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媒體上爭議不斷,但觀眾還是涌進了電影院,出現了排隊買票的場景,想要一睹這部大制作的武俠片。
觀眾大致分為三類。
一類是武俠片愛好者,受香江武俠片的熏陶,想從電影中找到那種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覺。
武俠是成年人的童話,武俠片在華國擁有不小的市場。
第二類是原著小說的讀者,因為看了小說才進入電影院。
還有一類是陳導明和俞菲鴻等人的影迷,這部戲聚集了一眾內地的著名演員,光是看海報上的名字就感覺晃眼。
好夢公司的大部分演員都在其中扮演了角色。
在內地的宣傳更是把演員放在了首位,突出了演員的重要性,這和國外的宣傳策略不同,在國外是以李桉為賣點。
明星的號召力不容小覷,有些觀眾僅僅為了看明星也覺得值回票價了。
在電影票的定價上沒有采用好萊塢大片的規格,而是按照國產片來定。
一般的國產電影票價在十元左右,如果片長達到兩個小時或者是著名導演的作品,票價會漲到十五元。
好萊塢大片在國內的票價都在二十元以上。
票價不貴,市面上暫時沒有出現盜版光盤,這是觀眾涌進電影院的主要原因。
《臥虎藏龍》在京城地區的首日票房突破八十萬,五日后達到四百萬,在國內各大城市的票房成績都很搶眼。
按照這個趨勢,能和《渴望》續集的票房不相上下。
不過林子軒清楚,這個可能性不大,一旦盜版光盤出來,觀眾會急劇減少。
《渴望》續集是一種懷舊,具有持續的影響力。
《臥虎藏龍》觀眾只是看個新鮮,后續動力不足,只能依靠前面十幾天的票房積累,不能太過奢求。
好夢公司的市場部門預計國內的總票房在四千萬上下。
相對于票房,媒體上有關影片的爭議愈演愈烈,出現了諸如“《臥虎藏龍》是拍給西方人看的電影”這類言論。
這無疑挑動了部分觀眾的神經,讓他們感覺受到了輕視。
李桉在參加《姍姍訪談錄》的訪談時針對這個問題說了一段話。
電影是從西方傳入華國的,剛剛進入華國的時候叫做“西洋鏡”。
早期的華國電影人基本上都是在學習西方的拍攝手法,之后與本土文化以及制作條件相結合,才慢慢產生了一種本土性。
也就是現在所說的華語電影。
華語電影本來就是中西結合的產物,為什么到了現在還要分東方和西方呢?那些電影界的前輩們可不會這么的保守。
如果他們保守了,不去學習西方的拍攝技巧,就不會有現在的華語電影。
無論是哪個方面,只要合適就可以拿來用。
說不定用外國的方式拍效果會更好,能把一部華語片拍的更好,為什么要拘泥于什么習慣手法呢?
至于說我是為了西方廣大的市場而拍,這并不公平。
比較公允的講,每次拍片我都很拼命,想得很多,能照顧到的盡量照顧到。
當然每個人都想要成功,電影能讓更多的人了解,有更精彩的做法,能有更好的回報,我就會往那邊看。
我最大的考慮還是面子問題,東西拿出去要上得了臺面,不能過于粗糙。
想要跨越東西方文化這個鴻溝并不容易,我嘗試著做些開拓工作,可能做的不好,引起了大家的誤解。
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以我的能力只能做到這里。
這是慕姍姍第二次采訪李桉。
第一次他們聊了李桉的成長經歷,這一次重點放在了《臥虎藏龍》的拍攝和造成的影響上,問了不少尖銳的問題,也趁機解答觀眾的疑惑。
為什么這么改編《臥虎藏龍》,西方觀眾怎么看待這部片子。
李桉都一一做了回應。
目前還不能給《臥虎藏龍》做一個準確的判斷,需要時間的沉淀,等到十幾年后才能清楚它在華語電影中的地位。
在此期間,姜聞從戛納返回京城。
他的電影拿到了這一屆戛納電影節的評審團大獎,不過迎接他的沒有鮮花和掌聲,甚至內地媒體上都沒有報道。
等待他的將是來自總局的處罰通知。
事情從華國有關部門要求法國戛納電影節組委會撤回電影的時候就鬧大了,戛納電影節的拒絕無疑是火上澆油。
這時候不乏落井下石的人,他們認為姜聞要倒霉了。
姜聞在圈子里的人緣不太好,說話容易得罪人,尤其是記者。
他接受采訪的時候總是說真話,不按套路出牌,記者覺得姜聞是在故意刁難。
比如有記者問姜聞,某個明星說和你很熟,拍戲合作很愉快,像兄弟一樣。
“啊,他真這么說的?我和他不太熟,沒什么感覺,就是一次正常的合作。”姜聞這么回答。
圈子里的事兒就是你捧我,我捧你,他這么說不得罪人才怪。
姜聞屬于那種喜歡他的人非常喜歡,討厭他的人極其討厭的類型。
媒體上雖說不能報道姜聞得獎的消息,但其他消息無所謂,于是就出現了對姜聞的攻擊,歷數姜聞的幾大罪狀。
像是戲霸、耍大牌、不合作、迎合西方等等,甚至把他的私生活拿來說事兒。
姜聞先是和劉曉青有過一段轟動的地下情,隨后和一位法國女人結婚并生下了女兒,這被認為是姜聞親近西方的證據。
抹黑一個人很容易,只要報道這類半真半假的消息誤導讀者就夠了。
有些報道是事實,姜聞在劇組里的確喜歡改劇本,和導演有矛盾,有些就是瞎編亂造了,姜聞對表演非常認真。
在這種敏感時期,姜聞不方便出面反駁。
他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經歷過風風雨雨,沒什么感覺,他正待在家里看《英雄》的劇本,琢磨著是演刺客好呢,還是演皇帝。
刺客這個角色太過隱忍,不合他的脾氣。
皇帝雖然霸氣,可戲份不多,演起來沒有發揮的空間,意思不大。
他又在琢磨著改劇本了。
六月初,總局下發了對姜聞的處罰通知,除了寫檢查和繳納兩萬元罰款外,禁止姜聞五年內從事任何形式的導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