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都是假的?
長樂坊作為京中最熱鬧的幾個集市之一，以往都是人山人海。
不管是升斗小民，還是達官貴人，只要是喜歡逛街的，都愿意來這轉上一轉。
梅晉由于今日有所收獲，所以心情十分愉快，索性就帶著靳一川和盧劍星兩個倒霉蛋過來逛一逛。
但是一進長樂坊，梅晉就感覺這里的氣氛有些不對。
原本街邊小販的叫賣聲不再興高采烈，反而透露著幾分有氣無力。
街上行走的人流也比以往少了許多。
很多老字號的小吃攤已然封了門，生意都不做了。
那些賣苦力的人臉上也都帶著些許的頹廢。
整個長樂坊都籠罩在一片愁云之下。
這哪里還是個熱鬧的集市，到像是一處墓地，來往的都是些做完白事的苦命人。
梅晉心里奇怪，不過看看身后跟著的兩位同樣垂喪著臉，梅晉也懶得說啥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許這幾天倒霉的事都趕一塊了吧。
三人一路行走，直至街道深處的醉月樓。
比起街上的暮氣沉沉，這京師有名的酒樓好像也不是很樂觀。
一進門，大堂才有兩三桌人在吃飯，以往這里光吃個飯都要排好久隊，今日的上座率簡直少的可憐。
左右環顧了一下，并沒有人出來領路，梅晉有些奇怪。
“小二？小二？有人嗎？”
叫了幾句，一名鼻青臉腫的青年從二樓跑了出來，強行擠出一個笑臉。
“呦，有客到，您幾個多擔待，您是坐大堂還是坐包間，今日包間數量有余，菜品價格一律減兩成，您三位是吧？”
梅晉他們直接坐到了大堂，簡單的點了幾個招牌菜。
卻在這時，梅晉摸了摸身上，臉色有些尷尬的說道。
“完蛋，沒現銀了。”
他身上的零錢基本今天全借給靳一川了，結果身上是一點銀子都沒有，請客沒帶錢，這可就尷尬了。
稍微摸了摸兜里，梅晉頓時松了口氣，倒是還有幾張銀票，都是當初朝廷賞賜的，梅晉還沒來得及兌換成現銀。
有了錢，心里頓時就有底了，梅晉趕緊又加了倆菜。
這頓飯主要還是為了慶祝梅晉喜得七傷拳，但是這事也沒法明說，索性就成了盧劍星和靳一川的解悶酒。
這兩位，一位是仕途不順，處處被人排擠，一位是有個寄生蟲師兄，利用他的過去各種勒索。
看著這兩位倒霉蛋，梅晉也不知道咋安慰，只能是請他們吃點好的。
喝了幾口酒，幾人心中的悶氣倒也散了幾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飯吃的差不多了，梅晉準備結賬，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小二，然而小二卻沒有接，只是有些為難的說道。
“爺，我們現在不收銀票了，您還是拿現銀吧。”
梅晉有些意外了。
“你們醉月樓以前是收銀票的啊，怎么突然就改規矩了？”
那小二看了眼梅晉身上的官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怯懦的捂住自己發青的眼睛。
“爺，這規矩是剛加的，小的是在做不了主，要是您嫌跑腿麻煩，我去給您兌銀子，這街上就有錢莊。”
看對方一臉的狼狽象，很顯然因為這事被人揍過，梅晉也不至于因為這事難為一個打工人，索性把銀票遞給對方。
“你去兌銀子吧，自己留二兩賞錢。”
小二聞言一臉狂喜，連忙道謝，然后撒丫子就往外跑。
梅晉見狀不由的好笑。
“這長樂坊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來，感覺不同以往，處處都吐露著詭異。”
一旁的盧劍星放下酒杯，緩緩說道。
“我倒是知道點，最近京中不知從哪冒出一堆假幣，極大的擾亂了市場，普通百姓不知從哪收到了這些錢，不知多少血汗白流，現在因為這假幣的事情，搞的人心惶惶的。”
梅晉響起上次來醉月樓盧劍星就被卷入一場假幣案。
“這次的假幣不好區分嗎？”
盧劍星搖了搖頭。
“款式和細節與真錢一模一樣，就連重量也幾乎相差無幾，若不是經驗十足的老伙計，根本看不出來。”
“這么逼真？”
盧劍星點了點頭。
“就連好幾家錢莊的伙計都看走了眼，衙門里不少兄弟也著了道。”
聞言，梅晉驚呆了，假幣做到這個水準，簡直就能當真錢了，畢竟就連錢莊也看走過眼，普通老百姓又如何區分。
一旁的靳一川有些奇怪。
“既然做的如此逼真，百姓們也分辨不出來，那他們就當真錢用唄，也不會對生活造成影響啊。”
盧劍星聞言搖了搖頭。
“一川，你想的太簡單了，朝廷每年鑄造的錢幣和銀兩都是有定量的，不管是真幣還是假幣，只要有大量的錢幣流入民間，勢必會對平穩的市場造成沖擊。”
梅晉緊接著補充。
“生產降低，物價上漲，貨幣秩序紊亂，市場崩盤，嚴重的就會國家經濟崩潰，到那時民不聊生，國不將國也不是不可能。”
靳一川愣了一下，這種比較淺顯的經濟學問題，對于他這個古代人來說還真的有些難懂。
不過看盧劍星和梅晉都說的煞有其事，倒也不懷疑。
卻見梅晉微微一笑。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僅靠銅錢假幣去撼動一個國家的經濟還是需要些時日的，畢竟銅幣面值太小，本身購買力也有限，只要朝廷調控一下，這個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這個世界畢竟不是四大名捕電影中的那個世界，朝廷的能力也不可同日而語，六扇門也好，錦衣衛也罷，這個世界的官方組織很強，一個銅幣案，解決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畢竟，只是銅幣而已。
卻在這時，那名小二屁顛屁顛的從外面跑了回來，一臉委屈來到梅晉跟前，微微帶著哭腔說道。
“爺，銀莊說您這銀票是假的，兌不出白銀。”
梅晉聞言差點沒閃到，一臉吃驚的問道。
“我的銀票是假的？”
小二點了點頭，把銀票還給了梅晉，梅晉仔細看了看，的確是他給小二的那張。
不過，朝廷賞賜的也能是假的？
梅晉有些懷疑人生。
而且這個劇情，咋和原版的不一樣啊，造假的不是只有銅幣嗎？咋銀票也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