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演技與臉皮
“外臣石萬年拜見高昌國王！”
高昌國都王宮內，伊州刺史石萬年作為大唐使節正式面見高昌國主鞠文泰！
“石兄何必多禮？快快平身！”鞠文泰滿臉溫和的笑容，并且直接走到石萬年面前將其扶起。
石萬年作為伊州刺史，平日里自然少不了與高昌有所交集，所以鞠文泰對于石萬年也是很熟悉的，二人也是有過數面之緣。
“禮不可廢…”石萬年微微一笑，繼續道，“何況此次某非是以私人身份前來，而是奉圣命前來！”
“石兄請坐…”請石萬年落座之后，鞠文泰也沒有回自己的王座，而是在石萬年左側坐了下來，
“公事暫且不談，石兄此次能來我高昌，一定要多住幾日，好讓小本王盡盡地主之誼。”
“改日吧，此次有要事，等事情辦完便得即刻返回大唐！”石萬年搖搖頭婉拒道。
鞠文泰有些可惜道：“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知道石兄喜好西域葡萄美酒，本王可是專門命人從康居弄了幾壇上好的美酒啊…”
“石某謝國王厚意，不過重命在身，只能辜負國王美意了！”
“哈哈哈，無妨，無妨，石兄既然公務繁忙，那就下次再與石兄共飲…”鞠文泰很是豪爽的大笑道。
又閑聊了將近盞茶功夫，鞠文泰方才開口詢問道：“對了，不知石兄此次來我高昌所謂何事？”
說到正事，石萬年也臉色嚴肅起來，直接起身看著鞠文泰，沉聲問道：“某此次奉陛下旨意前來，只是想要向國王求證一件事！”
“哦？何事還得勞煩大唐皇帝陛下特意遣使來詢問？寫一封書信，本王自會悉數告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鞠文泰滿臉驚異的看著石萬年問道。
“敢問國王，既然高昌與大唐早有兄弟盟約，本該為兄弟友邦，兩國百姓也該是兄弟手足一般，可是…據了解，高昌國不僅一直阻撓我大唐商隊經過高昌繼續西進，向我大唐商隊收取巨額商稅，直至最近幾日，在高昌國內居然出現了大肆抓捕，甚至殺害我大唐商賈之事…不知國王對此是可曾知曉？”
“什么？居然有這種事？”鞠文泰滿臉震驚之色的道，然后皺皺眉頭，有些疑惑道，“石兄，是否搞錯了？如果我高昌境內出現這種事，我又豈會毫不知情？你確定大唐商賈真有人在高昌境內被抓，甚至被殺害嗎？”
石萬年冷冷的看著鞠文泰，道：“國王只說不知我大唐商賈被抓和殺害之事…那就是承認攔截我大唐商隊，并收取重稅之事了？”
“呃…”鞠文泰一滯，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然后滿臉正色的道，“石兄誤會了，我高昌豈敢攔截大唐賞國之商賈？更不敢向他們收取重稅啊！”
石萬年微微一笑，搖頭道：“真沒有嗎？國王該知曉，能來這西域走商的商賈，在我大唐國內都有著不小的背景，現如今已經有許多人將高昌所作所為告到陛下那里…這也正是陛下下令某前來的原因，希望國王能夠如實告知相關情況！”
“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本王阻止大唐商隊西進完全是出自好意啊…石兄也該知曉，這西域可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尤其是這條商路，在高昌還好，畢竟靠近大唐，沒什么馬賊、盜匪，可是出了高昌，遍地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盜匪，若是大唐商隊再往西，人身安全根本無法保證，更不要說貨物的安全了！所以，為了不讓大唐商賈白白損失人命和錢財，本王才下令在王城開設市場，讓大唐商賈在此完成交易…沒想到此事居然會被大唐誤會，真是…唉…”鞠文泰滿臉痛心疾首之色，不知曉的人還以為他這一番話真是發自肺腑。
可惜，石萬年可不是三歲小孩，對于鞠文泰的解釋，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事實如何大唐早已調查清楚，不是他鞠文泰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自己此次來，真實目的也不是要詢問什么事情緣由，而是另有重要任務！
雖然目的不在于此，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完的，所以石萬年繼續皺眉問道：“那為何向我大唐商賈收取重稅？要知道我大唐因為與貴國有盟約存在，對于高昌前往我大唐的商隊、百姓都是與我大唐百姓一視同仁，無論是稅負還是其他！”
“嗯…這個嘛…石兄，你也在伊州任職好幾年了，該是對西域的情況非常了解才是，其實本王所制定的商稅非常之低，可是架不住底下那幫人胡作非為啊，他們這些人仗著身份背景，妄自增加稅負，這…本王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解決！”
鞠文泰這番解釋，讓石萬年差點當場就翻白眼…這也太特喵的能瞎掰了，什么叫底下人胡作非為你也沒有什么辦法？
要是一個國家的國王都管不住手底下的臣子，那這個國王還有個屁的意思？算個什么國王？
而且…明明是自己貪得無厭，對所有商賈施以重稅，這會兒倒推得一干二凈，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不得不說，這鞠文泰果然不愧為一國之主，這份演技，這份面不改色、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的功力確實非同一般，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石萬年都有些扛不住鞠文泰這湊不要臉的勁了，直接打斷鞠文泰的話，道：“無論是好心辦壞事也好，還是自始至終便包藏禍心也好，陛下要的不是解釋，而是解決結果…我大唐可以不計較些許錢財損失，因為我大唐最寶貴的財富便是一個個大唐百姓！所以，無論大唐百姓身處何地，我大唐都會不遺余力的去保護！若是因為沒有盡到保護職責，致使百姓身死，那大唐數百萬大軍便會找到兇手，為冤死的百姓報仇雪恨！所以…石某真心不希望高昌出現殘害我大唐百姓之事，否則…”
“石兄放心，或許底下人膽大妄為敢抓大唐之人，但是絕對沒有人敢于動手殘害他們的性命…本王這就下令徹查，看看到底是誰，居然敢背著我抓捕大唐商賈，簡直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