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過去看看。”雷諾有點小興奮,這里有一棵麻樹,秋天正是掛果的時候,財富已經記錄下數量,上面有三百六十六枚麻果。
“就是這棵樹,看到上面的果子了嗎?派人上去摘,一顆都不要留,動作輕點,別捏壞了。”雷諾說道,貴人的好處就是只要動動嘴,自然有人干活。
三百多顆果子,一會兒功夫就摘光了,小心的放在藤箱中,一枚枚擺好,中間用藤條分隔。
一路西行,第三天傍晚扎營,雷諾帶著虎牙、羅藝、李言,以及一隊羽林,離開營地,西行五里,眼前出現了一道山溝。
“就是這里,派人兩頭堵好了,我們這次的目標是車馬芝,都知道是什么東西吧。”雷諾說道。
這次出行,他沒帶虎王和虎妹兒,那兩位的工作實在太忙了,一天都沒閑著,不停的煉制參丹,不僅將雷諾欠下的債還完了,還積攢了一堆參丹。雷諾就想不明白了,有保命丹,煉那么多參丹干嗎?勸都勸不住,非煉不可,只好隨他們去吧,只要他們開心就好。
“先生,這里有車馬芝?”羅藝和李言眼睛亮了,還是虎牙大氣,很淡定的掃了一眼山溝。
跟在先生身邊,什么沒見過,一株車馬芝罷了,虎牙大爺還看不上呢,成堆的七葉紅參見過嗎?虎牙大爺想啃就啃,現在都不愛吃了。
虎牙是真出息了,在雷諾無限度的供給下,他居然第一個突破三品,生出內勁,比虎王和虎妹兒還早了一步,進入四品,如今身體強度已經達到四十六,這修行速度,和坐火箭似的。
和他比起來,雷諾真的好慚愧,修習的是傳自大雪山懸空寺的轉輪往生咒,用的都是八葉、九葉的紅參,結果…
算了,不說了,一提這事兒,全是眼淚,雷諾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身體強度提升的就是慢,你說怎么辦?
他終于體會到上學時,那些同學們的苦惱了,沒日沒夜的辛苦學習,一到考試就考糊,再看看象雷諾這樣的小學霸,沒怎么學啊,成績就名列前茅。
不得不說,天賦這東西,相當的神奇,非常不講理。
一聲尖銳的哨響,雷諾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眾人已經取弓搭箭,稍遠處的幾隊羽林,沒有去支援同伴,而是向雷諾身邊趕來,將他團團圍住。
片刻間,放出去的幾隊羽林都回來了,更遠處的斥候也在向回趕,遠處塵土飛揚,數百騎兵成攻擊陣型,向這里殺來。
雷諾這才發現,剛才他走神兒了,連財神發出的警告都沒注意。還好這支騎兵的人數不多,羅藝和李言都不是很在意。
在這片區域,無非就是三方人馬,最強的定西荒漠軍團,被打散的四十八國蠻族,以及可以忽略不計的沙盜。
“四百三十騎,是沙盜,有點意思,領頭的居然是個女的?”通過財神,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來犯之敵,沖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黑紗罩面的女子,雷諾很不地道的使用財神的透視模塊,發現這女子不僅年輕,還挺漂亮的。
在西南地區,雷諾見過的女子不少,虎妹兒長的很一般,身材豐滿。九公主戴著面紗,雷諾覺得保持點神秘感挺好的,就沒有偷看。司武、司籍還不錯,也只能算是長的比較周正,談不上是大美女。
和這些女子比起來,這位沙盜女首領,漂亮、火辣、狂野…
沙盜以沖擊陣型殺向這里,兩里之外,左右分開,居然想包圍羽林軍,這實在太好笑了,沙盜的膽子什么時候這么大了?
想當初羅藝護送賜婚車隊的時候,一千對五千,還要保護車隊,都能把五千沙盜殺的沒脾氣,眼前不過四百沙盜,他們憑什么啊。
所以,誰都沒動,靜靜的看著沙盜的表演。
沙盜的表演很精彩,隊伍分開,向前沖了不到五百米,距離近了,也看清了對面的隊伍,那女匪首看出不對了,手中的大戟一揮,兩側分出的隊伍又向中央聚集。
這一分一合間,居然令行禁止,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羅藝、李言大聲喝彩:“漂亮。”
“干的好。”
這分合之間,那是相當有門道的,無論是羽林軍,還是重騎兵,都可以作到,甚至可以作的更好,可對面的是沙盜啊。
沙盜是什么,就是在原本生活的地方,生存不下去了,或是偷窺、殺人、強奸,又或者是得罪了貴人。
總之,都是些亡命之徒,這種人聚在一起,能讓他們和平共處就已經不簡單了,想要作到這種程度,難度比訓練一支重騎兵還要高。
三百米,沙盜騎兵開始減速,羽林軍弓上弦,舉弓瞄準,對付這些身上沒多少甲的沙盜,大楚的弓弩殺傷力還是相當驚人的。
兩百米,馬速更慢,沖擊隊伍也開始變化,明顯不準招惹這支兇悍的羽林軍。
一百米,駐馬整隊,沖擊變成防御,那女匪首還是相當謹慎的,在西南地區,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軍隊。
過了片刻,那女匪首單人獨騎向前五十米,看著對面的羽林軍。這支軍隊身上的鎧甲服飾,似乎不是荒漠軍團的。
羅藝就想打馬上前,雷諾一伸手,攔住他,打馬上前。
怎么可能讓先生涉險?虎牙、羅藝、李言緊隨其后,護著雷諾迎向女匪首,女匪首身后的沙盜明顯有些騷動,那女匪首手中的大戟搖動幾下,后面的沙盜安靜下來。
有點意思,這女匪首的威信不低啊。
“小妞,報上名來。”雷諾心情不錯,西南大勝,接下來就沒他什么事兒了,最妙的是不用整天盯著熔爐,想啥就干啥,這是自由的味道啊。
他是在接到大勝的戰報之后,馬上就帶人出城了,怎么勝的,勝到什么程度,這些雷諾都不關心。
見識了這個世界的冶金、制造等工藝之后,雷諾對這個時代的戰爭,就敬而遠之。他是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學生,科技越落后的時代,戰爭就越野蠻,雷諾不暈血,可真的不想看到戰場上的慘烈。
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多好,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小女子黑鳳,請問是哪位將軍的隊伍?”女子聲如黃鸝,悅耳動聽,這樣的小姑娘,當沙盜可惜了。
“黑鳳是匪號吧,原名叫什么?”雷諾繼續問道,至于小姑娘的反問,他直接無視了,他已經習慣大楚的禮儀,不同的階級,生活是完全不同的,自己現在是貴人,不需要回答沙盜的問題,她就不該問。
黑鳳面色有些復雜:“叫小女子黑鳳即可。”
這是不愿意提原來的名字,這很正常,正常人誰愿意來西南荒漠當沙盜,別說是女子,連男人也不愿意啊。
“我就想知道你原來的名字叫什么。”雷諾說著。
羅藝和李言聽著好笑,先生這是要把天聊死啊,沙盜原本就不是好人,好人也不會到這里來當沙盜,還是匪首。
黑鳳糾結啊,這次離的更近了,她終于認出是羽林軍,就是有點想不通,在西南,怎么可能有羽林軍?
咬咬嘴唇,一狠心,都已經混成沙匪了,還有什么可顧忌的,這里的軍人,與大楚朝中的文官不同。
“我叫馮墨語。”
“名字不錯。”雷諾順口說道,好不好的也就是個名字唄,誰在意呢。
“姓馮?馮道遠可識得?”羅藝問道,他是羽林軍中郎將,又有一個左將軍的父親,從小在圣京洛城長大,對朝中文武相當熟悉,這馮姓在朝中并不多,只有兩位,最有名的,就是當年貪墨案的首犯,戶部左侍郎馮道遠,一聽姓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其實大楚朝上下,都知道馮道遠是冤的,是被人推出來的倒霉鬼,正是這個原因,他的名字才會被人記住。
“正是家父。”馮墨語沒想到,已經事隔十年了,居然還有人記得父親。原本她是可以否認的,可她不想,已經這樣了,再差又能如何?不過一死而已。
“哦。”羅藝應了一聲,沒了下文,這不關他的事兒,何況大家都知道,馮道遠是冤死的。
不是羅藝缺乏正義感,這世道就是如此,有心人在背后推動,陛下坐在那個位置上時間不短了,依然無法完全掌控,冤死的朝臣多了,憑他一個中郎將,有什么資格伸手,換成他爹都不行。
他選擇無視,當年馮道遠出事兒的時候,他父親羅海就是無視,如今見到名義上的罪臣之女,羅藝也選擇無視。
“馮道遠是什么來歷?”雷諾問道,不是他好奇心太盛,而是想要盡快融入大楚,那就必須多方打探消息,把無知變成常識。
“原戶部侍郎,因貪墨之罪入刑,斬首。”羅藝輕聲說道,五十米外的人是聽不到的,近前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羅藝也不怕李言多事兒,這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捅出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雷諾看出來了,有問題:“可是冤的?”
“嗯。”羅藝應了一聲,也不說是或者不是,這種事情,總不好說的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