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不開心。
寬敞的廚房里,范小爺熟練的做好了一份香辣牛肉,然后端去了客廳。她沒有立刻吃,因為香辣牛肉這東西,必須要悶上幾分鐘,用封閉的熱度將食材慢慢烘融,牛肉和配菜中的精華才會散發出來。
“什么他娘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什么武士道,老子打的就是武士道!”
“他能在半杯茶之內,化做二百二十四個不同的臉孔,也能在一個時辰是內,喬裝成一千兩百六十三個人物,天下沒有一個人是千面郎君不能裝扮的。”
“我怎么就不能吃狗肉了,就因為你是狗,你就不讓人家吃狗肉了?那天底下吃豬肉的多多了,我們說什么了嗎?動不動就砸人家的廟了嗎?”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調著臺,覺著自己得提升點品味,于是把頻道鎖定在了芒果臺,里面正演著《超級女聲》總決賽的重播:
“三百五十二萬票,恭喜春春獲得總冠軍!”
“咦,不錯哦!”
無精打采的范小爺,忽然來了點勁頭,盯著電視里那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嘖嘖,絕逼是自己的菜!
由于工作太忙,這個火遍全國的節目,她還真沒怎么看。不過此刻,那偶然的一瞥,已讓她牢牢記住了那個女生。
“呼!”
轉眼間,火候已到。她迅速拿下火腿腸,紙碗里頓時冒出陣陣熱氣,隨便吹了吹,就呼嚕呼嚕的開始吃。
老公不在家的時候。又懶得去爸媽哪兒蹭飯,便只能用這個解決。今兒呢,還是她的生日,難得休息,幾十號朋友和老板都請她出去嗨皮。可范小爺確實沒心情。一一婉拒,悶頭悶腦的在家苦逼。
那碗方便面很快就被消滅掉,丫頭一仰脖,連湯帶水的喝光,遂吐出一口長氣。隨即她趿拉到廚房,簡單收拾了下。又抹回客廳往沙發上一蜷。
旁邊豎著立燈,很暖,軟軟的光照著軟軟的小身子,在空空的房間里,似花盛開。
從早晨到現在。十幾個小時,只有一通電話,聊了幾句就掛斷。她曉得他忙,可仍不免有些埋怨。
當年,他第一次給自己過生日,可費了不小的周折。一個不愿意講,一個沒想起說,她顛顛的半夜跑回去。他顛顛的半夜爬下樓,差點就錯過了。
那晚,倆人只能呆三個小時。就那么抱著睡在一張床上,她還偷偷許了個愿…
“嘁!”
范小爺撇撇嘴,特么的一晃都七年了,就算自己脫光了站他跟前,人家都沒反應。
想到這,她冷不丁爬起來。急匆匆的跑進衛生間,燈光全開。雪亮的大鏡子,映著她的全身像。
24歲的年紀。就像細細打磨過的白珍珠,少一分青澀,多一分成熟,恰是最美妙的時候。何況以她這種天生妖物,全身散發出來的迷醉味道,更是撩得人欲罷不能。
“嘖!”
她扭來扭去的欣賞了一會,確定是老公瞎了眼,才心滿意足的回房睡覺。
男人們在一起喝酒,就是各種吹牛逼。
女人們在一起喝酒,其實也是各種吹牛逼,但世俗的偏見只看重她們的顏,而不注重她們那顆渴望吹牛逼的內心。
話說《紅顏》從威尼斯回來之后,李昱就徹底紅了,從菜鳥導演升級為可以獨立建組的小咖。那些演員,甚至是很有名氣的演員,在挑片的時候也會增加一個備選人。
公司給她辦了場慶功,那些想打入娛樂圈內部的煤老板,也是三天一請,五天一宴。今兒晚上是小聚,就范小爺、李昱和王瞳三個人。
起初還挺淑女的,可不曉得誰起的幺蛾子,咔咔就往上端酒,還不是那種淡出鳥的科羅娜,而是杠杠有勁的比利時啤酒。
李昱那個瘋婆子,先是對瓶吹,吹完了開始哭,哭完了又開始吹。范小爺或許最近壓力太大,也撒著歡的陪。
結果就是,王瞳看著這倆姑娘,愁得腦仁都疼。
“你說他憑什么啊?我跟他在一塊七年多了,我哪點對不起他了?”
范小爺醉眼朦朧,忍不住也抽抽噎噎的,道:“結果現在有名了,有錢了,就開始嫌棄我!”
“不能吧,他跟你說什么了?”
李昱腦子里一團漿糊,但按照慣性認知,依然懷疑的問了句。
“他是沒說,可我還不知道他啊!”
丫頭直接偎在了王瞳懷里,鬧心道:“不就因為我愛接商演么,他就覺著我不務正業。特么的公司每年投那么多電影,萬一虧了咋辦,我不賺錢誰賺錢啊?我也想好好演戲,但這事哪說的準…他還老逼著我結婚,生孩子,我才多大啊…嗚…嗚嗚…”
這些話,平日她打死都不會講。今天也是情緒上來了,越說越委屈,最后摟住姐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哎喲,乖了啊,不哭不哭!”
姐姐揉著她的頭發,連聲哄道。
“就是,為個男人哭什么,大不了把他踹了再找一個!”
那邊李昱拍著桌子,霸氣凜然。而下一秒,就被王瞳狠狠敲了一記,訓道:“滾邊去,瞎嚷嚷什么!”
這一大票后宮團,就數她的年齡最長,也是最有威信。于是瘋婆子撇了撇嘴,不敢再言語。
“你們倆呢,可能相處時間太長,把激情都消耗光了。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有,我當初也是,好幾次想分手,過后也挺過來了。”
她邊給范小爺擦眼淚,邊勸道:“所以你們啊,千萬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吵架,一吵架就容易鬧得厲害。得好好溝通,倆人都那么久了,有啥不能解決的?”
丫頭好像是聽進去了,又好像啥也沒聽懂,反正迷迷糊糊的就是點頭。
“唉!”
王瞳輕輕嘆了口氣,每次這兩口子出點啥事,自己比他們還操心。
而對面的李昱,反倒悶聲不響了好半天,許是醒了點酒,忽道:“哎,我給你量身打造一部戲不就完了嘛,拿十個八個影后,看他還怎么說!”
“嘖,你又在這…”
姐姐剛要訓,那瘋婆子趕緊道:“我說正經的呢!想法我已經有了,回去就寫劇本。”
她見狀,也不好再講,只得暗暗記下,免得這倆醉鬼忘光光了。
其實真要論酒量,誰也比不過王瞳。所以當飯局結束時,李昱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范小爺不省人事的癱在椅子上,她仍是眼睛閃亮,頭腦清明。
沒辦法,她便叫了輛出租先把李昱送回去,又直接陪到丫頭家的小區。上樓,進屋,啪地一按燈,空空蕩蕩的冷清。
“唔!”
剛被扶上床,丫頭就呻吟了一聲,面色難受。王瞳一看就曉得她要吐,連忙找了個盆,果然,稀里嘩啦的天女散花。
然后,便是一頓收拾,又費勁的幫她脫掉衣服。
忙完這些,王瞳都出了身細汗,本想走的,卻見她不安份的滾來滾去,剛蓋好的被子都弄得一團糟,只得無奈的打了個電話:
“喂?我在兵兵這兒呢,她喝多了,家里沒人,我就不回去了。”
“嗯,沒事沒事…你自己對付吃一口吧,早點睡。”
“那好了,拜拜!”
待掛斷電話,她不禁露出一副“我欠你們兩口子”的表情,輕手輕腳的躺在身邊。
“嗯,哥哥!”
此時,丫頭忽然翻了個身,嘴里呢喃著囈語,還往前湊了湊,親了下姐姐的臉頰。
“這孩子…”
她笑了笑,重新給掖好被子,也慢慢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