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哈哈笑,拉著小柳往電梯走去:“開玩笑啦,好了想明白就上樓,魏總還等著呢。”
加德是什么公司,它對人員的履歷背景要求多嚴格的,楊平簡直都不用對小柳做審查評估,直接拿來就可以用。這貨對自己的英明決定佩服的不得了,高興之余決定給羅建國做件好事兒。
和小柳找到魏總和羅建國待的包廂,里面已經清理過了,干干凈凈,桌上只有幾杯清茶。
羅建國這邊已經辦完交割,桌上的鋁合金箱子里裝的就是那個雞缸杯。一見到楊平回來,忙站起來招呼:“小楊,你藏得太深了,剛才我給老藺打電話報喜才知道,這杯子是你的啊。早知道我直接找你買多好,能省多少手續費啊,哦,呵呵,魏總該急眼了。”
魏總那指頭點點羅建國哈哈大笑:“都是小氣鬼,你這話小楊剛才已經抱怨過了。”
楊平呵呵笑:“魏總請專家修復完我還沒機會看過,怎么樣,打開我看看。”
羅建國打開箱子,取出雞缸杯放在桌上。楊平拿在手里仔細看:“咦?魏總,這是請哪位專家修復的,看不出來啊?”
魏總得意:“這就是老鄔的手筆了。這瓷器修復一般分兩大流派,市場派和文物派。市場派就是修復這個雞缸杯的的手法,難度極高,要求放在展柜里看不出修復的痕跡,敲擊聽不出破碎的生硬,因為行家里手往往可以根據敲擊聲判斷瓷器是否受損過。而老鄔的修復手藝真是臻于化境。尤其是明清釉上彩瓷器。你就是拿在手里也難看出修復的痕跡。當然借助專業工具還是能發現蛛絲馬跡的。”
魏總喝口茶笑著繼續:“文物派就簡單多了,它也分兩類考古與研究的修復和陳列展示修復。第一種就是簡單地粘接,或者用色澤明顯不同的材料修復殘缺部分,盡量顯示文物真實的情況。第二種就是用于博物館陳列展示,這種修復是盡量還原文物受損前的狀況。只要去博物館就能見到這種修復手法。”
楊平不住地贊嘆:“好,真是好,我這個門外漢是看不出來,”他怎么會看不出來。眼睛那么好,只是掩飾一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雞缸杯,慢慢地修復一點兒,現在就是借助專業工具也看不出修復的痕跡了,除非用高倍顯微鏡才能發現那一絲裂紋。這樣萬一出什么狀況也好解釋,鄔老師手藝高嘛,而且因為修復材料的問題,修復部位最多經過八到十年就會慢慢變色。老化。現在嘛,只要不再一次摔碎。那就永遠不會出現問題了。楊平把雞缸杯放在桌上,示意羅建國可以收起來了,“羅哥,我看你就不要告訴嫂子這只雞缸杯是殘器修復的了。肉眼根本看不出來啊,老婆還是要哄的。這次拍賣又沒有視頻資料外傳,你怕什么。”
羅建國意動,躊躇:“這…這好嗎?萬一過幾年修復的地方因為材料老化出現色差,被發現怎么辦?”
楊平哈哈一笑:“過幾年?過幾年你二胎都該生出來了,還怕嫂子發現?”
小柳鼓掌,魏總撇嘴,羅建國就哈哈大笑,擊節贊嘆:“高,實在是高,論起這對付女人還是得跟你們年輕人學啊。要是這次能和麗穎重歸于好,你是功不可沒,到時候請你吃飯你可別推辭。”
楊平端起茶杯,滿嘴跑舌頭:“那就以茶代酒,預祝你老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一舉拿下嫂子,呃…重歸于好。”
雞缸杯的事情告一段落,楊平心里舒坦極了。
魏總看看得意的楊平,這小子看來真是個心善的人,值得交往,就隱晦的提醒:“小楊,這次拍賣的手續費還是按合同里的定的百分之十,其他的費用我們都給你減免了,比如保管費,保險費,百分之三所得稅等等,怎么樣,哥哥仗義吧。”
“仗義,”楊平真感謝,算下來加德也就有百分之五的利潤真是給面子了,“以后有東西還是交給你們運作。”
羅建國聊了幾句就坐不住了,他急著去皂君廟物理研究所找老婆女兒去呢。
大家也就散了,楊平順道送小柳回家,不順道也得送啊。
小柳坐在副駕駛,隔著中控臺撇嘴:“楊哥,這車不好,離那么遠。”
楊平嘿嘿笑:“離得近了我怕你騷擾我。”
“那你靠邊停車,我自己回去。”小柳氣哼哼的。
楊平找個人少的路邊把車子停下,點根煙,又從扶手箱里取出瓶烏龍茶遞給小柳:“喝點水,咱們也聊聊。”
小柳伸著胳膊接過烏龍茶,更是撇嘴:“這么遠怎么聊嘛。”
“廢話,離近了就沒法聊了,”楊平打開窗戶,吐口煙,“我是這么想的。咱倆還是朋友,不要進一步了。”
小柳咬咬牙冒出一句鳥語:“don`tmakememoves!”
楊平沒聽明白:“什么?”
“不要逼我動手!哼。”小柳使勁兒擰開烏龍茶,好像擰楊平一樣。
楊平解釋:“你看,你現在辭職也行,等三月初辭職也行。我忙完手頭的事兒就著手入股一博博物館,再怎么說藺老師也得給間辦公室吧。就在那兒講究開始籌備二基金。”
“哎呀!什么二基金啊,這個名字不行,”小柳要發飆,“換個名字,那人員呢?”
楊平手扶著方向盤,指間打著拍子:“恩,還是算了,不用一博的地方了,你過完年著手找間寫字樓吧。還有再買部車,剛開始跑手續肯定會跑斷腿的。”
小柳抿口茶,飛他一眼:“買什么買,我有車,你給報銷油費就行。還是等三月初我再辭職,這之前你別告訴別人咱倆的事兒。”
“咱倆?”楊平無辜,“咱倆沒事兒啊,哦,工作工作關系。呵呵,小柳,說實話,我幫你也就是在幫我,咱們其實是一樣的人,都在想著去見識一下更大的世界。我幸運一點兒,先邁上了這個臺階,但是我還想多看一些更高的地方,所以你就是我的一雙眼睛,很多地方我只是想看看,不想去深入地接觸,這是就體現出你的作用了。明白嗎?”
小柳有點兒茫然,楊平繼續解釋:“一年前我和你一樣都是在給別人打工,我能理解你,就像理解我自己。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也就是在給自己機會。我相信只要有一個舞臺我們一定能跳出最好的探戈。”
小柳有點兒迷醉,喃喃:“那我們初三夜里會不會跳舞呢…”
楊平捂著頭長嘆:“唉,我現在有點兒懷疑自己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