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十分鐘。
相互介紹了彼此。
超夢對這個新成員逐漸變得好奇起來。
腦補組織病變,功能不完全,它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事情。
病變的大腦和普通大腦有什么區別?
渴望知識的超夢,試圖一探究竟。
說不定自己可以解決呢?
病變的組織,只要將其治愈不就好了么。
最近新學了治愈波動的超夢,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并自發地靠近惡魔貓,時常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它。
而對惡魔貓來說,它只想和這個劊子手有多遠離多遠,感覺惡犬幫的首領,索羅亞克都沒有這家伙可怕。
甚至不及它萬一!
這種異常排斥的表現,成功引起了李想的注意。
當然。
他知道雖說超夢極具領袖氣質,卻也絕非所有小精靈都一定會中意它。
有不喜歡它的小精靈很正常。
可明目張膽地排斥,其中肯定是有緣由的。
他試圖尋找原因,奈何惡魔貓對此三緘其口,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問超夢?但人家并沒有排斥惡魔貓,反而巴不得和它多親近親近。
問題肯定就出自惡魔貓身上了。
…好吧,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人家或許只是單純厭煩超夢的糾纏罷了。
短暫思考過后,李想就放棄繼續深究下去了。
毫無意義,還容易引起惡魔貓反感。
本身他們的就處于初期磨合階段,彼此對對方寬容一下,給予足夠的私人空間才是正理。
畢竟惡魔貓不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已經具備成熟地價值觀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
惡魔貓多么希望他繼續深究,如此自己才能“被迫”告訴他,超夢是個多么可怕的存在。
可惜。
李想放棄了。
這訓練家不得行啊!
惡魔貓心里頭氣得不行,卻又不敢主動去找李想。
——整個家都在那家伙的監控之下,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躲不開它眼睛的!
自從超夢能夠準時守在房門口,目視李想進門,惡魔貓便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擁有被害妄想癥的大貓咪對超夢更為敬而遠之。
另一面。
超夢本打算冷處理,但瞧見事態似乎向不可預估的地方發展。
為了不讓那個總是以為自己會對它下手的家伙多想,也決定解開這個小“誤會”。
于是。
當惡魔貓制作早飯,而李想和他的小精靈全部出去訓練的清晨。
超夢悄悄地來到了廚房。
并用意念力封鎖了這里,確保無論是聲音,亦或者軀體,都離不開這塊地方。
除非將它打倒在地。
灶臺前。
切菜中的惡魔貓察覺到血腥味驟然靠近,身體忍不住一抖。
“你你你!離我遠一點!”
它猝然轉過身,用爪子對準超夢,不斷地哈著對方,心里卻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二者的差距堪稱是天壑。
不必緊張,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如果想對你不利,不用等到現在,我只是來解釋一下,避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
超夢表情平淡,若非惡魔貓是李想的小精靈,彼此影響,它根本不會理睬。
愛怎么想怎么想。
和它有什么關系?
無奈。
為了避免李想罵自己,甚至心懷芥蒂,還是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講清楚的。
二者相距差不多只有兩米。
超夢雙手背靠,懸浮在空中,整個廚房都凝滯了下來,頗為神異。
惡魔貓見此,猶豫兩秒思考了一下。
正如超夢所言,雙方差距極大,這家伙很可能一根指頭就能捏死自己。
現在擺出這副態度,不大可能是為了偷襲。
畢竟沒有必要。
或許。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惡魔貓其實也不想和超夢鬧得太僵,如果對方真的有什么特殊隱情,是自己誤會了。
解開這個誤會,
“…那你說吧,我一邊做菜一邊聽。”
惡魔貓便轉過身,“我的時間有點緊,不能浪費。”
可以。
超夢輕輕頷首,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只是把那些人做的事情,在他們身上照本宣科做了一遍而已。
不管有多少隱含的緣由,制造了多少價值,殘酷的事情依舊不會改變其本質。
基因工程的成功,超夢的創造,甚至是多邊獸的創造,都是建立在無數次或失敗或半成功的實驗上的。
既然是實驗。
難免會出現“犧牲品”。
當超夢拆了大半座基地后,在地下發現的,便是一堆又一堆“廢品”。
以及除了冰冷的文字記載外,沒有任何痕跡留下的,無數不明者。
人類是多么殘忍的生物啊。
注視著它們。
超夢心中第一時間騰起的,竟然不是怒火,而是感慨。
感慨人類這種生靈,在占據著世界主導地位的同時,卻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從未停止對小精靈的傷害。
而后。
破壞欲涌現。
依舊不摻雜任何憤怒。
超夢只是很想知道,當人類的文明被徹底損毀后,面對強大的小精靈們,他們該如何自處。
想必會很精彩吧?
而為此邁出的第一步,就從讓那些人類嘗嘗,小精靈們所感受的痛苦。
這并非是出于為實驗品報仇的心理,也不是想要發泄兔死狐悲的感受。
更加不是一種秉持正義的行為。
是的。
超夢打心底意識到,自己沒有在做正確的事情,但這并不妨礙它繼續下去。
因為,真的很有趣啊。
當那些人迷茫、痛苦自己為什么會遭此磨難,瘋狂尋找理由,向自己爭辯,祈求它的憐憫的時候。
超夢感受到了來自身體深處的愉悅,也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變成了黑暗狀態。
原來這也是一種負面情緒。
它恍然大悟,并在向無辜者出手之前,及時收手,恢復了正常狀態。
事后回想起來。
自己曾說過黑氣不會干涉自己,不過是一種大話罷了。
因為黑氣的本身,是負面情緒啊。
只要是擁有感情的生物,就一定會有負面情緒,這點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
但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超夢不打算為此尋找理由。
在國際刑警和巡護員聯盟過來后。
主動闡述了發生的一切。
他們很憤怒。
一方面,是因為超夢違背了約定,在很多人沒辦法反抗的情況下,做了許多殘忍的事情。
他們給予了超夢足夠的尊重,僅用輕薄的語言,給其添加了“束縛”,只是希望它不要隨意傷害別人,不要隨意破壞自然。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說過如果違背,會讓超夢付出怎樣怎樣的代價。
畢竟他們相信超夢可以遵守這個看似擁有約束力,實際上轉頭就能忘的約定。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約定好的一切,全靠超夢的自覺,和它心中的道德。
它愿意遵守,這個約定便牢不可破,不愿意遵守,就只是幾個音符而已。
超夢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證明他們不過是一廂情愿的單方面憧憬。
另一方面,則是由于研究基地內部聳人聽聞的場景。
尤其是巡護員聯盟。
他們以守護小精靈、自然和人類為己任,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平衡。
當一方開始傷害另一方的時候,最傷心的永遠是這群用愛發電的人們。
為什么不能靠雙方共同發展呢?
為什么一定要傷害呢?
追求理想的他們,在研究基地內受到了深深地傷害。
幸而。
首席巡護員們早就預料到這里情況,來的都是資深的老巡護員。
要是讓新丁來,指不定會發生什么亂子。
毫無疑問。
事情鬧大了。
最終。
違背約定的超夢得到了應有的,它自己也認同的懲罰——追查有關異界來客的事情,它得幫忙。
黃金則是補償。
說實話,懲罰小到幾乎沒有。
哪怕他們不說,超夢也會嘗試自己追下去。
我從未剝奪過任何一條生命,可能沾染了部分血腥味,但我敢保證,經我手的人類都還是活著的。
超夢抱臂,哪怕最暴戾的時刻,它也沒有忘記殺戮這一條決不能觸碰的底線。
哪怕它做的部分事情,比殺戮要惡劣多了。
惡魔貓無言,心情頗有些復雜。
雖然只有只言片語,可它也能聽出那些實驗品的狀態,一定極其凄慘。
而那些人類的狀態,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超夢的行為或許非常殘忍,但從另一種角度講,或許是幫它們報仇了?
即便它本身沒這個想法。
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做任何奇怪的事情的。
超夢擺了擺手,或許它對惡魔貓病變的大腦有些好奇,但也不至于為了滿足好奇心,就傷害對方。
所以,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到李想那邊亂說話,我傷害的終究是他的同類,而且違背了約定。
說出去也不會改變結果,只會讓彼此不快,不如不說。
“…可以。”
惡魔貓點了點頭,它并非想要在超夢身上伸張正義,只是擔心它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罷了。
它還有沒完成的心愿,可不想英年早逝。
“但是,你一直瞞著李想真的好嗎?沒有事情可以瞞一輩子的。”
惡魔貓拿炒勺攪動鍋爐,“與其刻意隱瞞,不如大膽承認,不管對錯,坦誠才是同伴之間該有的默契。”
超夢做的事情究竟對錯不予評價,重要的是在李想信任著它的時候。
它是否有為這份信任給予匯報。
明明雙方都關心著彼此。
“我只是隨口一說,決定權在你自己手里。”
惡魔貓瞥了一眼陷入沉默的超夢,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