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頂級舞臺
顧健！
顧幾竟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老爸的名字！
這是汪學明上報的他審訊金先生的信息總結。
萬萬沒想到，在PM公司奎利找這家伙綁架陳鴻升之前，竟然有人先一步委托他暗中調查戴維、陳鴻升，重點是他們身邊一位失蹤的同事，也就是顧幾的父親。
而負責調查此事的手下，就是陶虎！
其實，像金先生這樣的情報販子，經常會干這類“多家通吃”的事情。
他們眼中只有利益，根本毫無信用、道德可言。
就算沒有第二個買家找他，他也會暗中調查自己的雇主。
一方面是為了自身安全，擔心對方是警察；
另一方面，則是萬一查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或許可以當作未來某件事情的談判籌碼。
所以，無論是戴維，還是奎利，包括新雇主，他全都調查過。
可惜的是。
金先生動用了所有關系，都沒有查到這個新雇主的相關信息和身份，只知道負責出面的聯絡人，是一位很年輕的拉美小哥，出身于當地黑幫，也從事過軍火販賣，除此之外，其余什么都沒查到。
至于有關戴維和父親顧健等人的消息，還沒等陶虎來得及匯報，金先生便被汪學明襲擊，綁到了緬甸。
“看來，這次幫陶虎逃脫抓捕的人，就是所謂的‘新雇主’。”
顧幾瞇眼看向窗外，心中暗自琢磨著。
看來他最初的推斷是錯的。
他本以為協助陶虎逃跑的，會是PM公司，又或者金先生，沒想到又冒出來一個極其神秘的新勢力。
最關鍵的是。
這家伙為何會對他老爸如此感興趣！
是美國DIA的人，還是逃走的伊藤美櫻？
顧幾得罪過的仇家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
這位神秘雇主手中一定掌握著他父親的相關信息，明白其重要性。
否則絕不會派人橫跨大洋跑到夏國，去調查一位跨國公司的研究專家，更不會在事情出問題后，還特意找到調查此事的負責人，幫其逃脫國安警方追捕。
除以上內容外，金先生還交代了一些別的情報。
不過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人物，顧幾完全不感興趣。
理論上來說。
汪學明這次冒險來夏國調查Volut公司，從綁匪手中救下陳鴻升，又抓到金先生，查到這么多隱秘信息，是應該論功行賞的。
但這家伙簡單的以為，陳鴻升才是7472部隊最重視的目標。
以至于汪學明在這份匯報的末尾，沒有奢求任何獎勵，反而還在不斷檢討自己的失誤，希望上級能夠原諒他，畢竟他把目標弄丟了。
顧幾讀到這幾句“引咎自責”的話，都能想象到汪學明寫下它們時的忐忑心情。
誰能想到。
這位在緬甸叱咤風云的“緬北戰神”，背地里竟然還有如此膽小的一面。
高鐵到達寧州，正好是下午三點。
與史正民告別后，顧幾兩人并未回家，而是先打車去了龍虎突擊隊。
說到底，他們還是寧州市局的特警。
外出工作這么些天，回來總要先向領導匯報。
“我的天，顧幾，高博，你們終于回來啦？”
“好家伙，又背著哥幾個偷偷開小灶了，說說吧，這次又是去哪浪了？”
行政辦公樓。
兩人剛一進隊里，迎面便撞上了周洋和劉維軍。
在這幫人眼里，他們不過才幾天不見。
可對于顧幾來說。
他剛從關卡出來，就急匆匆去京州幫忙。
所以在他的時間觀念里，眾人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以至于劉維軍走過來摟著兩人脖子的時候，顧幾還真有些想念龍虎的這幫朋友。
“什么浪不浪啊，就是回京州幫國安一個忙。”
高博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舒舒服服地來了個葛優躺，無病呻吟道：“我跟顧幾累了三四天，不像你們，還能休一個完整的周末，唉，我的假期啊…”
“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不在的這幾天，雷隊可沒少折磨我們！”
“嗯？有新情況？”
一聽隊里訓練發生變化，高博就像那聞到肉香的狗，“噌”地一下，又從椅子上直了起來，雙目放光地看向幾人。
在他的印象中。
每次隊里突然加大訓練量，一定是在為什么大事做準備。
大概率，是要執行某項重大任務。
而高博最喜歡的，就是辦大案！
劉維軍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雷隊并未跟我說太多，這件事，恐怕還要顧幾去打聽才行！”
說到最后，眾人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了顧幾身上。
雖然劉維軍是三中隊的中隊長。
但大家都知道。
真論重要性，還得是顧幾這位副中隊長才夠格。
別說雷萬山了，就連省廳總隊的李瑞麟，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寶貝得緊！
顧幾撓撓頭，“正好我要向雷隊匯報這次的工作總結，到時候我幫你們側面打聽一下！”
“一切靠你了，我們的副中隊長！”
幾人故作姿態地擺出抱拳的姿勢，像極了古代行軍，送別將士的場面。
互相調侃完，顧幾便徑直上樓。
走到大隊長辦公室，輕輕敲門，得到同意后，才推門而進。
“雷隊。”
“顧幾啊，先坐吧。”
辦公室內，雷萬山正在伏案工作，似乎是在報告。
等了三兩分鐘，他才收起鋼筆，將文件合上，抬頭一掃，眼神一直落在顧幾的身上，明明沒有任何敵意，但卻像是被一只野獸環伺獵物似的，令人汗毛倒豎。
果然，雷萬山還是雷萬山。
哪怕顧幾早已經知道他實力的來源，但真的面對面站在一起，對方給他的壓迫感，還是強得離譜。
看來七九大案過后。
雷萬山不僅僅只是繼承他的戰術指揮能力，自身也在不斷磨練進步，兩者產生化學反應，才讓他逐步成長為令所有恐怖分子聞風喪膽的存在。
用李瑞麟的話講：
這他娘的就是天才！
“這次去京州工作，感覺怎么樣？”
“過程并不理想。”
“哦？”
打開話題后，顧幾便將他跟高博這幾天在京州經歷過的所有事情，全部原封不動地復述了一遍。
直至他講到“光學迷彩”這四個字的時候。
雷萬山渾身猛地一緊，雙眼陡張，眼中殺意如火，令人毛骨悚然，甚至連聲音都一改平常，凌厲得可怕：“你確定是‘光學迷彩’！”
“確定，國安的曾副組長親口說的。”
顧幾被瞧得心驚，心道自己當初還是大意了。
盡管在七九大案關卡里，他極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什么7472部隊、Volut公司等等，可心底里對PM雇傭兵的恨意，還是在雷萬山心底埋下了種子。
尤其是…
黑頭套，科恩！
雷萬山慢慢收回目光，合上了眼，仰起頭，好一會兒才徐徐睜眼，長吟般念道：
“你的判斷沒錯，這幫人跟‘金盾’、‘回收站’行動中出現的私人武裝，是同伙一伙人，至于從案發現場逃走的那伙人，能用上軍用級別的燃燒彈，背后能量定深不可測，這不怪你。”
“雷中隊，您，以前見過光學迷彩？”
顧幾眼皮一掀，顫了顫，試探性地問道。
盡管他早已知道事情的全貌。
但他必須這么做。
因為在雷萬山眼中，顧幾是第一次接觸光學迷彩。
那么，以他的“聰明才智”，難道會看不出來，雷萬山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對這東西毫無驚訝，反而有種潑天的恨意，以及惆悵的復雜感。
“見過。”
雷萬山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但在哪見過，具體背景，他一個字都沒說，因為七九大案的詳細案情肯定是涉密的，況且，顧幾也不想聽。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不讓雷萬山看出自己的破綻就行。
“這件事一發生，恐怕計劃要提前了…”
“雷隊，什么計劃？”
見雷萬山眼神復雜地悵喃一句，顧幾便順著他的話題繼續問。
“國際聯合反恐作戰中心。”
回答這幾個字的時候，雷萬山的語氣又恢復成往日的平冷，然后用眼梢瞥了一眼顧幾，“李總隊長其實已經開始在準備這件事了。”
“是這幾日的訓練？”
顧幾自說自答。
見雷萬山眼神默認，他才明白過來。
不得不說。
李瑞麟不愧是寧州“伯樂”，這眼光就是毒辣。
他竟然能提前早做準備。
看來是想盡可能地讓龍虎突擊隊的成員多被選上幾個。
“以你和高博現在的能力，加入聯合反恐作戰中心，不成問題，不過隊內其他人的情況，你也知道。”
雷萬山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多少帶有一絲波動。
他所指的，自然是劉維軍和趙華。
兩人皆因伊朗“回收站”行動而受傷，直至現在都沒有恢復如初。
全國大比賽場上，顧幾見識了太多特警界的強者。
部里如果想從全國特警系統范圍內選拔，這競爭壓力，絕對小不了。
一時半會兒，顧幾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腦子里的確掌握著T1級別特戰部隊的知識訓練體系，但架不住劉維軍和趙華身上有傷，這也不敢下狠心去折磨他們。
這樣非但提升不了能力，反而還會加重他們的傷病。
似乎是瞧出他心中的顧慮，雷萬山又接著開口：“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是隊內戰術指揮，他們會習慣性依賴你，但有些事情，也是你這個副中隊長該做的。”
“我明白了，雷隊，我會處理好的。”
至此，顧幾才終于弄清雷萬山的心思。
無非就是讓他提前給劉維軍等人打好心理預防針，同時，盡可能把他的戰術思維，傳授給每一個人，想辦法讓大家擺脫他這根“拐杖”。
畢竟。
一旦聯合反恐作戰中心成立。
他們這些人；
很可能會就此分別！
從大隊長辦公室返回三中隊。
一露面，高博等人就兩眼放光地圍上來，迫不及待地問著情況。
顧幾撓撓頭，想到雷萬山既然能讓他負責做這件事，就說明上面已經默許了可以流傳“國際聯合反恐作戰中心”的消息。
于是，他反復斟酌片刻，將這件事講了出來。
“我的天！要搞這么大的么！”
“三部門聯合反恐，直屬國家指揮，這豈不是跟武警的獵鷹和雪豹一樣，是真正的國家級部隊了么！”
“這消息也太大了，還得是你啊顧幾，要是換做是我們，恐怕雷隊連屁都不肯泄漏一點兒！”
“小點兒聲，讓雷隊聽見，小心先一腳踹你屁股里，哈哈哈…”
高博、吳康，周洋三人聽了，紛紛面露震驚，一個個互相調侃起來。
劉維軍咧嘴一笑，剛要加入，可似乎想到了什么，跟趙華對視一眼，嘴角的弧度，頓時就壓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顧幾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現實就是這樣。
前進的道路，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
李耀光、姚展，凌友松，以及李婭楠犧牲的隊友兼朋友，無數的英雄同志，為此流淚流血。
想到這里，顧幾便拍了拍劉維軍的肩膀。
“大家這段時間好好訓練，真到了選拔的那一天，都好好表現，競爭肯定會很激烈，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但同樣的，反恐作戰中心也不是固定不變，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總歸有一天，我們都能站在這座公安系統反恐的，頂級舞臺！”
“說的對，一次不行，不是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么！”
高博不愧是是最懂顧幾的兄弟，他只掃了一眼顧幾的肢體動作，便大聲開口，活躍著氣氛，“想當初，我可是我們特警學院中等偏下的學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進入龍虎，結果不還是跟你們成了并肩作戰的兄弟么！”
劉維軍聽在心里，抿著嘴，像是想通了什么。
咧嘴一笑，點頭道：“沒錯，只要我們肯堅持努力，早晚有一天，都能成為國家級特警，畢竟，我們可是最強的龍虎三中隊啊！！”
“對，一起加油！！”
“嚯！”
氣氛一起來，大家紛紛將手舉在中間，齊聲大喊。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里。
顧幾領著三中隊，再次開始了地獄般的訓練，強度絲毫不亞于全國大比武前的準備。
八月上旬的某天周五。
三中隊正在后山訓練場進行CQB戰術對抗。
忽地，高博放下槍口，看到遠處走來的幾個人影，急忙抬起左手握成拳頭，“等等，劉隊，顧幾，你們看，那是不是李總隊長和雷隊啊？”
“好像是，他身旁還跟著幾名穿著警服的陌生人。”
“該不會是…”
幾人停下動作，正向前瞭望。
結果李瑞麟那低音炮般的嗓子，便從遠處傳來：“劉維軍，顧幾，馬上準備一下，接受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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