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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陳大人的文學造詣和許司正睡覺覺

  “嚴大人何出此言?”

  馮瑾玉皺眉道:“此事過程清晰,證據確鑿,難道還能出什么變數不成?”

  嚴沛之手指敲擊著扶手,說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如今裕王府卻沒有一點動靜,難道你們就不就覺得奇怪?”

  “而且陳墨可是被金公公帶走的,至今還留宿在宮中,足以說明皇后殿下的態度…”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嚴沛之也極為興奮,認為這是個對付陳家難得的機會。

  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陳墨不是莽夫,相反,從他破獲的幾起大案就能看得出來,此子心思縝密,謀定后動,絕對不會因為一時沖動而犯下如此大錯。

  既然敢當眾對楚珩出手,定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

  “難道是故意露出破綻,想要等著我們跳進去?”

  此前,每次嚴沛之以為穩操勝券,結果都會陳墨反將一軍,已經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陰影…

  此言一出,房間內陷入安靜。

  眾人冷靜下來后,神色不禁有些難看。

  “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對待玉貴妃的心腹如此看重?”

  “之前我就覺得納悶,陳家在朝堂上攪風攪雨,偏偏殿下卻不為所動,甚至還對陳墨愈發偏袒…”

  “確實有些奇怪,即便是有惜才之心,也不至于做到這種程度。”

  “陛下臥床多年,皇后孤身一人,難道說…”

  “咳咳,慎言!”

  “那咱們現在怎么辦?難道就這么不了了之?”

  馮瑾玉手中盤著兩枚悶尖獅子頭,沉聲道:“皇后殿下心懷錦繡、圣明燭照,不過朝堂政務瞬息萬變,若遇急務,判斷難免出錯…”

  他抬眼瞥向嚴沛之,意有所指道:“嚴大人,有些事情,還是要咱們自己來下決定啊。”

  嚴沛之當然明白馮瑾玉的意思。

  對于皇后來說,制衡和維穩才是首要任務,不會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

  但在這個過程中,勢必會損失他們這些朝臣的利益。

  黨爭是血腥而殘酷的,昨天是周家,明天可能就是嚴家、馮家…為官多年,誰敢說自己的屁股絕對干凈?

  “可是陳墨有免死金牌傍身,想要將他直接按死,幾乎是不可能的…”

  陳墨擁有一枚二等飛凰令,這事不是什么秘密。

  上次他在東華州當眾斬殺蹇陰山,最終被判定為正當防衛,并沒有用上這枚金牌,也就是說,陳墨起碼還有一次免死的機會!

  “金牌雖能免死,但不意味著無罪。”

  “意圖謀殺世子,此乃十惡不赦之罪,即便不能處以極刑,這副千戶的官職也要被擼下來,無異于斷了陳家一臂…”

  見嚴沛之還在猶豫不定,馮瑾玉微瞇著眸子,說道:“現在不動手,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陳墨進入麒麟閣?到時候恐怕首當其沖的就是你們嚴家!”

  嚴沛之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從蠻奴案開始,嚴家就和陳墨結下了梁子。

  而后嚴令虎更是和陳墨發生沖突,矛盾越積越深…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既然刀已經遞到了手里,那就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嚴沛之打定主意,不再遲疑,出聲說道:“去通知京兆府尹崔顥和大理寺卿徐璘,明日朝堂之上聯手彈劾,務必要一擊斃命,絕不給陳拙回緩的余地!”

  “是!”

  一名主事快步走了會客廳。

  “我記得內閣之中有幾名閣臣曾經和裕王走得很近,若是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坐實此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幾分。”

  “還有,陳家絕不會坐以待斃,一定得把他們盯緊了…”

  嚴沛之眸光閃動,掠過一絲冷芒。

  這幾個月以來被貴妃黨踩頭,苦不堪言,從明天開始,局勢就將徹底逆轉!

  陳府。

  書房內,陳拙負手站在窗邊,臉色略顯凝重。

  賀雨芝坐在茶桌前,手中拎著茶壺,冒著熱氣的茶湯斟入杯中,沁人芬芳彌漫開來。

  “錦云夫人送來的茶葉確實不錯,你要不要嘗嘗看?”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

  陳拙眉頭擰緊,語氣發沉,“你那寶貝兒子在教坊司干的事情,已經在京都中傳開了,畢竟那是王府世子,楚家的血脈,只怕…”

  “怕什么?”

  “不就是打了世子一頓么,多大點事。”

  賀雨芝不以為意道:“再說,如今墨兒在宮里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擔心的?”

  陳拙搖頭道:“真正的交鋒才剛剛開始,明日朝堂上,六部的那幾個老家伙肯定會趁機發難!即便墨兒有免死金牌,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到這,他不禁有些無奈,“還不都是你慣的,如此年輕氣盛,膽大妄為,居然敢對世子下殺手!”

  賀雨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年輕氣盛怎么了?不氣盛叫什么年輕人?而且我了解墨兒,既然他這么做,那就說明楚珩有必死的理由。”

  “不過這次確實有點欠考慮了。”

  “既然選擇動手,就應該一擊必殺,否則后患無窮…”

  陳拙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娘倆脾氣一個比一個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大局為重。

  “你真以為裕王是吃素的?”

  “當初他可是差點就登龍起圣!”

  “哪怕最后失敗了,依然能安穩的留在京都,足以說明很多東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六部和內閣聯手,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看著陳拙憂心忡忡的樣子,賀雨芝卻不以為意,“放心吧,墨兒上頭有人,娘娘和皇后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娘娘就不用說了,一直對陳墨頗為看重。

  而皇后都已經讓錦云夫人上門求親了,難道還會坐視自己的外甥女婿被罷官革職?

  陳拙對此卻并不樂觀,嘆了口氣。

  “雖然皇后垂簾聽政,坐鎮東宮,可是這天下,終究還是姓楚的啊…”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敲響。

  “進來。”陳拙出聲道。

  陳福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老爺,方才宮里來人,送來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陳拙眉頭微皺。

  陳福走上前來,呈上了一個木盒,“那位女官說您看過就知道了。”

  陳拙伸手接過,觸碰到的瞬間,木盒閃過一道華光,好似是解開了某種禁制。

  他將蓋子打開,只見里面塞滿了各種文書和信件。

  隨手拿出一封,展開看了看,頓時怔住了。

  “這是…”

  皇宮,腋庭宮舍。

  庭院深處,房間內回蕩著郎朗的讀書聲。

  “陳大人柔情似水的眸子望向許幽,指尖劃過白皙細嫩的肌膚…”

  “許幽姑娘臉蛋泛起醉人酡紅,朱唇輕啟,吐息如蘭,‘官人,我要…’”

  陳墨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翻閱著手中的書冊,口中讀著,“只見許幽面向上方仰躺,雙膝提起彎曲至胸前,陳大人跪其股間…”

  “別、別讀了!”

  許清儀臉蛋好似能滴出血來。

  她快步上前,想要將書籍奪過來,然而陳墨右手抬高,頓時撲了個空,直接趴在了陳墨懷里。

  陳墨順勢攬住纖細的腰肢,挑眉道:“許姑娘這是何意?難道還想實踐一下不成?”

  “你在胡說什么!”

  許清儀又羞又惱,一時間也掙脫不開,直接張口咬在了他肩頭。

  “還來?”

  “你是屬狗的?”

  許清儀的這點力氣,對陳墨來說和撓癢癢沒什么區別,反而還讓他心火有些躁動。

  “唔唔唔!”

  許清儀越咬越起勁,怎么都不肯松口。

  啪——

  陳墨抬了一巴掌。

  隔著單薄衣裙,能清晰感受到水潤搖晃,好像果凍一樣彈性十足…

  “嗯”

  許清儀悶哼一聲,好像瞬間被抽掉了骨頭一樣,整個人無力的伏在他肩頭。

  朱紅唇瓣呼出如蘭吐息,吹拂在脖頸上,讓陳墨莫名聯想到了書中的情節…

  “你又欺負我,我要告訴娘娘…”許清儀咬著嘴唇,雙頰緋紅。

  娘娘?

  她自己都噴香水了,還能顧得上你?

  陳墨搖頭道:“這可是許司正自己往我懷里撲,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許清儀慍惱道:“還不是你非要搶我的書?”

  陳墨眉頭挑起,“現在承認這書是你的了?”

  許清儀:“…”

  陳墨翻了翻那本深閨怨,搖頭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書的質量實在不咋地,劇情設定俗套,文筆也很一般,無非是各種姿勢比較豐富…當成小黃書看還行,實際沒什么營養可言。”

  許清儀聞言倒是有些不服氣,“這可是萬卷樓出品,在京都風靡一時,宮里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傳閱呢!”

  想到偷偷看小黃書的皇后和娘娘,陳墨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們還真沒見過什么世面,是時候給你一點來自經典的震撼了。”

  說著,抬手拍了拍臀兒,“去,給我準備紙筆。”

  許清儀嬌俏的白了他一眼,但還是依言站起身來,在桌上鋪開宣紙,站在一旁開始研起墨來。

  陳墨坐在桌前,提起毛筆,揮毫潑墨:

  阿墨的學習成績并不理想…

  咳咳,搞錯了。

  他換了張新紙,略微沉吟,然后寫下了三個大字:銀瓶梅。

  許清儀剛開始還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思,畢竟陳墨一介武夫,還能寫出什么名堂?更何況還是這種對文采要求頗高的話本…

  然而很快,她的目光就頓住了,研墨的手也定格不動。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這人來真格的?”

  陳墨在前世看過這本書。

  雖然因為小部分露骨的描寫,被列為了禁書之一,但實際上,這本書的文學價值極高,說是現實主義巨著也不為過,通過市井小民的視角,將人性和社會陰暗面血淋淋的剖開。

  哪怕是被奉為經典的石頭記,其中都有這本奇書的影子。

  不過由于全書足有數十萬字,他也只記得大概的情節走向,便將劇情濃縮,用簡練的語言重新描繪。

  因為覺得有些侮辱經典,便將書名也給改了一個字。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陳墨邊寫,許清儀邊看。

  兩人都有些入神,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然擦黑。

  啪——

  陳墨寫完第五回,扔下毛筆,活動了一下肩頸。

  許清儀還有些意猶未盡道:“怎么不繼續寫了?這武大被毒死,他弟弟肯定會來報仇的吧?”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陳墨搖頭嘆息道:“寫了這么久,連杯茶水都沒有,真是讓人心寒…”

  “好好好,給你泡還不行么。”

  許清儀將滿是字跡的紙張小心翼翼的收起,詢問道:“你想喝什么茶?我這里有云棲碧羅和雪嶺寒香。”

  陳墨眨眨眼睛,“有沒有奈茶的雪?”

  許清儀:“?”

  “算了,先不喝了,過來給我按按肩膀吧。”陳墨說道。

  “要求還不少…”

  許清儀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不過為了能看到后續內容,還是老老實實的過來給陳墨按揉了起來。

  陳墨愜意向后靠去,腦袋正好枕在了豐腴之處。

  這按摩小妹還自帶軟枕…

  許清儀臉頰發燙,卻也沒將他推開,哼哼道:“果然是個色胚,寫出來的書都是勾搭良家婦女,真是壞透了…”

  “藝術來源于生活,還得多虧了許司正給我靈感。”陳墨笑瞇瞇道。

  “呸…”

  許清儀啐了一聲,沒有接話,抬眼看向外面的天色,問道:“這估摸著已經快到戌時了,今晚你打算睡在哪里?”

  陳墨聳聳肩,說道:“我又沒地方可去,只能在你這對付一晚了。”

  許清儀聞言愣了一下,“在、在我這?!”

  “不然呢?總不能讓我去和娘娘睡吧?”陳墨理直氣壯道。

  白天發生了那種事情,娘娘現在肯定會不好意思見他的,主動過去無疑是自找苦吃。

  皇后那邊就更不敢去了,萬一被娘娘發現,估計能當場打起來…

  思來想去,也就許清儀這里最安全。

  許清儀嗓子動了動,聲音干澀道:“可這里就一張床,你睡這,我睡哪?”

  “我看你這床還挺大的,不然就擠擠吧,反正我又不介意。”陳墨抬眼看她,提醒道:“不過你可別對我做出什么不軌的舉動,我同意跟你睡在一起,但不代表同意你睡我…”

  許清儀腦殼有點發疼。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翌日,卯時。

  天光剛剛破曉,金水橋前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兩側依舊涇渭分明。

  左側,是以都察院、給事中為主的言官集團,右側,則是以六部為主的實權集團。

  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言官這邊的氛圍明顯低迷了很多,而六部眾臣則神色興奮,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負手而立的挺拔身影,好像聞到腐肉氣味的兀鷲一般。

  好戲馬上就要上演…

  陳家,要完了!

夢想島中文    我成了女魔頭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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