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再一次確認,自家老婆很能折騰。☆→頂☆→點☆→小☆→說,
你說你做唱片就算了,純當玩票,還能圈點粉;攝寫真集也算了,美嘛,趁年輕總得留個紀念。
可那傳記是什么鬼?
拜托,你個22歲小屁孩出哪門子傳記啊!還搞得倆撰稿人巴巴的打電話來香港,說要采訪。
采訪個錘子!褚青真想不理,可人家早有準備,說你家老佛爺發話了,知道你丫嘴笨,準你用筆寫。
好吧,他還不敢不聽,否則范小爺妥妥殺過來,瞬間死無全尸。
于是乎,這貨最近除了拍《忘不了》,拍新款西裝廣告,拍剛接的一個手表代言,余下時間全交給了那篇作文。
若說寫字這回事啊,他一向粗糙、悶拙,勉強能保證文理通暢,好聽點叫平實樸素,難聽點叫臭不可聞。
從小到大僅有的一次開竅,是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
當時的題目叫《公園一角》,吶,三十鋃鐺歲的家伙們都很熟啦!老師頭天留的作業,第二天上課就抽查,讓學生站起來念。
前面兩個小盆友念完,老師便做點評,說寫文章啊,要委婉含蓄,少些直白,盡量不用什么“我看見了”,“我聽到了”,“我感覺”之類的東西。
忒膚淺!
然后哩,褚青難得的聰明一回,低頭瞅瞅自己的文章,好死不死就有一句:“我看見了小溪里的水,非常非常清澈。”
也不知怎么的,或許是神靈附體,丫突然就圣光閃現,刷刷幾筆改成了:“清澈的溪水見底,各種形狀的鵝卵石映襯在粼粼水紋中。”
而剛改完,老師馬上點到他的名字,這貨站起來咔咔一讀。哎喲,那叫個酸爽!這輩子都沒如此偉大過,妥妥得了朵小紅花。
可惜啊,兩世加起來就那么一次,堪稱人生巔峰,到現在還回味無窮。
哪像這會兒,特么的兩口子比著看誰文筆爛,聽著就心酸。
范小姐忽然讓我寫篇東西,不少于一千字,我很為難。因為不擅長這個,何況還是一千字,以前上學都是寫八百字的。
我實在沒辦法,所以開頭才這么啰嗦。
其實我知道,她就想看看我對她的評價,平日里太熟了,有些話不好意思說。而以這種方式呢,就算說壞話,她也不會打我。
我們認識有六年了。拍還珠哪會,她還是一只土里土氣的柴禾妞兒,現在卻變得更高,更胖。更白嫩。
她一直都挺成熟的,很會處理人際關系,在劇組里非常討巧。你可以不喜歡她,但起碼也不那么討厭。
這并不是俗。或者勢利,而是一個16歲就扎進演藝圈的小姑娘不得不擁有的生存本能。
可她終究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因為我那時什么都沒有。還比她大了五歲,這樣我們也能走到了一起,并且攜手五年。
這種感覺就像,就像一朵雪蓮花開了。
生活中我對她照顧比較多,但我們的感情基礎是她打下的。從這點看,我付出的東西都可以復制,她付出的東西,卻獨一無二。
這五年來,她的變化非常大,有的很好,比如名氣越來越高,臉蛋越來越美,性格也越來越穩妥。
有的倒不是那么好,工作太忙,到處奔波,做事更注重成果,副業越來越多,琢磨演技的心思越來越少。
因為我始終覺得她是個很有潛質的演員,有極大的成長性,如果沒有演出來,至少我會很遺憾。
好了,下面說點我真想說的:
媳婦兒,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身體,做這行的女演員,絕對不能胖。我雖然老嘲笑你有二百多斤,但很怕很怕你吃的少。
你每天工作量那么大,拼起來又簡直不要命,營養再跟不上的話,指不定哪天就暈倒在片場。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以前都是一個人出去,現在有小佳陪著,我還能放心點。
其實我特別想跟你去旅行,去世界各地玩上兩個月,可惜都沒什么機會。戲那么多,工作那么多,我們做不完的,適當的停一停。
再怎么不濟,我還是能養得起你的。
“咔!”
“收工!收工!”
“大家辛苦!”
《萍蹤俠影》片場,今天的戲份全部完成,眾人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各自換衣服,收器材,卸妝。
范小爺帶著路小佳到了停車場,遠遠就看見兩個人等在那里,便招手道:“趙哥,時姐,等久了吧?”
“沒有,你拍完了?”趙增樂笑道。
“嗯,今天早了點,上車說。”
路小佳占了副駕駛位,仨人則坐到后排,剛上車,時雷英就取出錄音筆,道:“咱們接著昨天的話題聊。”
“行啊,昨天說到我當北漂兒吧?”
“對,你說在鐵路宿舍那里租了個房子。”
“哎我跟你講,那房子吧,什么都沒有,每月還要我七百。我當時手里就一萬多塊錢,一下交半年的租,差不多就沒了…我特愛吃方便面,而且怎么吃都不膩,經常買一箱子抗上去,天天吃天天吃,還不換口味。要是嘴饞了,就跑到樓下的小面館來碗炸醬面,或者買幾串羊肉串。哪會劇組都不要我,嫌我太小,我能有半年沒戲拍,就接點小活,每次能掙個三五百塊。”
“舉例說說,什么樣的小活?”
“呃,就mv啊,畫報啊,平面雜志之類的。”
“那誰給你介紹的呢?”
“是我第一部戲《愛之旅》的攝影師,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時雷英主要負責提問,趙增樂則不時在本上寫幾個詞,估計是瞬間的靈感。
而前面,小葉穩穩的開著車,路小佳在旁邊悶聲不語,其實都豎起耳朵聽。這些事情很新奇,他們只曉得老板風光無限,卻不知道當初那么艱苦。
這樣的場景,近一個禮拜以來,每天都在發生。
還是老問題,范小爺太忙了,既要拍戲,又得顧著手里的n多廣告,女超人一樣跑來跑去。
等《萍蹤俠影》殺青,她還得飛去西班牙拍寫真,更是連人都逮不到。
所以為了搶時間,趙增樂他們只好來片場采訪,但范小爺的戲份重,壓根說不上一句話,倆人又不得不改變策略。
先和她通電話,估計這邊快收工了,他們就趕緊奔過來,然后在車上接著說。有時候,甚至到了她家門口,可內容還沒講完,就把車停在路邊聊一會兒,然后她再上樓。
今天便是如此,車靠在樓下半小時了,幾人還沒下來。不過不是采訪,而是商量書名和大綱。
“通過最近的聊天和資料整理,我們已經有了大概脈絡,就是把內容劃成八個部分,分別是童年、父母、藝校、還珠、拍戲、閨房、寫真、愛情。”
趙增樂遞過一份策劃方案,道:“你看看,有沒有需要補足或刪改的地方?”
范小爺細細的瞧了半天,才道:“這些沒問題,就是書出來之后,會不會薄了點?”
“那后邊再加個附錄,配些你的雜志照,媒體采訪,心理測試什么的。”時雷英笑道。
“哎,這有意思,我最愛做心理測試了。”
丫頭表示贊同,又問道:“那書名定了么?”
趙增樂從包里取出褚青的那篇文字,遞過去道:“你先看看這個。”
“什么?”
她接在手里,只掃了一眼,就不禁撇嘴,嘟囔道:“這么慢才寫完,明顯不上心。”
說是說,看得可仔細,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不長的篇幅卻花了五分多鐘。
范小爺讀完,隨即抬頭,頓了兩秒鐘,忽又垂了下去,沒發表任何意見。
“就是他這篇東西給了我們靈感,才確定了整體思路。”趙增樂瞧著她的神情,不由笑道。
“起初,我們把這八個部分都取了別的章節名,但后來覺得,好像只有這一篇符合主題,緊緊圍繞愛情來寫。所以我們想了想,干脆就以情這個字為核心,改成了童年情歌、父母情結、藝校情緣、還珠情思、閨房情致、影視情話、寫真情態,和我們愛情。”時雷英又詳細解釋。
“至于書名呢,我們就想叫《情人范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