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妖獸心中都有了一種驚怖感,哪怕是秦弈流蘇兩個太清給它們的壓力都沒這么大。
祭臺高處,孟輕影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鸑鷟,翱翔九天。鸑鷟的幽紫色冥火顏色漸變,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五彩斑斕,以火紅為主色,白紫青黃四色相雜,構成奇妙如文字的紋理,卻誰也認不出那是什么字樣。
秦弈懷疑是自己悄悄寫了正字,咳,玩笑。其實如果看這幅形態,雖然很威武也很美麗,但那是不會有男女念想的,又不是變態。
這是鳳皇,不是鸑鷟。
此前孟輕影一直沒有融回尸骨,是想自行修到無相圓滿,然后借由這一步直接太清。這思路是非常正確的,如今封豨獠牙沖向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在祭煉施法不能動的人類姑娘孟輕影,甚至不是當年降格后的祖圣鸑鷟,而是恢復了遠古之威的開天鳳皇!
誰沒藏點突然掀開的底牌啊?
話說妖族倒有一半能力在軀體本身。封豨已經是一只如山大小的野豬了,可鳳皇更大。
要知道它身化五鳳,都還能有鴻鵠之廣,本體要有多大?不會比鯤鵬小,反正和現在法天象地的秦弈挺配的就是了…
這是開天神獸,此方世界觀上的創世源初第一組生靈。
某種意義上,說她是萬靈之祖也沒太大問題,當然秦弈不愿意這么認,誰好端端想接億萬個盤啊?
妖獸們會有驚怖感,很正常。那真是源于神性深處的等級壓制,還好它們還不是羽翼類族群,否則直接跪下都有可能的。
首當其沖的封豨在一剎那間驚怖得失去了動作。
九嬰厲聲道:“小心!發什么愣呢!”
下一刻巨大的鳳爪惡狠狠地抓在了封豨身上。
就像抓住了一只小豬,飛天而去。
九嬰連救援都沒來得及,就看見漫天血雨噴灑,封豨竟被活活撕成了兩半,骨骼內臟灑在半空。
空中傳來清亮的鳳鳴:“當初毀幽冥者,有你的份。”
整句話說完,人們才開始聽到封豨響徹位面的痛苦嘶吼。
祖圣巔峰的妖獸,硬比星辰的軀體,一抓兩斷。開天鳳皇之威,首次在這八萬多年后,展露崢嶸。
但詭異的場景出現了。
被撕成兩半的封豨軀體在半空中忽然靜止,又開始蠕動愈合,封豨赤紅的雙眸依然靈性未滅,正在復生。
九嬰,血肉復生之道。
它好不容易在秦弈流蘇的夾攻之中騰出手來救下了下屬,五行道則綻放空中,短暫截住了鳳皇再攻。
九嬰壓力山大,這等于他在獨力面對三太清了,雖然三太清都是初期,他是六層,理論上好像它還是有優勢,可對方都不是一般初期啊!夫妻雙打都讓它非常難受了,再來只鳥,壓力太大了。
反正先頂一下,能救回一個戰力也是好…呃?
眼見正在復蘇的封豨軀體,忽然又停了。
“血肉復生,用于你自身,或許是神性所為、天地所生,難以破解。但用于他人身上,差得遠了。”不遠處傳來另一個清冷的聲音:“血海就在你腳下,血肉之法,不過穿鑿小術爾。”
九嬰奮力擋開秦弈一棒子,百忙之中轉頭看去,明河漂浮虛空,天上銀河傾瀉,地下冥河沸騰,萬千海妖,仰天長嘯。
結合前世今生,天地人三界通達,明河太清。
九嬰:“¿”
這到底怎么回事,對方哪里偷來的時間,怎么全太清了?
這一夜之間…是不是少了十年劇情?
正在凝結的封豨徹底分崩離析,血肉盡數沒入血海之中,夾雜在無盡血流里,什么都看不見了…
唯有一個小豬陽神,帶著最后的兇戾,沖向了近處的玉真人。
玉真人還在煉幽冥…只要把他打斷,這血海說不定還能回流,自己還有尋回肉身的可能。
不得不說這妖獸倒也不完全是豬。
然而時至如今還搞不清玉真人是不是在煉幽冥,也挺豬的了。
遠處其他妖獸猰貐鑿齒等都厲聲道:“找空隙跑,別靠近他!”
來不及了。
盤膝而坐的玉真人睜開了眼睛,忽然伸出雙指,點在了豬鼻子上。
時空仿佛靜止了一剎那。
祭臺法陣血色大起,翻滾于冥河上空的血色蒼龍仰天咆哮,封豨奮力掙扎,卻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是與幽冥位面為敵。”明河淡淡道:“當年毀滅幽冥,如今你來填位面之靈,正得其所。”
隨著話音,玉真人的眼眸越發猙獰,血色蒼龍咆哮而起,一口吞掉了封豨陽神。
堂堂一個祖圣妖獸,先后被鳳皇冥河雙打,再被幽皇祭煉,從頭到尾悲劇得連個掙扎余地都沒有。
陽神既歿,血海更加沸騰。
“這場祭煉…原先根本就是假的?”九嬰徹底了悟:“這個祭壇,不是祭煉幽冥之用,而是張開羅網,準備吞噬我們的靈魂。”
玉真人慢慢道:“知道得太晚了。”
整個祭壇亮起了奇異的血色紋理,四面八方如同張開的蛛網,鮮血四處蔓延,勾勒出一個個神秘的弧線。
百里祭壇,仿佛形成一個奇特的關隘之形,將入內的所有人封閉于此。關內神哭鬼戾,陰氣彌漫,血色沖天。
“九嬰陛下…”玉真人一字一字道:“歡迎光臨,鬼門關。”
九嬰帶來的下屬早就全傻了。
本來以為面對的是流蘇一個太清,秦弈曦月明河饕餮四無相,玉真人孟輕影兩個不能動的。
結果變成了面對四個太清,加上玉真人率領一群萬象森羅的乾元修士主持一個奇異的陣法,甕中捉鱉。
戰局過程說來話長,其實是很快的,兔起鶻落一下子就演變成這狀況,天磐子等人只不過和曦月饕餮組成的攔截線過了兩招,連互相裝個逼放個狠話的狀態都沒進入呢,就變成這樣了。
真要動真格的,他們五六人完全可以沖破區區兩個人的攔截線,可一個都沒反應過來。
其實就連九嬰自己也沒反應過來。
它還有底牌呢,可都沒來得及用。
此時九嬰獨自被四個太清呈四角圍住,大家暫時倒是都沒出手。它抬頭看著上方祭臺頂端,三個血色大字無比醒目:
鬼門關。
光是這三個字,仿佛就有什么天道規則在其中,正如天宮許多命名不可改一樣,這三個字本身就體現了一種莫大的威能。九嬰注視著這鬼氣森然的字樣好一陣子,才嘆了口氣:“布局就算了,本座既入陷阱,也不再問。只是能否說說,你們這到底是怎么偷的時間?”
“你猜?”秦弈的大臉笑嘻嘻,眼里卻有不易察覺的后怕。
他這一晚,不是小半年,是十年。
暫且不說怎么實現的…可是…十年,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么過的嗎?
PS:娛樂春秋不是起點的書,正版在掌閱,解釋一萬次了為啥還一堆人說“可惜春秋被起點封了”啊,真是讓霸下頭大。我懷疑是不是掌閱兩個字自帶屏蔽功能,忘了哪章章末,我說春秋有聲在掌閱上線了,然后有章評問:“在哪,喜馬拉雅沒有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