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文在圣彼得學院入學試煉期間，曾向尼古拉斯詢問過有關艾琳·奧德賽身份的事，并由此得知她的確來自印象中那個奧德賽家族。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蘇文當時才會順手將這位很有個性的小天才勸回正道，否則她擺她的爛，蘇文才懶得去理會。而如今奧德賽家族出了這檔子事，作為家族中小輩，這位還是學生的天才少女卻并沒有出現在名單上。按照蘇文此前的理解，瑪爾塔利亞雖然在這起背叛事件中損失慘重，但畢竟也算是“名門正派”，還不至于拿無辜晚輩開刀。可問題在于，她現在又的確出現在了這里。蘇文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在斬草除根。畢竟以這姑娘的天賦，如果努力修煉魔法，幾十年后大概率能夠邁入魔導師境界，搞不好會憑空多出個敵人。倘若尼古拉斯出于這層考慮，臨時把她抓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另一邊，尼古拉斯似乎看出了蘇文的想法。它先是看了一眼下方被架著手臂跪倒在地的少女，隨后用元素傳音對蘇文說道：“她的確不在名單上，但事情并非少主您所想的那樣。其實抓捕計劃的目標并不包括她，但在實施的過程中，一位執行者不慎被她發現并且發起了攻擊，無奈之下只好把她也暫時帶到這里。沒想到在轉移的時候，她反抗異常激烈，所以就…”蘇文這才了然地“哦”了一聲，隨后問它：“沒大礙吧？”“輕傷罷了，我的人下手很有分寸。”“我是指那名執行者。”“…請少主放心，這女娃娃雖然天資上佳，但畢竟才剛邁入超凡者大門，斷不可能傷到執行者分毫。”“那就好。”蘇文點了點頭，“所以你打算怎么處置她？”尼古拉斯的回答很聰明。“既然少主您留意到了她，那自然就交由少主定奪。”說完，它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蘇文不知道為什么一具金屬鎧甲僅僅用眼部紅光就能營造出在笑的視覺效果，但他總覺得自己被這個老家伙誤會了點什么。“還是算了吧，我不會干涉你們瑪爾塔利亞的事。”他擺了擺手，“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需要考慮我的意見。”“明白了，少主。”尼古拉斯點頭道。在為蘇文展示并匯報完這次行動的成果后，尼古拉斯便與眾位執行者們恭送蘇文離開，而它此行前來多羅克的事情只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它將親自上門拜訪六皇子薩拉·萊因哈特，并與他詳談那些被掠奪的財富與資產的歸還事宜。想必經歷了一番生死，那名皇子會好好配合的。而蘇文這邊，暫時也還得逗留在多羅克，因為授爵儀式雖然完成，但后續還有不少繁雜的程序性事務要辦。比如帝國政務廳那邊的身份變更流程，屬于阿克夏家族必須私人物品、印章、旗幟的定制，以及有關領地交接方面的文件、憑證等等，需要做的事情都能列出一條長長的清單，讓蘇文頓時感受到了貴族特有的繁文縟節有多麻煩。幸好他身份足夠高，因此絕大部分事情都會有專人專辦，那些需要他簽名留印的文件也會自動送上門來，算是給他省去了不少精力。但饒是如此，蘇文預計最快也得三天后才能返回托斯卡納。他倒不在意多等三天，反正圣彼得學院那邊請的假足夠，不用急著回去，最近也沒有什么非自己參與不可的重要工作。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便大多數時候都在閱覽室里讀書，并時不時接待一下為自己辦理身份相關業務的專員。一轉眼，時間就到了晚上。蘇文拒絕了好幾名多羅克頂流貴族發來的晚宴邀請，獨自在貴賓之塔的餐廳里吃了頓簡餐，隨后便打算回去洗洗睡。不得不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蘇文在這里住了一周，都有點對郁金香大道的住所感到樂不思蜀了，尤其是這里的奢華恒溫大浴缸，看著跟個小型游泳池似的，甚至還有一鍵改變環境的功能，按下去之后仿佛置身于陽光沙灘上，簡直離譜。魔法這種東西，未必能夠改善社會底層人的生活，但在提高頂層人的享受方面，屬于是真的花樣百出，就連地球上都拍馬難及。而就在蘇文進入房間，隨意地脫下身上衣物，打算換上浴袍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床上正躺著個人。并且還是個女人。仔細看時，正是白天見到的艾琳·奧德賽。蘇文：“？”……片刻沉默，蘇文輕輕嘆了口氣。他早該知道的，尼古拉斯這老壁登可絕對不是什么善茬，畢竟是守序邪惡陣營的家伙，也就別指望它會是個正人君子了。僅僅是因為自己多提了一嘴，就把這么大一姑娘剝光了扔自己床上，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下次見到，必須要好好批評一番。但話說回來，這老家伙是真的懂啊。不但短短半天就治好了艾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還專門做了美白處理，此時皮膚水嫩光澤的，看著能滴出水來；除此之外，似乎還喂她吃了不知道什么奇怪的東西，讓她此時看起來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雖然意識處于昏迷，但呼吸卻有些急促，甚至伴隨著胸口起伏，格外誘人。隨后蘇文發現，門口的桌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閱后即焚的元素筆跡，內容婉轉地表明了所有善后工作都已完成，即眼前這個少女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絕不會有任何人追問其下落。蘇文看完之后，其字跡就變成了元素粉末消散。“…”蘇文放下白紙，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了自嘲般的笑。“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么，尼古拉斯。”此時他沒有感到竊喜，也沒有感到憤怒，只是有一種油然而生的無力感。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規則從來都不怎么干凈，許多道貌岸然的面具下都隱藏著丑惡的怪物，且以尼古拉斯的熟練程度來看，類似的事情恐怕不是第一次辦了。而就連看起來沒那么“惡”的瑪爾塔利亞都尚且如此，其余那些能夠隨意只手遮天、肆意操縱弱者命運的超凡者集團，私下里的真面目又會是如何？或許，這也正是自己會前來多羅克，選擇成為阿克夏公爵的原因之一吧。不僅僅是為了更好服務于“主上的計劃”。而是單純地，想要帶來些改變。…蘇文不得不承認，尼古拉斯的這份“禮物”很誘人，尤其他正好因為與莉蒂西婭長期分居，早已經如同一座暗流涌動的火山。但他什么也沒做，而是穿好衣服，召喚出了希格露恩。希格露恩的反應挺有趣，在看到房間里的景象后，她先是吃驚，而后竟露出了淡淡的失望，直到蘇文向她解釋了來龍去脈，這才恢復了平常的清冷表情。隨后她冷聲道：“我還以為你們人類只對精靈種做這種事呢，原來對待同類也一樣。”蘇文：“這個時候就別說風涼話了，想想辦法。”“所以你打算怎么處置這孩子呢，少主？”希格露恩露出了玩味的微笑，“嚴格來說，她現在已經算是你的所有物了。”“…”蘇文忽略了希格露恩的陰陽怪氣，想了想道：“有沒有什么手段能讓她忘掉最近發生的事，然后回到圣彼得學院繼續學業？”“記憶遺忘可是靈魂學領域的命題，而我只不過是一把劍。”希格露恩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要不然試試敲她的后腦勺？有概率能行哦。”“…看來還是要讓尼古拉斯來辦。嘖，那家伙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不過，你確定這么做真的有用嗎？”就在這時，希格露恩忽然反問道。“這孩子的主要家人幾乎已經被抓完了，落在那個亡靈法師手上大概沒什么好下場，剩余的家族外圍成員留在多羅克城，恐怕也自身難保。就算暫時消除了她這段時間的記憶，也無法永遠隱瞞真相，只不過推遲了痛苦到來的時間而已。”蘇文愣了愣，點頭道：“你說得對。”“所以，為何不讓她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呢。經歷過傷痛，才會得到成長，是一蹶不振，還是脫胎換骨，就由她自己決定。”“…”蘇文沉默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問希格露恩：“為了保險起見，我確認一下，剛才這段時間里，她應該是不清楚自己在哪的吧？”希格露恩笑道：“怎么，害怕你的半精靈女仆知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主要是對這孩子的影響不好。”“真是體貼入微的想法呢。我的少主，你向我證明了你是個好人。”“…”“總之，交給我吧。”“嗯。”蘇文點了點頭，希格露恩雖然嘴上功夫厲害，可真要把事情交給她來辦，他還是很放心的。但他還是補充道：“別向她提起我。”“明白了。”希格露恩伸手用元素包裹著艾琳的身體，回頭對蘇文笑道。她的眼睛彎成了一條縫，蘇文幾乎從沒見她這么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