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眾山之間
前頭領路的云上飛不禁笑著說：“歐白——我真沒見過比你更好的徒弟了！”
“我猜你也沒見過比我師父更好的師父。”歐白一臉的自信滿滿。
云上飛愣了愣，旋即笑著說：“好像還真的沒見過。”
丁文聽的有些慚愧…畢竟他明明知道歐白的真正身份，卻故意不說。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他早決定把歐白和歐上仙分開看待。
那么，歐上仙的事情跟歐白本來就沒關系了，倘若歐白是歐上仙，他才不會對歐上仙客氣手軟！
途中經過的兩座城市，真如云上飛所說，沒有極端的離譜的狀況。
街道有乞丐，也有每日規律勞作的城民。
滿街特別多的路邊食物攤販，路人都習慣了光顧，種類多樣，價錢也便宜。
黑血屠夫的混沌之體對吃的念想其實也不怎么強烈，他看歐白和云上飛吃的挺開心，就在城里多留了兩日。
這里的城主不是混沌主，城里見得到以前臨風城賣過來的刑徒。
這些刑徒的狀況有好有壞，好的成了自由的城民；差的仍然隸屬于買主，蝸居在草房里，每日辛苦干活。
但大多數都是正常情況，沒有被惡意壓榨，也沒有被特別的善意對待，吃住都有，日子平常。
丁文跟城里人閑聊打聽，知道了這里的人城主的風評正常，有說好的，有說壞的，大多是說還可以，或者說就那樣。
城主有時候會突然大罵某些現狀，怒而為受損的城民做主；有時候會對有功勞的舊部的一些謀利行為一無所知，被蒙蔽很久，等發現了，也只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城主的舊部貪婪的行徑雖然遭罵，但沒到草菅人命，人神共憤的地步。
就是有什么事情從中拿一點，拿的那一點不影響正事，受損的其實只有接活的商賈。
城主尋尋常常，有時做的好，有時犯糊涂，既沒有對城民極端的壓榨惡意，也沒有不惜對舊部下刀也要堅守的純粹信念。
這樣的城主，倘若滅仙會局面一統了，有更好的人選可以接任時，換了當然最好，但沒有更好的人選，也實在沒有必要非得把他們拉下來。
地界還有許多大惡的城主呢，丁文當然也不會針對這里的這類城主。
吃了兩天，丁文看到城里的眾生相，心情很好。
一路至今，他見到過食色魔治理的城市，見過獨孤善治理的城市，見到了黑血港城，臨風城。
相較之下，以前所見，顯然是惡意滿滿的城市更多。
雷熊治理的城市，被極惡的城主襯托之后，其實還算有秩序的了，但把他算上，也還是三惡、一善、一正常。
來到這里，三惡城的比重終于被降低了，讓丁文體會到滅仙會名義下的許多城市里，最多的是這類正常的地方。
“運氣不好，一直見的惡城主居多，現在總算體會到滅仙會還是有希望的了。”丁文吃飽了，看著餐廳里食客們的熱鬧，不禁感嘆。
云上飛笑著說：“當然是這樣！如果滅仙會掌控的城市里絕大多數是惡城，那就根本不配取代黑云仙派掌管地界了。”
歐白放下筷子，尋思著這餐是計劃品嘗的飯店中的最后一處了，就說：“師父，我們明日要趕路了？”
“如果你們還想再吃，也可以。”
“不吃了。”歐白覺得該按計劃行動。
“你都陪我們兩天了，不能再耽誤了。回頭走捷徑，把耽誤的時間追回來一些。”云上飛很有把握。
“那好，明日一早就出發。”丁文確實想快點到眾山之間。
那里的沒落仙派，到底能不能探尋到仙陣的奧秘？又能探尋到多少呢？
越往前，丁文越期待，也越發的緊張…
眾山之間的沒落仙派里探尋到的信息，是破仙派陣法的希望，還是絕望？
上了連綿的山林地帶，丁文一路奔走的飛快。
他不需要等云上飛和歐白。
因為這兩位，會飛。
歐白在路上學了云上飛教的一些仙法，其中最關鍵的兩種分別是：隱匿仙體的外在特征，還有就是飛仙術。
倘若歐白突然恢復了記憶，有飛仙術的他，一閃就飛上天了。
但歐白學會了丁文才知道，也就只能看運氣了。
進了山地一些時候，終于看見了群山環繞之間的、一座仙山。
那仙山巍峨高聳，遠看的時候以為是一座獨高于眾的山岳，近了才發現，這片群山環抱之地的中間是谷地，仙山其實比周圍的山高了幾倍，底部的面積也大了好幾倍。
仙山被單薄的云霧環繞，遠看霧氣朦朧，倒是和大晴仙山離近了時候的薄霧很相似。
“這座仙山很大啊，有大晴仙山三分之二，看不出竟是沒落仙派。”丁文試著手前伸，云上飛連忙拉著他手腕阻止，搖頭示意不可。
“沒落仙派的護派陣法一樣厲害，你必定會觸動陣法的防衛機制。”云上飛勸罷，又介紹說：“這是金虎仙派，六百年前具有黑云仙派鼎盛時期領地的五分之一，后來日漸衰落，治下終于再沒有了管轄地，被迫移派到眾山之間。如今，仙山上的仙人數量還有三十六之數。”
“人這么少？”丁文很是詫異，六百年前的沒落仙派，怎么人口如此凋零。
“黑云仙派本來就有約束，要求了每年新增的人口不能超過多少，配給的物資也以此為標準。”云上飛言罷，又輕嘆說：“最開始很守信約。但時間久了，黑云派里執掌權力的人換了，想法也各不相同。曾有擔心沒落仙派將來還會成為威脅的，就故意減少配給，又許諾沒落仙派里的一些年輕仙人虛渺的希望，騙他們將來可以讓沒落仙派成為黑云仙派的一部分，離間年長和年輕仙人，促使內斗激烈。陸續幾次這樣的手段下來，沒落仙派的人口劇減，金虎仙派經歷了四次激烈內斗，男仙人死剩不多，后來又因為女仙內斗，死了幾個，現在只剩三位男仙，余下的三十三位都是女仙。”
“減少配給導致內部爭斗，離間加上利誘的許諾加劇內斗的激烈程度，好手段。”丁文尋思著這些沒落仙派真是任人魚肉，疑惑說：“沒落仙派也不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