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7章：詔書
“又到了每天‘放眼天下’的固定時間，昨天和大家談論了海外朝鮮的風情，今天就帶大家去東瀛看點新鮮，了解一下大身邊的另一個鄰居吧！”
拿到了圣旨之后并不代表著此事直接完成，還需要一個由頭來引出大明對外遠征的話題來才行。想要打破大明士林對他的封鎖，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實力。
“我想很多人都聽說過大明東邊的那個島國鄰居，或許沿海的百姓們最熟悉不過。沒錯，這個東瀛小島上面最盛產的就是倭寇！這些兇狠的矮蘿卜頭們，不止一次在東海沿岸行兇！
“仔細計算起來，數遍大明沿海各地，恐怕鄉親們都曾遭受過這些海上強盜的劫掠。他們可不僅僅是搶掠財貨那么簡單，除此之外還要殺人、放火、強/暴、毀壞，簡直無惡不作！
“他們從來都不講圣人仁愛的道理，只是為了心中的欲/望而盡情發泄扭曲。對待這樣的家伙，除了以牙還牙之外，在沒有其他的方法了。有人說了，圣人主張以德報怨，其實很反對同樣使用暴力去解決問題。不過，事實當真如此嗎？
“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圣人所言，其實用八個字就可以總結——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所以當我大明百姓遭受外來強盜劫掠的時候，盡管還擊就是。
“就在新年剛過不久的三月十三日，我大明寧海鎮遭到了東瀛倭寇的卑劣襲擊。他們殺人越貨、焚燒城鎮，將東南重鎮幾乎燒成了一片白地。
“無數的父老鄉親們都在哀號，數不清的家園財貨遭到了這群畜生的搶掠！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殘忍的殺害了寧海鎮軍民5600余人。
“當日的慘象，即便現在回憶起來，仍然有不少人感到手足顫抖。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哀嚎慘叫聲，到處都是那些倭寇們得意洋洋的狂笑聲！
“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怎么樣去做，才能保護我們辛辛苦苦積攢的家財和全家老小的生命安全呢？唯有拿起刀槍，與這些橫行沿海的賊人們拼命…”
在唐少哲杜鵑泣血般的訴說聲中，此刻還守在通天塔前面的大明百姓每個人的眼中都冒出了憤怒的火花，還有不少人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不知想要做什么。
限于大明此刻信息交通的不方便，再加上官府對于某些消息的有意無意封鎖，導致了沿海發生的很多海盜劫掠新聞在大明內地根本無人知曉。
就算有些商人出遠門，可是也未必就會去那么遙遠的地方。即便真有極為少數的商人去沿海地區做買賣，等他們回來也不知道又過去了多長時間。
東南沿海的新聞傳到西北內地，通常都是至少要過去1年的時間才可以做到。
此次寧海鎮倭亂的消息原本已經隨著東南官場的大地震而擴散開來，至少已經席卷了大明的東南沿海區域。可是隨著后來的唐上仙風傳，慢慢淡化了寧海鎮倭亂造成的慘案。
至于其他的西北、中原、西南一帶，更是幾乎沒有收到絲毫的風聲。基本上大家都是從唐上仙的通天塔播放中，才知道了原來在三月十三日的時候寧海鎮發生了倭亂。
而早就知道了消息的東南區域，此時也隨著唐少哲的娓娓道來回憶起來了當時的情況。何況對他們來說，有關倭寇的災害幾乎深入了很多人的心中。
雖然不敢說東南沿海每家每戶都遭遇過倭寇侵害，但是至少也有超過三成的人家遭遇過倭寇的災害，其余的七成百姓則是經常聽說有關倭寇害人的消息，可謂感同身受！
在唐少哲所拿出的詳實數據面前，東南沿海各地的百姓們人人緊咬牙關、滿含熱淚的死死攥住拳頭，而其余地方的人們同樣感到觸目驚心。
寧海鎮倭亂僅僅只是大明沿海倭寇災害的一個小小縮影，除了之前的足利義滿幕府向大明稱臣時候曾狠狠打擊過國內倭寇外，其余時候倭寇都是東南沿海的夢魘。
而唐少哲則是詳細考證了歷年來大明東南沿海所遭遇過的一次又一次倭寇侵害，此時都將之有條不紊的敘述出來，平靜的語氣下是令人難以承受的冰寒刻骨。
“…如此一個小小的東瀛島國，居然在大明定鼎至今給華夏造成了如此深重的災難和麻煩。有時候我始終在想，為什么大名窯容忍這樣一個惡鄰留在身邊呢？
“思來想去，也始終沒有一一個答案。直到某天看見東南沿海一帶漁民打魚，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心酸根源何在。原來，是因為大明和這個小島之間還隔著汪洋大海。
“正是這樣一片天然形成的屏障，才讓這些惡棍們得以逍遙至今。當年蒙古人的鐵蹄幾乎征服了整個世界，卻都在這片汪洋大海上全軍覆沒。
“由此可見汪洋天塹的威力何其恐怖，而大明身邊的惡鄰又是何其幸運！不過在今天我唐少哲出現之后，這份天塹再也不會影響大明了。
“我能為朝廷拿出木牛流馬來解決塞外遠征的后勤補給難題，就同樣可以解決大明水軍不足的憂慮。曾經大草原上還存在著不服王化的韃靼和瓦剌之時，西北的百姓們同樣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不知何時，就需要與來自塞外的惡鄰血戰。
“就像東南沿海的鄉親們恐懼倭寇劫掠一般，西北邊陲的百姓們也在時刻擔心著草原上的馬賊侵擾。其實解決這個麻煩很簡單，既然鄰居不準備好好過日子，那就別過了！
“當大明消滅了那些滿懷野心的強盜頭子之后，剩下來的安分百姓們照樣可以享受華夏文明的曙光沐浴。想要消弭戰爭的陰影，只有拿起刀槍來以殺止殺！
“當周圍的世界混同之后，自己人之間當然不會再有大規模的戰爭和殺戮。大明朝廷也愿意從此之后認真發展百姓民生，維持和平和幸福的生活！”
在唐少哲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之中，絕大多數人都不識字的大明百姓們很容易就被他忽悠了過去。聽起來好像這樣的生活也蠻好的，至少不用再擔心會有強盜突然闖進家門來。
或許真的就像唐上仙所說，只有從根源上消滅了麻煩，才算是真正解除了千百年來的困局所在。天下太平，才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沒錯。
這么說之前那些秀才和舉人老爺們所說的唐上仙喜歡發動戰爭喝人血、收靈魂的說法靠不住？怎么聽也不像是唐上仙有什么邪惡目標要實現的樣子，反而是悲天憫人的很。
這幾天隨著通天塔的逐漸深入人心，其實在不知不覺當中絕大多數的人們早就已經產生了傾向性。原來因為流言而剛剛有所動搖的唐上仙威信，這些天又逐漸重建了起來，甚至于字某種程度上還要遠遠勝過之前的狀態。
所以唐上仙的發言過后，才會在很短時間內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并順利的引導著絕大多數人的理念。就算是很多讀書人，此時此刻也被他的動人言辭所吸引過去。
“我們現在去作戰，為的就是營造一個再也沒有戰爭的世界！始皇帝征討六國、橫掃天下之后，才有兩漢400余年的太平。大明若是橫掃了周邊的所有惡鄰，也必然會再建盛世！”
反正這番話拿去幾百年后說或許會遭到絕大多數人的嗤之以鼻，但是此時此刻卻讓很多人都感覺到了新鮮。何況華夏百姓向來習慣了大一統的規則，唐少哲的話也不難理解。
聽到國師大人的慷慨陳詞后，很多人都覺得這倒也是一個解決辦法。沒錯兒，周圍有帝國存在不肯死心，朝廷想要制裁起來也很麻煩，若是都變成朝廷的領地不就行了嗎？“
不過，這就是又要打仗呀？以殺止殺雖然是很好，可這個過程未免兇險了些！再說遠征海外和遠征塞外明顯不同，海上作戰可是更需要防范惡劣天氣的！
大明的水軍雖然很厲害沒錯，但是朝廷當真允許那支龐大的寶船艦隊出征倭國么？恐怕到了最后還是需要大量的民間船只作為補益吧？
憂慮是難免的，尤其是沿海各地的大明百姓們雖然無比痛恨殘忍的倭寇，卻也很是恐懼這些惡魔——他們殺人不眨眼的！再說連衛所的精兵都打不過，老百姓上去能怎么樣？
這個時候就需要唐少哲專門從朱棣手里請來的那份圣旨開始發揮作用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瀛倭奴禍亂沿海，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下令，斷然組建大明皇家海軍。自今日起，保衛大明海疆安全。若遇不法之徒效仿倭寇，朕決計不肯容忍！
“東南百姓苦于倭寇久矣，朕決意為天下掃除禍患干凈。自此詔明令天下之際，便是朕向大明子民問計，是否允許東南倭寇繼續禍亂下去？
“倘若朕欲派兵遠征海外，為大明子民報仇雪恨，可有天下萬民支持？朕可在此對天發誓，不會因此向天下百姓征收一文加稅。天下百姓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若可，同聲呼之！”
這份詔書稀奇古怪且不說，就里面半文不白的內容已經是差點要了朱棣的老命。當時他看見唐少哲想要問計天下的奇怪念頭，頓覺有些不太對勁。
可最后還是擋不住唐少哲在紙上畫餅的誘惑，還是決心拿出來試一試。并且不曾通過內閣副署，單純就發了出去。
不曾想到，這一份詔書竟然變成了后世誰人提起來都大呼痛快的一份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