑。那灑足有一平方那么大,幕簾般的液體從灑中流下來,直接從從那女人的頭頂澆下去,將她弄的渾身濕透。
遠遠看過去,那灑里落下來的液體雖然晶瑩透亮,但卻黏黏糊糊的,明顯不是水,反倒像是某種油。女人長可及腰的長發,連同身上的晚裙,都被油給浸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看上去真的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選中舞臺上的女人,可不是安如松突發奇想,他剛才走進酒吧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對方,畢竟那世界杯小姐的身材,還是足夠亮眼的,更何況她唱的那首歌也是安如松聽過的呢。
順著安如松手指的方向,金成勛朝舞臺上看了一眼,在看清他指的是誰之后,這家伙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你這是什么表情?”結果,還沒等安如松說話呢,柳善庸卻先一步不滿的呵斥道,“難道我如松弟弟的要求讓你感覺為難了嗎?”
“啊,不不不,柳公子誤會了,”金成勛趕忙低頭道歉,并急聲解釋道,“并不是”
話說到這里,他又突然頓住,表情為難的遲疑了半秒鐘,這才說道:“柳公子,臺上的是nana。”
“哈?!”柳善庸失笑一聲,他扭頭看看安如松,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南旭宇,最后才重新看向金成勛,說道,“我他嗎需要知道nana是誰嗎?或者你想告訴我,她不是女人,不能睡?”
“不,當然不是,”金成勛擺手說道,“不過,nana前兩天剛剛觸怒了南議員,現在正在接受懲罰,所以.”
“南議員?”柳善庸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但很快又舒展開,他微微向前伏過身子,笑著問道,“哪個南議員?南碩真議員嗎?我倒是不知道還有進步派的議員來這里消遣。”
南碩真是隸屬于進步派陣營的一位國會議員,屬于民主黨籍,安如松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但了解不多。
“不,不是南碩真議員,是南昌民議員,”金成勛磕磕巴巴的說道。
“南昌民議員?”柳善庸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從面前的茶幾上拿過一包香煙,抽出一支叼進嘴里,隨后一邊掏出打火機,一邊說道,“南昌民那家伙已經戰勝了崔元盛,將瑞草乙區拿下了嗎?”
崔元盛隸屬于大統合民主新黨,在瑞草乙這個小選區內,此人與隸屬于大國家黨的南昌民是競爭對手,由于瑞草乙這個選區長期以來都是進步派占據著優勢,因此,南昌民此次勝選的幾率非常小。
之前,南旭宇才剛剛提到過南昌民的名字,因此,安如松知道柳善庸與這人有矛盾,此刻,金成勛竟然稱呼南昌民為“南議員”,柳善庸能高興才怪呢。
但安如松知道這件事,南旭宇也知道這件事,卻并不意味著金成勛也知道這件事,因此,面對柳善庸笑瞇瞇的詢問,金會長雖然感覺對方的語氣有些不太對頭,但依舊還是憑著本能替南昌民吹捧道:“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嘛,大國家黨.”
或許在金成勛看來,南昌民也是大國家黨籍的政客,同時,此人和柳善庸一樣,都在首爾這個行政圈子里打拼,兩人之間肯定是相識且有所往來的,所以,他吹捧南昌民,柳善庸就應該高興才是。
結果,金成勛這句話都還沒說完呢,原本還臉上帶笑的柳善庸便突然發作了,他一把抓起手邊的煙灰缸,猛地朝對方頭上砸過去。
他來的這一下,真是又狠又突然,玻璃材質的煙灰缸若是真的砸中了金成勛的腦袋,估計能直接帶走他半條命。
幸運的是,金成勛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盯著柳善庸呢,因此,在煙灰缸砸過去的時候,這家伙做出了本能的避讓反應。有些笨重的煙灰缸沒能砸中他,而是從他額頭邊上飛了過去,遠遠地砸在了包廂的墻壁上。
“咚!”
一聲巨響,隨后又伴隨著煙灰缸在地板上摔落、滾動的聲音,整個酒吧內的人都聽到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不過,柳善庸顯然不在乎這些,扔出去的煙灰缸沒能砸中對方,他似乎很是惱怒。“呀”他怒喝一聲,隨后又怒罵一句,“阿西吧!”
接著,他又胡亂的抓起桌上能抓到的所有東西,劈頭蓋臉的朝著金成勛身上砸過去,這其中就包括了那些名冊。
這回,金成勛竟然連躲都不敢躲了,他就垂著頭跪在那兒,任由柳善庸用東西砸他。其中,一份名冊在砸過去的時候,邊角的位置刮到了他的額頭上,在他左側眉毛的上方割開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瞬間便流出來,將他半邊臉都給糊住了。
原本安如松是想著上前攔一攔的,但見南旭宇安穩的坐在旁邊一聲不吭,他便也躲在一邊老老實實的看熱鬧了。
可憐金會長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就那么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砸。
終于,茶幾上能抓到手的東西,都被柳善庸給砸了出去,可他卻是依舊一副余怒未消的架勢,還想著從茶幾這邊繞過去,將始終跪在地上的金成勛暴打一頓。
“好啦,善庸啊,”終于,坐在旁邊看熱鬧的南旭宇開口了,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攔住想要繞過茶幾的柳善庸,說道,“金會長也是無心的,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
話說完,他又看向滿臉是血的金成勛,說道:“金會長啊,以后說話要注意一些,不要懂不懂的都胡亂開口,知道了嗎?”
“是是是,南室長,柳公子,一切都是我的錯,”都這樣了,金成勛還是陪著滿臉的笑,將一切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眼前一場風波就要過去了,安如松也趕忙站出來做好人。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絹,欠身遞到金會長的面前。
金會長看看他,猶豫了一下,伸手將手絹接過去,感謝道:“謝謝,謝謝,安會長。”
“好啦,金會長,趕緊出去安排吧,”南旭宇說道,“房間的話,我和善庸還是老樣子,至于如松,就給他安排17號房間吧。”
“是,南室長,我這就去安排,”金成勛連忙點頭,隨后,他都不敢站起身來,就那么跪在地上,手腳并用的往后退了幾步,在快到包廂門口的時候,才飛快的起身退了出去。
“善庸啊,這種人不過是個小丑而已,你跟他計較什么?”等到金成勛離開包廂,南旭宇才拍拍柳善庸的肩膀,笑著說道,“難道他說南昌民能夠選上,對方就真的能夠選上了?”
柳善庸沒有說話,他低頭在茶幾上四處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安如松隱約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遞過去。
果然,柳善庸直接將香煙接了過去,叼在嘴里,又借著安如松遞過去的打火機,將香煙點燃了,這才朝著安如松笑笑,說道:“如松啊,讓你看笑話了,不是哥哥沒有容人的氣量,實在是.”
他的話說了半截,便擺擺手,改口道:“算啦,算啦,不說這些事了。”
“對啦,”他吸了口煙,繼續對南旭宇說道,“南室長,我剛才說的,針對這次大統合民主新黨和民主黨聯合提出的‘bbk特別檢察法’,孔議員到底是什么看法?”
“還能有什么看法,”南旭宇也接過安如松遞過去的一支香煙,捏在手里把玩著,說道,“那些進步派的人既然要打攻城戰,那就跟他們打好了,稍后,可以借助媒體多宣傳一下金英淑議員的事情,順便質問一下韓珉淑,問問她姜琦正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歧視女性,是不是在面對女性式,有施加暴力的沖動。”
對于南旭宇所說的這些,安如松大體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近一段時間,針對李民薄牽涉到bbk詐騙案的事,國會內部已經打成了一鍋粥。進步派要求針對這起案件,對李民薄展開刑事調查,所以提出了一個“bbk特別檢察法”法案。而支持李民薄的保守派一方,則堅決抵制這個法案的出臺。
雙方在國會的討論會議上,不僅打了嘴仗,還直接動起了手。為了阻止進步派將法案拿到會議上去討論,大國家黨的議員們占據了議長席位,阻撓會議的召開,而進步派一方則試圖通過武力奪取議長席。
雙方因而大打出手,這就是被媒體戲稱為“國會攻城戰”的滑稽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