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林就會看到一條公路,再繼續沿著公路走上一段就能看到村莊了。
所有人都把東西放在了地上,葉開也把放映機和線圈輕輕放下,活動了自己的五根手指,說到:“我到附近問問,看能不借到車。”
一個警察說:“估計不好借吧。這樣,我給領導打電話問問這邊村委的聯系方式,讓這邊的人配合我們一下?”
“也行,不過我們得先把東西送走。”
從地理上來說這次要檢查的地方不屬于這個村子,但還是不方便讓余樂繼續參與這件事,所以葉開得先找車把這些設備送到學校。
現在知道葉開認識余樂的人,基本都集中在學校里面。
葉開相信縣里的警察不會暴露他們的身份。
只要全程帶好口罩和帽子,也不會有人把一個跟著警察的攝影師,和在學校體驗當老師的葉開聯系起來。
畢竟余樂還要在這里繼續當老師,如果那些村民知道是余樂是舉報人,很可能余樂就得提前結束自己的支教生涯。
“正陽,休息好了沒?你拿支架和一個放映機。”
“啊?還要拿著啊?”
葉開拍了拍駱正陽的肩膀,說到:“這件事估計這兩天就完了,回頭我請你吃大餐,位置你定。”
駱正陽一想到這幾天吃的東西,再想到龍蝦鮑魚法國蝸牛,嘴里頓時就分泌出唾液,饞得不行,說到:“那我就等著你的大餐了。”
加上劉國兵一共三人,沿著公路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一個停著三輪車的房子,葉開花了兩百塊錢去交涉,說動了這家人開車把設備運到學校去。
“正陽,你和劉師傅先去學校布置,我一會兒就過來。”
“我不和你一起嗎?”駱正陽問道。
“不用,我去就可以了,你到學校幫著布置場景。”說完之后葉開和當司機的村民說到,“師傅有空的話晚上可以去學校看電影啊。”
“露天電影啊?要的要的,好久沒看到了喲。”
看著三輪揚長而去后,葉開才獨自返回村口,這時候村口已經停了一輛五菱宏光,兩個陌生的面孔正在和警察握手。
葉開從兜里取出口罩戴上,握好相機走了過去。
年長的警察看了葉開一眼,說到:“人齊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那兩個人的其中之一走過來要和葉開握手,自我介紹道:“同志你好,我是這里的村主任王甬勝。”
“你好你好。”
葉開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對著他點了點頭。
王甬勝看著葉開的打扮和相機,心里涼了半截。
這可不就是記者的打扮嗎?到底出了啥事兒?怎么又是警察又是記者的,我怎么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啊?
這位村主任愁得啊,皺紋都多了起來。
這是一輛七座的五菱宏光,車身上有很多傷,由于沒修已經銹跡斑斑了,車里也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車里的空間很大,稍微擠一擠正好坐下這么多人。
司機看到這么多警察手心都在冒汗,有個警察笑著安慰道:“別緊張,不是抓你。”
“不,我不緊張…”
幾個警察都笑了起來,他們知道這種緊張不是罪犯看到警察的懼怕,而是老百姓對于他們這一身警服的緊張和不適應。
這個村子這些年可沒怎么見到過穿制服的。
車穩穩當當的開了二十分鐘。
葉開的記憶力本來就好,而且基本上只有這一條路,沿著走很快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高墻院子,說到:“到了。”
兩個村干部舒了一口氣。
這里不屬于他們管轄。
幾個警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嚴肅認真了起來。
因為這次是協助國際上的組織辦案,縣城里的治安局特批他們可以佩戴槍械,這一點讓四個警察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他們這個小地方很難遇到能佩戴槍械的案情。
駱正陽到治安所表明身份后,治安所就對這次事情高度重視。
WPSA在國際上并不是一個小組織了,在全世界那么多動物保護組織中,WPSA的排名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棟房子周圍安安靜靜的,他本就沒在村莊的主體范圍內,而是在兩個村子中間的道路上,行人很少,車輛也少。
警察朝著王甬勝問道:“王主任,你知道這里住的是誰嗎?”
“不知道,這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他們自己村里的人王甬勝記得清清楚楚,但這里并不屬于他們村子,以前去鄰村辦事的時候也沒注意過這棟房子。
難道里面住的人是犯罪分子?
看到警察握著槍的樣子,王甬勝緊張的口干舌燥,說話都帶著顫音。
一個警察去敲了敲門,說到:“有人在嗎?”
沒人回應。
繼續敲門,“你好,有人在嗎?”
過了許久才有人回應,問道:“誰啊?”
“你們外面的水管爆了,在冒水,麻煩你來處理一下,把公路都淹了…”
“等會等會,我來看看…”
在大門被打開的瞬間,兩個蓄勢待發的警察瞬間沖上去用身體撞開門,用槍指著出來開門的人,喊道:“別動!”
“別動!”
葉開一直開著錄像功能呢,看到出來的人被制服后也沖了進去。
真的。
還真的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情!
這小小的院子里面有七八個籠子,都關著瘦骨嶙嶙的黑熊,腹間插著碩大的塑料管子,足足有成人的手臂大小。
就算身體上插了一根針都會下示意的用手去抓,想辦法把針取出來,何況是這么大一根塑料管子?
為了不讓這些熊用爪子撓自己的腹部,它們的身體被上了鐵制的枷鎖,限制著它們的所有行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個隨后跟進來的村干部眼睛都紅了,罵道:“這是那個天殺的孫子干的好事?咋還能干出這種不是人做的事呢?”
這時候一股涼風襲來,在這夏日中本是愜意的事情,但其中卻夾雜了濃水和屎尿的惡臭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葉開忍住自己憤怒的心情朝著這些熊一一拍攝過去,記錄下這些黑熊悲慘的眼神。
如果說現在的地球誰最能理解這些動物。
那非葉開莫屬了。
所有動物對葉開的親密度增加,難道有人控制了他們必須要對葉開友善?不是的,這是一種相互的關系。
只有葉開保持著對動物的善意,動物才會對葉開親密起來。
長時間保持對動物的友善,葉開漸漸的能夠感受得到動物給自己的反饋,能夠感受得到這些動物的喜怒哀樂。
這些動物全都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性格喜好。
他們本就該生活在大自然中,憑什么要被你們抓起來受到這種折磨?
過來開門的人剛才被鐵門給撞懵了,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大吃一驚之下沒控制住自己的尿意。
“警…警察同志,我…我…這這這,不至于吧?”
兩個進屋的警察押著另外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那個女的瘋狂的喊道:“抓我干什么?抓我干什么?我要去告你們,要去告你們!”
葉開立刻把鏡頭對準了她。
女人嚇了一跳想要轉身躲著鏡頭,但警察壓著她的手臂讓她無法轉身。
“別拍我!別拍我!”
年長的警察大聲的喊道:“你們這是犯法的!你們不知道嗎!還想告我們!先去吃幾年牢飯再說吧!”
葉開冷聲補充道:“黑熊是國內二級保護動物,非法獵捕、殺害,而且情節嚴重,十年都是輕的,而且沒收所有財產。”
聽到葉開說的話,潑婦一樣罵著所有人的女人身體瞬間軟成了一攤泥,兩個警察都扶不起來。
房子里面只有這兩個人,還有一些沒販賣出去的膽汁。
葉開關閉錄像模式,開始拍照,拍兩個人,拍黑熊,拍膽汁…
“唉。”
收起相機,葉開走近籠子,伸出手撫摸著黑熊并不柔軟的毛發。
一個村干部看到葉開的動作,想大聲喊又怕嚇到黑熊,只能低聲呼叫著葉開:“記者同志,你這是干啥啊?快把手拿出來。”
葉開也聽話的把手從籠子里拿了出來,也不管這些黑熊們能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就說到:“你們放心,很快就有醫生來幫助你們了,之后來的人都是好人,你們要配合他們。”
“吼!”
虛弱的吼聲。
心情很復雜。
上一次有這樣的心情還是看到大象被人砍掉半邊腦袋之后,那一次是在非洲,離華夏很遠很遠,走路一輩子也到不了的遠方。
而這次拍攝到的內容是在自己的祖國。
正是因為這樣,葉開很難受。
剛才對那個女人說的話其中一半都是騙她的,會有處罰但不是沒收所有財產,兩個人都會坐牢,但從犯最多也就關五年。
從兩人之前說的話來看,他們顯然不太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只知道這是不正當的手段而已。
聽到這里葉開既憤怒又無奈。
既然知道是不正當手段就別去做啊?用自己的無知去挑戰國家法律的底線,這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和勇氣。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后,葉開提出要離開這里,王主任趕緊自告奮勇安排人過來接葉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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