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五章.失事
三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時間一到，西城式便沒有繼續在東京逗留的打算了。
他準備叫上北川寺，往西城本家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西城千紗還想留在東京一段時間，所以并沒有跟來。
與西城千紗、淺川梨奈、白霧神子告別，西城式讓人駕車來到北川家。
北川寺早早地便在門口等候了。
他的時間觀念一向很準。
在他身后站著一頭長發的女生。
正是北川寺提到過的未婚妻神谷未來。
她一點也不怕生，一見到見西城式下車，就率先走過來，露出一抹微笑：“西城先生，我的未婚夫可就交給你照顧了。”
這個女生只是笑著，都給人一種小狐貍在盤算著什么的感覺。
“我只希望不要出現需要我關照北川的情況。”
西城式對于她的社交辭令并不感冒。
要知道北川寺的實力比他還要強一些，真出現什么需要他關照北川寺的情況，那情況估計已經是危機萬分了。
對于西城式的回應，神谷未來只是樂呵呵地笑，很明智地沒有接口，顯出一種很狡黠的感覺。
“在家里好好兒看著繪里。”
北川寺回頭吩咐了一句神谷未來，接著轉頭。
“走吧。西城。”
“好。”
西城式與北川寺都是干脆利落的人，兩個人的行事雷厲風行，既然已經做好準備，那也就沒什么好說的，走就完事了。
從東京到和歌山縣一路上平平無奇，沒什么好說的。
大概就是北川寺與西城式之間交換情報。
他在除靈方面比西城式要有經驗一些，很多關于靈體的辛秘起情報都能隨口說出來。
“現在已經不止是日本，世界各地都在詭秘復興...有很多邪教徒，異教徒蜂涌而出。”
北川寺開口說道：“造成如今現象的主要原因是現世與黃泉之間平衡問題，而負責鎮壓黃泉古神社又出現這種問題...很可能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的。
現世與黃泉的平衡，這并非是單獨人力能夠解決的。
要是真出了什么情況，只靠北川寺與西城式力量必然是不夠的。
“我知道，實際上這次也主要是為了探查，以摸清楚古神社具體情況為主。”
西城式點頭。
他也不是傻子。
要是事情實在沒辦法迂回，就只能暫時離開古神社，從長計議了。
畢竟整個日本負責黃泉與現世之間平衡問題的人又不只有西城式與北川寺。
把事情全部攬下來也不是西城式的風格。
兩個人把事情簡單商量好，隨后便分開了。
接下來他們兩個人將搭乘不同的直升機，前往古神社。
不得不說，西城家不愧是在和歌山縣盤踞四五十年的大家族，西城式不管讓他們準備什么，基本上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放在西城式面前的是一個半人大的戶外背包。
在戶外背包左邊水袋里是注滿水的大水壺，右邊水袋旁則掛了一柄用來劈砍藤條的手斧。
畢竟這次的古神社位于一片茫茫樹海中，難免會有些地方被藤條布滿。
有手斧也不用浪費死氣。
除此之外，西城式還帶上了打火石，手電筒三支以及三天份的壓縮餅干，鋪在地上用的干燥毛毯。
這些東西算是不時之需。
要是真用上，只能說明西城式被困在古神社中了。
畢竟他手上還有西城家繪制的地圖，只是探索一遍神社，一天時間綽綽有余。
只能是有什么特殊的狀況，這些備用糧食才派得上用場。
“這些就差不多了。”
西城式確認一遍這些必需品的情況，滿意地點點頭，接著看向旁邊的直升機停機坪。
此時寬敞的停機坪上已經停了一架民用直升機。
這就是負責送西城式去古神社的直升機。
根據西城千紗所說，從西城本家到古神社的道路早就在十幾年前被一場泥石流沖沒了，再加上常年沒人前往古神社，原本泥石流沖積的泥土已經生長了樹木、草叢，根本無法再順利地清理出一條道路。
所以就有了直升機運人的辦法。
不過那一帶樹林茂密且高大，直升機無法降落。
到時候估計要采取繩降法或者放繩梯下去的辦法順利著陸了。
北川寺是從另一個停機坪起飛的，他會與西城式在同一個地方降落，接著分頭調查。
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流程。
西城式這邊雇傭的直升機駕駛員名叫野澤秀明，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和歌山縣本地年輕人。
年輕人嘛，自然也就健談許多了。
再加上近來靈異復蘇，網絡上的那些人把西城家吹得神秘無比。
這一下野澤秀明見到西城式這個西城家活人，心里面自然有些激動。
等到直升機正式起飛，野澤秀明就一直在偷偷地瞟坐在后面的西城式。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網絡上吹上天的西城家的人，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三頭六臂。
這明顯的舉動當然逃不過西城式的注意。
他坦然回視，主動開腔：“請問有什么事情？野澤先生。”
“咳咳...”
野澤秀明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居然被當事人直接發現。
他面色有點尷尬地轉頭：“哎呀...沒想到西城先生居然會主動找我搭腔。”
這就是一句空口白話，用來掩飾他尷尬情緒的。
后面的西城式聽了這話也是禁不住多看野澤秀明一眼。
他能不主動找野澤秀明搭腔嗎？
這貨連開直升機都不認真，眼睛都恨不得長自己身上了。
這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了，自己到哪兒哭去？
野澤秀明開著的直升機是低空飛行，但就算這樣也有兩百多米的高度，要是真從這個高度摔下去，西城式都不能保證自己平安無事。
想到這里，西城式干脆開口：
“有什么事情野澤先生不妨直說，不用藏著掖著。”
“真的嗎？”
野澤秀明一下就激動起來。
他確實有挺多問題想問西城式的。
畢竟這可是西城家里的人！
聽說里面的人都擁有出眾靈能力！驅靈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在這種詭異復蘇的時代中，能抱一個大腿是一個大腿。
指不定這次給西城式服務舒服了，他還會支會自己兩招驅靈手段。
“我經常在網絡上見到和歌山西城家的名字，這次的顧客又是您...所以心情難免有點激動。”
“原來如此。”
野澤秀明的話語讓西城式恍然大悟。
原來是個對驅靈有興趣的人。
那難怪時不時地看自己一眼。
他估計是以為自己是有什么三頭六臂，能夠隨便退治怨靈。
“所以我有些好奇，西城先生你們平時都是怎么除靈的？”
野澤秀明看上去是想要伸手比劃，但手上負責控制直升機，實在騰不開手，只能用嘴巴皮子比劃，看上去就像是面部表情抽筋了一樣。
“是不是用公孫樹的木條做成御幣，然后用來驅靈...”
所謂的公孫樹，其實就是銀杏樹有‘公種而孫得食’的說法。
換而言之就是銀杏樹種下以后，要等到子孫輩才能品嘗到它的果實，因此銀杏樹在日本也有長壽的意思，日本人普遍認為越長壽的東西就越具有神性，因而銀杏樹也被稱為神木。
不過——
顯然，野澤秀明是日本動畫看多了。
實際上驅靈哪里需要那么多道具。
要真需要這些，等你把東西全部準備好，人也差不多全部死光了。
至于為何日本神社中都要準備這些東西...
這是因為神社里一些見習的巫女與神官魂念并不強，脫離了御幣這些媒介連魂念都用不出來，所以就給了人一種錯覺。
“實際上怨靈、鬼魂這些東西不過是人死后留下的思念而已。”
西城式平靜地解釋道：“銀杏樹的木條是一回事，最重要還是需要自身的能力。”
這一路駕駛直升機過去也沒什么事，和野澤秀明聊一聊也沒問題。
他簡單地說明了魂念以及各種各樣怨靈的情況。
這毫無疑問拓寬了野澤秀明的知識面。
到了后面，他滿臉興奮：“西城先生，我能不能把你告訴我的這些分享給網絡上的人？”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倒也沒關系。”
西城式并不在意他是否分享出去。
這些東西就只是一些常識，要是分享出去，有人愿意相信，那說不定能減少一些怨靈殺人的事件。
但是——
西城式并不認為野澤秀明把這些東西分享出去會有效果。
畢竟現代人對網絡信息都十分敏銳。
就算野澤秀明愿意把西城式說出去的話語分享出去，也估計沒人愿意相信他。
說完西城式這邊的事情，那邊的野澤秀明也開始介紹起自己的家事了。
他是和歌山縣本地人，家里面有三個妹妹。
最大的那個的正在和歌山縣讀高中，最小的那個則是剛剛出生，還在襁褓中。
“我爸媽實在太能干了。”野澤秀明笑著調侃了一句：“他們昨天都還在問我要不要一個弟弟。”
靠著野澤秀明的直升機駕駛員的工資，供幾個妹妹讀書不成問題。
他平日的生活也過得不錯，家庭幸福美滿。
“哎，西城先生你這一單跑完，我估計就要去給那個上高中的妹妹慶祝生日去了。”
“是嗎？那還真是恭喜。”
西城式在旁邊應了一聲，隨口問一句：“想好送什么生日禮物了嗎？”
估計也就是娃娃或者護手霜一類的小玩意兒吧。
這個年紀的女高中生，也就喜歡這些。
西城式的提問并沒有讓野澤秀明感到遲疑。
顯然他心里早就有所選擇。
“我妹妹平時就挺喜歡學習的，你覺得我給她買一箱考試真題的參考書怎么樣？我覺得她一定會特別感謝我的。”
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得意，對于自己的選擇很有自信。
呃...
一箱參考書？
西城式斜著看了一眼野澤秀明，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我估計挺好的。不過我又有個新問題。”
“什么問題？”
野澤秀明好奇。
“野澤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哈哈，家里的情況有些復雜，女朋友現在還沒有呢。”
野澤秀明打著哈哈回答了。
不，我覺得應該不是你家庭情況復雜的問題。
你妹妹好不容易過一次生日，你這送她一箱參考書...還指望她能開心？
“說起來，西城先生，你們那邊——”
話匣子打開的野澤秀明并不想那么簡單地就放過西城式，他又開口了。
但這一次，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雪白的亮光閃過！
不...不止是閃過。
那是仿佛把整個視界都映亮的白晝！
占據人的視野。
一切都被染得雪白。
與此同時是耳邊轟然炸響的巨大音波。
直升機的機身在空中劇烈搖晃！
擁有能力與超越常人身體能力的西城式狀態還可以，只是覺得有些頭悶，但位于主駕駛位的野澤秀明則不是如此了。
他嘴巴張開，面部表情扭曲，像是發出了哀嚎的聲音。
直升機從半空中平滑而下，一切儀表像是出了問題一樣瘋狂亂轉。
機身劇烈搖晃！
西城式勉強穩住身體平衡，接著看了一眼野澤秀明。
死氣迸發！
抬手！
安全帶應聲而斷。
視角在歪斜，顯然，直升機已經無法維持水平，在不斷墜落旋轉。
西城式并沒有在意這些，他一手攥住安全帶穩住平衡，一手將昏死過去的野澤秀明拎起，接著整個人三步并作兩步，接著才滑出直升機艙。
呼！！！！
強烈的刺風刮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呼吸都有些困難。
天旋地轉中，西城式只看見不斷靠近的密林。
這一下他毫不猶豫伸手！
死氣與柩之霧擰成一團！
接著手腕一抖！
繩索纏繞上粗壯的樹枝！
咔咔咔咔咔咔！！！
落下的重力以及加速度形成的巨大反作用力讓西城式手腕干脆地被擰斷了！
但就算這樣，西城式卻依舊沒有丟掉野澤秀明這個包袱的打算！
身體墜落！進入密林！
伴隨著鐘擺一樣的向前運動，西城式以腳向前，不斷擋開打過來的尖銳樹枝。
然后！
嘭！！！！
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