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是紅淵山丁文?你師父說的?”丁文十分震驚…
他明明一年前見過師父,不應該啊…
丁文看見雪女很認真的點頭,他卻希望不是真的,因為他不希望師父已經死了,不禁難以置信的說:“那不對啊!你師父八年前就死了,可是紅淵山丁文的師父一年多前還在!”
“那不是師父,那是師父的弟弟,師父死前托付師叔定期去紅淵山監督師兄練功,說是怕師兄偷懶。前些時候師叔來過,說他快死了,看不到師兄離開紅淵山了,讓我以后記得出去找他。”
“…”丁文震驚異常,仔細回想,卻找不到師父和雪女口中的師叔有什么區別,又覺得眼前的少女不是說謊話,于是懷揣最后希冀,問她:“你師父真的死了?”
“我親手埋的,就在山上。”雪女很確定。
“…”丁文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總以為將來跟師父再相見時,或許會發現師父是退隱的高人,或許是一個失意的修煉者,或許是某個門派的大人物…
可是,丁文就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怎么不說話了?”雪女眨巴著眼睛,微微歪著頭,滿臉困惑。
她如此熱愛與人交談,眼里,神情里,全是對外面世界的渴望。
“你修煉的是紅淵決嗎?”
“不是,師父說紅淵決是師兄的本事,師父傳我的是冰月決。”雪女想著,眨巴著眼睛,有些困惑的反問:“你怎么知道紅淵決的呢?而且,剛才還說師兄一年前見過師叔的事情。你認識我師兄嗎?”
“我認識。”丁文想到師父已死,情緒低落,眼下實在沒有心情細說,于是又說:“天色很晚了,早點休息,明早我再來。”
“可是我不困呀!”雪女果然不愿意就此作罷,滿懷期待的望著他,追問:“能不能跟我說說師兄的事情?”
“明天吧。”丁文想了想,又說:“因為現在我困了。”
“可是…”雪女奇怪的猶豫著,欲言又止。
本來已經轉身走了的丁文不禁回頭,看她那模樣,心下一軟,盡量溫和的語氣問了句:“可是什么?”
“可是…我看你的靈識很亮,一點也不像困了呀。”雪女眨巴著眼睛,語出驚人!
“你是說、你能看見我的靈識?”丁文從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情,他有那么多仙人、混沌之體的記憶,卻也沒有誰聽聞過能看見人靈識這樣的事情!
“不是修煉的人都能看到嗎?”雪女被問懵了,顯然,她對外面的世界毫無認知,會這么以為,理所當然。
“不是。”丁文被勾起好奇,追問:“那么,你看見我的靈識是什么樣的?一副星圖?一團光?還是別的?”
“發光的小人呀,站在星圖里面,看著像是有點悲傷…”雪女說著,又困惑的繼續說:“可是你的靈識好奇怪呀。”
“怎么奇怪?”丁文已經不知道如何描述內心的震撼…不由懷疑師父是否早知道他們師兄妹各有罕見的星靈天賦。
“別人的靈識長的跟身體一樣,你的靈識怎么跟身體長的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呢?”雪女睜大的紅眸中,寫滿了困惑,對反常的困惑…
丁文怔著…震驚于雪女的奇異能力,也不得不相信她真能看見人的靈識!
他的靈識跟身體長的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本來他現在的身體就不是他自己的,當然是不同的人!
丁文信手一揮,挨著陣法光幕外就多了一座沒有封頂,墻壁升起來一小截的石屋。
丁文在里面的石凳上坐著,看著光幕里的雪女,問:“師父是怎么死的?”
“師父就那么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雪女答罷,又問:“你也喊師父?”
“對,我也喊師父。”丁文說罷,勉強露出微笑說:“我就是紅淵山丁文,你的師兄。”
“你沒有騙我吧?”雪女睜大的眼睛里,竟然也有透出懷疑的時候。“村里有孩子好壞,知道我有個師兄,就領著他們別村的朋友或者親戚過來,謊稱是我師兄,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每次我都很生氣!”
丁文聽著,忍不住笑了,旋即回憶著說:“師叔也好,師父也好,我記憶里他們的模樣真沒什么差別。每次見面,看見他們穿的都是草鞋,但沒有多少泥巴,挺干凈的;戴的那個斗笠,豁口總是在右側;監督我練功的時候靜靜的坐那,只有我故意用錯了招式動作的時候才會聽見他開口糾正,除此之外幾乎不說話,問起外面的事情也總是回答的簡略,還喜歡補一句‘等你滿了十六歲,自己去看吧’。”
“嗯嗯!”雪女越聽越驚喜,已經完全相信眼前的就是師兄丁文了,不由的接話說:“師父對我還會加一句‘跟著你師兄一起看吧’。我就一直知道,以后我一定是該跟著師兄一起看的,師兄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師兄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丁文不知道他做的事情,讓雪女,不,讓眼前的師妹跟著到底合不合適,也不明白師父為什么把他們分開這么遠的地方各自修煉,更不明白為何對師妹師父說了他這個師兄的存在,卻從更沒有告訴過他有這個師妹的存在!
“我早就在想,師父總說讓我去找師兄。但師兄比我先滿十六歲的呀,那師兄很可能會先來找到我,果然是師兄先來!”雪女十分歡喜,又猜測說:“師兄是掐著時間來的嗎?為什么剛才還逗我玩,假裝不知道我呢?”
“…師父從沒有對我提起你,否則我早就來找你了。甚至于此刻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更不知道你在這里。原本我只是路過,聽到山上的異響,聽見村民說山上有個雪女,從小在這里修煉,總覺得你的狀況跟我以前相似,所以來看看。”丁文不想騙眼前的師妹,即使或許騙她會更讓她開心。
“師父沒說過我嗎?”雪女怔了怔,果然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