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掌聲如潮

　　姜志強第一個站起來，為煎餅俠奉上掌聲。幾個月前在加拿大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許正道是那種極又想法，又能把故事講好的導演。這種導演在整個華語電影圈都極為罕見，他相信許正道能夠在這個圈子大放光芒。現在他有一種伯樂看到自己發掘的千里馬在賽場上拿下冠軍的暢快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姜志強身邊的陳藝謀也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鼓掌。煎餅俠雖然講的是北漂故事，但他在大鵬身上還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當初他考北電的時候超齡，最后還是文化部領導發話，才勉強進入北電；在學校期間他一直不受待見，畢業之后被發配到了最遙遠的廣西電影廠。他是靠著對夢想的執著，憑借著對電影的熱愛，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不只是陳藝謀如此，現場幾乎所有的電影人對這部電影都感同身受。他們特別能夠理解大鵬的堅持，以及對電影的執著。80年代后期海棠國電影陷入困境，到90年代中期更是徹底崩盤。很多著名電影導演像李邵紅、吳子柳都不得不離開電影行業，轉拍電視劇。能在電影圈堅持，除了電影的熱愛，對夢想執著外，真的沒有別的。

　　現場的明星站了起來，現場的記者和影評人站了起來，現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都用力拍著雙手。掌聲由低變高，由弱變強，最終好似爆發了海嘯，席卷了整個禮堂。

　　最近幾天煎餅俠進行了多場點映，幾乎每一場在放映結束后都能收獲如潮的漲勢。不過徐幀他們此時依然十分激動，一個個帶著燦爛的笑容，拼命鼓掌。

　　柳亦菲去年拍過兩部電影五月之戀和戀愛大贏家，但電影質量平平，沒有引起什么反響。現在聽到現場如潮的掌聲和歡呼聲，她特別激動，不顧現場那么多人，一下抱住許正道，喜笑顏開地道：“正道！我們成功了！”

　　許正道感覺一對溫溫軟軟的東西貼在自己胸口，心頭微微一蕩，心想這丫頭發育得真不錯啊，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是的，大家都喜歡我們的電影！”

　　在興奮之余，柳亦菲壓低聲音道：“一會兒散場了你跟我走！我有份禮物要給你！”

　　許正道有些意外：“竟然有禮物，真是讓人期待啊。”

　　禮堂的燈光很快亮起，現場觀眾還在不住鼓掌，不住為煎餅俠叫好。媒體記者與影評人在鼓掌的同時，開始在思考自己的文章該怎么寫。煎餅俠是他們看過最奇特的電影，看前面三分之一覺得這是爛片，看中間三分之一覺得是平庸的片子，看完最后三分之一覺得這是一部神作。要評價這樣一部電影，真的需要花一番心思。

　　許正道聽著現場如潮的漲勢和歡呼聲，臉上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煎餅俠成功是顯而易見的，接下來就要接受市場的考驗。不過他對電影票房很有信心，因為煎餅俠點映到現在口碑出奇的好。他給柳亦菲他們說了聲，帶著他們走上了舞臺。

　　主持人經緯看到劇組成員上臺，用極富感染力的聲音再次為現場觀眾介紹電影主創：“讓我們歡迎大鵬的扮演者徐幀！”

　　“讓我們歡迎杜瀟瀟和小伊的扮演者柳亦菲！”

　　“讓我們歡迎馬濤和煎餅俠的扮演者王保強！”

　　“讓我們歡迎胡來的扮演者沙溢！”

　　觀眾看煎餅俠看得很開心，笑得特別過癮，對演員們的好感達到了空前的程度。主持人每念出一個名字，他們就跟著高呼：“徐幀！徐幀！”“柳亦菲！柳亦菲！”“王保強！王保強！”“沙溢！沙溢！”

　　經緯提高嗓門，介紹最后一位：“最后讓我們歡迎煎餅俠的導演許正道！”

　　人群中不知道誰聲嘶力竭喊了一聲：“許正道！許正道！”

　　現場觀眾跟著這個節奏齊聲高呼起來：“許正道！許正道！”

　　許正道站在舞臺中央，聽著上千名觀眾齊聲高呼自己的名字，感受著如潮的聲浪向自己襲來，巨大的暖流在心中涌動著。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特別幸福。他帶著燦爛的笑容，對著臺下為自己鼓掌喝彩的觀眾們深深鞠躬。

　　經緯拿著話筒有些激動地道：“太精彩了，整部電影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我肚子都笑疼了，笑得特別開心。這是我今年看過最好看的電影之一。”說到這里，她大聲問臺下的觀眾：“大家覺得煎餅俠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現場上千名觀眾齊聲吶喊，巨大的聲浪連天空的烏云都震散了。

　　等到現場喊聲停止，王涵笑著道：“這部電影特別搞笑，我眼淚都笑出來了！有一場戲，我笑得特別厲害！就是保強被踢的那場戲！我想很多觀眾看完這部戲，都有一個疑問，在拍電影的時候，要是演不出來，是不是真的會來一腳？”

　　現場觀眾大笑起來，這個問題確實是他們特別想知道的。

　　煎餅俠劇組的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被王涵的這個問題逗笑了。

　　許正道笑著對王保強道：“保強還是你來說吧，你在拍這場戲的有沒有真的挨踢？”

　　王保強用濃重的河北口音道：“沒有真踢，都是做樣子，徐幀老師收了力的。要是真的像電影里那么踢，肯定早送進醫院去了。”

　　聽到王保強的描述，現場觀眾想起他在電影中挨踢的場面，又大笑起來。

　　許正道笑著解釋道：“在拍電影的過程中，會遇到演員入不了戲的情況，有時候確實會采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幫助演員入戲。像電影中那樣，對著襠部重重踢一腳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那樣踢，那絕對會雞飛蛋打。這只是一種比較夸張的表現手法，畢竟是喜劇嘛。我是很愛護演員的，不可能干這種事。”

　　現場觀眾被“雞飛蛋打”這次詞逗樂了，爆發出驚天地動的笑聲。

　　王涵問許正道：“許導，今年賀歲檔強手林立。有陳藝謀導演的千里走單騎、張凱歌導演的無極，還有陳可欣導演的如果愛，以及大話西游的續集情癲大圣，競爭會非常激烈。你對煎餅俠的票房預期是多少？”

　　許正道知道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你要是謙虛，別人會覺得你對自己的電影信心不足，斬釘截鐵地道：“煎餅俠可能不是賀歲檔最好的電影，但我相信是煎餅俠一定是今年賀歲檔最好看的。我對票房的預期是一個億，如果可能，我希望拿下今年賀歲檔的冠軍！”

　　此言一出，現場不少記者大喜，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可以報道的點。很多記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把文章的名字想好了“許正道不怕得罪人，直言煎餅俠比無極好看”。

　　現場觀眾可不會像記者們想那么多，他們進電影院就圖一樂。煎餅俠讓他們樂了，讓他們看爽了，他們自然堅定地站在煎餅俠一邊。現在聽到許正道希望拿冠軍，他們便齊聲高呼表示支持：“冠軍！冠軍！”

　　陳藝謀看著舞臺中央的許正道，聽著漫天漫地的呼喊聲，露出淡淡地笑意。幾個月前，許正道給黃金甲劇本提意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年輕人從電影圈中殺出來的，后來看完許正道寫的黃金甲劇本，更確信了這一點。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才幾個月的時間，許正道就真的殺出來了，還帶來了這樣一部如此奇特的電影。

　　煎餅俠如此出色，如此獨特，又有眾多明星加盟，再加上宣傳又非常得力，票房肯定不會差，會對后面上映的電影，包括他的千里走單騎造成一定沖擊。

　　陳藝謀還是非常高興，因為海棠國電影需要新鮮的許正道這樣的年輕導演。他微笑著對陳偉平道：“這孩子真是年輕氣盛啊！什么話都敢講，一點都不怕別人說他狂妄。跟他一比，我感覺自己真的有些老了！今年賀歲檔，他的光芒真有可能會蓋過所有人！”

　　當初英雄上映的時候，張凱歌跳出來指責英雄主題有問題，搞得陳偉平頗為狼狽。現在張凱歌也跑來拍大片了，陳偉平就特別希望看到張凱歌出丑：“千里走單騎是文藝片，成本不高，回本肯定沒問題，張凱歌的無極跟他們只隔了一周，受到的沖擊會很大！聽說無極質量很差，被哈維退貨了，要是被這個小年輕給滅了，那就好笑了！”

　　首映禮結束，所有觀眾走出政協禮堂，依然在熱烈的議論著。煎餅俠雖然是一部喜劇片，但值得討論的地方很多。有人討論電影的臺詞，有人討論電影的情節，有人討論電影的笑點，有人討論演員的演技，也有人討論這部電影對海棠國電影的影響。

　　“這片子太神奇，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電影，看到前面，我還以為是爛片呢，沒想到后面這么搞笑。王保強挨踢那一段，真的把我笑瘋了。”

　　“柳亦菲演得挺好的，電影開頭部門我還說柳亦菲漂亮是真漂亮，但演得實在太差，看起來跟木頭似的，沒想到后面來了個反轉，竟然把杜瀟瀟演得活靈活現的。”

　　“我覺得煎餅俠最優秀的地方是踏踏實實講了個好看的故事，沒有玩虛的。如果少砸錢給那些大師們拍所謂的深刻、人性的大片，多關注一下像許正道這樣的用心拍電影而不是用心燒錢用心炒作的新生代導演，國產電影就有救了。”

　　“就是啊，咱們老百姓進電影院就是圖個樂兒！老百姓用不著你花90分鐘的時間告訴他要好人不要做壞人好人有好報壞人沒有好下場，也用不著你三番五次苦口婆心話里畫外的暗示他國家偉大人民偉大英雄偉大愛情也偉大。導演們要是都能象煎餅俠一樣，讓老百姓開懷一笑，就偉大了。”

　　就在觀眾議論紛紛之時，許正道和劇組主創走進了停車場。柳亦菲有禮物要給許正道，而許正道也想跟柳亦菲多呆一會兒，就跟徐幀他們揮手道別，上了柳亦菲家的保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