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軍與骸骨軍頓時合兵。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感受著對方的氣息。
不同軍隊各有不同氣息,越是精銳,氣息越是迥異。
所以,想要形成“雙頭軍魂巨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趙玄衣往后退了一步。
按照軍部地位,趙骨身為護龍七大將之一,在他之上。
按照兵道力量,剛剛配合進攻地藏時,趙骨已經上證明了自己更勝一籌。
所以,趙玄衣不爭。
一邊退讓,氣息自然開始融合。
蹭蹭蹭!
骸骨巨人頓時生到了三十丈,面對五十丈的火焰佛已經有了真正的一戰之力。
“地藏,為何一定要殺太子?你們閻羅知道嗎?”
趙骨拖著長槍看著不遠處,那早已破碎不堪的樹下,那正抓著太子脖子的魔僧,長槍遙遙一指,風聲呼嘯。
“別和我說什么背信棄義的話,這話我都不信,給一個交代吧。”
這一刻,趙骨自認為他是在代表著圣會說話,冷冷傳音道:“你是要再度引起戰爭嗎?啊?!”
魔僧仰起頭,看了一眼天空悠悠掠過的云,淡淡道:“還剩三分鐘。”
趙骨一愣,握緊長槍,傳音道:“什么都不說么?”
地藏看了一眼這憤怒的將軍,平靜地傳音回應道:“戰爭?你這樣的層次說了該不算吧?”
趙骨冷冷注視著他。
地藏淡淡傳音:“若是燭龍相柳在這里,他們已經懂了。
難道說,你還等著別人告訴你答案的年齡嗎?
所以,現在的你,在我眼里,只是可笑而已。
這樣的你,在圣會的層次不會太高,至少不會高到可以決斷一場戰爭的地步。”
趙骨愣了下,忽然露出狂怒之色,似乎這句話真正觸怒了他。
“找死!!!”
骸骨巨人手中數十米的骸骨長槍,縈繞著陰森的死氣,轟然一聲向那火焰佛推進。
佛手無懼,正面捏拳,轟出!
巨響,巨浪,狂風散開,讓人只覺刮面皆是如刀的風。
嘭!!
再轟。
對轟。
槍影速度不快,每一下都帶著死氣,黑云遮天,陰風怒號。
而那火焰佛的佛手也不快,每一下都正面對上那槍身,將那槍影重重轟回。
嘭嘭嘭!
不知何時,遠處田獵的權貴們都被此處的大動靜驚動了。
權貴紛紛反向策馬遠離,有大膽的則是邊逃。邊揮手遠遠眺著望著。
兩名巨人交手,這動靜可謂驚天動地。
再遠處。
夏寧一拉韁繩。
身側是王柒柒的聲音,“姐姐,怎么了?”
這位雪衣鈴蘭本著聯姻的心,已經主動開口喊皇后姐姐了。
夏寧側頭看著遠處火焰佛與骸骨巨人的廝殺,忽然焦急道:“小極呢?小極在哪里?”
“?小極?”
王柒柒還沒反應過來。
夏寧不管她,拍了拍手。
追隨在暗處的風廠高手頓時從陰影里走出。
熒惑擅長明處進攻,而風廠則以鬼魅般速度見長。
皇后眉宇間充滿冷峻,“遠處的交手是怎么回事?”
“啟稟娘娘,似乎是魔教出手”
夏寧又問:“逍遙王呢?”
暗衛們都沉默了下來。
夏寧聲音帶上怒氣:“我問你們逍遙王呢?”
終于有一個人走出來道:“皇后娘娘,逍遙王和司馬家的姑娘躲到煙云橋附近”他邊說邊瞥了一眼王柒柒。
王閣老家的姑娘頓時明白了,露出些尷尬之色。
但夏寧什么臉色都沒變,焦急道:“都去找逍遙王!找到了立刻帶他來我身邊!”
“是!”
風廠暗衛四散射出。
王柒柒第一次看到發怒的皇后。
她小聲道:“姐姐,逍遙王會沒事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抬頭,看著那正和骸骨巨人對殺的火焰佛,露出震驚之色,“逍遙王的馬比較快,就算那魔教的火焰佛也未必能”
骸骨巨人是自家人,那么火焰佛自然是敵人了。
夏寧看著那火焰佛和骸骨巨人交手的方向,那正是煙云橋的方向 以自家弟弟的耐久性,魔教入侵時,他和那司馬家的小姑娘肯定還沒好。
皇后忽然忽然拉轉韁繩,“跟我去看看!”
說著,便是化作一道紫影,策馬向戰場而去。
“皇后!那邊危險!”王柒柒焦急喊著,“逍遙王,逍遙王萬一已經離開了呢。”
夏寧道:“我就他一個弟弟,萬一沒離開呢?”
她聲音越來越遠。
權貴們正在奔回,在遠離。
而她卻在靠近。
王柒柒嘆了口氣,也只能跟了上去,仰頭看著那兩大巨人的交手,只覺自己就如螻蟻,那巨人無論哪一位只要一擊,就可以將自己殺死。
“夏極,你不要出事啊,否則皇后會很傷心”王柒柒想著,腦海里忽然閃出那身裹灰金長袍、迎風而立的黑暗君王:閻羅天子。
有閻羅天子在,逍遙王才不會有危險呢。
萬一他不在呢。
那火焰佛怕是只要一個無意的波及,逍遙王就會被直接碾壓成渣了吧?
畢竟夏極可是個真正的名副其實的戮妖劍圣。
如此恐怖的火焰佛,軍陣殺伐他怕是看到就會嚇到逃跑吧?
“十”
“九”
“八”
地藏靜立如淵,緩緩倒數著。
他左手微微松開了一線,那半懸的太子這才喘過氣來,這一炷香的時間他還是沒完全想明白,比如碧波上人為什么背叛了他。
為什么那妖魔兵器什么作用都沒發揮。
黃金熔巖的拳頭和死氣纏繞的長槍依然在交擊,力量層次同在六七十噸級附近,這也算是勢均力敵了。
趙骨越打越急,漫天槍影,漫天黑氣,排山倒海而出,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攻破那一雙拳頭構成的防線。
“七”
“六”
“五”
太子急道:“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
“四”
“三”
“你我未必走到死敵的地步,一切都有轉機!”
地藏平靜看著他。
腦海里,這太子所作所為的一幕幕閃過。
確是一代雄主的模子。
有他在,大周肯定可以中興。
做帝王,愿意忍著頭頂的壓迫,愿意作為傀儡而不敢反抗,那才是庸才。
沒有獨霸朝綱的野心,沒有侵吞四野的霸氣,那才是無能。
可以說 太子已經向天下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敗大寇,單刀無敵。
他已經得到了百姓的期盼和擁戴。
他會是個好皇帝。
會得到人心的皇帝。
但這樣的皇帝,卻注定了會去征服皇宮之中的第一美人,注定了不會容忍自己這么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實力、混吃等死的逍遙王。
他的性格,已經決定了他與自己的對立面。
自己殺了他,就好像是站在了百姓的對面。
太子想要強占皇后,交易皇后,頂多是手段問題,是小德有虧。
百姓在乎這點小德么 不在乎!
甚至會拍手叫好,喜聞樂見。
皇帝的風流韻事,可是多了去了。
而自己此時殺了他,那就是大德有虧了 百姓甚至會恨得牙齒癢癢的,甚至詛咒自己。
就為了一個女人,就毀掉一個朝代的未來,自己簡直十惡不赦。
但這又如何?
太子怒吼快速無比道:“殺我有什么好處!這一場,我敗了,愿賭服輸,點到為止,和我談交易啊!!何必一定殺我?!!”
地藏靜靜說了一句話,一句只有姬無憂能聽到,卻怎么都聽不懂的話,“人的心從來都是很小的,你我遲早不共戴天。”
“停手啊!!你瘋了!!殺了儲君,這大周的未來,會歸向何處!!”
趙骨怒吼著,他猛然咆哮一聲,嘯聲如雷直奔穹蒼。
那抓著骸骨長槍的巨手虛影猛然擴大了幾分,死氣越發濃郁了幾分。
嗖!!!
骸骨長槍向著火焰佛中的地藏狂暴激射而出!
而這一刻 地藏忽然松開了手,即便透過面具,姬無憂依然感受到他的冷漠無情。
太子錯愕了一念,下一念看到那骸骨長槍。
心念轉過無數。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逃跑?逃不掉的!
那就這一刻,用自己的碎夢刀,將地藏拖入短暫的暈眩狀態,然后協助那骸骨一槍奏效,這反倒是向死而生之策。
姬無憂有了決斷,他人雖然還在半空,但右手已經以掌化刀,傾盡全部力量,一刀碎夢,徑直向那火焰佛中央的魔僧斬去。
“死啊!”
夏寧和王柒柒策馬而來。
恰好看到這一幕。
還未來得及驚呼。
地藏長吐一口氣,驟然閉上雙目。
雙手拖出道道殘影,剎那合十。
他背后的火焰佛也跟著合十。
一聲如青山般巍峨的佛號傳誦而出。
“阿彌陀佛。”
轟!!
火焰。
紅火焰。
蒼紅火焰。
就如同炸開了一般。
以地藏為中心,一道道恐怖的火焰,就如巖漿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向四面飛射。
每一道惡鬼都是火焰佛身上的“血肉”與天火。
上萬普通士兵一瞬間如被抽空了,眼中憤怒全無,暈眩到底。
那火焰佛成了無水之源。
但只是這一剎那,就已是足夠載入史冊的絢爛!
惡鬼并不是無方向的攻擊。
而是受到繡花結界的控制,進行著精準而精巧的攻擊。
但此時,有誰會把這恐怖的火焰浪潮和閻羅的繡花結界聯系起來?
骸骨長槍足夠兇猛,但卻被數十數百道火焰“惡鬼”直接擋下,對轟,成空。
至于太子 他的碎夢刀固然有效。
甚至這一刀已經侵入了地藏的心中。
這一刀是離塵了愿的升級版,是已經可以影響到神魂的一刀。
可謂璀璨。
只不過 太子這一刀根本連斬落都做不到,他就已被火焰惡魔吞噬了,穿破了心臟,穿透了頭顱,軀體在這以氣為煤焚燒天火的高溫里化作了焦炭。
地藏并沒有去阻攔這一刀,也沒有去抵抗,并非抵抗不了,只因為他想看看 所以,他看到了。
那是藍天白云下,少年翹腿躺在青牛背上,叼著一根枯稻草,遠處炊煙裊裊,家里有著圍著小花格子圍裙的夏寧在做著晚餐,在等待。
地藏露出了微笑。
沒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也沒人知道原來這一刻以滅世無敵之姿站著的魔僧,竟然只有這么簡單的一個夢。
趙骨面色駭然他只覺這火焰如果撲來,怕是自己的六千大軍要死傷不少了。
但火焰停住了。
以最絢爛的方式,好像太陽炸開了,然后殘骸懸浮著、旋轉著,慢慢變淡變冷,冷的只剩下這山林間的寒風。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敢在外看著。
“逍遙王呢!逍遙王呢?!”夏寧焦急的喊著,而暗衛正攔著她,其余則在加快搜索。
夏寧才不關心別的,太子死不死她也不在乎。
倒是王柒柒看到那落定地面的焦炭尸體,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姬無憂 就這么死了?
她簡直跟在做夢一樣。
火焰散盡。
魔僧地藏卻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四周戒嚴。
鐵甲軍與骸骨軍派出諸多斥候,四處查探。
小片刻后。
逍遙王衣衫不整,頭發凌亂地從后方策馬而來,他臉上甚至還帶了健康的潮紅。
夏寧側頭,看著遠處而來的少年,這才露出了安心的神色,輕輕舒了口氣,雙手合在了一起,好像在感謝這神佛。
王柒柒掃了他一眼:“逍遙王,你去哪兒了?你知道皇后剛剛有多擔心你嗎?”
夏極自然不會說剛剛自己做了什么。
他不過是把他和夏寧現在與未來的最大隱患給轟殺了而已。
夏寧問:“喜歡司馬嫻嗎?”
夏極搖搖頭:“姐出來一場,無聊嘛,尋找一下刺激,又不是當真的。
剛剛聽到這里好像傳來打仗的聲音,我還挺興奮的打了嗎?”
夏寧靠近過去,伸手拍打了一下他胳膊,嗔怒道:“臭小子,下次外出,你必須都跟在我旁邊。”
王柒柒看了一眼這逍遙王,正要說些什么。
而不遠處的鐵甲軍已經分出一支過來,為首一人高壯魁梧,利落平頭,只是雙瞳里有些迷茫。
“皇后,逍遙王,請速速返回天闕,魔教之人還在附近,此處并不安全。”
夏極認出來人,奇道:“王傲,你來做將軍了?”
“逍遙王敘舊稍后吧,現在快走。”
王傲急忙道。
那魔獸一般的恐怖身影此時還在他腦海里縈繞。
魔僧地藏?
那該是魔佛吧!!
“真正的強者,是不會說謊的。”
天闕學宮里,獨臂的藍玉老師云淡風輕地提筆,在黃宣紙上,以朱砂落筆,只是一筆。
這一筆 蘊藏了無限可能。
藍玉想起當初的馬面老師,想起那完美無缺的符,忍不住心生向往。
此時正是課間休息時間。
身為藍玉鄰居的眼鏡娘正在抓緊享用著學宮福利:課間應季小蘋果一枚!
蕭櫻隨口道:“藍玉老師,我聽說過你手臂被扯斷的事情前段時間魔教那魔僧地藏露面了,他也變為了一個火焰巨人,說不定當初斷你一臂的人就是他呢?”
藍玉微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蕭老師,這也許只是功法相似吧。”
如果真是地藏扯斷了自己的手臂,那么為何馬面老師還會收自己為徒?還會傳自己符秘術?
陰司從來不是自己的敵人。
因為自己的恩師在陰司之中。
這些事自然不能為外人所言。
蕭櫻道:“哦”
然后她眼睛撇了撇,“藍玉老師,你蘋果吃不吃?”
藍玉搖搖頭。
蕭櫻一把抓過,“別浪費,我吃了啊。”
藍玉:
他很快擱置下筆,看著不遠處的課堂演武臺,心底暗暗自喃著:“馬面老師已是道門神話,沒想到他的同伴也這么厲害嗎?我不知何時才能擁有他們的力量哪怕十分之一也滿意了。”
真正的強者,是不會說謊的。
那地藏看來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啊。
想到此處 藍玉忽然閉目,心底浮現出一個憎恨無比的名字。
我不會放過你的!!
皇宮。
“皇后,朕記得陰司好像是你背后的勢力?”
夏寧:???
“不是么?那可能是朕記錯了”
姬盛低下了頭,重重咳嗽起來,他捂著額頭,“皇后幫朕傳御醫來吧,朕這次是真的傷了元氣了。”
夏寧道:“姬盛,你好好休息,我去叫醫生”
天子看著她,眸子里滿是癡迷的神色。
夏寧盈盈起身,轉身離去。
而她身后,看著她背影的天子眸子里的癡迷忽然淡了幾分,然后露出幾分冷冽與迷惑 北地。
一個頭裹黃巾的瘦削少年正大笑著,他滿面歡喜地沖入此處峽谷中央的帳篷。
“張叔,張叔!”
“曼成,什么事慌慌張張,天公將軍還在這里。”
瘦削少年一側頭,看到那戴著鹿角、秀才模樣的男子正看著他,他急忙恭敬道:“曼成見過天公將軍。”
這真是黃巾寇的首領張巨鹿。
張巨鹿也不生氣,笑道:“什么開心的事?”
張曼成急忙道:“地藏大人在春日田獵場上,轟殺了當朝太子姬無憂!”
騰!!
張巨鹿聞言愣了下,猛然起身,“是那個領兵屠殺我無數黃巾兄弟的姬無憂?!”
張曼成道:“正是。”
張巨鹿露出喜色,但旋即又疑惑起來:“不對啊,大周田獵傳統,可是有重兵護送的,還有諸多高手暗中保護,何況姬無憂自身也是踏過超凡境界的強者他的碎夢刀,你們也都見識過。
那地藏,究竟帶了多少強者,這才偷襲成功,將太子刺殺!?這么多強者行動,按理說早就該被大周皇帝的那些狗給發現了。”
張曼成道:“天公將軍,不是刺殺,也沒有帶多少人,地藏地藏大人就一個人!”
張叔猛然起身:“曼成,別胡說啊!軍事情報和街頭上的演義故事不同,別胡吹。”
張曼成道:“叔,我沒有吹牛!”
張巨鹿笑道:“那這魔僧地藏可真是會藏。”
張曼成又道:“地藏大人也沒有藏!他光明正大的掐著太子脖子,然后面對大周上萬精銳士兵的進攻,說給他們一炷香時間來救太子結果那些人沒能救的了太子,太子就直接被殺了。”
張叔:???
張巨鹿:???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張叔抱拳道:“將軍別介意,曼成還太年輕,太容易相信這些謠言了,哈哈。”
張巨鹿道:“曼成啊,你也不想想,上萬精銳凝聚起來的軍魂巨人,只是隨手一擊,就不是個人能夠阻擋的,好了不管過程如何,那姬無憂是死了,這就是好事。”
嘩啦!
帳篷厚布簾子驟然被掀開。
“大哥!地藏,地藏他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強奪兵氣,匯聚大周萬人士兵,對抗骸骨鐵甲兩只精銳部隊,真是太牛逼了!
我張梁侯學習兵法十余載,從未見過如此厲害之人簡直就如兵神降臨。
一人之力,抵抗一軍,竟是恐怖如斯啊!”
啪啪啪。
張巨鹿愣了愣。
他忽然摸了摸臉 順宇府,康南城。
金鉤賭坊的地下。
魔教分部。
從春日田獵場所逃回的一眾魔教高手正在此處養傷。
太子身孕,大周動蕩,暗衛刑堂在暗中調查,而兵部官府則在到處搜查,只要有半點魔教的消息,就會立刻去大肆搜查。
魔教高手自然哪里都不敢去,只有躲在此處。
“我們魔教竟然有地藏這樣的人物?本尊到現在都無法相信。”
“地藏不是天地二門之中地門陰司的人嗎?”
“無論如何,這次他救了我們所有人,若不是他斷后,大周軍隊早就一擁而上,將我們殺死了,即便是封大人也未必能撐得住。”
“地藏大人那是斷后嗎?他那是正面碾壓好不好?!”
“地藏似乎是和我們一起來的有誰知道他是哪個門派的嗎?他這樣的大人物平時應該是假扮精英弟子,混跡在我們門派之中。”
“禪碧,鬼頭陀,地藏救過你們,你們知道嗎?”封不溺此時開始詢問,他遠遠只是看著那火焰佛究竟心中駭然,他幾乎無法想象魔教勢力里,居然還存在這樣恐怖的隱藏boss,要不是此次刺殺失利,這樣的隱藏boss估計還不會顯露身形吧?
眾人復核了一遍,發現竟然沒有地藏這個人明面的身份。
“會不會他不是”
“不會!”禪碧直接否認,“我看他用的絕地大陣,異常熟練,如非我魔教中人,絕無可能施展到那等地步。”
提到絕地大陣,不少魔教的精英都紛紛舉手贊成,當初他們可是看著地藏救人,入陣,迅速結陣,一氣呵成,那確是自家人了 相比于姬無憂死去引發的各處震蕩,另一人的死去可謂是靜靜悄悄,幾乎沒有帶來半點漣漪。
那是一位在北地溪流邊垂釣的老者 他平日里深居簡出,在山里春水奔騰的小溪邊釣魚,自給自足,似乎遠離了凡塵,也似乎人畜無害。
這樣一位老者的死去,自然無人知道。
即便知道,也不會當回事。
只不過 如果有人明白他的身份,那定會駭然的叫出聲來。
因為這老者的身份赫然是已經死去的“定北侯”溫長雄!!
也是太子的外公。
他的人頭明明被帶入了皇宮,人卻還在這深山出沒,不得不說有些意思。
再有意思,再有陰謀,也已經無用了。
他的頭確確實實被人割了下來,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竹簍旁邊。
定北侯死前并不痛苦,甚至眸子里還藏著笑 好像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死,而那時候,他還在與人聊天說笑。
只是說著笑著,忽然就死了。
千里外。
一索懸橋外。
半臉毀容的漁夫正扛著魚竿,一腳踩踏上了那晃晃悠悠的鐵索,他走上這在春風霧氣里晃蕩的“橋”,如履平地。
霧氣升騰,漁夫看了一眼腳下的深淵。
深淵似乎也正在看著他。
漁夫喃喃了一句:“主上,屬下幸不辱命,已將后患解決。”
聲音輕靈、飄渺,轉瞬便是連著他的身影徹底消散在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