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雅城賓館。
一個非常有塞州特色的地方。
色調以棗紅為主,燈光昏黃且溫暖,隨處可見圖案艷麗繁雜的厚重窗簾窗簾,五彩斑斕的各種珠繩結合的掛飾,一進入內部,感覺來到的不是房子里,而是某個大帳。
更關鍵在于那撲面而來的暖意。
三人脫下身上厚重的羽絨服,感受了一下溫暖空氣的撫慰。
“要不我們家也裝一個吧?”
殷女士覺得地暖的體驗極好,忍不住提議道。
雖然地暖沒有制冷功能,但冬天的體驗度確實比空調要好很多。
“可以啊。”
李哲瀚應許了,他自己也感覺不錯,再者他賺錢不就是為了提升家里人的生活質量么。
三人來到赤藏開的大套間內,兩室一廳。
據說是最好的房間。
看著也確實挺有特色的,花花綠綠紅紅火火,入眼的感覺除了火熱,就是厚重。
李想掃了一圈,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炎熱喵倒是很喜歡,一來就往沙發上撲,在上面滾來滾去。
“別鉤沙發啊,我看著像是真毛,鉤壞了得賠。”李想告誡了炎熱喵一句,他還記得在瓊島時候那張凄慘的沙發和濕淋淋的天花板。
順勢將所有小精靈都放出來,原本還挺空曠的客廳頓時變得狹窄。
鋼鎧鴉尤其占地方,偏偏它自己沒這個自覺,在房間里鬧騰,最終成功擋住了殷女士的去路,被其呵斥了一句。
咕咕雞被嚇了一跳,默默低頭,委委屈屈地挪到窗戶邊上,像只雞一樣蹲著不動了。
李想懶得搭理它,一點身為大體積小精靈的自覺都沒有,不愧是鳥中哈士奇。
各自置放行李。
主臥。
“這次真是讓人家破費了。”
殷女士打開行李箱,用衣柜里的架子把衣服套起來,“前臺說這是什么豪華套間?”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李哲瀚坐到主臥的沙發上,揉了揉眉心,“老是求人的感覺真不好。”
“那你多多賺錢,幫家里雇個七八個首席訓練家保鏢來唄。”
殷女士笑著回道,“其實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好多我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只要待在自己丈夫身邊,這個平時威嚴滿滿的女人就會自動降智,無條件信任他。
“東西是不錯。”李哲瀚點了點頭,他還記得老人遞給他的酒,那滋味兒絕了,“明天我們去哪兒?雪城?還是現在拉雅附近逛逛?”
“當然是逛一下啦,聽說塞州每個城市的文化氛圍都不一樣。”
殷女士興致勃勃道,她從蘇憶柳那里聽來好多和塞州有關的東西,如果不是時間不夠,她真想每個都去看一遍。
李哲瀚自無不可。
于是。
他們開始商量要去哪里玩,扯著嗓子問隔壁李想的意見。
一家人重新制定好了旅游計劃。
邊珍所謂的車費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過,他們那邊的事情也不算繼續摻和下去了。
但有些事情你不去找它,它自己會找上門來,躲不掉的。
夜里近十一點。
有人敲[筆趣閣]門。
李哲瀚被驚醒,皺著眉頭起身,先是安撫了一下殷女士,然后走出臥室,和同樣走出來的李想對視一眼。
客廳內。
所有沒進球的小精靈都睜開了眼。
“誰啊?”
李哲瀚順著貓眼往外看,低低地問了一聲。
然后。
他就瞧見赤藏站在門口,左看右看,仿佛在警惕著什么。
“瀚哥,是我。”赤藏的音量也不高。
飯桌上那頓酒以后,兩人便稱兄道弟起來了。
李哲瀚皺眉,返回臥室讓殷女士穿好衣服,自己也把該穿的穿好。
“等一下。”
他穿好了鞋襪,看到早已收拾好自己的李想,慢慢打開了門。
赤藏迅速走進來,輕巧地把門合上。
“抱歉了瀚哥,深夜打攪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先是道了歉。
“沒事沒事,出了什么事情嗎?需要用車?”李哲瀚領著赤藏來到沙發上,一眾小精靈趕忙讓開。
赤藏猶豫了一下,道:“事情說起來有些復雜,希望你聽完以后,不要太激動。”
殷女士從臥室里走出來,貼心地給兩人泡茶。
接下來的近半小時。
便是赤藏的自雷時間,以及你問我答環節。
據他所說。
一個名為太陽教的勢力,和他所在的雪神教互相敵對,彼此仇視,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
當然。
這是心里的想法,如今是新時代了,不是原來那個人命如草的時代。
雙方在過去也只是互相添堵,互相嫌棄、拖后腿,阻止對方傳教而已。
勉強算是維持著平衡。
但在前年的年底,平衡突然被打破,太陽教出了內訌,彼此開始拼殺,而一個叫做新太陽教的勢力從舊殼子中誕生出來,取代了舊太陽教。
行事作風也在一瞬間發生了改變。
首先。
他們縮回了在各大城市中所有的據點,帶著大批的人前往塞北無人區,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其次。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一種極其強大的科技力量,開始針對雪神教的每一個人。
如何針對?
不斷折騰他們。
要么在網上制造虛假信息,公布他們的電話號碼,讓他們被網絡暴民們騷擾。
要么對其進行電話轟炸,辱罵他們。
包括還在上學的雪神教教徒的家人,也被其騷擾了。
甚至針對他們在城市中的每個據點,從涂紅漆到潑屎潑尿。
報警肯定是報了的,但最后抓到的都是一些收錢辦事的小混混。
至于收誰的錢,不認識,不知道,找專業的小精靈去找去聞,發現他們有專業的反追蹤手段。
繼續花精力和資源追查下去,那些人得到的也只不過是拘留十五天,最多也只是判六個月緩六個月而已。
目前的法律還不夠完善,給了這些人渣鉆空子的機會。
而這個結果,導致很多人都退出了雪神教,畢竟是為了家人,他們實在沒辦法忍受下去了。
雪神教剩余的人,也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據地,由明面轉暗處。
甚至在據點里開了信號屏蔽器,避免他們鎖定到據點的位置。
瑪德,這不就是一群人瘋子么?
李想在邊上聽聽都覺得膈應,并開始擔心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赤藏那邊繼續往下講。
雪神教自然認為被動挨打肯定是不行的,為了改善這一狀態,他們想辦法聯系了在外多年的邊珍和哈佟。
借兩人的力量,和雪神教所剩不多的財力,以及赤藏在協會多年的人脈,總算是傾家蕩產似的,淘到了好幾只在信息技術上頗有點天賦的洛托姆和多邊獸。
一個電器幽靈,一個數碼生命,都能幫到雪神教。
邊珍他們便打算親自將它們護送回來。
本身是想找一些黑客之類的網上大牛,但雪神教已經出不起那么多錢了,和新太陽教的戰爭必然是一場持久戰,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解決的。
再加上那些人不愿意離開繁華的都市,來到這種窮鄉僻壤。
只答應遠程操作。
無奈之下便只好退其求次。
為此。
邊珍和哈佟甚至裝成了游客,開著房車,假冒成夫妻,從海州繞了個遠路,最終從禹州這邊前往塞州。
奈何消息還是走漏了,被新太陽教半道截胡,甚至制造出那種可怕的景象。
其中的哈佟和那些小精靈全部下落不明。
雪神教上上下下,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法王…也就是那位老人,連夜趕往總教那邊,找教主和剩下的幾位法王商討事情。
拉薩城這邊的據點開始商量著撤離了。
“他們已經觸及到了協會的底線,明天開始就會有隊伍進塞北無人區,為了防止他們狗急跳墻…瀚哥嫂子,真的很抱歉,希望你們能夠先上飛機,回禹州。”
赤藏滿臉歉疚,人家一年難得出來旅游一次,他們卻拉人家下水不說,還要“趕走”人家。
“新太陽教真的有那么危險…好吧,我問了個蠢問題。”
李哲瀚長出一口氣。
人家都敢制造山體滑坡,炸車搶人了,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明顯的利弊擺在眼前,哪怕再不愿意,又能如何?
安全第一啊。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赤藏不斷地道著歉。
李哲瀚和殷女士無奈,最終只能答應赤藏的請求。
明日,會有協會的人來接他們,房車暫時留在塞州,超額費赤藏會支付。
包括機票什么的,赤藏也想辦法買好了。
塞州旅行泡湯。
赤藏走后。
“虧我們還計劃了這么久。”殷女士自嘲,兩人之前為什么熬夜開車?
不就是為了能早一點到塞州么。
“沒事沒事,回去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可以去滿城邊上的桃花島玩。”
李哲瀚安慰著自己的妻子,“你不是一直想去桃花島么?”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算了,人救都救了。”殷女士抱住李哲瀚的腰,嘟囔道:“真是好人沒好報。”
“好了好了。”
李哲瀚拍了拍殷女士的手,知道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對赤藏他們有多大的敵意,只是心里頭郁悶想發泄一下罷了。
客廳。
李想坐在沙發上,低頭沉吟。
他總覺得這個新太陽教,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仿佛有什么特殊的目的,被他們隱藏在這一系列看似正當實則脫線的行為當中。
只是他完全沒有頭緒,純屬第六感而已,還是比較強烈的第六感。
第六感…
這玩意兒可信么?
李想發覺自從三盲感知法有了大進步以后,腦子就經常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或是念頭。
總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吃飽了撐的。
“越想越可疑。”
李想嘆了口氣,看了眼鋼鎧鴉,“咕咕啊,明天你要不當一天偵察兵?”
“咕咕?”
鋼鎧鴉歪頭,聽不懂李想在說什么。
李想便把自己的顧慮,和它細說了一遍。
等到它同意以后,才開始脫衣服,回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