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見至元道長也沒有什么好的觀點,袁天罡也沒有再繼續詢問了,畢竟,他所學,更不是在這一塊。
眾多道士,一路上走來。
明顯能夠感受到長安氛圍,比以前有了很多大的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那些士子。
很多都是三三兩兩,相聚在一起,甚至是在大街上就開始討論起來,而那些地位卑微的仆人,百姓,一個個走在大街上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沖撞了這些學子,更是能看見不少人都在對仙宮的方向恭敬行禮,神情誠懇至極。
幾人也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仙人降世所帶來的變化。
一路上來到了一座府邸,卻是一座官府,名為司天監。
這司天監,為掌管觀察天文,并推算歷法,天氣萬象的官府,與此同時,也是唐皇李世民給道門的一個回報。
“隋末之時,天下門派不知幾何,而如今,唯剩我道佛二家得以綿延昌盛。”至元道士站在司天監門口,回想起夕日之事,頗為的感嘆。
過去的江湖上真的是牛鬼蛇神,各路人馬,什么都有。
但現在,絕大部分都隱逸起來。
最起碼,明面上還活躍在各個地方的,只剩下了道佛。
“然,道佛之爭也愈發明顯。”袁天罡摸了摸自己胡須,面帶笑容,“至元師叔,你可發覺,我等一路走來,竟然未見到半個和尚。”
至元道士略微思索,也有些訝然。
“果真如此。”
這長安城內,是有寺廟的,寺廟的規模還不小,過去來長安,經常能夠看見一些和尚出入各大豪門府邸。
但剛才一路上走來,卻一個都沒有見到。
“人間浩劫,真仙降世救之,卻未見佛陀。”袁天罡甚至笑出聲音,“更是在真仙之下,那些和尚哪敢再出現。”
至元道長聞言,面色也有幾分凝重。
道門其實沒有太多爭執之心,但是,事關傳承,有時不爭也得爭。
要不然,那些已經不見蹤跡的門派,就是下場。
而眼下,看似是一個機會,可事關仙人,也關仙途,誰又敢妄言。
“師尊。”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卻是李淳風從司天監之內出來,滿臉驚訝,拱手行禮道,“弟子見過師尊,見過妙應師叔,見過天罡師兄,師尊既已來長安,為何立于門前而并不入?”
“不過是有感片刻。”至元道士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弟子。
這個弟子的確是他的得意弟子,不但在道法學識上有著過人之處,在修為上也同樣有著過人天賦,更有大智,所以才能夠放心的讓他代表整個道門,在朝廷之中當官。
于是,在李淳風的接迎下,一眾人從正門進入到司天監。
這一幕,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見。
所有人都知道,道門已達長安。
而李淳風將師尊和一眾師叔師兄弟,迎進了司天監,也只是稍作安定之后,就立刻與師尊還有袁天罡來到一個廂房,顯然是有事討論,而孫思邈思索了片刻,也跟了過去,他一心醫藥,對于道門內之事基本不管,如今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與仙人有關之事。
“弟子可是等的好苦。”李淳風只是一坐下來,就忍不住開始抱怨,“如今長安局勢,單單弟子一人,實在是難以支撐,就等著師尊和諸多道門前輩,來主持大局。”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至元道士面色凝重。
“僅僅昨日,就有超過三千人來到長安。”李淳風滿臉無奈,“皆是以朝拜仙君之名,其中有平民百姓,亦有世家門閥,更有無數江湖人士隱匿其中,僅僅弟子察覺到的,便有不下四個隱士門派,其中甚至有公輸家之蹤跡。”
“公輸?”至元也嚇了一跳,“公輸已有百年未曾出世,你可確定?”
“在數日之前,仙君以一寶,送程知節、秦瓊、尉遲敬德三人前往北方除鬼,那仙寶通體黑色,可無翼而飛,速度極快,不過片刻間就扶搖直上于云層之中,而仙人有言,此寶,并非仙寶,而是以凡間之術所造,凡人只要通曉了凡間至理,亦可造出。”李淳風說起那天場面的時候,都有些心神動搖。
而其余的人也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昔日傳聞,公輸之祖魯班有一物可飛于九天之上,與仙人此寶,有異曲同工之處。”袁天罡搖搖頭,“如此,公輸家會來長安,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這只是短短數日......只怕公輸家是大隱于市啊。”
“不只如此。”李淳風再說,“仙子有言,凡間至理,不問道德,只為力量,而公輸家精于奇技淫巧,與這凡間至理,有相似之處。”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面色凝重。
“大爭之世,大爭之世!”至元道士長嘆了幾聲。
大爭之世已經開始顯現,必然有勢強,有勢弱。
佛門雖然情況不妙,但他們也不是說高枕無憂。
“不單單是大爭之世,更是大劫之世。”孫思邈忍不住插話道,“莫忘了仙人為何而來,鬼蜮大開,不知多少人將死于非命。”
這一句話,也將幾人的注意力,提到了這上面。
再次看向了李淳風。
至元道士出聲問道:“鬼蜮之世,又當為如何?”
“這便是我如今要說的。”李淳風精神一振,“師尊,現如今皇帝已在仙君之令下,建立馭鬼司,專管鬼怪之事,而管轄這馭鬼司者,乃仙人!”
“仙人!?”
這下子,別說是至元道士和孫思邈,就算是一直都一臉淡然的袁天罡,也是面露震驚的神色。
他們都以為,仙人就是在仙宮之上,俯瞰世間。
但沒有想到,竟然有仙人親自管轄凡間的官府。
“沒錯,乃仙君座下弟子,名為顧言,我等皆稱其為顧仙人。”李淳風鄭重點頭,“顧仙人,挑選適者,代仙君賜法,可馭惡鬼,再教導馭鬼者除鬼之能,現如今,馭鬼司已有馭鬼者八人,李靖、程知節、秦瓊等大將皆在于此,每日隨著顧仙人乘坐仙寶前往各地除鬼,偶爾歸來,時有選人,皆為修為高深,有勇有謀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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