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獵獵,海浪滔滔。
云端有飛艇悠悠前行,秦弈站在甲板前端低頭看海景,飛艇的防護罩收起,海風肆無忌憚地吹拂過來,帶得他的青衫恣意飄拂,束起的長發也向后揚起,閑適灑脫。
羽裳很安靜地站在他身后,立得筆挺,直如護衛。
秦弈說了好幾次不用這樣…可好像說不通。
就連有意把她摁在甲板上來了一發,羽裳從余韻的嬌俏里恢復之后,又重新站立在背后,臉蛋還紅撲撲的呢…
好像扎根般的種族性情,烙印在靈魂深處。
秦弈也就實在不去強求了,她覺得這是對夫君理所當然的守護,那就由她吧…總不至于因為這種事拌嘴。
其實心里隱隱也有些暗爽的…
若是有野心有權欲者,羽人這一族真是天生的近衛,一旦能收服真是爽到骨頭里。
當然秦弈算不得收服羽人族,只是娶了個老婆。最多因為她的緣故,使她的親衛如羽嵐等人也比較聽話,僅此而已了。
至少大祭司可不會聽他的,這次回歸本族,人家族長更不會聽他的,他倒要對岳母大人尊敬點。
人家種族之主是鳳皇,按她們這死板一根筋的態度,別人就算強行征服也不太可能真心收服她們。
這次羽嵐那些妹子沒有跟來,她們在協助大祭司管理尋木城,這本來是羽裳的工作,這次回娘家也就暫由大祭司代管。其實她也沒什么事,該做的集權措施在秦弈閉關的四十天里早就做完了,以后也就是個坐在圣殿高處統治全城的領袖。
只是還沒開始展露領袖威嚴…
秦弈發現自己身邊妹子往往都是個領袖,也不知道這局面怎么形成的…就他自己是個咸魚。
從西邊去海中心,依然很遠,證明了那里確實是正中方位,離大荒并不比離神州近。當初大祭司堂堂乾元中期過來都花了兩三天,如今夫妻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乘著飛艇沿途觀賞海中風景,倒有點像蜜月旅行。
海中頗多島嶼,有些還有住著生物,秦弈好奇地指著一片島嶼上的一群光頭問道:“那是什么族?”
“人魚呀。”羽裳回答得理所當然。
秦弈瞪大眼睛看著一大群油光發亮的禿頭,結結巴巴道:“這…這是人魚?”
“是啊,你看他們下半身是不是魚尾?”
“是魚尾沒錯,可是這腦袋…”
“魚本來就沒頭發呀,而且長發并不利水中活動的。如凡人制作水靠,也是油光發亮的皮衣包著頭啊。”羽裳理所當然地道:“人魚長期居于水中,怎么會長出頭發那種沒有用的東西呢?”
秦弈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對美人魚的憧憬全特么崩了。
他沉痛地揉著羽裳的腦袋:“還好你們有…”
羽裳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失笑道:“夫君喜歡美人魚呀?”
“沒、沒有的事…”秦弈義正辭嚴:“只是聽了不少傳聞,有些好奇而已。”
羽裳笑道:“海中也有漂亮族群的。”
“哪些?”
流蘇很想吐槽,你能不能不要問得這么快,注意點形象行么…
羽裳卻沒在意這個,只是笑道:“有蚌女呀,很漂亮的。嗯…還有海妖。”
“海妖什么概念?和美人魚不一樣嗎?”
“不一樣,海妖屬精怪,大致是海中喪生的怨靈凝聚而成,就像人間貪欲凝聚饕餮類似的意思。”
狗子:“…”
能不能不要總拿我打比方,我就是個狗子。
秦弈道:“那應該沒有性別的吧?”
“唔…也許因為陰氣凝聚吧,所以都是女性形態,還不止一個。”羽裳道:“不過雖然看著漂亮,夫君最好別招惹她們,那都是怨靈所化,兇戾怨毒得很,往往會出去害人船只。”
秦弈想了想:“所以海中也是沒有什么正邪善惡之分的聚居?”
“整體聚居,但略微還是有分一些,我們羽人就不可能和海妖聚居在一起,肯定看不慣的。”羽裳道:“另外就是,我們天空族群和她們海族的生活習性也不太一樣,還是分開住得多些。”
“還有其他天空族群嗎?”
“有…不少海鳥妖族都在這。”羽裳道:“圍繞著建木,周圍有許多島嶼群,我們住在其中北部的一座大島上,依托的是一支建木斜枝而存。島中有母女泉,飲之可以直接成孕,是一大特色,據說也是建木生命之能演化而出。”
秦弈笑道:“真有母女泉這種東西啊?那男的喝了會不會懷孕?”
羽裳搖頭:“沒試過,不知道。哪有男性那么無聊去喝這個啊?”
秦弈想說我很想喝一口試試…當然這話可不能說出來,本是純屬好奇的話而已,別說得被人當變態就不好了…
羽裳又道:“再說了,我們全島都是女性,雖然沒有禁止男性入島,一般情況下倒也是沒有的。夫君此去,說不定是唯一的一個,到時候可別到處亂逛,不少姐妹不習慣有男性在,很可能露天在沐浴什么的…”
戒指里“噔噔”亮起了兩對眼睛,不是想看妹子,是很期待秦弈到這里會有什么情況…
秦弈沒好氣地捂住戒指轉了一圈,里面兩只球猝不及防,咕嚕嚕滾了起來。狗子一頭撞在一塊靈石上,捂頭去看流蘇,卻見它撞進了一堆肚兜道巾里,卷成了一團。
一片初絨被卷起,飄啊飄的又落回去,小幽靈正鉆出腦袋,初絨就掉在它頭上,場面很是滑稽。
其實狗子原本不知道這堆東西是干什么的…不過看這初絨放在一起,大致也猜到了幾分。
見流蘇滾在里面的樣子,狗子想了想,好像不違和,挺合適的。
大家正自得其樂呢,前方的環境終于隱隱有了變化。
大氣開始有了較強的阻力,仿佛有一道厚厚的無形之墻阻在前方,飛艇起初還能憑借強大的力量往里推行,越是往前就越飛不動了。
而四周的景象也開始有了變化。
如同陷入特殊的迷陣,到處一片蒼茫,本來可見的島嶼也消失了,只有茫茫的海面,一望無際。海中浪潮洶涌澎湃,狂卷咆哮,就像來到了海嘯之時。
天上的白云也變成了烏云,形狀猙獰。四周風如利刃,刮得人肌膚生疼。
“這是警示。”羽裳道:“算警告外來者不得再向前,否則會有危險。”
秦弈點點頭,這應該是和神州那邊過來一樣的,越到中央就越多阻力,而這個“警示”的區域本身也已經存在一定的風險,實力不夠的在這里就敗退回去了。
而實力強的繼續往前,可能陷入迷陣,可能被陣法擊回,說不定連敵人都看不見。
一切與宮主那邊得到的信息合拍。兩邊的主要區別在于,神州海中是蓬萊劍閣與散修們盤踞,而這邊是海中各族如人魚等盤踞,別的方面是一樣的。
而這邊比神州多了一個進去的方法,通過羽人族帶進去,不需要去闖…
羽裳含羞垂首:“夫君收了飛艇吧,隨我進去。”
看她那表情,秦弈有點奇怪:“怎么進?”
羽裳張開了羽翼:“夫君騎上來,我背著夫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