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summer
朝陽電影學院，某個階梯教室里，已經坐滿了人。
今天。
是朝陽音樂學院、上京音樂學院、以及來自于外國的柏德利音樂學院的交流會。
陣仗弄得很大。
在場坐了幾百個朝陽電影學院的學生。
說是交流會，但是被學生們在校園論壇上，將這次交流會，渲染成了一場PK大賽。
“大家知道嗎？上京音樂學院這次來參加交流會的領隊王右明，和邱志院長有仇！兩人爭了很多年，都不分高下！”
“這次啊，上京音樂學院那邊，來了好幾個天才學生！作詞的，作曲的，還有彈鋼琴的！都牛得不行！”
“這是來砸場子來了啊？沒辦反，上半年，咱們的表演系去他們那邊，把人的場子給砸了！哈哈哈！”
“哎！咱們畢竟不是專業的音樂學校啊，實力和這樣的五大音樂學院相比，還是差了不少的！感覺這次啊，音樂學院，要挨揍了啊！”
“不一定哦！咱們音樂學院啊，有超級高手！”
“你們是說祁績？”
祁績是被邱志硬拖著拉到了這次交流會的。
“你小子，現在是咱們學院，最強的一個！待會兒要是對方火力太猛，你得上去揍他們！”邱志拍著祁績的肩膀說道。
祁績頗為無奈。
這種交流會，他大概知道一點。
就是幾個教授，立在臺上，讀一讀自己的文章，大家在一起鼓鼓掌，說點好話，完事。
反正感覺挺無聊的。
“院長，上京的那個王右明老師，是你的對頭啊？”祁績想到了室友給自己說的八卦，不由得問道。
邱志道：“那可不是！這老小子，唱歌比不過我，作曲比不過我！這次啊，就帶著他的學生來了！所以啊，你得揍他們，給我狠狠地揍！”
祁績和邱志并肩走進了會場。
現場的同學們，頓時就有人看到了他。
一片尖叫聲立刻響了起來。
“祁績！！那是祁績！”
“啊！祁績居然來了！”
“祁績這么火了，居然還來親自上學！？真是個優質偶像啊！”
“今天有好戲看了啊！”
“看啥好戲啊，咱們今天要同仇敵愾！這兩學院，這是來勢洶洶啊！”
聽著學生們的議論，邱志拍了拍祁績的肩膀，笑道：“看到沒，大家都在等著你出手呢！”
祁績笑著搖了搖頭：“院長，一個交流會，被你們弄得跟打仗一樣。”
兩人說了會兒話，祁績便坐到了第二排去。
邱志則是被幾個柏德利音樂學院的人圍住了。
薛平平這小子也來湊熱鬧了，他坐在后排，見到祁績出現，就趕緊擠到了祁績身邊。
“老祁，你們院這個交流會陣仗真大啊！”他晃了晃手里的相機，眼神不住地在來參加交流會的妹子們身上掃著。
很快就看到了有幾個顏值真不錯的，他舉起了相機，咔咔拍幾張照片。
祁績嫌棄道：“收起你這個沒見過女人的樣子吧！”
薛平平樂道：“你懂個錘子，我這是純粹地出于欣賞，想要留住此時此刻的美好。”
祁績：“你就是氣血太旺盛了！”
薛平平：“狗屁！”
這時，有一個高高瘦瘦男子走了過來，他是學生會的副主席叫做張嘉。
“祁績，你好！我是學生會的張嘉。邱院長給我說了，待會兒你就是我們的殺手锏，你現在和我去后臺吧？”
祁績有點無奈地站了起來：“我就是個混子！”
話是這么說，但祁績還是跟著張嘉走了。
畢竟這是為了學院出功出力的時候，祁績當然不會退縮。
薛平平掏出手機，咔咔咔地就給祁績的背影拍了好幾張照。
然后他把照片發到了一個小群里：“祁績裝逼程序加載中！”
群友頓時就回復了。
孟良：“？？？？不是說去參加學院的活動了嗎？什么裝逼？”
薛平平：“我們大明星的事兒你懂啥？”
蔡貴翔：“你們在哪個教室啊？祁績待會兒要上場嗎？”
張嘉和祁績一邊走，一邊說道：“今天的流程大概分三步，一個是交流一下作詞，二個是交流下作曲，三個是則是幾位教授就自己對于未來音樂的看法，發表演講。”
祁績道：“那我來干啥呀？”
張嘉笑道：“待會兒教授們會直接出題，考考咱們幾個學校的學生。”
這話說得祁績就懂了，兩人來到了后臺，音樂學院的幾個有實力的學生都在了。
見到祁績，有人顯得很興奮，湊了上來：“祁學長！你今天居然能真的來了！好激動啊！”
“祁績，我們能合一張影嗎？”
“祁學長，你本人好帥啊！”
“學長，待會兒我們要是挨揍了，你要幫我撐場子啊！”
但是也有人默默地立在一旁，簡單地祁績略微示意了一番，便不再像其他人一樣，上來恭維祁績了。
張嘉拍了拍這個妹子的肩膀，道：“小佳，知道你心氣高，但是祁績學長的實力，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言小佳默默地掃了被眾人圍著的祁績一眼，道：“他很厲害，我就應該上去恭維他嗎？”
言小佳比祁績小一屆，在朝陽電影學院的三年，一直都是音樂學院的風云人物。
可以說，時間倒退大半年，在祁績還沒有參加《天生偶像》的時候。
言小佳就是音樂學院最出名的那一個。
因為她，在大一的時候拿過金曲獎的最佳作詞。
是迄今為止，拿下這個獎項的獲獎者之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而在祁績出名的這幾個月里，不斷地有人，拿她和祁績作比較。
甚至有人說，祁績在《天生偶像》舞臺上的好多歌曲，比如《青花瓷》，比如《少年華國說》都是完全可以得金曲獎最佳作詞的。
而言小佳，雖然寫詞很強，但是旋律寫作就很一般。
故而這幾個月，祁績已經取代了她在音樂學院的勢頭，成為了最出名的那一個風云人物。
祁績環顧著四周，都是些青春年少的孩子們。
此時此刻，還身處于象牙塔的他們，是完全體會不到自己這個30多歲的男人的心情的。
看著大家滿臉的青春洋溢、躍躍欲試，祁績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激動。
學校真好啊。
舞臺上，小主持人已經登場了。
現場響起了激烈的掌聲。
在大家的歡迎之中，來自于柏德利音樂學院的教授馬卡斯走上了臺，開始認真地分享自己在音樂上的見解。
主要就是講了講古典音樂的發展史。
這個世界古典音樂出現的時間，和前世差不多。
主要是，那些人，不再是祁績所熟悉的前世的那些人了。
馬卡斯講著，臺下的學生們，則是有點昏昏欲睡。
“媽的！鋼琴的發展史，還用他來講啊？”
“這貨，怕不是把我們當傻子了吧？”
“他是不是把我們當做是小學生啊！”
祁績倒是聽得頗為津津有味。
雖然他穿越過來，繼承了很多關于這個世界的記憶。
但是畢竟有前世的記憶在交雜，所以此刻他聽起來，還有這么那么一點點的新鮮感的。
畢竟這個世界，那些幾百年前的古典作曲家，祁績也不認識不了解。
但是聽著聽著，祁績的眉頭忽然就皺了起來。
“古典音樂的緣起和發展，都是在西方。是到了我們現代，它的中心，依然在我們這邊。”馬卡斯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一份研究顯示，華國的學生們，花在音樂上的時間，遠遠低于全球的平均水平。這讓我們不得不反思，華國人，到底怎么了？”
“我們知道，華國的高考制度，是很嚴格的，但是…這樣是培養不出優秀的音樂家作曲家來的。”
“當下華國迫切需要解決的一點東西，就是不要再固步自封，完全可以學習我們西方優秀的藝術文化，來充實自己嘛！”
“華國古典的很多音樂，就我知道的，有一些笛子啊，古箏之類的。雖然音色很不錯，但是卻有著一些限制…”
這小老頭在臺上越說越是起勁。
男翻譯在翻譯他的話的時候，都盡量地用了一下正向的積極的中性的詞語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
但是這話在現場的學生們聽起來…有點刺耳。
大家頓時就激動了。
“這個嗨皮，來我們這兒找茬來的？”
“趙郎是我們國家的吧？當世坐五望三的大鋼琴演奏家，怎么到了他的嘴里，我們華國的音樂家們，就不值一提了呢？”
“學習他們的文化？這是想要取代我們的文化吧？磨滅我們的文化吧？”
“滾蛋！”
學生們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誰說咱們華國沒有優秀的作曲家啊？別的不說，光是咱們學校的祁績，就能夠吊打你這糟老頭子！”
這話一出來，現場的學生們，頓時就沸騰了。
“說得不錯！祁績的兩首練習曲的質量，不比這個糟老頭子剛才推薦的差！”
“祁績就在現場！剛才我就看見他了！祁績快出來，給他見見世面！”
現場喧鬧不已。
以至于邱志都不得不站了起來，壓了壓手，道：“同學們，大家都安靜一下。我們要學會尊重！雖然有的人并不懂得尊重！”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立在臺上的馬卡斯頗為得意，他沒聽懂邱志的話。
翻譯也沒給他翻譯。
他覺得邱院長做得對。
孩子們就應該要好好地聽從自己的教誨啊。
華國的年輕人們，我不過就是說了一點實話，你們就受不了了？
華國的古典音樂，確實很差啊。
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向著大家鞠了鞠躬，然后便聽到了臺下一陣一陣的傳來“qiji”這兩個音節。
于是向著翻譯問道，臺下在說什么。
翻譯說，這是朝陽電影學院的一個比較優秀的學生，很擅長作曲。
馬卡斯嘴角不由得翹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優秀的學生？
有多優秀？
我教了這么多年的書，我柏德利學院網羅了全球的音樂天才，我見識過了太多太多的所謂的優秀的學生。
區區一個華國的學生，算得了什么？
王右明坐在邱志的左手邊，臉色也有點難看：“師兄，這我可忍不了了！”
本來今天他是來找邱志決斗的。
這還沒開打呢，就來了一個外敵？
先一起揍揍他再說。
但是吧…媽的，這個馬卡斯，說得真的很有道理。
咱們國家的古典音樂，就是差點意思。
王右明在心里嘆了口氣。
祁績立在后臺，身邊的幾個小伙伴，已經開罵了！
“這個馬卡斯，真能裝逼！”
“氣死我了！但是我竟然不知道應該怎么反駁他！”
“咱們國家近年來，好像確實沒有什么優質的鋼琴曲出來啊！”
大家都在義憤填膺，一直沒說話的言小佳開口了：“誰說的，祁績的兩首練習曲，都很好聽質量很高的啊！”
言小佳看著祁績，面無表情。
祁績詫異地看了這個妹子一眼。
有點意外她居然會在這個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
因為從他一進來，這個妹子就沒給他好臉色。
祁績當然也不是舔狗，雖然這個妹子長得好看，但是自己也不可能熱臉去貼冷屁股。
所以從進來到現在為止，祁績還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而聽到言小佳的這話，張嘉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對啊，學長的兩首曲子，都特別棒！要不是祁績學長你太年輕的話，我覺得，完全可以在鋼琴界留下自己的名字啊！”
這時。
臺下的邱志已經站了起來，他走到了臺上，和馬卡斯握了握手，笑道：“教授先到臺下坐一會兒。”
馬卡斯點了點頭，對于邱院長的尊重，他還是有的。
“同學們，我給大家表演一曲。”邱志也不多逼逼，直接立在了臺上。
現場的學生們頓時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邱志已經坐在了鋼琴前。
但是也有人在嘆氣：“這都被人當著面，踩了一腳了。院長非但不說話，不反駁，反而直接開始表演了？這就過去了？”
“沒辦法，這個馬卡斯，人是國際友人啊！而且在柏德利音樂學院的地位很高的，在國際上，都是享有一定的聲譽的！”
“這個老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快看他坐在那里，得意的樣子！氣死我了！”
馬卡斯確實很得意。
他把在場的觀眾們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他從大家的眼中，都看到了憤怒。
但是這又能怎么樣呢？
自己說的，就是事實啊。
華國的古典音樂，就是不行啊！
生氣？
你倒是用實際行動來反駁我啊？
“老師，咱們待會兒不會挨打吧？”跟著馬卡斯一起過來交流的學生，看著義憤填膺的朝陽電影學院的學子，有點瑟瑟發抖。
“mygod！老師，你在臺上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看到華國人吃癟，心里真的好舒服！”
“華國人這是想要反駁，但是都反駁不了了啊！！哈哈！”
馬卡斯略微點了點頭道：“老師不過就是說了一點點的事實罷了，華國乃是禮儀之邦，相信他們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好了，別說話了，我們好好地聽聽邱院長的鋼琴獨奏，看看他會彈哪一首名曲。”
臺下已經安靜了下來。
邱志的手，開始在鋼琴上滑動，雀躍的音符頓時響了起來。
不到十秒。
現場的觀眾們，一片欣喜。
“這是…這是祁績練習曲2！”
“院長居然知道祁績的這首曲子？而且還彈得這么好！”
“院長牛筆！”
“祁績練習曲2！超級好聽！不服來辯！一百年后，也是一首頂級鋼琴曲！”
“哈哈哈！我說院長怎么不反駁呢！原來在這里憋著呢！”
“讓馬卡斯看看，咱們祁績學長寫的曲子！！”
后臺。
張嘉幾個人興奮地搖晃著祁績的肩膀。
“學長！這是你的曲子吧！”
“學長，院長正在彈你的曲子誒！”
“練習曲2，這也太好聽了吧？”
祁績已經沉浸在了邱志的表演之中。
邱志的鋼琴水平，在國內都是很出名的。
雖然上了年紀，演奏水準已經不復從前。
但是人越老，彈出的鋼琴，卻有一種更加醇香的味道。
祁績練習曲2，是前世名曲Summer。
這首曲子，在這個秋天，落在了整個階梯教室里。
使得大家仿佛置身于蟬鳴蟲聲之中。
很享受。
柏德利音樂學院的一行人已經懵了。
“教授，這首曲子好好聽啊！我以前居然沒有聽過誒！”
“教授，這首曲子，是哪位大家的作曲啊！我回去要對著曲譜彈一百遍！太好聽了！”
“教授，快告訴我，這是誰寫的曲子啊！神作啊！”
“真好聽啊！我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這樣的曲子，我居然是在今天才第一次聽到！我有罪！”
馬卡斯此刻已經完全聽不到學生們的講話了。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邱志的彈奏之中。
summer這首曲子，旋律很簡單。
但是卻如此動人，能夠讓每一個聽到了它的人，都仿佛置身于夏天之中。
整個人，都像是被洗禮了一般。
馬卡斯在聽到了這首曲子的10秒鐘，便已經判斷了出來。
這首曲子，他從未曾聽過。
而且這首曲子誕生的時間，肯定不久。
自己在古典鋼琴界浸淫了這么多年。
這樣質量的曲子，只要誕生有個三五年，只要是公開彈奏過幾次。
那么，就肯定會傳到自己的耳朵里。
但是這首曲子，如此動人，自己卻從未曾聽過。
這是這位邱志院長自己寫的吧？
看學生們的反應，大家對于這首曲子，很驚喜，但是并不意外。
顯然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了吧？
邱志院長，真是大才啊！
真心羨慕這個學校的孩子們啊！
居然比我不知道早了多久就聽到了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