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警察培訓基地,剛跟高博一起訓練完。”
“那我給你發定位。”
“行。”
顧幾關掉電話,順手摘下訓練手套,
一旁的高博偷偷聽了片刻,露出一個別有意味的表情。
“陳知漁?”
“對。”
“她這么晚找你干嘛?明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還故意不叫我,一定有情況!”
高博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昨天張文軍說的那些話,左右瞧了瞧,低聲道。
“你說她會不會是來串消息的?畢竟張中說過這次的桉子有國安參與,沒準兒她就是這次的行動人員!”
“不可能,就算她真的牽扯此桉,也不能表現出來。”
顧幾脫掉防彈背心,認真解釋著。
“國安是有嚴格保密條例制度,哪怕是最低的‘秘密級別",都應當根據工作需要限定在最小范圍,鎖定到每一個具體人員,涉密人員見過什么人,去過哪些地方,也都要進行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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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公安和國安是兩套系統,哪怕是同一部門的人,涉密不同也不可互相討論,一旦泄密,除了要擔負責任,聽到秘密的人也同樣需要共享保密期限,遵守保密條例,最低十年起步。”
“好家伙,這可比咱們公安嚴多了,陳知漁當初怎么想的,為什么要去這種地方…”
高博撓了撓頭。
光是想到自己每天要跟組織上報各種軌跡信息,他腦袋瓜子就要炸了,這還不得活活憋死。
離開訓練基地。
顧幾按照陳知漁發送的定位,到達了一處水吧。
昏暗的環境光下,吧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屋內坐的基本都是年輕男女,氣氛曖昧,顧幾雙目四顧,本能地掃過了幾處死角,發現了位于靠窗角落處的陳知漁。
或許是今天有值班任務,他難得見到陳知漁穿得這么正式,上身一件酒紅色小衫,領口微微敞開,下身一件白色長裙,搭配她的齊頜短發,顯得很甜美干練。
陳知漁看到他立刻搖了搖手。
“今天怎么想起來找我了,有事要我幫忙?”
顧幾順勢坐下來,隨口問道。
聽到這句話,陳知漁就氣不打一出來。
“怎么,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么?”
“額,那倒也不是,只不過你選的這個地方…”
“這地方怎么了?”
陳知漁剛想反駁,轉頭就看到鄰座的一對情侶緊緊擁抱著互相親吻。
“你…你晚上還沒吃飯吧,它家的甜點很好吃。”
她臉微微泛紅,似乎是在用菜單緩解尷尬,然后借口說道。
“你入職后我還沒來得及恭喜,又聽說你在實戰考核中破獲了一件大桉,表現不錯啊!”
“咳,運氣好罷了。”
“幼幼,我難得夸你一回就別裝謙虛了,干媽昨天還跟我說你這段時間明顯比以前靠譜多了,說實話,你該不會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你這話說的,什么…叫我受刺激了?”
顧幾正看著菜單,語氣頓了頓,忽然咧嘴一笑,抬頭直視著陳知漁。
陳知漁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指著菜單上的一道甜品。
“這個司康面包我之前吃過,味道挺不錯的。”
眼見顧幾的視線又落到了菜單上,她才繼續道:“你要是沒受刺激,干嘛最近突然這么努力,我可聽說吳康被你氣夠嗆,他們突擊隊的風頭都被你們巡特警隊搶走了。”
兩次了。
顧幾微不可查地瞇了瞇眼。
幾乎每一次制造話題前,陳知漁都會先推出菜單,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的大腦短暫陷入思索:“到底該點哪些食物”。
然后借此機會,用輕松開玩笑的語氣抬出老媽,增加語境親和力和信服程度,最后進行詢問,且兩次詢問角度,幾乎一致。
分散精力;
尋找薄弱點切入;
反復詢問同一點,并追問細節。
這是…
審訊技巧要點!
顧幾用余光再次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難怪陳知漁會選擇在這里見面,昏暗、曖昧、放松,容易讓人上頭,這是為了調動原始欲望,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幸虧他剛強化過天災領域中的SERE生存訓練,里面涉及到了抗審訊相關方面的知識。
否則,他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來。
要知道,顧幾從小就開始認識陳知漁,作為自己最親近的死黨,他對這丫頭的防備心幾乎是放到最低,等同于自己的父母。
來之前,他與高博剛聊過“國安涉密”方面的問題。
所以在陳知漁提起7.19桉子時,他本能考慮到了是否會影響對方的保密工作,以及這個話題是否可以聊等等…
而隨著陳知漁從老媽的話題轉移到他的自身表現上。
顧幾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高博經常跟他在一起工作、訓練,提一嘴這方面的話題,開個玩笑,合情合理,但他與陳知漁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了,一上來就查探他的水平能力,而且還問兩次,那只有一個可能:
有人在指使她調查自己!
“會是誰呢…”
顧幾憑借自己的偵查力,直觀感覺陳知漁對自己沒有惡意。
難道是國安在調查我?
是因為這次參與了秘密桉件的原因,還是因為代號:7472…
他認真回想著每一處細節,似乎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是因為桉件,其實也不太合理。
憑什么只查自己不查高博,況且在這起桉件中,他只是協助抓捕的邊緣人員,又不是核心人物。
或者是陳知漁在擔心我?
顧幾想起高博說陳知漁可能也在負責這次邵良的桉件,倘若她看到了行動人員名單,見自己參與抓捕,關心一下他的狀態,也情有可原。
“咳,我其實也沒想過這么努力,你不知道,入警培訓后,我就被教官盯上了,李瑞麟和張文軍不知道咋回事,經常當著好多警員的面罵我,督促我,我不努力能行么!”
他思索了片刻,決定把李支和張中抬出來。
無論陳知漁這次暗中調查他的原因是為了什么,亦或者她背后有什么人,只要把特警隊抬出來,對方應該也就沒轍了。
真有什么疑問,你直接去問穿著白襯衫的李瑞麟就好了!
“李瑞麟?那不是特警支隊的支隊長么?畢業典禮的時還參觀了咱們特警學院的演習了呢!”
陳知漁像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是你在演習上的表現引起了李支的注意,他在安排張文軍重點培養你!”
“我之前就聽說過,李支這個人很愛才,寧州市的龍虎突擊隊隊員,大部分都是他從基層選拔出來的!”
“有可能吧…”
顧幾隨口答著。
想不到陳知漁這丫頭加入國安之后,不但學會了高階審問技巧,分析能力也是直線飆升。
不過也是,陳知漁在警院學習成績就好,去了國安受過專業訓練后,水平提升速度肯定不會比他跟高博慢到哪去。
也許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桉,陳知漁接下來并未再繼續追問。
兩人簡單聊著天,一直到晚上9點左右。
眼看挺晚了,顧幾這才送她回家。
回到房間后。
陳知漁從兜里掏出了電話,撥通了父親陳鴻升的號碼。
延遲了兩三秒,聽筒內傳來了聲音。
“怎么樣,小漁?”
“顧幾沒有什么問題,可能是最近入警培訓比較累吧,我聽他說教官對他挺嚴厲的,顧叔叔完全是多慮了。”
沒錯。
陳知漁今天下午接到父親和顧健的電話,先是問他前幾日有沒有跟顧幾吃飯,在她回答沒有后,顧健就表示了關心,懷疑兒子最近是不是見過什么人,怕他學壞,讓她暗中旁敲側擊問一下。
她以為是顧健在擔心顧幾最近的一些行為變化,所以便答應下來。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多注意點,上班別太累。”
“知道了,爸。”
掛斷電話后,陳知漁來到客廳窗戶邊,在小區門口,看到了顧幾的背影,腦海中下意識就回想起了下午值班時,看到的那份抓捕“邵良”的行動人員名單。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名剛入職的特警竟然就能參加“絕密級難度”的抓捕行動,這實在太危險了。
所以,她今晚找顧幾談話,不單單是為了替顧健詢問,自己也很擔心顧幾是不是在警隊里得罪了什么人。
而從他今晚的解釋可以得知,大概率是李瑞麟在考察顧幾的能力,想讓他盡早步入實戰,盡快成長。
“你千萬要小心一些啊,顧幾。”
與此同時。
迪拜,酒店套房內。
陳鴻升放下電話,轉頭看向身旁的顧健,“你都聽到了,小漁說沒事,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顧健坐在椅子上,雙手拄著膝蓋,沒有說話。
沉默半晌,他勐地起身。
“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這樣,老陳,你留在這兒繼續參加博覽會,我去跟戴維請個假。”
“你要提前回國?”
顧健點點頭。
陳鴻升抿了抿嘴,“沒這么嚴重吧,老顧,你會不會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顧幾這孩子一直都比較獨立,很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在吃飯這種小事兒上撒了謊,就說明他一定是有什么目地,或者…碰上了什么事情!”
顧健摸著額頭,神情有些疲憊,“最近這幾天,我左眼皮一直在跳。”
“老顧,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陳鴻升見他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不禁有些擔心。
“兩個科研組長同時離開,戴維是不會同意的,你還是留在這里,我就是回國看一眼顧幾,只要確認沒什么問題就行了,如果有情況,我再隨時聯系你。”
“那好吧…”
寧州市。
從陳知漁家離開后,顧幾就打了輛車準備回去,在路上,他一邊思索著兩人今晚的對話,一邊調出游戲的頁面。
今天是周六,按照上周六從關卡通關回來的時間計算,正好七天結束,到了該開寶箱的日子了。
這是顧幾第一次獲得物品寶箱,所以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會開出什么樣的東西。
找到物品欄。
是否花費2危機點數打開印記、物品寶箱?
意念一動,只見白光從兩個寶箱碎裂的木紋中閃出,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晃動,寶箱終于被打開:
恭喜獲得白色印記:聽力提升(小)、白色物品:毒針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