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之爭開始了。
深秋的長虹湖上,白云飄浮,秋葉飄零,畫舫唯美,千舟過盡,伴隨著的是一張張的倩影。
這些不過是開場。
真正的花魁卻是在各個青樓的頭牌間舉行。
一擲千金的達官貴人也來了不少。
他們登上了小舟,評點著那慢慢駛入湖心的九條畫舫。
這是每五年一度的花魁之爭,也是王都天闕城里的盛事一場。
除了雪千柔,安小夢,年紅妝,還有些其他青樓的頭牌都出現了。
蕭櫻擠在人群里,背著白金劍匣被擠來擠去...
她很喜歡湊熱鬧。
但就算再喜歡湊熱鬧,她也不會把那位可惡的徒兒帶上了。
腦海里浮現出夏極踩在自己背上的模樣,她忍不住揉了揉小腰,想想還有些酸呢。
天子也出了宮,在一種暗衛的陪同下在其中一艘畫舫上,這畫舫里還有著寧妃,她正掀開金繡的簾子,在左看右看。
姬盛笑道:“愛妃又在尋找夏極么?”
“是呀,小極總是不讓人放心,不過他肯定會來吧?”
寧妃隨口應著。
別人或許還清楚的不多,但她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九條畫舫中,最璀璨的三顆明珠可都是小極經常光顧的對象。
她忍不住生出了一種公婆看小妾的心。
畢竟,最后陪著小極一輩子的人...不會是她。
這樣的盛宴,夏極卻沒有來。
他不喜歡熱鬧。
只待到遠處塵埃落定了。
他才飲完最后一壺酒。
隨意丟開,靜靜坐在空無一人的街頭發呆。
遠遠的,一個太監揮著袖子跑近了,高喊著:“夏將軍,皇上和娘娘都在尋你呢,怎么獨自在這里?”
這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風公公,也是有著“葵花寶典”絕學的人。
夏極看著風公公僵硬的臉皮,起身道:“倒是麻煩公公來尋我了,只是...”
風公公笑著過來拉夏極的袖子:“別只是了,快跟灑家走吧。”
葵花寶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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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極愣了愣。
難道靠近了,被觸碰了...就更加容易獲得?
“風公公,有勞你來了...只是夏極剛剛飲了酒,如今跌跌撞撞,哪里都不想去。”
這位太監總管又是再三勸說,但夏極只是不肯去。
他這才無奈作罷,順著原路返回。
...
花魁之爭充滿了戲劇性。
年紅妝彈奏出了一曲堪比仙音的曲子,哼唱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然后在這眾頭牌里一舉奪魁。
她心里有傷,彈得出這種悲傷的意味。
這意味又入了她的心,加上她魔音的手段,如果不能奪魁,那才是有問題。
可還未宣布,她卻已經棄權了,然后直接縱著畫舫離開了長虹湖。
她站在船頭,離去的非常突然。
飛花宮的老鴇簡直是傻住了,但她知道現場有許多達官貴人,也不敢放肆。
只是暗暗擠開人群,然后追了過去。
花魁離去,則是在剩下的人之間挑選。
最終,決賽落在了安小夢與雪千柔之間。
安小夢落敗了。
她卻也沒什么難過的,說了聲“恭喜千柔姐姐”,然后也隨舟向岸邊靠去了。
選出花魁,只是這場盛會的第一步。
在人山人海里,那喧嘩而熱鬧的盛宴才剛剛開始。
...
飛花宮老鴇追著年紅妝,她簡直要被氣死了。
明明花魁已經是自己家的了,卻轉眼間被年紅妝轉手贈人。
她是怎么想的?
這可是無上榮耀!
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在發什么神經?
那么多天的苦練又是為了什么?
老鴇已經不年輕了,如果年輕她就自己上了...
在經過青石板子街道時,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于是急忙喊著:“夏公子,夏將軍,上將軍!”
少年正喝醉了,聽到聲音睜開眼。
“何事?”
“紅妝她不知入了什么魔障,之前還好好地,這一得了花魁就突然跑了,剛剛還往城外去了。”
“你要我陪你去找?”
“將軍...”
“你自己去吧。”
“將軍不在乎紅妝了嗎?”
夏極已經再次打起了呼。
老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無毒不丈夫,之前還和紅妝眉來眼去,這時候就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不再管夏極,急忙帶著幾個護院,追向城門方向。
夏極睜開眼,走回了飛花宮,來到了年紅妝的閨房里,取下帷幕后的一張古琴,然后翻上了琉璃磚瓦的屋頂,在秋風里,把那古琴攤放在腿上,看了看遠方,十指一動,琴聲未成曲調,卻先是有了幾分情。
好像一個引子,絕美的琴聲從少年手中彈出。
他低頭弄弦,姿勢隨意,神色灑然。
國手圣師也不過如此。
他對于樂器的技藝也是超凡脫俗了。
這是一首致愛麗絲。
明明是鋼琴曲,卻被夏極以古琴彈奏了出來,曲調之間有著一股深邃的感情。
幾個回旋,卻是臻至了高潮,那是一種祝福,是一種雀躍,是一種欣喜。
好似是人間的輪回,總在悲傷與快樂之間。
還未出城的年紅妝忽然停下了,她聽到了琴聲,風把這哀沉而獨特的曲子送了過來。
她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飛花宮的方向。
那里是她生活了近乎十年的地方了。
那里,是誰在彈奏琴弦?
還能有誰呢?
年紅妝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而這時,曲子再度進入到了高潮的雀躍,欣喜。
她心情也不由振奮了點。
“夏極,下次再見時,不知你會不會嚇一跳呢?無夜死了,我不怪你,但無夜的心愿我卻希望幫他達成...這大周我會來推翻。”
而這時,老鴇已經追到了,她氣喘吁吁,指著那嫵媚模樣的少女,再撇了撇兩側護院,“抓...抓她回去。”
兩名強壯的護院奔跑了上去。
可他們還未曾觸碰到這少女的衣角,她已經如同一朵紅霞般飄走了。
老鴇震驚地仰著頭。
那飛花宮的頭牌長袖翩翩,好像兩只火紅的羽翼,她飛上了城頭,甚至直接飛過了城門,向遠處如風般掠行而去,幾個起落就已經消失無蹤。
老鴇嚇得癱倒在地,嘆了聲:“媽呀,藏的可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