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0章:記憶碎片
清風徐徐吹拂過來，讓人的耳畔都能感覺到一絲的清幽滋味，彷佛周邊的碧樹藍天也完全融入了此刻的全部風景在里面，看不見半點的哀傷。
幾乎可以用參天巨樹來形容的樹蔭之下，一男一女站在幾乎漫過了腳踝的野草叢中。
“瑤瑤，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難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對不住你么？”
隨著男聲的提高，對面的女人卻沒有半點回應的意思，依舊只是保持著沉默而已。
反倒是對面的男人顯得有些難以理解，臉上盡是惱怒色彩和不甘心的疑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還是忍不住又十分急促的來回走了幾步，最終停在了寧波人面前。
望著這張清理絕倫的臉龐，眉眼間的風情曾經是那么的熟悉，可現在卻是陌生無比。
隱隱間，男人總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早就冥冥中注定的結果了。可女人臉上的神色，卻又讓他的心中總是感覺到有些憐惜。想了想之后，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這次就算了吧！瑤瑤，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你知道，為了這個計劃，我早就投入全部精力和心血。何況這不僅僅死為了我，相反卻是為了更多的人。”
女人沉默到了現在，終于開了口，十分不好意思的小聲道：“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說出去！下次再若是遇見了，就算老祖宗開口我也不說。”
男人頓時感到愛惜的將女人攬入懷中，輕輕安撫半天后才嘆息道：“我也知道，你這是迫不得已。早先不知道自家身世，而今既然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很自由了。無論何時，家族總是我們的牽絆之一。這次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再沒有機會。”
“你要明白，不是我們和他過不去，現在已經是他的存在阻礙了將軍大人成事！若是再這么下去，有朝一日你我都恐怕是再沒有葬身之地了！”
陰暗的油燈之下，看不清楚的兩個身影藏在幕帳中小聲商議著什么陰謀詭計。
“那照您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只有先下手為強？不能讓他緩過勁來了？可是…”
“還可是什么？將軍大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容易嗎？分明榮華富貴已經唾手可得了，但他還要繼續打下去！那怎么能行？誰不知道飛鳥盡而良弓藏，狡兔死而走狗烹的道理，偏生他就怎么樣說不明白了！再打下去除了有幾分名望，還能剩下什么呢？難道你不知道將軍大人已經功高震主了么？上頭對將軍大人的懷疑，已經到了極點，若不留下點尾巴，回去后…”
“可這也算是養寇自重吧？他說的雖然有些偏激，可畢竟也是為國為民的心思，咱們若是這么做了，會不會多行不義必自斃呀？”
“哼，這天下間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清白可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說他里通外國，那他就是里通外國，有沒有證據無所謂，或許有或許沒有，這很重要嗎？”
“可或許有三個字又何以服天下？即便是將軍大人，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哪又怕什么？英名？那算個什么東西！就算天下人不曾心服口服，又與你我何干？”
“呼！”的一口白色霧氣吹出去，帳幕內的灰暗油燈霎時而滅，再也不剩下半點生氣。
“轟隆隆”的馬蹄聲，就像是悶雷一般震撼著所有人的耳廓。不光是耳朵在震動，甚至是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就像是螞蟻遇到了大象在前進。
不論原本是在做什么，現在也都被震到東斜西歪站不穩當，時不時有人撲倒在地上，被摔得口鼻流血。當喊殺聲隨之響徹耳邊的時候，早就混亂起來的營地中已是火光沖天。
無數的雄壯馬匹紛至沓來，數也數不清的雪亮馬刀在滿是火光的夜色下格外滲人。更有漫天的箭雨遮天蔽日般紛紛落下，覆蓋住了所有的一切范圍。
火光四起、硝煙彌漫、慘叫聲此起彼伏，喊殺聲中，又有兵器交撞或利刃加身的各種聲音傳出來，轟雷般的馬蹄聲反倒開始散亂了許多。
但原本清靜營地中早已經是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死人肢體，仰或還有不少受傷慘重的人們在地上盡力爬行，希望遠離這個猶如地獄般的獵場。
可黑衣黑馬的騎士們根本不給任何人機會，一陣狂劈亂砍沖殺過后，就開始將大量的油脂扔了下來，還有無數的柴草被堆積了過來。
很快，沖天而起的烈焰就開始劇烈燃燒起來，“噼里啪啦”的響聲中夾雜著各式各樣的慘嚎和哀叫聲不絕于耳，只要聽見這個聲音就讓人渾身上下都感到顫栗。
“啊…親愛的，不要停下來，我要你再用力一點！哦…上帝啊，太讓人瘋狂了！”
汗珠揮灑之間，兩條雪白交纏在一起，毫無半點縫隙，結合之緊密程度就像是天生交聯在一起，雙手雙腿全都相互纏繞，恨不得把彼此揉進對方的身體里面去。
溫熱的空氣中，除掉曖昧的味道外別無所有。窗外響徹著雷聲和雨聲，甚至還有狂風大作，吹得樹枝不斷來回晃動。時不時的還閃過一絲霹靂，照亮著整個周圍環境。
這是一棟古羅馬風格的別墅，上上下下都點綴著各種各樣的裝飾物，能看出來其中的金碧輝煌和色彩華麗。但總有數也數不清的影子，彷佛在黑暗的暴雨中往來徘徊。
陡然間一道閃亮的“霹靂”劃過長空，偏偏別墅的莊園里面又是毫無半個人影在活動。
只有在接下來再度陷入無盡的昏暗當中后才會再有無數的影子，好像突然間冒了出來。
“你究竟在說些什么？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背叛！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這就是你準備送給我的禮物？”女人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痛苦，當然更多的反倒是失望和傷心。
只可惜對面回應過來的聲音中，卻只有無限的寂寥和慨嘆：“你果然不算是我們的家族傳承女子，竟然將這一切都當做是天生應有的？有些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到，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你以為脫離了家族，就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我到底依靠了多少家族的幫助？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要再用什么家族的名義來壓我了，我一直都不算是家族的一員！別逼我都說出來，那就沒意思了！”
“呵呵呵，你倒是說呀？我看你還能說出什么東西來？說到底不過是姓氏而已！難道不允許你在外面宣稱自己的出身和姓氏，就算是隔絕了你和家族的牽連嗎？這也太可笑了！”
“難道不是嗎？我又不姓軒轅，軒轅家的事情與我何干？你是你，我是我！”
“你的確是不姓軒轅，可是這并不代表著你體內沒有流著軒轅家的血！就算是天姿英發，可若是沒有軒轅家的血，你又有什么資格走到今天這一步？莫非你以為男女之情，就全在于兩情相悅不成？若沒有門當戶對做底蘊，說什么都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他…以為我不知道么？你們打什么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李代桃僵的把戲，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
“呵呵呵，我的妹妹，你想多了！什么李代桃僵，都不過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罷了。根本沒有的事情，又何必說出來呢？我這么做，其實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哈哈哈，真是好笑！到底有什么為了我？明明都是為了他的那些秘密，還說的這么好聽！我實話實說吧，你們所做的事情，一絲半點我也不想沾上！”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這實在是誤會太深了吧！早就說過，我們之間沒有那么多想不開的問題。你想做的，也是我能做的。大家本來就是親姐妹，何必區分的這么清楚？我想，作為軒轅家的一份子對他來說也是更好的幫助，不是嗎？”
“哼，別用你們那些卑劣的想法去揣度別人的意思了，徒然讓我覺得惡心！”
“惡心？呵呵，我的好妹妹，你該不會是有了吧？據我所知，你現在好像還沒有和他走到哪一步，怎么就有了呢？真真是半點都不留后路，你也太過于大膽了吧？”
“我最后再叫你一聲姐姐，今后別想我再相信你了。今天這些話我就當做沒聽過，今后我們各走各的，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走我的獨木小橋，誰也莫要理誰！”
“哎喲，我的好妹妹呀！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莫不是還以為你能走得了嗎？呵呵呵！”
“你留不下去我的，我的好姐姐！不是我夸口，你不行！”
“她不行，那么我呢？不過是個下賤坯子，盡然也敢在軒轅家放肆！”
漫天的風雪當中，當先一人站在長河邊上，看著浪濤拍岸，不僅心旌搖動，思考片刻后朗聲長嘆道：“不想三十年后，我也還有再回到家鄉渭河的這一天呀！”
“呵呵呵呵，若塵兄此言差矣！魂歸故里，抬棺千里，都是尋常事爾。祖宗有靈，必然保佑你我，將來再次重展雄姿，以天下破！”
兩道昂然挺立的身影站在滔滔長河之前傲然揮手，指點江山間總有豪氣干云。
“有朝一日，我必然還會再度來到此處。不過那時候，可就不是今天這番喪家之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