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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BOSS程穎

  戛納,清晨。

  雪白的大床上,被子凌亂,范小爺枕著一頭黑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唔…”

  她難受的嬌吟一聲,只覺得頭暈腦脹,胃里還有點翻涌。

  倒時差是個非常糟心的事情,晚上睡不著覺,白天又倦得像死人。京城和戛納約差了六七個小時,昨晚她明明不困,被男朋友硬按著睡覺,結果早上就這德行了。頭回出國,各方面難免不適應。

  “幾點了?”

  她哼哼唧唧的問,左手往身側一搭,卻是空的,微怔了怔,隨即撇撇嘴。有時候她真羨慕男朋友那副牛寶寶似的身板和強大的調整能力,甭管在哪兒,只要沒意外情況,保準出去跑步。

  都說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跟心愛的人同時醒來。媽蛋的,別逗了!我陪他睡了快一年了,壓根就沒見著幾次人好伐?

  范小爺狠狠的伸了個懶腰,這種剛睡醒就可以吐槽的感覺真是不錯。

  “嘩啷啷!”

  此時,外面的鑰匙聲響,褚青推門而入,手里抱著個紙袋,長長的面包都露出一角。見她正瞪著大眼睛傻乎乎的放空,笑道:“來,吃飯了。”

  “哦。”

  她呆呆的應了|長|風|文學聲,又揉了揉臉,蹭起身子靠著床頭。

  “我剛才去電影宮看了看,這才七點鐘,就有人開始布置展位了。”他邊說邊遞過一份面包牛奶。

  范小爺捏了捏不靠譜的食物,皺眉啃了一口,道:“沒有飯啊?”

  “這地方上哪找飯去,湊合吃吧。啊,還有泡面吃不吃?”

  “算了,還是吃這個吧。”她又啃了一口,問:“哎,小初姐她們吃了沒?”

  “我給她們送過去了。”褚青幫她把頭發撩到耳后。道:“等會吃完我們就去電影宮,你跟小初就不用去了,擱這做個頭發,試試衣服。”

  今天是5月9號,開幕式。

  電影節并非只有一次紅毯秀,期間舉行的大大小小活動,幾乎都有紅毯。如果你咖位足夠,準備十幾條戰袍,換著樣兒得瑟都不定夠用。

  當然了,褚青他們走兩次就ok。開幕和閉幕。后者無疑最重要,前者就是個過場,意思意思得了。

  所以范小爺也自帶了件禮服,中規中矩,沒啥特色,留著平時穿。而張婧初的衣裳,他還沒見過,但女朋友昨晚稍提了一嘴,想是問題不大。

  至于李昱。拉倒吧,她都不忍心看自己穿長,準備了件女式西裝,以她導演的身份。倒勉強過關。

  褚青一提這茬,丫頭立時亢奮了,忙道:“對了,你把你做的那衣服拿出來啊。我還沒看呢!”

  “吃完再看吧。”

  “我不!”

  他沒辦法,顛顛跑到造型師那屋,拎了條回來。

  丫頭趕緊扔了面包。跳下床,抻在手里細看:

  底色是那種過年般的大紅,雖俗了點,卻艷麗鮮亮。上身像改良款的旗袍,豎豎的窄領子,細v型前襟,剛好遮住她還沒發育完全的aorb罩杯。下身則變成了西式的蓬蓬裙,裙擺經過褚青跟張淑平嚴謹探討,卡在了膝蓋往上兩寸的地方。

  總之就是中西合璧,既古典又時尚。

  其實嚴格來講,這不算正兒八經的晚禮服,頂多算小禮服,但無所謂啊,要的就是青春帶點性感的敢腳,好看即是真理。

  丫頭的眼睛簡直釘死了,足足半分鐘沒挪動,典型的有了衣服忘了老公。

  “拜托,吃東西先!”他無奈,強行打斷女朋友的yy。

  “你才去香港多久啊,口音都變味兒了?”她不爽道。

  “行了行了,中午我帶你去見見阿關,然后我還得找里斯安。哎,這酒店還住著個記者,我約好了,下午給你們做個專訪。”

  褚青好說歹說的,才把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不禁嘆了口氣,道:“這十幾天,不知道咋忙叨呢。”

  “忙點好啊,總比關機強。”范小爺抿抿嘴,忽然來了句。

  他伸手正要拿個面包,聽了女朋友的言語,動作稍頓,默默的沒做回應。

  范小爺瞄了瞄對方,擰開奶盒蓋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猛地摟住他脖子,嘴對嘴喂了過去。

  “淌了!淌了!”

  褚青的唇被堵得死死的,費力支吾著,那條熟悉的小舌頭浸著香濃味道不斷攪動。一抹乳白色的液體,順著倆人的唇角緩緩滑落。

  好久,丫頭才松開男朋友。

  “你抽風啊?”他擦了擦下顎,滿手黏糊糊的。

  “嗯,我抽風。”

  丫頭聳聳肩,笑道:“行了,吃東西。”

  她方才講的話,真不是故意嘲諷,只是那件事一直橫在心里,暫且不得舒展。她相信對方沒什么過界行為,但當自己聽到那冰冷的提示音,而產生的無比失落感,直若墜入塵埃,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

  此番在戛納,注定了倆人不能認真的交流,因為行程太緊張,事情太重要,根本沒有閑功夫。

  可也正是如此,他們見面時,才各自有了緩沖的余地。

  拌嘴,甚至吵架?

  還是好好的相處,以解相思之苦?

  威尼斯電影節雖然是三大展中最悠久的,但它并未成為領頭羊。首先紅毯不夠有氣勢,而且電影市場小得可憐,甚至一度關閉,其交易量可想而知。

  柏林電影節的市場確實氣派,卻是歐洲院線的大佬們在玩耍,近乎壟斷,美國和亞洲的電影根本沒啥生意。

  與之相比,戛納的電影市場才是真正包容熱鬧的。甭提每年有1000多家注冊公司的涌入量,光那動不動就幾億的成交額,便足夠晃瞎眼球了。

  因為一年之中,大片廝殺最兇殘的就在暑期檔。而戛納的時間剛剛好,能在暑期檔前保證噱頭,又能將這股熱乎勁兒留到上映。所以,來這里賣片,逐漸變成了營銷中必須的一個環節。

  上午,marchedufilm。

  這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樓上是藝術的布道場,大師們舉行發布會,向全世界媒體和影迷宣揚藝術理念;而樓下,則是喧囂的菜市,約有100多個國家的片商在這里販賣產品。

  丫就像座金字塔,塔頂供著金閃閃的大神,塔底卻壓著黑壓壓的商人。

  十點多鐘的時候,賣家們已經紛紛入場,多的十幾人,少的三四人,拎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和擺設,亂糟糟的開始布置。而買家卻非常少,僅有些游客和記者,掛著相機到處閑逛,看看有沒有好八卦。

  由于個人不允許注冊,褚青是掛靠在老賈的公司名頭下,才蹭到了一個展位。以倆人的交情,老賈肯定不會要分紅了,屬于奉獻精神,不過這也讓他隱隱覺得,有家正式機構的重要性。

  他們來的早,分到的地段比較好,目光容易集中。展臺是一道道隔板劃成的獨立空間,面積均等,若想要大的,額外掏錢。

  前面是長條桌,后面是空場,墻上掛著顯示屏,放預告片用的。

  說是布置,其實也沒什么東西,幾幅大海報和一疊疊的宣傳冊子。畢竟成本有限,跟隔壁雇傭半裸的金發女郎派送冰激凌,壓根比不了。

  “哎,你說咱們能賣出去么?”李昱本來就很緊張,被鄰居一刺激,更覺著自家實力特悲摧。

  “沒事,別管他們咋咋呼呼的。”褚青貼好了張海報,又使勁按了按,笑道:“一瞅就是個山炮!這才第一天,開幕式還沒辦呢,誰吃飽了撐的現在就買片?”

  他跟著第六代在國際上廝混,菜鳥面前完全可以裝大拿,繼續道:“不用著急,三天過后才是做生意的時候。”

  李昱皺著眉,顯然沒聽進去多少,也不好再矯情,左右瞅了瞅,問:“咦,小程呢?”

  “剛才還擱這呢。”

  褚青納悶的找了找,沒見人,又轉了倆彎,才瞧著那姑娘扎在某個老外堆里,正巴巴的套瓷。

  “哎!”

  程穎瞥眼看著了他,擺了擺手,沖身邊的中年人說了兩句,然后樂顛顛的跑過來,道:“青哥!我把片子賣出去了!”

  他一栽歪,以為聽錯了,問:“你說什么?”

  “他對我們的片子非常感興趣,想買斷本國的發行權。”那姑娘很興奮。

  褚青默默無語,好么,我剛跟李昱顯唄完,你就來啪啪打臉了。這才開館多久啊,你丫居然談成一筆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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