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羽裳是有點不甘的,可以理解,自己的先祖血脈造化,生生被人分去一半。
一般人恐怕會氣出血來。
要是自己的好姐妹也就算了,偏偏這騷蚌從海中第一次出現起,就總是當面一副小白花的樣子和她男人勾勾搭搭,羽裳不爽久矣。
明明看她不爽,還得和她親著渡氣,還得分她造化。
秦弈覺得如果換了是自己,揍死對方的心都有。
但話說回來了,人家安安也不是來搶的,本來就需要她的水之靈才能海天相合,這鯤鵬之意也就自然分享了,這沒辦法的事。所以羽裳也沒法說啥,最終還是只能撕“老公氣息”的參與感去了。
安安也無奈啊,得了便宜也沒法賣乖說我不想要,只能老實做個水床了…
這種心情很好理解的,這就需要他這個當男人的來安撫了…
他笑著親了親羽裳的臉蛋:“這次裳兒真是功莫大焉,可以說是我們獲勝的關鍵棋眼啦。”
羽裳眼神喜滋滋的:“能幫上夫君就好。其實我來北冥,本來也是為了先祖造化,恰好幫上夫君,只能說是緣法。”
這倒是的,本來還擔心她的事情要額外費力,沒想到不僅沒有額外花任何工夫,反而還因為她的事打破了關鍵。否則那一戰還真的不好打,畢竟對方可是兩個無相圓滿,卻被北冥之怒生生擠得處處破綻。
秦弈這次居然都沒什么傷,只有一點輕微反震之傷,戰斗結束就自愈得七七八八了。這在他慣常的戰斗生涯里可是挺少見的,他動不動莽得一身傷,這次敵人最強,反而沒傷…
“這個就叫旺夫命。”秦弈笑道:“不經意的就讓老公飛黃騰達了,在世俗間誰娶了這種老婆,可是讓人艷羨掉牙的。”
羽裳聽著十分高興,拉著秦弈到了一邊:“夫君你看,這里還有些東西。”
秦弈轉頭看去,本來鯤鵬之淵里空空蕩蕩,那個惡靈分離鯤鵬之淵試圖把秦弈一行和忘川之戰分隔開,當然是把鯤鵬之淵里本來的東西都暫存在它自己身上,不可能留給秦弈。
可最后惡靈被流蘇撕開,一場爆炸,混沌分離,存儲在惡靈混沌體內的東西又重歸鯤鵬之淵,好像在說“那是我的”。
還不止,“魔主”盤踞北冥這么多年,不少北冥魔物時常都有進貢一些好貨,也在這里。
一眼看去,比幽皇宗秘庫里的東西還多。區別在于主要是原生態的天材地寶,仙草冰晶之類的煉丹煉器原料較多,幽皇宗秘庫里雖然也有不少材料,主要還是成品法寶居多。
有沒有人生活過使用過的感覺,差異很明顯。
秦弈看得倒有些驚奇:“這個,那魔主不煉東西的嗎?這么多好材料卻不見成品…”
“煉啊。”流蘇在一旁道:“不然你以為金烏尸傀怎么來的,那也是耗費大量物資去煉制的,原生尸傀之軀可沒那么強。”
“那它自己適用的東西呢,丹藥法寶什么的…”
流蘇笑笑:“隨身裝瓶子里去了。”
秦弈轉頭看它。
流蘇悠悠道:“你難道沒感覺,這個惡靈有些地方說不通?”
秦弈道:“感覺到了,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悲愿是與人立約不泄密的,如果只是一個純粹的雜合惡靈,悲愿立的什么約、替誰守秘密?我之前本以為悲愿是藏著不盡不實,可生死簿體現,他說的都是真的…”
“生死簿上還提過此事對吧,與惡靈立約而退。”
“是。”秦弈道:“說明悲愿沒說謊,這問題就來了,他替誰瞞?”
之前事情紛亂,一時都沒往這里想。
如今注意力集中在這,大家瞬間就想到了不對。
“之前我搜魂探查,是雜合惡靈無誤…可如今想想,再怎么雜合,它必有一個意識為主導,當時的情況鶴悼一臉光風霽月的模樣,我就沒想太多。”秦弈慎重道:“如今從已知條件分析,是鶴悼惡念的可能性最大。”
流蘇道:“我也這么看,就算他恰好在那時候出現,橫插一杠把我馬上要錘爆的惡靈收了是幾個意思?要不是當時我心思在冥華玉晶身上,我都想去錘他。”
確實如曦月所言,鶴悼破綻太多,即使秦弈這邊一時被瞞過,事后想想越想越不對,總是能想到問題的。
秦弈臉色變得很難看:“那明河跟他回去豈不是很危險?”
“危險?”流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鶴悼本體是善念,就算有些小九九,也不會有壞心思的。何來危險?”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總不能把什么都寄托在他怎么想?”秦弈踱了兩步:“我得找明河說說…”
“算了吧…曦月在呢,我不信她會不知道。”
“什么時候那臭橘皮能信得過了?”
流蘇的臉色變得非常精彩,半晌捧著肚子打滾:“哈哈、哈哈哈…是是是,信不過,她會搶徒弟東西的。”
秦弈面無表情地瞪著它。
流蘇停止打滾,笑道:“真沒什么問題,再說了你要做的事實在太多,設法傳個信給明河提醒一下也就是了。”
“哦對…”秦弈神念探出北冥:“冱蚑,冱蚑!”
過了好半晌,冱蚑委屈巴巴地回念:“在呢。一群海妖瞪著我,我怕…”
“你怕個球,你現在是明河坐騎,該回去找主人了,逗留在這里干嘛?還想占冰淵為王不成?”
“…冰淵沒啥好占的了,這里都成鯤鵬之域了,我在這里也是被新鯤鵬欺負。我要見主人…”
“那就回去,告訴明河,小心鶴悼。”
冱蚑“嗖”地離開。
秦弈還是比較信得過冥河“渡河即空”的法則,既然冱蚑認了明河為主,這個應該是不會出幺蛾子的。安排冱蚑報信之后心中好歹安定了幾分,依然有些忐忑感,臭著臉自語道:“天樞神闕這個奇葩地方,等我有閑,早晚要錘進去看看。”
流蘇笑嘻嘻的不回答。
秦弈定定神,擁著羽裳道:“裳兒給我看這些東西獻寶,我卻發散想到惡靈身份去了…”
羽裳暗道你想惡靈身份倒沒啥,問題其實是想明河…咳。她也沒說出來,只是笑道:“夫君正事要緊嘛。”
安安撇了撇嘴,嘀咕:“馬屁精。”
羽裳瞪眼。
安安偏頭。
秦弈笑道:“這些材料對我們接下來的修行確實極有裨益,最關鍵的是,這些都是北冥之物,對你如今的狀況特別有益,我接下來煉一些丹藥,包保把你的修行短期內就能推到乾元之巔,還不會有什么副作用。能不能無相,還是得看自己了…”
羽裳大喜:“只要給我時間,一定可以。”
秦弈問道:“按冱蚑的意思,你算新鯤鵬?還是要和安安合作才算?”
“單我就算,不過我們合力會更能發揮…”羽裳道:“我們兩個都需要身合北冥一段長期的過程,無相之道便在于此。時間不好說,長的話說不定要上千年,最短也要百余年。”
“時幻空間對此有用么?”
羽裳搖頭:“可能沒有。”
秦弈抬頭想了想,這么說來羽裳真要在這里做大王了…如果按照當年青君論勢之時所言,羽裳安安留在此地,統合北冥生物,成為一域之主,對于將來一些大勢會很有助益,這說不定比跟在身邊更有利。
北冥三個魔主,如今兩個大王。
只不過從本心上,他真的不喜歡離別。
剛剛送走輕影來著,那時候就一肚子不舒服了…不過這個還好點,地方固定,又是自己控制的地盤,想來隨時可以來就是了。
反正自己還要在此駐留一段時間,先不想太多,說不定很快就無相了呢?秦弈攔腰抱起羽裳,附耳道:“羽裳大王此番勞苦功高,讓為夫先好好獎勵一下?”
羽裳臉紅紅地笑:“你啊…是不是要在這里先弄個王座,北冥群魔參拜之后,你玩起來才更滿意?”
流蘇點了個贊,你實在太了解你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