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修行的時候,真能感覺無窮的妙用。
因為天地靈氣并沒有被這個看似分裂的時空阻隔,該是多少還是多少,并未形成一個密閉空間,不會導致用完內部靈氣就沒有了。
那就可以無限地修行。
而既有靈氣通道,也就意味著術法確實可以通過時幻之紗的屏障,對外釋放。
唯一的麻煩就是不能掄棒子抽了…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一個戰斗之中能考慮的方案。
戰斗的事情先不去想那么多,首要的是修行。這么得天獨厚的條件浪費在這里,會遭天譴的。
秦弈盤膝坐好,五心向天。
流蘇就坐在他膝蓋上,也五心向天,它也修行。
這種條件對于它也是很好的修行所,它的無相可沒恢復滿呢,其實還只有初期,差得遠。
秦弈眨巴著眼睛看流蘇修行的樣子。
它飄著的時候,幽靈形態會帶出一條小尾巴來,是屬于“氣態”在移動中帶出來的,實際不動的時候它就是個圓溜溜的小白球,長了兩只小短手,有很萌的五官模樣。天知道一只球擱在膝蓋上是怎么實現“五心向天”的,總之怎么看怎么萌,簡直想要抱起來親一下。
之前抱著它揉的時候,秦弈就有想親的沖動,硬生生忍住了。哪怕心里對棒棒的性別有了雌性感受,那也不敢確認不是?萬一判斷錯誤,這一口親下去還不要被棒棒活活錘死?
不對,就算判斷正確,那也是要被錘死,可不能飄。
“看什么看,你修煉啊!”
流蘇看似閉著眼睛,卻有惱怒的傳念響徹魂海。
它的眼睛本來就是擺設,它不是靠看的。
秦弈干咳兩聲,忙收攝心神,開始修煉。流蘇惱怒地“哼”了一聲,見他閉上眼睛,它卻偷偷睜眼看了他一眼,又飛快閉上。
一人一球一起閉著眼睛,入定卻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一次修煉屬于測試性質,“預設”的入定時間大約半年。
秦弈和流蘇差不多同時睜開了眼睛。
半年,對于他們的硬修行來說,作用不算太大,“經驗條”都只動了一點點,但好歹是動了。如果在外界半年,不知道風云變幻成什么樣子,秦弈覺得棋癡說得有理,這個時候真的不合適閉長關。
然而這一次,外界大約只過半天。
第一次實施,還是要測試看看是否確實如此,且有沒有其他問題。
秦弈鉆出空間,安安立刻反應,轉頭笑道:“先生出來啦?”
“我進去了多久?”
“就幾個時辰,不足半天。”安安指指外面的天色:“看,才剛傍晚。”
“那…你感知的靈氣是否會被我掠走太明顯?”
理論上,半天之內被吸收了半年量的靈氣,這一點變化應該是守恒的。
“沒太大感覺…”安安想了想:“確實感覺靈氣流失快了一些,不過不明顯。”
流蘇坐在秦弈肩頭笑道:“應該還好,不要小看天地靈氣的量,你看似加速了三百倍吸收,對于龐大無比的量而言,也只是如輕風拂動罷了。怎么,你問這個,是擔心影響了別人的修行?”
秦弈點頭:“是啊,若為我一人,影響了整個妖城修行,那怎么過意得去。”
安安眼神似水:“先生真是…善良。”
流蘇翻了個白眼:“我們的時幻空間又不是固定位置,你愛放哪里放哪里。真是擔心這一點的話,你完全可以換個環境,比如去妖城地脈,或者鯤鵬紫府。”
秦弈確實考慮換個環境,就算不提這個,單論在靈氣更濃郁的環境也有利。修行到了這一步,靈氣的質比量重要。太稀薄的質,吸收一萬年也不一定有什么效果,質量高的幾天就見成效。這就是天上人九倍靈氣濃度都覺得比三百倍時間合算的原因所在。
鯤鵬紫府主要是錘煉靈魂與妖族開天大道感悟的,對秦弈如今的意義反而比不上地脈妖力的作用大,畢竟大家道不同,感悟鯤鵬大道的意義比較小。然而地脈妖氣也有點弊端,首先不是太符合人類修行之用,這點倒也罷了,質量擺在那里,不太符合也比外界強。
關鍵是那妖族野性,吸收久了性情也會變得很粗野狂暴,上次就體會過了…
流蘇抱著肩膀,語氣涼涼:“上一次你跟那騷狐貍關系沒到這步,不好說,現在還不容易?你帶著那騷狐貍進去,感覺野性上來了,直接泄洪不就得了…或者你帶著這只蚌進去也行…”
秦弈瞪大眼睛。
安安瞪大眼睛。
流蘇若無其事:“小蚌不是總嫌這臭桃花精撕不下臉嗎?到了那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禽獸的本性,希望你受得住。”
安安咽了口唾沫,慢慢往后退,退到門口忽然一轉身,一溜煙跑了。
秦弈一把掐住流蘇:“你這是故意嚇人,哪有那么夸張!”
流蘇很是感嘆:“這世間就是少了真,那小蚌明明都想要得緊了,還非要裝。就跟你一樣…兩個人都腆著一張假臉,演著只有對方看的木偶戲。”
秦弈鄙視道:“那你變個真臉給我看看,不要這個幽靈萌臉。”
流蘇表情僵了一僵:“我說的是真性情,不是指外貌那張臉!”
秦弈故意道:“連外貌都是假的,說這個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流蘇氣急敗壞:“靈魂本質就是這樣的一點都不假!這才是最真實的靈魂!”
“那我要看虛假的模擬肉身的外貌。”
“我真變個肌肉大漢在你面前,你別后悔!”
秦弈:“…”
流蘇拍拍他的臉,努力做著一副慈祥的口吻:“這是為你好。”
最終秦弈還是決定轉移到妖城地脈修行,安安也同去了,并不是打算拿安安那啥,而是安安在地脈修行也有利。
暗紅的地脈之中,安安躲得遠遠的,看著遠處的時幻空間,空間內部被時光阻隔,看不清模樣,她不知道先生在里面是怎樣的狂性大發。
因為她自己也確實感覺到了原始的野性,那是身為一個生物最本能的東西,不可能磨滅,只是在后天的教養之中慢慢收斂在最深處,隨著妖力的蔓延而肆無忌憚地喚醒。
有破壞的欲望,也有那種欲望,那都是生命與生俱來的東西。
不過對于妖族而言,有辦法派遣,她們在啟靈化形的過程之中,對這個的控制化解就非常有心得了,也屬于妖修修行的基礎本能。但人類修行法,不可能有這一條,她不知道先生在這種環境里到底會變成什么樣。
雖然總嫌先生放不下臉,可安安知道,自己喜歡的確實是君子風范的先生,并不希望看見一個肆無忌憚的野獸。
她擔憂地看著時幻空間,暗道如果先生狂性大發跑出來要那啥,自己是掙扎呢還是從了呢?會不會很痛啊…
在她看不見的空間內,情況是這樣的。
秦弈的肉身成了個空蕩蕩的軀殼,擺著修行的姿勢坐在那里。一個秦弈版本的小幽靈離體而出,和流蘇面對面瞪視著,兩只一模一樣的球,一個色澤更鮮活些,一個劣質黯淡些,一樣萌萌噠的五官,眨巴著眼睛。
秦弈得意洋洋:“看,這就是最真實的靈魂對著你,是不是很高興。”
流蘇一拳砸進了面前那個劣質白球里,陷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