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攤牌

　　從30cm左右的炒鍋，轉變為80cm左右的大鐵鍋，難度系數還是很大的。

　　善于挑戰和鉆研的葛小華在打造出了綠光鐵鍋后，對鐵鍋的打造有了一番心得。

　　因此打造大鐵鍋的時候，失敗的次數變少了，最終打造出了一個合格的大鐵鍋。

　　可惜厚度方面稍微差一點，但是也比一般的鐵鍋質量要好。

　　因為是專門拿來放到五金店賣的，太厚的話，不僅消耗的生鐵數量會多。

　　而且定價方面會高出很多，一般村民是難以接受的，因此保證質量的情況下控制好厚度是比較合理的。

　　他打造的這一口鐵鍋定價在200左右，比一般規格的鐵鍋要貴幾十塊，但是質量上要好很多，不易損壞是一方面，還不生銹。

　　總體來說，葛小華覺得這次打造的大鐵鍋足以放到吳偉業的五金店售賣。

　　以每天打造一口大鐵鍋和幾把農具鐵器的效率，葛小華一個星期內完成了清單上需要的鐵器數量，第一次合作，葛小華還是比較上心的。

　　“吳老板，鐵器我打造完畢了，是送到鎮上還是縣里面。”

　　“到縣里面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吳偉業在縣里面的店盈利較多，平時也住在縣里面，因此讓葛小華把鐵器送到了縣城五金店。

　　到了縣城，葛小華找到了吳偉業的五金店，坐落在新街，這里基本是賣飼料、農具、雞鴨的店鋪，人流量還是比較大的。

　　“吳老板，這些鐵器交給你了，如果賣不出去，可以退給我，價格方面我都標好了，按照我們此前的約定。”

　　“好，沒問題。”

　　葛小華的這些鐵器，吳偉業一分錢不花，只是騰出點地方擺放這些鐵器，根本沒什么風險，所以他還是比較樂意的。

　　何況葛小華的鐵器質量過硬，只在他家五金店有售，一定程度上可以帶動其他貨物的銷量，這才是吳偉業看中的商機。

　　貨物交完了，葛小華有些猶豫，到了縣城，他不知道該不該回家。

　　可是雖然父親葛建國那關過去了，母親沈翠娥并不知情，作為縣高教師的她，向來極為嚴厲。

　　她一直是高三的班主任，工作還是很忙碌的，因此對葛小華的情況還不清楚。

　　但是以沈翠娥的性格，知道了葛小華放棄了粵城的優越的工作，回鄉打鐵，搞不好要被批斗的。

　　“今天周末，老媽應該回家了，與其被她發現進行質問，還不如主動上門說明情況，我又沒做錯什么，好好談，應該能說服老媽。”

　　葛小華知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現意外，他在村子這么久了，葛氏鐵匠鋪的名聲也逐漸傳到縣里面。

　　雖然他經常在學校，可是也會聽到風聲的，何況葛小華也有點想沈翠娥了。

　　因為葛建國是公務員，母親是教師，因此作為葛小華這一代的，只能是獨生子了。

　　因此他覺得自己的責任還是比較大的，回來了這么久，連家都沒回，怎么都說不過去，現在鐵匠鋪穩定了下來，該是和母親攤牌的時候。

　　光明小區，在縣政府周圍，對面是政府廣場，下面則是大超市、購物街，交通極為便利，是縣城的中心地段，葛小華在縣城的家就在這個小區。

　　葛建國不僅是農機局局長，還是農業局副局長，因此家境算是小康水平。

　　這也是因為葛建國的背景較好，屬于工人階層，在哪個年代很吃香。

　　擁有一門好手藝，在農機領域有極大的貢獻，干了這么多年農業局附屬的農機局局長的位置，算是不錯了。

　　但是礙于學歷、年紀的原因，想要再進一步很難。

　　何況葛建國也沒這方面的沖勁了，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踏踏實實地過完這一輩子，畢竟他的工作還是很多人羨慕的，在縣城算是不錯了。

　　“咚咚。”

　　“老葛，你去開門，是不是我的學生來了？”作為高三班主任的沈翠娥比葛建國還要忙，到了周末的時候，住在附近的高三學生可能都會上門求教。

　　作為班主任的她還是極為負責，因為教的是主課語文，所以還是很重要的。

　　“小華，你…”葛建國打開門看到是葛小華，嚇了一跳，壓低聲音說道。

　　“老葛，是誰啊！”沈翠娥的眼睛有高度近視，在摸索著眼鏡，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門外的情況，葛建國連忙說道：“是送快遞的。”

　　“怎么快遞寫家里面的地址啊，不是一直都寫單位的嗎？”一般情況下他們都很少在家，所以寫單位的地址會好一點，因此葛建國的理由有些牽強。

　　“快走。”

　　“媽，我是小華。”葛小華沒有理會父親的眼神攻擊，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這段時間還沒跟沈翠娥說明情況。

　　“小華？你不是在粵城嗎？放假了？”沈翠娥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自己的兒子回來了自然很高興了，但是沒看到他拿什么行李，難道是短假？

　　沈翠娥還處在興奮頭上，有些語無倫次，讓葛小華坐下去之后，他開始想著今天該做什么大餐了。

　　平時兩個人都不在家，不是在食堂吃就是在外面吃，很少有機會做飯，沈翠娥有點擔心自己的廚藝水平下降了。

　　患得患失的沈翠娥在看到葛小華之后，平時知性教師的一面全然不見了，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媽，以后我都不會去粵城了，就待在潯江縣。”

　　“啊？那太好了…”沈翠娥順著話說了下去，隨后覺得有點不對勁，試探性問道：“是粵鋼開除你了？犯錯了？”

　　“不，是我自己辭職了。”

　　“為什么？”

　　沈翠娥臉色一變，以為葛小華鬧什么脾氣，所以一怒辭職，如今的年輕人怎么這么不安穩？

　　“我要回鄉打鐵！”

　　“打鐵？做一個鐵匠？”沈翠娥壓制住自己的怒火，知道要好好說話，理智戰勝了沖動，使得她沒有暴怒。

　　“是的，媽媽，從小我就想做一個鐵匠，小學3年級的時候，我畫的畫，您還記得嗎？”

　　“就是那副打鐵的畫面？”

　　“對啊，當初您問我長大的理想是什么，我為了不惹你生氣，說是要做科學家，實際上我想做鐵匠，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葛小華回憶了小時候的畫面，沈翠娥一直沒有說話，第一次安靜地聆聽自己親生兒子的話語。

　　他們足足談了一個小時，沈翠娥最后站起身來看了看葛建國，說道：“你早知道了？”

　　“意外知道的，而且小華跟我比試過打鐵技藝，我輸給他了，證明小華是有做鐵匠的天賦，你不是經常跟自己的學生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嗎？鐵匠也是一個行當啊，并且是逐漸要消逝的行業，需要有人要去繼承。”

　　看到父子兩人一唱一和的，沈翠娥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華，我同意你打鐵，但是每個周末都要回家吃飯！”

　　“好。”葛小華幾乎要跳了起來，得到了父母的認可，他打鐵起來更加沒有顧慮了，而父母也只有周末的時候有空，因此可以聚在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