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打開袋子還沒往外取,歐老板就捂著心臟,搖搖欲墜了:“呃,老李,我包里有藥,藥…”
李老板和歐老板關系好,知道他心臟有問題,平時隨身常備著藥,連忙從歐老板的手包里取出藥,端著水杯給歐老板喂下去。楊平也忙把煙摁熄,和魯老板過去幫忙。
歐老板老在沙發上緩一會兒,舒服了很多,嘆口氣:“楊先生,你這…唉,太驚人了。”
寧靜嚇得夠嗆,看歐老板沒事兒了,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長出一口氣:“歐老板,你沒事兒了吧,嚇死我了,我還沒顧上看呢,什么東西把你刺激成這樣啊。”
歐老板翻個白眼,彈彈手指:“你自己看,心臟不好的話也得注意。”
李老板這正兒懊悔得想撞墻,拉拉歐老板小聲:“一會兒幫忙說幾句好話,我,唉,一把年紀活狗身上去了,眼里沒水啊。”
歐老板也嘆息:“咱們都一樣,把小寧得罪狠了,這次估計只能過過眼癮…”
寧靜回到書桌,打開塑料袋,呀了一聲:“這是藍水…”
她把松鼠葡萄拿出來擺在桌上,臉直抽抽,另外三位也是直擦冷汗。歐老板搖頭:“這不是藍水,這是藍翡翠,藍水不會脫離綠色的基調,大多是高冰種。這,唉,這不科學啊,這是徹底的海洋藍的玻璃種啊。”
寧靜剛才自己不敢確定,現在經過歐老板證實,頭皮也發麻。我只是想讓你過來幫我撐撐場面。沒想震撼滬海珠寶界啊!她強忍著激動:“楊平。這這也能擺在我店里?”
楊平放下戰術水壺,笑:“可以啊,里面還有喜洋洋套件,你拿出來看看喜歡不。”
寧靜擦擦鼻翼的細汗,小心翼翼的把松鼠葡萄放好,接著從袋子里取出一件灰太狼,傻眼了,這件料子感覺比松鼠葡萄的種水還要好。這雕個灰太狼?!
魯老板剛忙著救人,這才松口氣,喝口茶,看一眼灰太狼沒壓住,一口噴在茶幾上,手忙腳亂邊咳嗽邊那紙巾擦:“咳咳,這,這是灰太狼?!尼瑪拿玻璃種藍翡翠雕灰太狼?!”
楊平不以為然,也不看看是誰親過的女人,你們就敢欺負。他站起來去飲水機接水,呵呵笑:“這很驚奇嗎?我兒子喜歡看喜洋洋。就順手給雕了一套。魯老板,你眼力很高啊,那珍珠沒上手就能確認是真貨?”
魯老板看看同來的二位,默然點頭,想想,還是擺正態度:“楊先生,我們在珠寶圈兒打滾了一輩子,很多東西只要掃一眼就能看出對不對,價值幾何。尤其是標本一樣的東西則么可能看錯?就像看自己老婆一樣,甚至聞聞味道就知道是不是她。小寧,這生意場上無父子,別怪我們惦記你的店鋪。其實你自己想想就該明白,我們也是仁至義盡了。”
歐老板和李老板嘆息點頭。
魯老板搖搖頭:“本來你穩扎穩打,哪怕發展緩慢也不至于無以為繼。我們接連幫你融資已經是講了情面,但你連續投資失誤,難道我們還要等銀行清算完才能來喝點兒湯嗎?我們真沒有過分,我們這么做是生意人的本分。”
李老板插話:“是啊,民間融資本來就風險大,小寧,你換個角度看看,如果是你,你不會比我們做的更好。楊先生,這談判桌上是要講究氣場的,剛才我李某人失敬了。”說著雙手抱拳拱拱手。
楊平微笑著點點頭,表示無所謂,努努嘴讓寧靜繼續。
寧靜接著取出來喜羊羊和紅太狼,辦公室里空氣凝注了。
這都尼瑪什么人啊?糟蹋東西也不是這樣糟蹋的吧?!幾人哀嚎。
“呃,楊平,這套喜羊羊,你這么雕還不如切割成小片兒,全做戒面呢…”寧靜牙癢癢,很想回味在海洋公園的那一吻的血腥味兒。
楊平眉毛抖一抖,很賤格的樣子:“哦,戒面啊,有,塑料袋里的密封袋,你打開看看。”
寧靜不顧形象地撓撓頭,拿起塑料袋恨不得把腦袋塞進去找:“在這兒,啊,太漂亮了,還是五個!”
寧靜拿著密封袋對窗戶看看,眼里滿是迷離,像是在喃喃自語:“這戒面就好鑒定多了。真…唉,我店里也有很多藍水戒面,基本上都是偏綠,或是帶灰味,藍味正的極少。和這幾個比起來真就沒法看了,這戒面的這種清冽透心的蔚藍色,太難得了。”
歐老板咽口吐沫,招招手:“小寧,來來,拿過來讓我也看看,今天也算沒白來,你這里既然有這么堅強的后盾,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那還是按咱們的融資協議來,不過嘛,我的三千萬就不要算利息了。”
寧靜激靈一下,這才從對翡翠的癡迷中清醒過來,忙把戒面遞給歐老板。融資,融資,融資是為什么?不就是為了高額的利息嗎,歐老板一下子連利息都不要了,這不是為人民服務么:“歐叔,這不行…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造成今天的局面的確問題在我,對不起大家了…”
李老板拿著紅太狼略帶尷尬地笑笑:“唉,你能做好比什么都好,這樣,我的那一千萬就不算利息了。”
寧靜感激:“李叔,這不行,我…”
李老板嘆息:“生意不好做,大家能互相幫一把,結個善緣也好。我也不是沒目的,就是想看看這些東西楊先生能不能轉讓一部分,說實話,這些東西全在你店里未必是好事,過猶不及啊。”
魯老板拿著喜洋洋嘴角直抽抽:“唉,我過年聽說京北有個敗家玩意兒把高冰種墨翠雕了把手槍,還忿忿不平呢。今天見了楊先生的藍翡翠喜洋洋套裝。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見大巫啊。老李既然說了。那我的兩千萬也按協議來,利息也不要了,呵呵…”
楊平的臉也跟著抽抽,干笑:“嘿嘿,那個…您說的敗家玩意兒好像就是我…”說著低頭從機動鞍袋里比劃幾下,取出墨翠轉輪,“瞎玩兒,嘿嘿。瞎玩。”
魯老板快瘋了,好不容易大家才把話圓回來,你這貨盡配合我干啥啊,尷尬:“呃,呃,我哈哈,不是那個意思,啊,楊先生,你懂的。哦,哈哈。”
楊平不以為意把墨翠轉輪遞過去。搓搓自己的板寸,呵呵笑:“沒事兒,我是作出名聲了。”
魯老板接過墨翠轉輪,輕輕撫摸,感覺像進了天上人間的咸濕佬:“好啊,能作,佩服啊。”
楊平大概聽出來靈境珠寶和這幾位老板的糾葛,與其磨磨唧唧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他喝口茶,食指蜷起敲敲桌子:“各位,各位,你們之間的事,無非就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呢,最喜歡就是劫富濟貧,呵呵,玩笑。寧靜的珠寶店如果不冒進,良性發展前景還是十分美好的,畢竟兩代人一起努力的結果,寧伯的心血我也不希望毀在寧靜手里。這樣,寧靜一共融資六千萬,你們自己商量,這幾件東西大家可以分開在大家各自的店里展出,珍珠可以分成四份兒轉讓,什么時候寧靜完成融資協議,我什么時候收回這些東西,呵呵,當然也許在這期間會和各位商量徹底轉讓的事宜,你們看這樣處理行不行?”
歐老板鼓掌:“這樣好,正中下懷啊,楊先生大氣魄。”
楊平謙虛:“您是老前輩,過獎過獎,呵呵。”
陸老板和李老板也是拍手稱贊,剩下得就是是分贓了。
寧靜店里留下了十一顆珍珠還有松鼠葡萄和五枚戒面,靈境珠寶還是比較適合這些比較靈動的物件兒;歐老板留下了喜洋洋套件和八顆珍珠;陸老板要了觀音牌也是八顆珍珠;輪到李老板只剩八顆珍珠了,有些不滿意。
楊平想想,呵呵笑著打個響指:“李老板別急啊,我這里還有串珊瑚碧璽朝珠,也可以抵押。”他從機動鞍袋里取出那串瑞獸祥云紋珊瑚碧璽朝珠放在茶幾上。
李老板眉開眼笑地拿起珊瑚朝珠:“好東西怎么全到你手里了?真是大開門兒的物件兒,好好。”真是行家,玩珊瑚碧璽的老手,東西一過手就知道價值。
魯老板咂舌:“老李啊,這東西和你的店還是不搭調的,我拿著觀音牌和你換換吧,你也知道啦,我那里正好有只海黃朝珠盒,這不正好相得益彰嘛。”又轉頭給楊平解釋,“我給你說楊先生,我那只海黃朝珠盒是清康熙養心殿造辦處的物件兒,整體一次旋成,內部全部掏空,一點兒也不惜料,有蓋子塞子,塞子還以伸縮,隨著天氣變化而變化,下雨塞子就膨脹了,天兒一干燥,塞子又收縮了。中間有個臍狀的的東西控制伸縮,讓它不至于開裂。這個臍狀的東西還能立起來,可以讓朝珠盤在上面,嘖嘖,真是緣分吶。這串朝珠只能是清初帝王用的,說不定和我那只海黃朝珠盒就是一套呢,時隔三百年又能聚在一起,緣分,莫大的緣分啊。”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老板和楊平也就答應成人之美。
簽好協議,三位老板邀請楊平和寧靜吃飯,大喜事嘛。但楊平拒絕了,理由是自己要去找房子。
歐老板豪爽:“楊先生,這買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定的事兒,不過呢,我剛好有幾處房子想要出手,楊先生如果愿意我們飯桌上談?”
楊平咂咂嘴:“我想找瑞金醫院附近的,我愛人懷孕了,要在這邊住一年左右,她姐姐一家都在瑞金那里住,離得近點兒照顧方便。”
魯老板看看寧靜,糾結了:“哦,那里嘛,老寧好像在那里有處洋房的吖。”
李老板瞪一眼:“老魯,你不是還有事兒嗎?瞎咧咧什么,老歐,楊先生要看房子咱們就不要耽擱人家正事兒了。楊先生,房子定下來,我做東,到時候不要不給面子呦。”
“一定,一定。”楊平打著哈哈送走了三人。
寧靜和楊平回到辦公室,她臉色一直是紅一陣白一陣,辦公室沒人了,她恨恨地盯著楊平,不知道怎么面對。剛才大家誤會,她還喜滋滋的,誰承想臨了這貨給穿了幫。
楊平毫不知覺,還喋喋不休:“我說你做了多大的買賣?融資能融六千萬,那銀行的肯定也不少啊,你不會去拉斯維加斯賭博了吧?”
“翡翠明料漲得厲害,我爸爸又住院,我就狠心賭了幾次…”寧靜囁喏。
“啊?!”楊平急眼,“你還真賭啊?”
寧靜跺跺腳,抿著嘴:“我,我是賭石…沒辦法,明料漲那么厲害,高端料子進不起了,我就想憑自己的經驗,小賭幾次,其實賭石都是有門道的,一般不會垮得太厲害,誰承想我特別倒霉,賭一次垮一次,幾十萬,幾百萬,越賭越不甘心,去了好幾回騰沖,結果就成這樣了…”
楊平恨鐵不成鋼:“女人就是辦不成大事,別說銀行了,就是這六千萬也能賣好幾塊兒極品明料了,你…唉,這不敗家玩意兒么…啊…¥##¥…”
寧靜被楊平絮叨得快要崩潰了,這男人咋這么碎嘴啊?專門揭人傷疤啊,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她腦子一熱,眼睛一紅,撲上去緊緊摟住楊平,狠狠一口咬在他嘴唇上,一絲血腥味兒傳來,好熟悉…
楊平傻眼,這咋又來啊,還有沒有天理了,想推開又怕寧靜把自己下嘴唇咬掉,只好掙扎…掙扎…沉迷…
忘情地吻著懷里的寧靜,楊平又一次聞到那陣幽香,好像挺熟又抓不住,伴隨著絲絲血腥味兒,簡直就是血腥馬麗。他緊緊摟住瘋狂的寧靜,開始體會著禁忌之吻。
寧靜也是氣苦加氣急,結果又上演了一次血腥之吻,漸漸地迷失在楊平的懷抱…
很久,兩人唇分,寧靜索性在楊平懷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楊平輕撫寧靜,讓她平靜一些。
寧靜緩緩地抽泣:“你…這么幫我,我該怎么報答你…”
楊平呲牙,您就饒了我,千萬別提謝,這個謝法誰受得了啊。只能安慰:“我這也是看寧伯的面子,啊…”這女人有女王控的傾向,動不動就咬人。
“那個你也別多想,我這也是各取所需,那些東西我也是要找合適的渠道出手,這不正好能幫到你,吖…”這次咬得輕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