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庫眼里的兇狠是不加掩飾的,盧梭僅僅一眼就看了個清楚。
這一下,盧梭蒙了,自己押送克洛,怎么還壓出個天龍人手下對自己怒目而視呢?!
短短一瞬間里,盧梭的腦袋轉過了無數種可能,他不解啊,他迷茫啊,這什么鬼啊?!
等等!
突然之間,盧梭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見他難以置信的對卡庫問到。
“這位…呃,這位大人。
難道克洛居然是天龍人大人的手下?!
我這可實在是不知道啊,而且這家伙也不是我抓的,他是我手下一個軍曹抓的啊!
話音落下,盧梭委屈的無以復加,面對天龍人的手下,他根本沒有任何反制的能力。
他既不是大將,又不是功勛中將,身上又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實力也是平平無奇。
除了資歷夠老,混到了四海做一個支部長官以外。
盧梭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被天龍人吹一口氣干掉,也只會讓戰國向五老星打兩份申訴報告來善后的可憐上校啊!
而一旁,聽到盧梭的話,卡庫那冷漠的眼神微微一動。
“所以,抓住克洛的事情,就只有你和你們目前的手下知道,對么?”
他對盧梭冷聲問道,接著他不等盧梭回答,腳下便勐的向前邁上一步。
僅僅一步而已,卡庫的這一步卻直接穿過了盧梭上校,更穿過了厚重的海兵群體。
下一瞬間,卡庫整個人弓步站立在牢籠之后,他的右手上則死死抓著那個所謂假克洛的脖子。
伴著卡庫右手手指的逐漸收緊,和假克洛脖子上浮起的厚重青筋。
卡吧!
一聲脆響,假克洛瞬間斃命。
而直到假克洛死亡幾秒之后,軍艦上的海兵們才反應過來,盧梭呆滯的轉向身后,渾身僵硬的看向拎著一具尸體的卡庫。
與此同時,卡庫站直身子,又隨手將假克洛的尸體扔到了一旁的甲板上。
當那具尸體落地之后,卡庫目光冰冷的看向盧梭,說道。
“你以為,這種垃圾有資格為大人服務么?
你眼里的大人,居然如此的葷素不忌么!”
話音落下,卡庫的腳下瞬間踩踏了接近三十次地板,再一轉眼,他已帶著風聲沖到了盧梭的面前。
望著眼前面容冷峻的卡庫,盧梭并沒有被他的實力嚇到,嫻熟的海軍六式而已,他堂堂東海上校支部長,還不至于如此的沒見識。
但他此刻依然更加的僵硬了,因為他畏懼卡庫的身份。
卡庫或許只是頗具危險的豺,但他身后立著休憩的龍虎!
一時間,盧梭甚至連牙齒都有些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看著盧梭畏懼的表情,卡庫冷漠的盯著他。
直到盧梭就連腿都軟了的時候,盧梭終于忍不住了。
“我…我能不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他艱難地對卡庫問到,卡庫則最后深深看他一眼,接著輕聲回應道。
“這個克洛是假的,你們都被克洛騙了,真正的克洛已經伏誅于西羅布村。
在他死前,他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其人自稱他在殺光一船新兵之后,派遣手下催眠師贊高催眠了僅剩的一位海軍曹長,讓其以為他抓住了克洛。”
說到這里,卡庫沉思片刻,接著輕輕的抬起右手。
他在盧梭那無比震驚的眼神里,重重拍了拍盧梭的肩膀。
盧梭的身體隨著卡庫的手不斷顫抖,與此同時,卡庫則看似輕描澹寫,實則著重強調著繼續說道。
“對了,這件事是高文大人親自發現的,天生神圣的他僅僅一眼,就看穿了克洛的偽裝。
所以,盧梭上校。
大人殺死了真正的克洛,你卻押送另一個克洛打算前往海軍總部…。
呵呵,盧梭。
你是在用行動質疑大人的智慧與目光么?”
話音落下,卡庫松開拍打盧梭肩膀的手,并覺得這樣的感覺好極了。
因為高文喜歡用拍打的動作來表示很多情緒,所以他的手下們也自然而然的適應和習慣起來。
此刻,看著盧梭那戰戰兢兢的感覺,卡庫也得到了相當的滿足。
于是心情好上不少的他松開盧梭之后,就返回到玄鳥號,同卡莉法和高文匯報事情經過了。
至于被卡庫拋下的盧梭,他先是呆滯的在船頭站了許久,接著便恍然大悟的攥起了自己的拳頭。
“一切全都是蒙卡的錯!
他堅定不已地說道,同時也恨得咬牙切齒起來。
蒙卡居然是個被催眠的蠢貨,而自己卻被這樣的蠢貨蒙在鼓里,任由他以英雄的身份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一時間,盧梭氣的頭發都豎了起來,二話不說,他直接在避開玄鳥號的航線以后,飛速返航。
這時候的蒙卡,尚且還在153支部里幻想著升級當干部,上任當分部長的美好未來。
殊不知,不要說什么他幻想的校官和支部長職位了,現在的他就連軍曹職位都很難保全了…。
不過這樣一來,蒙卡倒也不用拖著被催眠的腦子,在未來的153支部擔任長官,并且魚肉鄉里和作威作福了。
而且,被人察覺到被催眠的他,未來也不會再被路飛打飛,接著又在卡普押送他的時候一斧子砍翻卡普,最終流落天涯當個海賊了。
對了,最重要的是…。
他那個長相雖然歪瓜裂棗,但性格實則膽小又善良的兒子。
應該也會在他回歸的父親的指引下,擁有一個三觀更正的青少年時期了吧…。
與此同時,盧梭上校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被蒙卡頂替以至于失去自己的支部長官之位了。
總之,在這次的事件中,似乎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更好的未來。
唯獨不同的是…那個可憐的…被裝扮成克洛的人。
這個原本還有機會活在監獄里茍且偷生的家伙,如今死的不明不白,甚至人們普遍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誰知道,有那么一個叫做努基亞奴的黑貓海賊團船匠,就這么死在了卡庫的手里?
哎,人生莫過于如此,一時的好壞都是暫時,而未來也好,命運也罷,他們最擅長的都是給人生制造意外而已。
只是值得的人生,縱然意外也值得銘記,人們會在他死后提起他的名字。
但不值得的人生,那恐怕就像努基亞奴一樣。
就連死,人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而就在玄鳥號朝哥亞王國不斷靠近的時候,隸屬于哥亞王國,地理位置也恰恰就在哥亞王國后山山腳下,整體靠近碼頭的風車村里。
有那么幾個人坐在瑪琪諾的酒館里,一邊飲酒,一邊談論著近兩天發生的事情。
其中年齡最大的人正是風車村的村長,烏普·史拉普,他一邊皺著眉頭飲酒,一邊擔心的說道。
“這一次可真不知道是好是壞,我這邊難得的接到了哥亞王國貴族的電話。
最近這幾天,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在公主的帶領下,攜帶大比財寶和美食來到咱們的村子。
據說,咱們村子里的很多設施都要臨時重建,哥亞王國那邊好像雇傭了四手族工匠,要將咱們村子改變成適合迎接天龍人大人的豪華行宮???”
話音落下,史拉普村長擔心的看向眾人,此刻坐在這里的人,全都是在村子里經營商業店鋪的店主。
其中包括經營派對酒館(partysbar)的瑪琪諾,經營水果店和雜貨鋪的倫納德,經營海產品店的喬魯先生和雞大嬸,還有經營鐵匠鋪的阿迪。
而在巡視一圈之后,迎著在座眾人擔心的眼神,史拉普村長繼續說道。
“哎,我可真是為你們擔心。
或者說,老頭子我正在擔心整個村子里所有的人!
不過,和主要只從事種植的大家相比,你們這些經營店鋪的家伙要更讓人擔心。
因為大家就算被貴族們趕走,也可以再找一個類似當年那種不確定之物終點站的地方繼續勉強生存。
但經營店鋪的你們一旦被趕走,那你們的錢財也會被貴族們搶走的…。”
話音落下,史拉普村長沉默著搖了搖頭,他總覺得自己的擔心有成真的可能。
搞不好,這一次的風車村真的要受不少傷害。
而與此同時,看著沉默的史拉普,瑪琪諾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村長先生,我覺得,在不必要的擔心面前,或許珍惜今天才更重要哦。
再說,也許一切都未必會像您想的那樣發展哦。
因為我看過報紙的,艾斯那個小鬼就在天龍人的船上。
真是想不到,艾斯出海不到十個月,就在偉大航路闖出了一點名頭,還有了上億的懸賞金呢。
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放棄了海賊的身份,成了天龍人的部下…。”
說到這里,瑪琪諾的眉頭微微皺起,接著她疑惑的說道。
“明明許多年前的時候,因為上次那個天龍人位臨哥亞王國,以至于哥亞王國緊急燒毀不確定物終點站的事。
艾斯應該深深恨著那些貴族,更恨那些讓貴族干出慘絕人寰的丑事的天龍人呢。
還有就是,因為當年那個和艾斯君與路飛君關系很密切的貴族小朋友,就是叫薩博的那個。
因為他的事,艾斯也應該深深恨著天龍人呢。
但是,艾斯居然成了天龍人的手下,這還真是難以想象。
不過不管怎么說,能讓艾斯君接受并效忠的天龍人,一定不會對我們做什么吧?”
說到這里,瑪琪諾眼中的擔心雖然沒有消失,但她嘴上卻繼續樂觀的說道。
“而且,趁著天龍人到哥亞王國拜訪,并決定在風車村落腳的事。
我們也能趁機再見見那個冒失的艾斯君了~。”
說完,瑪琪諾努力的笑了笑,她那溫柔的笑容也的確沖澹了一點酒館里的緊張氣氛。
只見身為鐵匠的阿迪笑著接過了瑪琪諾的話,看似五大三粗的阿迪,實際上有著與鍛打工作匹配至極的沉穩與耐心。
他思索著敲了敲吧臺,接著說道。
“瑪琪諾說的對,貴族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和我們不發生關系。
就算是為了迎接天龍人,他們也不可能將村子整個都摧毀掉吧?
總之,這幾天我們全都安分一些,如果貴族們需要征用咱們的店鋪,咱們暫時交出來就好。
我們沒法跟他們作對,那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全自己了。
再說了,瑪琪諾小姐說的對啊!
艾斯那小鬼還在天龍人手下呢!
那個小鬼可不是能屈尊的家伙,他既然上了天龍人的船,那這個天龍人肯定不一般!
就像報紙上說的那樣,這個天龍人和白胡子打過架,和香克斯那個家伙喝過酒,甚至還干翻了卡普那個老東西哦!
這樣的天龍人,不可能是貴族那樣的垃圾,他一定是個就好像香克斯和卡普那樣的人!
因為強者不都是那樣笑瞇瞇的家伙么,所以我們的擔心說不定只是胡思亂…???”
就在阿迪說到這里的一瞬間,突然傳來的嘈雜聲,讓阿迪勐的停止了自己的話!
順著聲音的來源,酒館里的人們趕緊湊到了窗戶附近!
就在窗外,在那個充斥著許多水手的碼頭附近。
路飛這家伙的大嗓門正在那不斷的嚎叫著什么!
酒館里的人聽的很清楚,這時候的路飛正在大吼。
“你們是什么人,混蛋!
你們為什么要推倒安德魯大叔的房子!
你們是想要被我打飛嘛,混蛋!
聽見這話的一瞬間,酒館內所有人的心,勐的重重摔落下來。
因為他們都認識路飛話里的安德魯!
他的家就在風車村的外圍,而他家的方向,恰巧是通往哥亞王國的方向!
也就是說…那些貴族已經來了,甚至他們不止來的極快,他們還帶來了最壞的那種結果!
他們似乎真要拆了風車村,來迎接那個該死的天龍人!
與此同時,村口處,數百名身著騎士鎧甲的侍衛,正圍在安德魯等人的房子附近,死死盯著逐漸聚集過來的村民,和村民最前方握緊雙拳的那個小鬼。
此時此刻,路飛眼里的怒火幾乎實質性的燃燒了起來!
就在剛剛,那批侍衛狠狠推到了安德魯大叔的家,接著又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人的房子上!
那可是大家的房子,是大家的心血,路飛絕不允許他們這樣做!
而就在路飛那憤怒的眼神里,與他和村民們對峙的侍衛突然分成兩隊,向兩旁緩緩散開。
緊接著,一輛裝飾極為豪華的馬車,逐漸從侍衛身后的貴族隊伍里行使出來。
伴著挑動馬車門簾的聲音,一個將滿頭金發修剪成難看蘑孤頭的年輕人走了下來。
他趾高氣昂的看了看路飛,又看了看路飛身后的人。
接著他回過身,對馬車里的人恭敬說道。
“我最最親愛的南德卡內特公主,還請您務必不要為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擔心。
賤民們的所謂家園,和迎接天龍人的位臨并不具備可比性。
更何況,呵呵。
雖然拆了他們的家,但我們也會從指縫里留下幾枚金幣,給他們遠超那些房屋價值的補償,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