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幕,小青牛沒有想到的事情的發生了。
道還真看著妖元說:“找到你了。”
只是四個字,就讓妖元反應過來了,難怪主人之前在夢域暗示它可能死一次。
所以,這一瞬間它明白了很多,它也不慌張也不傲慢,平靜道:“仙妖從不兩立。”
道還真顯然認可這一點,她淡淡道:“請吧。”
小青牛看的云里霧里,“還真...”
那圣潔無比的女子,那與他一直雙修的女子已經踏步出了很遠,聽到他的聲音,也不回頭,抬手一招,祭出圣人令。
那原本應該暗沉的圣人令,此時的內里竟然霞光漫涌,充斥著一股晦澀玄奧的味道,看著它就好像看著星空宇宙。
妖元用的還是夏極原本的軀體,修的是人類體系。
他眉間涌起一道靈紋,能夠在短短十余年的時間里渡劫,并且修出一道靈紋,跨越了正常仙人需要三千年才能度過的時間,這簡直就和端坐龍脈的地藏一樣了。
道還真神色依然淡漠,她好像還在觀察。
妖元以鬼神圖錄掐訣。
“鬼帝。”
上手就直接是妖皇圣學里的大招。
一時間,它與道還真之間的環境變化了。
四周的海水,空氣里的風,天上飄著的雪,都成了純粹的五行能量,這些能量好像有了自己的智慧,帶著滿滿惡意往道還真攻擊而去。
就好像是一個五行囚封閉,塌陷,要把囚里的敵人碾壓,無論什么,都無法抵御五行自身的惡意攻擊。
火妖噴火,五行之火不過是被這妖凝聚借用,是被動攻擊。而這鬼帝,卻是使得五行之火主動攻擊,這威力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小青牛愣了愣,急忙喊:“留情,手下留情啊。”
它這一喊,道還真眉頭稍稍跳了下,然后卻更冰冷地搖了搖頭。
下一秒。
她擺出了圣人令,“鬼帝”帶來的惡意五行頓時被擋住了,她所在的空間好像已經不存在了,她已經跳出了此間的因果,所以五行怎么可能攻擊到一個不存在于空間,又不存在于因果的人?
“可悲啊。”
道還真似乎已經完成了身份的第二次確認。
她抬起手,一握那圣人令。
這一剎那,圣人令好似無聲無息,對空間的什么影響都沒帶來。
但小青牛也終于見識到了什么叫做圣人層面的攻擊。
他也知道了原來道還真之前秒殺道子,用的根本就不是圣人令的力量。
因為道還真的眉心,顯出了五道靈紋...
這是正常仙人需要足足9000年修行才能達到的境界,也是超過了仙人命輪的底蘊。
道還真好像沒做什么,她只是捏了捏圣人令。
包圍著她的五行囚籠完全沒有受到沖擊或者突破。
可是...
變化已經產生了。
道還真漠然的聲音冷的讓小青牛不再認識。
“輪回去吧,下一次你來,一切已經結束了。”
她在對妖元說。
妖元站立原地不動,但那被雷劫反復淬煉的軀體卻是變得僵硬,灰白,然后風一吹,就成了灰燼,紛紛揚揚入了大海,天空。
“鬼帝”形成的五行囚籠也不攻自破,發出璀璨的光澤。
道還真又轉身看向小青牛,忽的淡淡道:“無心,你我之間,其實什么都沒有發生,從一開始,就只是在夢里而已。”
小青牛不知為何心底忽的襲上一股大恐怖,它根本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
不是之前都說好了,都醞釀好了鋪墊好了,道還真就該叛出仙人陣營嗎?
她都秒殺了帝子,都遞交了投名狀,她為什么?
為什么?
它滿臉的問號。
道還真輕聲道:“不過,唯一真實的是你說出的那些圣言,不過還真也精心編織,償了你幾場春夢,各取所需,也算是結了。”
小青牛和她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它甚至還沒接受妖元突然就死了。
這么輕飄飄的,就死了?
它開口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道還真搖搖頭,漠然道:“無心能夠剛巧邂逅我,是因為我已經在夢境里等了你十多年了。”
小青牛:???
道還真用無悲無喜的聲音繼續解釋道:“我跨越宇宙而來,知道妖皇已經蘇醒了,那么我就在等,因為我覺得以妖皇的心機,它可能不會放過夢境這個戰場,如果我在夢境里遇到從人間來的第一人,那么很有可能是妖皇的人,結果...我就等來了你。
本來我想著,無論你說什么,我都姑且聽一聽,但沒想到你口吐圣人言論,那么你與妖皇的關系必然不淺,我就隨著看著,果然帝子按耐不住下了凡間,我也將計就計陪著你們演戲,就為了你能把我帶到妖皇身邊,我可以用圣人令將他擊殺。”
小青牛明白了。
這一刻,它是真的醒悟了。
原來這些日子陪在他身邊的,竟是一個和主魂一樣的老陰逼。
道還真輕聲道:“抱歉,圣人令是因果攻擊序列,所以...你也要死了。”
如嘆息般的聲音流過。
小青牛的軀體立在半空,它用盡最后的力氣吐出一句話,面帶色色的微笑:“你的腿真好玩。”
便是灰飛煙滅。
道還真并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她從半空落下,羅襪裹著的小足點在海面,波濤散開,洶涌浩蕩,她手里的圣人令完成了一次弱化的圣人攻擊,也已經幾乎報廢了。
而遠處...
妖元這半年里有過因果的事物,大妖小妖,甚至妖王,全部都是愣在當場,然后被風一吹,便是化作灰燼,從這宇宙里消失了。
極遠處的龜殼上,三大圣和涂山蠻蠻也化作了灰燼,只留下一撮毫毛,一根金鵬羽毛,一根孔雀尾,還有一撮毛茸茸的白狐毛,這是夏極通過夢域讓四妖提前留下的。
夢域,不在時空,不沾因果。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王復哥哥,我要吃紅棗粥。”
夏極吩咐了侍女去熬粥,然后很溫柔地扶起了白桃花,讓她靠在自己懷里,這是一個兄長該做的事。
白桃花側身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畫著圈圈。
“發生什么事了?”夏極心底有了一些猜測,但他還是要聽一聽當事人說啥。
白桃花輕聲道:“王復哥哥,你給的孟婆面具里面關了好多...心魔,我只想著變強,然后就順從心意,吃了許多許多心魔,結果就失控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力量,甚至有些害怕。”
夏極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力量在自己手里,那么害怕的就該是別人才是。”
他捧著白桃花的臉龐,如兄長般輕輕地在她額頭一吻,“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