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主上養成計劃
有關“不可名狀物”的實驗，蘇文當時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但在那之后的下一頓飯，就在用餐之前，他忽然感覺到胃部一陣痙攣，然后是難以抑制住的翻江倒海，直接沖到廁所把膽汁都快吐了出來。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受到了多么大的沖擊。
這種沖擊,顯然并非體現在視覺層面。
畢竟要論惡心和奇形怪狀，塞卡蘭達有太多量大味足的怪物，但蘇文依然能夠面不改色對待它們，看久了甚至還覺得有些可愛。
就好比最典型的例子，肉山魔王卡隆，初見時蘇文只覺得精神污染,但如今在他印象中已經和派大星的形象高度重合。
蘇文仔細想了想其中原因,覺得更大的因素，應該在與這些難以描述的詭異東西，原本屬于他身體的一部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斷臂迅速成長為用現有詞匯難以描述的怪胎，這才是沖擊力的根源。
但這么似乎是唯一能夠欺騙系統的辦法了，也是讓他真正能夠大規模收獲兌換點數的最簡單方案。
所以蘇文根本沒有猶豫，便壓制著本能的抵觸，全速推進后續工作與測試。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一條新的思路。
世界樹之種能夠讓生物局部代謝速度獲得驚人提升，極大加速細胞分裂與分化的效率，并以具現元素形式為其提供養分。但蘇文發現，自己其實并不需要讓細胞分化，否則只會再次誕生各種不可名狀的詭異造物，卻沒有除此之外的任何好處。
因為大量的實驗結果證明，系統對任務生成的判定主要集中在增殖體的重量上，和形態無關，只要重量夠大，它就會認為蘇文存在于那里。
而如果只是為了讓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質量增大，達到被系統“認可”的閾值，那么只需要讓單一細胞進行無限瘋狂的分裂即可。
在弄清楚了這點后，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他立刻在數百種各式各樣的體細胞中,找到了最完美的答案。
沒有什么細胞，比這種細胞更加合適這個無比瘋狂的計劃。
它的名字所有人都耳熟能詳。
癌細胞。
它在理論上擁有無窮壽命，可以無限次地分裂，而且即便是完全正常的人體內，也時時刻刻存在數量巨大的癌細胞。
但畢竟相比于癌癥患者，蘇文體內的癌細胞還是少了點，因此在折騰了好久之后，他才在1號的幫助下，從自己的體細胞樣本切片中把它精準提取出來。
然后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在世界樹之種力量的催化下，極其微量的樣本經歷了幾十輪的快速分裂，蘇文成功得到了不計其數的細胞實體。
在宏觀角度下看，它就像是濃稠的甜湯。
雖然蘇文看著還是感覺反胃，但總比最初的不可名狀物要好得多。
接下來，蘇文要解決的是“保鮮”問題。
即便癌細胞也會死亡，而一旦活著的細胞總質量低于一定程度,系統的判定就會失效,無法再觸發任務。
如何讓癌細胞活著,就成了最大的困難。
為此蘇文嘗試了各種姿勢,包括急速凍結、永固法陣、營養維持裝置等他能想到的一切辦法，但最終不是無法長期保持穩定，就是必須時時刻刻維護。最終他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做到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保證多個地方的癌細胞增殖體存活。
在經歷了慎重思考之后，蘇文作出決定，還是要借助瑪爾塔利亞的力量。
他找到了尼古拉斯，告訴他有最高級別的事務，直接安排雙方私密會面，并開門見山地對它展示了這些細胞實體，問它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尼古拉斯用手指蘸了點“甜湯”，仔細觀察了一番，并用元素進行了查探，給出了蘇文預料中的準確回答。
“少主，據我所知，這應該是某種大量增殖的生物質，而且很可能是引起名為‘壞死病’的絕癥的元兇。”
蘇文明白，尼古拉斯口中的“壞死病”，就是輝煌大陸通常對癌癥的稱呼。
顯然它認出來了這是癌細胞。
對于這一點，蘇文原本就沒打算隱瞞，因為他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尼古拉斯能夠輕松認出，其他超凡者和相關學者同樣也能做到，在這種問題上遮遮掩掩，只會適得其反，所以從最開始就不要試圖掩耳盜鈴。
“沒錯。”
蘇文滿意地點頭道。
“尼古拉斯，你的學識的確很淵博，但擺在我們面前的這種絕癥元兇，其實還有另一個名字，它叫做——主上之眼。”
尼古拉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咀嚼著蘇文話中的信息。
忽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卻又不敢直接確定，與之喃喃道：“主上之眼，難道說，主上能夠通過它，看到…”
“世間的萬般罪惡。”
蘇文見它語氣頓了頓，似乎不敢再說下去，便幫它補充道。
“嘶——”
尼古拉斯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蘇文還是不知道身為金屬亡靈的它是怎么做到的。
緊接著，它的語氣逐漸急促熱切起來：“也就是說，有了它，英雄協會那邊，就不再需要情報網絡的支持。”
“它正是為此而生，也是你要的‘調整’。”蘇文微笑道，“同時還是英雄協會的未來，不需要唐納德那家伙參與的未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上怎么可能會做沒有把握之事。”尼古拉斯狂熱道，“從英雄協會誕生的第一天起…不，在塔蘇里先生向我們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主上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對嗎！”
“你說呢？”
蘇文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畢竟他總不能告訴尼古拉斯，自己當時完全小看了情報網絡的代價，也根本沒料到依靠情報網絡運營模式的英雄協會選擇擴張的嚴重后果吧？
而尼古拉斯此時幾乎已經失去了全部定力，他的關注點從沒有在“主上之眼為何會是癌細胞”上停留過哪怕半個瞬間，或者說對于無所不能的主上，這種懷疑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同時也是巨大的不敬。
隨即，它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問道。
“少主，請問我和瑪爾塔利亞，該怎么使用‘主上之眼’？”
蘇文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緩緩道：“使用方法很簡單，只需要把它放在想要放的位置，那么周圍以50公里為半徑的球形范圍內，所發生的一切罪惡都將在主上眼前暴露無遺。但有一個必須要做到的條件，那就是要保證這顆眼睛活著。”
“換言之，必須要持續派出專人，負責為其提供適宜的環境和養分，像對待一顆嬌弱的植物一樣對待它、培養它。”
“這實在是…再沒有比這更微不足道的條件了！”尼古拉斯感嘆道，“若是能早些得到主上之眼，唐納德那家伙也輪不到在我面前囂張跋扈。”
“我知道你們為此付出了不少，但事物的發展總是循序漸進的，即便是主上，也無法一下發揮出全部力量。”
“抱歉…我絕無抱怨之意！”
“別緊張，你與瑪爾塔利亞對英雄協會的貢獻，無論是身為代行者的我，還是‘主上’都看在眼中。”
蘇文笑著安撫道。
“只需堅信，一切努力都會有回報即可。”
“在下謹遵教誨。”
“那么，‘主上之眼’的保管和培植工作，就交給你負責了。讓它變得更多，讓主上的視線，灑滿這片大陸所有的陰暗角落吧。”
當這件事告一段落后，英雄協會才終于得到了蘇文最初預想中的價值。
接下來，它會伴隨著銀盔城和特里底斯行省一同發展，并在合適的時機爆發出無窮力量，正式開始朝著外界擴張。
不過這至少是數年之后的事了。
畢竟現在得到了穩定發育的空間和資源，沒有必要急著梭哈。
但哪怕完成了這項壯舉，蘇文也并沒有選擇松口氣，而是馬不停蹄著手于解決第二件事，因為這件事和“主上之眼”計劃同樣重要，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就是對“主上”這一身份的人格塑造。
對曾經的蘇文來說，“主上”這個身份，完全就是杜撰出來，為了讓各路強者感到忌憚的擋箭牌罷了。但時至今日，主上不但展現出了無可匹敵的力量，獲得了以瑪爾塔利亞為首的麾下，甚至還在新卡贊城有了一批信徒，影響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已經不會再有人懷疑“主上”的真實性，但蘇文也不能再一拍腦袋說出些代表主上的話。
畢竟智者千慮總有一失，更何況蘇文自認為自己也不算什么真正的“智者”，萬一哪天打著主上的名號做了蠢事，或是一不小心毀了主上塑造的人設，豈不是會很尷尬？
尤其是蘇文代表阿克夏公爵向“主上”表示效忠，甚至直接把領地最至高無上的權力都交給了它之后，就更加要謹慎行事了。
蘇文決定，自己再也不能做出一拍腦門，就以主上的名義大放厥詞的行為。
但要是為了規避風險而減少主上的存在感，事情的發展又會往另一個不妙的方向走去——那就是主上的控制力、威懾力都無法保障。
當一個強大者的存在感過低，或是不表現出威脅性時，總會有不怕死的家伙出來作死，這已經是屢試不爽的定律。
那么如何平衡兩者呢？
蘇文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在設想中，他需要塑造一個有行事準則、有思維邏輯的主上，并且在敲定之后，就連他自己也不能隨意修改和干涉，甚至要帶頭遵守“主上”的規則。這關系到自己未來的戰略走向，所以不僅非常重要，而且必須慎之又慎。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里，他都在推敲“主上”的最終設定。
經過了無數廢案以及海量修正之后，第一個完整的“主上”思維藍圖，誕生于1號體內搭載的智能芯片中。
1號并不夠智能，但足夠穩定和忠實，能夠完美依據設定好的框架，計算出“主上”在面對各種外界環境可能作出的反饋。
而為了避免不受控制的可能性，蘇文沒有給這套思維藍圖任何干涉1號主體指令的權限，它能做的只有告訴蘇文答案。
有關“主上會怎么做？”的答案。
如果未來蘇文得到了比1號更加智能的機體，他或許會對這套思維藍圖進行升級，但現在它至少能用，這就夠了。
接下來，蘇文代表“主上”所說的每句話，作出的每項部署，都會參考思維藍圖給出的建議，并不斷將結果反饋給它。
他十分期待某天能夠通過1號的AI學習與訓練，創造出真正有血有肉的“主上”。
到了那時，自己就真的能爽快摸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