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拍攝

　　楊碩橫抱著佟瑤，順著樓梯往二樓上走。李乘風拿著攝影機，跟在他們身后拍攝。朱亞聞緊緊跟在李乘風的旁邊，邊走邊說臺詞：“你抱雨桐好輕松啊，太厲害了！”

　　楊碩笑著道：“這有什么厲害的，是你太菜了！”

　　佟瑤轉過頭看著楊碩，呵呵笑道：“麥克，你太瘦了，應該多鍛煉鍛煉，讓自己強壯一些，不然女孩子跟你在一起會沒有安全感的。”

　　朱亞聞反駁道：“我很瘦嗎？我覺得還好吧！這叫精干！”

　　楊碩抱著童謠來來回回上了好幾趟樓，幾乎沒有休息。他抱著佟瑤往樓上走，剛走到一半，就體力不支，手上沒勁了。他趕忙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抱不動了，得歇一會兒！”說著他把佟瑤放到樓梯上，用力甩了甩發酸的手。

　　李乘風關掉攝影機，鄙視道：“楊碩！你也太遜了吧！就這么兩下就不行了！”

　　蔣天星在一邊幫腔：“楊碩，你讓我們怎么說你呢！難道你不知道男人什么都可以說，就是不可以說自己不行，不然你就真的可能不行了。”

　　傅炎也賤兮兮地附和道：“楊碩不是我說你，抱著童謠這樣的美女，才這么一會兒功夫你就不行了，簡直太遜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李乘風笑著糾正傅炎的錯誤：“傅炎，你這就不懂了吧！正因為抱著童謠，楊碩才不行的，因為他一直抱著佟瑤，舍不得放下。要是抱的是芙蓉姐姐，絕對不會出現這個問題。”

　　許正道微笑著看著插科打諢，心想年輕真好啊！看到你們這么有活力！我都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二十三歲了呢！

　　楊碩沖李乘風他們比了個中指：“你們幾個賤人！我畫圈圈詛咒你們！”

　　童謠見眾人都在調侃楊碩，有點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畢竟李乘風他們說楊碩不行，不光是說他體力不行，還有說他那個不行的意思。她只能強行憋著，把臉都憋紅了。

　　李乘風見佟瑤憋笑，把臉都憋紅了，就道：“佟瑤，我給你講個笑話。我們軍訓的時候，營長吹解散口號后，教官仍然訓練，有個女同學按捺不住了，就喊道，教官！我們解散了行不行啊？教官說，不行。那個女生就說，教官，男人不是不能說不行的嘛…”

　　佟瑤終于控制不住了，噗嗤笑出了聲。

　　李乘風得意洋洋地道：“楊碩，你看就因為你不行，佟瑤都在笑你了。”

　　笑鬧了一會兒，楊碩體力恢復了，拍攝重新開始。

　　這次拍攝很完美，楊碩順利將佟瑤抱到了樓上，他和佟瑤、朱亞聞的對話也都按要求說了出來。許正道在確定這個鏡頭沒問題后，當即宣布這個鏡頭過了，下一個鏡頭準備。

　　B區32號開拍前，許正道他們作了充分準備。正式開機后，拍攝進行得十分順利。每個鏡頭基本上都是兩三條就過，很少有鏡頭超過五條的。當然這跟B區32號是偽紀錄片有很大關系，偽紀錄片對燈光、對鏡頭的要求沒有那么高。一些正常電影不允許瑕疵，比如虛焦，在偽紀錄片中不但可以存在，甚至能增添影片的真實感。

　　一直拍下午六點，許正道宣布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讓大家放下設備，到外面去吃晚飯。他們從羅馬花園出來，到附近找了家環境不錯的餐館。

　　在餐廳落座后，服務員提著水壺過來給他們倒水。當服務員看清楚佟瑤的長相時，微微一怔，眼中現出驚喜的光：“章紫怡！你是章紫怡！”

　　佟瑤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是章紫怡。”

　　服務員根本不信，一邊倒水，一邊略顯激動地道：“我可喜歡你的電影了。他們很多人都說十面埋伏不好看，但我覺得特別好看。你在電影里跳舞那段太漂亮了！”

　　許正道聽到這話倒是非常高興，連中國人都能把佟瑤當成章紫怡，去忽悠老外肯定沒問題，他沖服務員豎起了大拇指：“你眼光不錯。紫怡跳舞那段真的特別精彩，我也特別喜歡。不過紫怡不喜歡被打擾，你不要到處聲張哦！”

　　服務員一臉嚴肅：“我肯定不會聲張的。”又對佟瑤道：“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佟瑤無奈地道：“我幫你簽吧。”

　　服務員興奮地道：“我去拿筆和紙，你等我一下。”說完她一溜煙離開了。

　　服務員很快拿著筆和紙過來，讓佟瑤幫自己前面。佟瑤沒有推辭，接過筆記本，在上面寫了一句“平安，順利”，然后簽上了名字。她簽的是章紫怡，畢竟人家要的是章紫怡的簽名，不是佟瑤的簽名。

　　等服務員拿著簽名，心滿意足地離開后，許正道問佟瑤：“你被錯認為章紫怡的時候應該挺多的吧？”

　　佟瑤點頭道：“經常遇到。有一次航空公司想找章紫怡拍廣告，不知道怎么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他們對我說，我們想請你姐姐拍廣告。我當時都懵了，就說我哪來的姐姐？結果他們說，紫怡不是你姐姐嗎？”

　　許正道他們都笑了起來，長得太像章紫怡有好處，但壞處也不少嘛！

　　吃過晚飯，從餐廳出來。許正道讓童謠他們，以及北電的師弟師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過來。B區32號夜戲很多，晚上本來可以繼續拍攝的。不過許正道考慮到今天是拍攝的第一天，不希望把大家搞得太累，就沒有安排夜戲。

　　佟瑤他們離開后，許正道他們回到羅馬花園，通過筆記本電腦，將白天拍攝的鏡頭調出來仔細檢查，看白天拍攝的鏡頭有沒有穿幫。如果有的話，明天可以及時補拍。在確定白天拍攝的鏡頭沒問題后，他們開始討論明天的拍攝內容。

　　一直忙到晚上十點，他們終于將手里的活忙完了。由于時間還早，李乘風就建議到外面找個大排檔，喝邊啤酒邊聊天。他們便從公寓里出來，找了個大排檔，要了幾瓶啤酒，點了一堆燒烤。他們一邊吃著燒烤，一邊聊著電影的事。

　　男人在一起聊天，話題永遠離不開兩樣東西：事業和女人。李乘風他們幾個都是二十出頭的精狀小伙子，取向正常，話題自然更離不開事業和女人。他們聊了一會兒B區32號，又暢想了一番未來，話題很快扯到佟瑤了身上。

　　佟瑤是電影女主角，但因為兩年前的事件，劇組不少人有些看不起她的。不過這些天接觸下來，大家對她的印象好了一些，覺得她這個人還不錯，也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樣放浪，最重要的是演戲很認真，也很努力。

　　傅炎頗為遺憾地道：“你們說佟瑤長得不錯，演技也可以，頂著小章紫怡的名頭，只要好好演戲，肯定可以出頭，干嘛要搞潛規則啊？太可惜了！”

　　蔣天星不屑地道：“還能為啥，就是想走捷徑唄！娛樂圈爛事很多，但靠自己的實力，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演員也不少。自己要走潛規則那條路，變成現在這樣，是她自己找的，現在名聲臭了，只能怪她自己。”

　　張如玉跟佟瑤關系不錯，對佟瑤有些同情：“我覺得這事不能怪佟瑤，她是被潛的，是受害者，該罵的是搞潛規則的人。被潛規則的人在權力下游，潛規則別人的在權力上游，處在權力下游的人很多時候是沒有選擇的。要是能走正常途徑，誰愿意被潛呢？真正該罵的是潛規則別人的人，以及這種弱肉強食的邏輯。”

　　李杰堅定地站在女朋友一邊：“對啊，怎么都在罵佟瑤。這不就和男的出軌只罵小三，卻不罵男的一個性質嗎？簡直太不公平了！”

　　黃浩然因為女朋友為了上戲跟導演睡了，對潛規則非常鄙視：“影視圈確實存在潛規則，而且這種現象非常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靠潛規則出頭的。你明明可以規規矩矩演戲，一刀一槍地拼殺，卻偏偏選擇了走捷徑。潛規則就是性賄賂，受賄的人該罵，憑什么行賄的人就不能罵了？行賄的人怎么就成受害者了？”

　　李乘風站在黃浩然一邊：“我覺得沒錯，搞潛規則的都該罵！”

　　許正道在影視圈摸爬滾打多年，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實在沒有興致點評。他倒是想起了波伏娃的一句話，男人的極大幸運在于，他，不論在成年還是在小時候，必須踏上一條極為艱苦的道路，不過這又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則在于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著；每一種事物都在誘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她不是被要求奮發向上，走自己的路，而是聽說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達極樂的天堂。當她發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已經為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

　　許正道覺得佟瑤好歹是電影女主角，在背后議論人家不太好，就道：“說到潛規則，我前些天聽到了個關于潛規則的段子特別好笑。有個導演拉了筆贊助，投資人是個煤老板。酒過三巡，老板很隱晦地問，這片女主角是誰啊？方不方便熟悉熟悉？導演惶恐回答道，老板，不是跟您說了嘛，我們這是紀錄片！老板不耐煩地說，紀錄片咋地啦！你就說女主角不漂亮？導演一聽也急了，老板，我們拍的是猴！”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這煤老板連電影是拍什么的都不知道，竟然都敢投，也太蠢了吧。不過煤老板嘛，就是這個樣子，既沒有文化，又沒有腦子。他們投資電影，除了少部分因為情懷外，絕對大部分不是捧自己的小情人，就是為了睡演員，就是沖著潛規則來的。

　　許正道見李乘風笑得特別夸張，調侃道：“如果這煤老板是老騷，他聽到導演說拍的是猴，肯非但不會生氣，反而會興致盎然地說，只要漂亮，我管她是人是猴！”

　　眾人狂笑起來：“沒錯，老騷就是這么重口味！”

　　“不愧是老騷啊，連猴都不放過！”

　　“這個故事好，把老騷那深入骨髓的騷勁刻畫了出來！”

　　李乘風笑著在許正道身上拍了一巴掌：“你大爺的，把爺說得也太不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