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大小兩個和尚面面相覷,正自猶疑間,兩個禿頭就被什么巨力摁在一起,重重地撞了一下,雙雙暈了過去。
秦弈低頭看去,那小姐暈倒在地,侍女滿面潮紅媚眼如絲,還在往那兩個暈倒的和尚身上蹭,一看就是已經迷情。
秦弈掐了個法訣,侍女也很快暈了過去。
看著地上四個暈倒的,秦弈沉吟片刻,替她們將衣服整好,同樣替她們半隱著,悄悄一路直送到外面。繼而把京澤拉了起來,進了桃林深處。
京澤愕然捂著衣領往后退:“客人你干嘛…”
秦弈沒好氣地現出兩名女子的身形,靠在京澤旁邊的樹干上。
京澤愕然的表情恢復下去,抬頭看他。
怪不得擄他進桃林,是不想在外面人潮人海的展現這樣的“仙術”,也是不想讓兩名無辜女子的遭遇被人圍觀。
“吶,這是你暗戀的妹子?”
京澤倒嚇了一跳:“不是…人家有夫家的好不好,可別污人清白。”
秦弈“嘖嘖”兩聲,看神仙一樣看他:“所以你偷偷畫女子,是為了能保護幾個算幾個?哪怕被冤枉是個猥瑣男,有時候還要挨揍?”
京澤沉默。
秦弈嘆了口氣:“為什么不揭穿這寺廟真相?自愿勾搭的且不去說她,你一天能畫幾幅畫,能護幾個人的魂?剛才我若不出手,這侍女就完了,可知被迷魂玩弄的恐怕數都數不完,恐怕事后羞愧自盡的也不少吧?你這杯水車薪的畫幾幅畫,只圖自己心安有個什么用?”
京澤神色有些落寞:“我何嘗不想揭穿?可我沒那力量。”
秦弈終于道:“我有。”
“別去。”京澤急道:“此廟不是這么簡單的。”
話音未落,身后就傳來佛號聲。
“阿彌陀佛。”
秦弈轉頭,身后已經涌來一群和尚,將他團團圍住。
“施主妄入我寺,打傷僧侶,不知所為何來?”當先一名老僧一邊說著一邊打量秦弈,話說完臉色就微微變了,也不等秦弈回答就自顧自地轉了畫風,合十行禮:“老衲凈空,求教施主法號?”
秦弈都打算打架了,反倒被這迅速的變臉弄得愣了一愣:“這么客氣?”
凈空合十道:“施主是修行者,大家自有修行者的道理。”
秦弈啞然失笑,原來是看出自己有個鳳初圓滿的修行,覺得比較棘手,所以從一開始氣勢洶洶立刻變成講道理,畫風連一句話都沒完就轉變得如此迅速。
話說回來,原先以為這寺廟只是招搖撞騙,如今看這群護寺僧侶才知道也是有些修行的,起碼這為首的凈空老和尚也是個鳳初八九層,單論修為不比自己弱多少。
“在下秦弈。”秦弈撣撣衣角,笑道:“我才剛剛打暈你家和尚,你們就發現了,這監控有點厲害啊。”
“佛光普照,邪…哦,出了事件自然有所反饋的,不過雕蟲小技。”老和尚很客氣地道:“施主文質彬彬,理當是個講理的人,若是敝寺有什么得罪之處,老衲代眾僧道歉,還望施主海涵。”
“嗯嗯。我當然是個講理的人,大家講道理最好了。”秦弈笑道:“你們家和尚確實沒得罪我,只不過我看你們良家女子的事不順眼,你說怎么辦吧。”
“阿彌陀佛。”凈空道:“她們無非求子,無子是犯了七出。敝寺送子,若是她們家中不知,便是皆大歡喜,一旦戳破,反而拆散家庭,施主說是不是此理?”
秦弈笑容不改:“那迷魂香怎么說?”
“不過是擔憂女施主們放不開世俗之見,故而助推一把罷了…”
秦弈驚為天人:“能把迷激安說得這么超凡脫俗的,真是活久見。”
“施主過獎。敝寺也不過是看不得世人無子之痛…”老和尚摸出一個小木魚遞了過去,笑道:“這木魚加持法力,敲之有凝神靜心,輔助修行之效,便送與施主,結個緣法。”
秦弈接過小木魚掂了掂,笑道:“不知貴寺出自何宗?”
凈空面有得色:“敝寺乃是大歡喜寺外門,精研陰陽和合,神觀鑒視、空樂雙運之法理,施主若是有意,大家不妨共研此道,共登歡喜至境。”
秦弈摸著下巴想了想:“說了一堆,其實意思是采補?”
凈空正色道:“非也,此世人之誤解。敝寺的法理乃是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凡人歡喜極樂之后的一時空靈無求之境,便是佛境,若能長留,便是佛。”
“追求的是賢者時間?”
“…施主悟性極佳,頗有佛緣。”
沉寂了很久的流蘇聲音終于傳來:“別聽他們胡扯,這些和尚一身的采補雜氣,不知采壞了多少女子根基,說是送子,越是跟他們交合就越不可能有子的。”
秦弈面帶微笑,意念道:“我知道的,凡是這種教派都是大忽悠,本質都是為了采補。”
“嗯,你有數就行。”流蘇再度沒了聲音。
那邊凈空還在引誘:“施主若真有意,也無需剃度,可做我寺客卿護法,有如方丈之尊。”
秦弈笑道:“那有什么好處?”
“不瞞施主,敝寺有許多身具修行的天女,便是為了侍奉我佛,常駐佛境之用。若是施主有意,可任由取之,此極樂之境,何樂而不為?”
秦弈笑得很開心:“越聽越爽啊,貴寺果然有一套。”
“那是。”凈空笑瞇瞇道:“所以很多朝廷大員都入我寺門,敝寺多有天女也是貴人們萬里挑一選來,均是人間難見的絕色…”
靠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京澤嘆了口氣。
看來這個秦弈也是要同流合污了。
也是難怪,曾經也有不少正義俠客看不過去想要斬妖除魔的,結果最后都成了一丘之貉,有人直接入寺當了護法,有人在外作為保護傘。
包括本城的城主在內。
再加上這寺背后的大歡喜寺…水深著呢,哪里是玩些民女這么簡單。
他慢慢轉身離開,暗道萬象森羅宗讓自己畫的畫,大概是可以畫了。
可剛剛走出幾步,就聽見秦弈在身后道:“在下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凈空也覺得秦弈必然心動,哪有血氣方剛的少年不夢想那種群香環繞想玩就玩的場景?何況還有益修行。
聽了秦弈問話,他便很輕松地道:“施主請說。”
“你們自己要怎么修行我管不著,不要用迷魂香對付無辜民女行不行?”
“這個…”凈空有些為難:“低級僧侶總是有所需求的,何況這也是入門修行的一個環節。”
他頓了頓,又道:“你我修行者,凡人無非提供你我養分,又何須為她們耿耿于懷?”
“這是你的修行,不是我秦弈的。”秦弈手中一晃,狼牙棒已不知何時在手,迎頭就是一棒。
“咚!”凈空祭出一個銅鐘,勉強擋了一下,狼狽地退開好幾步,一看那鐘都開裂了。
凈空很是驚怒:“施主不是說好了講理的嗎?”
“我當然講理。”秦弈咧嘴一笑:“不知你們有沒聽過一種理,叫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