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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一章 約定

  萬籟俱寂。

  在此刻之前,或許也有人猜測過大小姐有獲勝的可能,但誰能想到,她竟然贏得這么快,這么干脆利落?

  整場文戰的過程很簡單,卻又不簡單。

  其中圣佑書院新一代大師兄聶友友僅僅出了三招,便在沐夕那宛如狂風驟雨般的琴聲中敗下陣來,敗得毫無爭議,敗得理所當然,在勝負的最后一刻,他甚至連拖著沐夕兩敗俱傷都做不到!

  唯有真正懂得琴中真意之人,才知道在最后那一刻,沐夕到底做出了何等逆天的表演。

  是的,在蘇文眼中,沐夕此戰并非生死之搏,而更像是一種演出,是一種藝術!

  從一開始的《龍困淺灘》,到《追星趕月》,再到最后的《劍中鳴》,三首琴樂,相輔相成,一環扣一環,形成了一篇無比龐大恢弘的樂章,讓人心中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即便是不懂琴音之人,也仿佛是享受了一場聽覺上的盛宴。

  而最后在聶友友聽起來略顯雜亂無章的琴音,更是整場琴樂盛會中的點睛之筆,便連陸三嬌也被驚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這是來自圣道世家的底蘊,還是沐夕的天賦使然,但無疑這是陸三嬌第一次見識到,琴,原來還能這么彈!

  片刻之前,就在聶友友自袖中掠出白子銀蛇的同一時間,沐夕曾自木琴底部抽出了左手,于琴弦之間彈出了幾道琴音。

  這幾道琴音聽起來與沐夕正在彈奏的《劍中鳴》聽起來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才會使聶友友誤以為自己得手,已經讓沐夕失去了再戰之力。

  但實際上,情況正好相反。

  為什么聶友友的白子銀蛇明明撞到了沐夕的右肩,卻未能傷及她分毫?

  為什么沐夕于琴弦之間響起的《劍中鳴》一刻也不曾中斷,甚至猶有余力地以才氣凝劍身,刺入了聶友友的脖頸之側?

  因為沐夕左手所彈的,是《寒梅映雪》

  蘇文唯一從陸三嬌那里習得的治療之音,沐夕卻只用單手。只用寥寥數道琴音,便化解了聶友友對自己右肩所造成的傷勢!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個時候的沐夕,右手仍舊在彈奏《劍中鳴》。絲毫不受其亂!

  一張琴,同一時間,沐夕用左右手,分別彈了兩首琴樂!

  左手《寒梅映雪》,右手《劍中鳴》

  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不論是蘇文還是陸三嬌,都絕對不會想到,原來,戰樂還能這么玩兒…

  很難想象,如果一開始沐夕就用雙手撫琴對敵的話,聶友友又能堅持多久?

  不過是文會中的一場切磋文戰,沐夕便完美詮釋了琴中真意,一人分化數身,只靠一張木琴。一雙素手,便將限制、速度、治療、攻擊集于一身,如此一來,只要文位差距不大,又有幾人堪以為敵?

  難怪圣言大陸上一直盛傳著這么一句話:不擅攻擊之琴者,能輔佐為相,能鳴戰音者,可稱帝為王!

  是以,當年樂圣李龜年尚在人世之時,衛國何其強盛。即便有一文一武兩大帝國環伺也不懼分毫!

  是以,沐夕在小小年紀便成為了整個衛國的大小姐,肩負重振國威之重任,也成為無雙書院和天瀾書院所刺殺的首要目標!

  落膝抱琴。琴音戛然而止,沐夕冷冷地躬身向聶友友行了一禮,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便走下了擂臺,重新回到自己的席座之間坐好。

  在經過蘇文身邊的時候,沐夕看著對方目光之所向。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肩傷無礙,不必擔憂。

  蘇文見狀,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看著場中那有些失魂落魄的聶友友,搖頭道:“希望他能夠受得起此番打擊。”

  雖然此番沐夕與聶友友的較量一開始讓氣氛有些壓抑,但之后沐夕的驚艷表現還是讓眾人齊聲喝彩,讓之后的文會都變得黯然失色了很多。

  接下來的時間里面,眾人如走馬觀燈,紛紛上場一展身手,其中莫洵和梁山的出場都在文會中掀起了一波小,至于圣佑書院方面,也有好幾個棋道好手的戰棋手段讓人嘖嘖稱奇,更是讓蘇文大開眼界,心中對于棋道之感悟不免更上一層樓。

  但最讓蘇文為之疑惑的,是柴南的表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幾人從迷失沼澤回到神木山之后,蘇文突然發現柴南比以往更加低調了很多,比如此番文會上,就顯得太過循規蹈矩,表現也十分稀松平常,甚至于文戰階段失手敗下陣來,可謂讓不少人大失所望。

  “難道是因為劉院士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蘇文滿心疑惑,卻不曾真的問出口來,畢竟兩人的關系并不是那么密切,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雖然他們曾于無雙書院的襲殺中聯手共戰,但彼此對對方都始終保持著一份戒心和警惕,即便如今蘇文已經破鏡獲侍讀之位,也仍舊不敢對柴南掉以輕心!

  整場文會一直持續了兩天的時間,才算是到了尾聲,但圣佑書院中人卻并未立刻離去,而是選擇繼續在神木山多留幾日。

  經過文會的切磋,兩大書院的學生們漸漸熟悉了起來,彼此之間的交流也更加頻繁自如,大家就像是變成了一家人一般,和樂融融。

  這當然是兩大書院的高層所希望看到的,更是文會的最終意義之所在。

  所以圣佑書院特地推遲了歸程,如此一來,整座神木山倒是出現了比往日更加熱鬧繁榮的景象。

  只是對于蘇文來說,這樣的日子,卻令他倍感煎熬。

  “都跟你說了,棋不是這么下的,不要總是計較一兩個棋子的得失,而要顧全大局,大局懂不懂?在很多時候,必要的犧牲是必要的,你看你落的這黑子,簡直就是亂七八糟。不知所謂!”

  “不要以為你總能靠著投機取巧強迫自己進入星羅棋布之境,長此以往,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圣道是沒有捷徑可走的。雖然我承認你一些看似古怪的棋局別有深意,但是這樣的棋局你能下出幾次?棋中真境不是靠著外物來達成的,而是靠悟!”

  “錯了錯了!又錯了!你這樣的對應手段只能阻我白棋一時,卻絕非最佳應對之策,打個比方。若是我下一子落在這里,你又該怎么辦?正所謂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你不要老是急著去想怎么吃掉我的子,而應該想著怎么保存比我更多的子!”

  “都說你圣才之名實至名歸,我看你在文會之上的表現也的確不俗,怎么在棋道上的悟性就這么差呢?真是讓我失望得很啊…”

  蘇文的耳邊充斥著禹墨一刻不停的絮叨聲,感覺整個腦袋都快要被漲裂了,卻偏偏反駁不得,不禁心中憋屈不已。

  這已經是蘇文單獨向禹墨討教棋道的第三天了。這三天下來,每當蘇文以為自己已經對這等音波攻擊免疫的時候,都會在下一刻敗下陣來,其中的痛苦和郁悶不足向外人道也。

  但相對的,蘇文能夠明顯感到自己在棋道之上的進步也是實實在在的,其中最明顯的,便是他文海棋位之上的才氣高度已經躥到了數丈之高,這在文會之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蘇文硬著頭皮堅持了這么長的時間,而他這種痛并快樂著的日子就快結束了。因為明天便是圣佑書院離開的時間。

  最后一盤棋局結束,蘇文看著棋盤上零零落落的黑子,知道他與禹墨在棋道之上的差距絕不是短短三天的時間能夠彌補的,但這對于蘇文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至少如今他文海中棋位的才氣高度,與其余七道文位之間的落差已經沒有那么巨大了。

  禹墨低頭收拾著棋具,嘴里面還在念叨著:“真不知道一個月后圣地開啟,你能不能闖過前十樓,要知道,此番前去的可不止有我。還有南邊兒慶國的那個什么菊花公子,歐陽家那個紈绔少爺,還有一個濟國的孟云你聽說過吧,就是跟你一起上了《文以載道》榜的家伙,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兒,到時候你小子還不得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禹墨一邊說著,一邊將棋盤棋子放回到木盒中裝好,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正看到蘇文滿臉帶笑地看著自己。

  “謝謝。”

  蘇文的聲音很誠懇,也很真摯,所以更令禹墨有些意外。

  禹墨白著眼撇了撇嘴,說道:“你是應該謝我,雖說你們衛國與我唐國世代交好,不過我為了讓你這榆木腦袋開竅也算是費了老勁了,我只拜托你到時候去了黃鶴樓別在背后捅我刀子就行了。”

  蘇文笑著拍了拍腰間的劍鞘,開口道:“我不會刀法,不過卻很擅長使劍。”

  禹墨提著盒子站起身來,哼了一聲:“扯淡,你再會使劍難道還能比無雙書院的郝小小厲害?”說著,禹墨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再道:“行了,走了,黃鶴樓再見吧,希望到時候你別讓我失望才好。”

  蘇文輕輕頷首,看著禹墨漸漸遠去的背影,口中輕喃道:“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啊…”

  之前S君在群里面問我,元旦節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加更一曲,當時原本莫語承諾昨天會加更的,結果反而一個字都沒寫,原因是被導師拉著與同門聚餐去了…

  期末了,莫語從上個月月末開始就一直在忙著寫論文,忙著復習什么的,想必諸位也知道,作為一枚學渣,期末考能不能過就全看這最后一個月了。

  所以這個月直到15號之前可能更新都會有點吃力,但絕不會斷更就是了,莫語買的回家的票是22號,也就是說從考完到回家的這一個星期,莫語會瘋狂更新的,至于瘋狂到什么地步,屆時各位便知,透一下底,平均至少每天三到四更!

  這一章的章節名是指的蘇文與禹墨的約定,也是指的莫語與各位的這番約定。

  上個月到現在莫語的節操都掉的差不多了,但這一次絕不再食言!

  最后,感謝不離不棄,仍舊在支持著莫語,支持著這本書的你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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