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馬未督只在古玩圈子里有名號,不被大眾所熟知。
再說了,他不是正經研究文物的,而是野路子出身,他以前在工廠開機床,后來做了文學雜志的編輯,業余時間搞古玩收藏。
在古玩圈子里,他算是一個藏家了。
只是這種稱號得不到專家學者的認可,就是私下里的稱呼。
文物收藏這個圈子也分為專業的和業余的,真正懂行的大家都在故宮博物院呆著呢。
次一點的也在各地的博物館和文物研究所,或者大學里的考古專業。
馬未督說到底只是一個古玩愛好者,通過自身的學習了解了這方面的知識,離真正的專家學者還有不小的距離。
他很想成為專家,擠進那個專業的圈子里去,不過人家不帶他玩。
他現在不缺錢,缺的是名聲,那些專家不搭理他,他就琢磨著怎么才能出名,讓大家都認識他,知道他是一位藏家。
他已經不滿足于在古玩圈子里自娛自樂了,他要走進大眾的視線,甚至想建一座博物館。
你們不帶我玩,那我就自己玩出名堂來。
然而,一個搞收藏的想出名并不容易。
馬未督嘗試寫書,在報紙上發表文章,介紹收藏知識,可惜這不是一個全民尋寶的年代,對古玩感興趣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忙著下海經商呢。
至于到大學里講座,他倒是想去,可沒有大學邀請。
主要原因還是他沒有專家的頭銜,他要是畢業于名牌大學,在故宮博物院當研究員,想要到大學講座很容易。
當然,如果他發現了一件稀世珍寶,全世界獨一無二,那他也能出名。
就在這個時候,林子軒找了過來,想收幾件老家具。
這原本是很平常的事兒,朋友介紹過來,收幾件老東西,他幫著掌掌眼,從中拿一點勞務費,在圈子里不算什么。
馬未督做古玩這一行,一個是靠自學的知識,還有就是靠眼力,很會看人,也很會把握時機,這是他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
他打聽了一下林子軒的身份,從中看到了一個出名的機會,那就是上電視做宣傳。
只要能在華國電視臺的《文化訪談》上露面,他也算是這方面的專家了。
聽了馬未督的要求,林子軒暗自搖了搖頭。
倒不是他不愿意幫忙,而是想上《文化訪談》可不容易,能上這個節目的基本上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要具有極高的知名度。
也有一些有錢的企業家托人給《文化訪談》的欄目組,直接開價五十萬想到節目上談談自己的人生經歷,都被拒絕了,不能因此拉低了節目的檔次。
舉個例子,節目一直邀請鞏莉和姜聞這種大明星,要是某一期請了一個二流演員,那以后就沒有大明星愿意上這個節目了,太跌份。
這就是高端的訪談節目。
不過,要是真有企業家愿意拿出上千萬的贊助費,就想上一次節目,華國電視臺想必也不會拒絕,這還是要看能不能出的起價錢。
馬未督的不足之處是不夠專業,名氣不大,沒有能拿得出手的頭銜。
如果他上了《文化訪談》,那些專家就會批評《文化訪談》不專業,讓一個外行人講收藏,這不是笑話么?我們這些專家是干什么的。
作為國家級電視臺的節目,專業是最起碼的要求。
林子軒不會直接拒絕,要給對方留著面兒,他一向講求與人為善,不會把交情變成交惡。
“馬哥,據我所知這個節目最近都排滿了,怕是沒有機會了。”林子軒婉拒道,“你要是真想發揚傳統文化不如自己弄個節目,國家臺不行,咱不是還有京城臺么?”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主持?”馬未督疑惑道。
他聽出了林子軒拒絕的意思,不過對后面這個提議很有興趣。
“咱們找京城臺聊聊,辦一個普及古玩知識的欄目,也不一定需要那么專業,就當是講故事了,馬哥你剛才和我講的就挺好,聽得我都入迷了。”林子軒提議道,“把古玩和歷史故事,還有收藏價值聯系起來,這樣更能吸引觀眾。”
“這能行么?我在京城臺沒熟人。”馬未督擔心道。
“我倒是認識幾個人,有空約出來說說這個事,這種節目既有知識性又有趣味性,應該會受歡迎。”林子軒斷言道。
“那多謝林總了,你看什么時候方便約個飯局,大家認識認識。”馬未督感謝道。
“這個好說,都是朋友間的事兒。”林子軒應承道。
他只負責出主意牽線,至于能不能談成,就看馬未督的能力了。
那套老家具馬未督象征性的收了五百塊的辛苦錢,按照市場價估計要小兩千。
“我聽說做這行的人不是都很低調么?這人怎么就想著出名了。”慕姍姍不解道。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林子軒回應道,“以后這個行當恐怕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有錢人多了,沒地方花,就會投資古玩,古玩的價格就漲上來了,到那時這位馬哥就發財了。”
在考公務員的熱潮散去后,報紙上出現了關于一部短片的評論,就是那部《姐姐》。
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鐘,可由于拍攝的對象是兒童,容易引起觀眾的同情心,得到了大量的關注,不少專家從不同的角度來解讀這部短片。
有人認為這是家庭教育不當造成的情感缺失,應該關注兒童的教育問題。
有人在討論有多個孩子的家庭父母如何做到感情的平衡。
更尖銳的觀點指出這是傳統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祟,當父母在孩子沒出生之前給小女孩冠上姐姐的名義后,就強行的改變了女孩的命運。
作為姐姐的女孩從而成為男孩的陪跑,從一開始就輸在了人生的起跑線上。
舉一個例子,如果姐弟兩人同時考上大學,家里經濟困難,只能讓一個人上學。
“你是姐姐,應該讓著弟弟。”
這句看似公允的話實際上是最大的不公平,姐姐出去打工,弟弟去上大學,兩人的人生就因為多年前的一個決定完全不同。
這種事情在華國并不少見,有千百萬個這樣的姐姐,就因為身為姐姐失去了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