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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巨變

  “你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完全不像是剛入警的菜鳥,實戰經驗比我都豐富,說實話,要不是張文軍不舍得放手,我真想把你從特警隊調出來跟我干。”

  將邵良壓出去的周鵬輝也回來叨咕了一句。

  一旁那名三號位技術特警更是直接詢問顧幾是怎么訓練的。

  面對眾人訝異、贊賞、好奇等眼神,顧幾先是微微一愣,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張文軍和史正民所說的“夜間作戰訓練”,其實就是他剛通關的地陷關卡。

  沒錯。

  他雖然并未專門訓練過夜間作戰。

  但實戰就是最好的訓練。

  金元大廈在地陷后與外界完全隔絕,甚至連星星和月亮都看不到,幾乎處于全黑狀態,遠比現在這棟農家樂洋房暗幾倍!

  在那種極暗光條件下。

  顧幾經歷了兩輪總計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戰斗,無形之中,就已經掌握了夜間作戰的經驗和處置要點。

  面對大家的逼問,他只得撓撓下巴,搪塞道。

  “我確實私下自己專門訓練過,夜間作戰主要是多利用環境光和聽覺,只有在核實目標和準備射擊時,才會打開戰術手電,要強調一個‘突然"。”

  “好一個‘突然"。”

  史正民忍不住重復了一遍。

  從之前說過的話來看,他似乎對寧州市特警系統很熟悉,大概率在入職國安前,就是公安或武警特警。

  一旁的技術特警也陷入了思考。

  顧幾也不怕他們琢磨。

  因為這幾句話就是他在游戲關卡中,經歷每一次生死所得出來的實戰經驗。

  只不過得益于“聽力提升”印記的加成,他的耳朵要比常人更靈敏一些罷了。

  高博還以為他是晚上自己在哪偷練。

  “行啊顧幾,下次訓練可得叫上我,別光只顧自己內卷!”

  “成!”

  隨著隊伍撤出洋樓,農家樂老板以及人質們一個個正在接受民警的筆錄問詢。

  大院周圍聚滿了警車和急救車,紅藍色的爆閃燈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刺眼,卻也帶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老實點!”

  兩名特警正押送著一名亡命徒上急救車。

  后者小臂位置中彈出了血,呲牙咧嘴間,他在看到了同被押送進急救車的邵良,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散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露出了一個詭異而又恐怖的笑容。

  猝然間。

  亡命徒勐地掙扎起來,反抗力量極大,甚至連尼龍手銬勒進肉里都不覺得疼。

  不過特警也不是吃干飯的,手勁兒一掐,就壓著他進了車里。

  顧幾看到這一幕,蹙起了眉頭。

  邵良手中的強效致幻劑的確很強,一旦吸食后,簡直就像變成了一個惡魔。

  不過他總覺得亡命徒的表情,好像似曾相識…

  尹藤美櫻!

  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游輪關卡結算時,尹藤美櫻那個詭異恐怖的笑容。

  警方調查邵良的信息顯示,這家伙是在日韓地區起家。

  “難道說,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

  正當顧幾陷入沉思中時,“嘩”一聲,電力系統又被技術特警恢復,伴隨著一個個路燈亮起,整片莫西鄉路重新恢復了光明。

  等將所有罪犯全部送上警車和急救車后。

  各級抓捕隊員們聚集在一起。

  “行了,今晚辛苦大家了!”

  周鵬輝一把摟住張文軍的肩膀,看著幾名隊長,咧嘴一笑,“我周鵬輝說話絕對算數,答應過大家抓捕成功,就請大伙兒吃飯,一個個都不許走啊,找地方好好造一頓!”

  “我說老周,有我跟王隊在這兒,輪得著你請么!再說了,現在是凌晨,你人生地不熟的,連個吃飯地兒都找不到!”

  趙柏立馬掏出手機,“別爭了,我侄子家是開餐館的,都跟我走,今晚敞開了吃!”

  “趙隊牛逼!”

  “哈哈哈…”

  在一片歡呼聲中,滇云禁毒大隊、特警大隊、邊防民警、以及寧州市外派行動的這些人,都跟趙柏上了車。

  唯獨只有武警部隊、史正民、曾丹,走向了押送嫌犯的車輛。

  “這次聯合抓捕行動前早就商定好了,抓到人后,國安優先負責審訊,然后才會移交至禁毒隊,我們特警只負責行動。”

  張文軍似乎是看出來他的好奇,從身后解釋道。

  顧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旋即加快腳步追上高博。

  臨上車前。

  張文軍找到了特警大隊的王宏,“王隊,想麻煩你件事兒。”

  “咳,都是一個系統,談什么麻煩不麻煩,盡管說。”

  王宏對張文軍還是很感激的。

  畢竟行動前他并沒有預料到敵方會設置絆雷,幸虧最后有驚無險,還成功活捉重要目標,否則真出了事情,他身為現場行動總指揮,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我想要今晚三隊的全程行動錄像。”

  “行,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安排技術科的人拷貝一份,明早前給你!”

  這次行動佩戴的頭盔是裝有GTX圖傳系統的,直接連通公安指揮中心。

  王宏以為張文軍是想拷貝錄像,回去復盤仔細研究,這在特警隊其實很常見。

  凌晨一點。

  眾人終于到達了趙柏親戚家的飯店,因為提前打過招呼,飯店早就準備好了大桌,飯菜也都一一上齊,大部分都是怒州當地的特色美食,什么泡魯達、傣族鬼雞、酸扒菜、火燒乳豬等等。

  “真香啊!”

  高博聞著熱騰騰的香氣,口水抑制不住地流出來。

  經歷了一晚上的聯合行動,大家互相也都比較熟了,趙柏安排眾人落座,簡單說了幾句歡迎話,干飯行動就開始了。

  顧幾忙活了一天一宿,肚子里早就餓空了。

  夾起一片烤乳豬肉,上面放著傣族酸菜,配著米飯,一口全部塞進嘴里,又酸又香又甜。

  周鵬輝端起普洱茶,跟趙柏碰了下杯。

  “老趙,邵良這下落了網,你們邊境緝毒隊可以消停一陣了吧?”

  “別提了。”

  趙柏晃了晃手中的快子,蹙眉發愁道:“走了一個邵良,又來了一位更厲害的。”

  “更厲害的?”

  “對,你們不知道,就在前幾日緬北發生地震后,白家冒出了一位新人物,聽說他在地陷大廈中,一個人追著十幾個亡命徒砍,功夫極其了得,最重要的槍法通神。”

  “原本白家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可靠著這個人,硬是解決掉了緬北軍閥派之一的黃旗玉,現在的金元集團不但重整旗鼓,勢力可能還要比之前更大!”

  “如果這家伙以后要是敢來插手國內,呵呵…我們就有得忙嘍!”

  趙柏剛說完。

  一旁的特警大隊長王宏就接茬兒道:

  “我也聽說過這個人,好像叫汪學明,現在是金元集團頭號打手,地位僅次于白家幾位核心人物之下。”

  聽到“汪學明”這個名字,顧幾下意識眼皮一跳。

  高博似乎對這件事兒非常感興趣,于是碰了身邊那名下技術特警問道:

  “劉哥,真的假的,一個人追著十幾個砍,我怎么不信會有這么厲害的人物?”

  “真的。”

  技術特警看樣子也喜歡八卦,偷偷低聲道:“這幾天緬北和怒州邊境這一片都傳瘋了,汪學明被困在地下時,跟軍閥派的人起了沖突,一個人手持斧子、片刀砍了十幾個,硬是從人堆里殺了出來。”

  “聽說到最后連眼睛都殺紅了,還啃起了尸骨,白家就是靠他滅掉了軍閥邊防1006營,這家伙也從此一戰成名,被當地人稱為緬北戰神,現在牛氣得很!”

  好家伙。

  越傳越邪乎。

  顧幾怎么不記得自己一個人砍過十幾個,就憑那些亡命徒的實力,十個人包圍上來就足以把他亂刀砍死了。

  更可笑的是還殺人啃骨。

  拍電影啊,骨棒戰神綿正鶴?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白家故意流傳出去,想要幫助汪學明立一個新人設,用來震住三大家族,以及其他虎視眈眈的軍閥派。

  拋開那些虛無縹緲的形容詞不談。

  顧幾還是聽到了兩個有用信息:

  一、白家依靠汪學明,拿下了黃姓軍閥;

  二、汪學明成功擔任金元集團重要人物。

  “這樣看來,被我附身的游戲角色,會學習我在關卡中所使用過的知識技能?”

  顧幾心里唔了一聲。

  他可以確定汪學明自身是沒什么本事的,否則也不會被大海那幫打手脫光毆打、割腰子,所以后者能在游戲附身結束后,仍舊幫白家拿下邊防營,一定依靠了外力幫助。

  既然如此,蔣娜應該也學會了我的公共衛生知識,以及部分格斗技巧。

  可…姜宋源是什么情況?

  雖然通關來德機場時,顧幾還只是個新手,但至少也學過警務戰術處置、格斗、射擊之類的。

  倘若姜宋源真的繼承了他的能力,在美國FBI的保護下,應該不至于死那么快吧?

  思來想去,顧幾認為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打第一關時,他還未解鎖游戲全部權限,能力沒有同步到姜宋源身上;要么就是能力繼承是需要喚醒條件,或者逐步觸發的,姜宋源沒等到能力上身,就被P公司擊殺。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顧幾本以為自己拿了獎勵,背鍋后續留給附身角色去處理,不曾想,兩極反轉后,他反而淪為了“打工仔”。

  玩笑歸玩笑。

  角色可以繼承能力他不怕,他主要還是擔憂會暴露自己的個人信息。

  所幸從目前的種種表現來看。

  暫時還未發現暴露的苗頭。

  畢竟《危機處理游戲》連毒針陷阱這種高科技武器都能造出來,掩蓋一下玩家信息還不是輕輕松松。

  高博倒是對這種小道消息頗感興趣,一個勁兒追問技術特警詳細講講。

  這頓晚飯一直吃到了后半夜三點。

  回到招待所顧幾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周鵬輝和禁毒隊早已離開房間,招待所里只剩下了張文軍和高博,“抓緊時間洗漱,下午兩點的飛機。”

  “這么快就回去了?”

  高博有些驚訝,他本以為還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寧州,畢竟轉移嫌犯還需要各種手續。

  張文軍點點頭。

  “國安的審訊結果應該很成功,邵良現在已經移交到禁毒隊手里了。”

  能早些回去更好,還能趕上老爸的航班。

  顧幾洗漱完后,立刻開始收拾行李。

  張文軍則離開了招待所,去往特警大隊,找到了王宏。

  “取行動視頻是吧,都給你拷貝好了,跟我來!”

  王宏領著他來到技術科,“小趙,昨晚讓你拷貝的視頻呢?”

  “都在這里,王隊。”

  技術員小趙從辦公桌的抽屜里取出一個銀色U盤遞了過來。

  張文軍接過后,剛打算掏錢,卻被王宏一把攔住。

  “一個U盤而已,就當我請你吃碗餛燉!”

  “那謝謝了,改日來寧州一定要告訴我!”

  “哈哈哈,好!”

  等張文軍離開后,王宏也對這份視頻起了興趣,正好他正在寫昨晚的行動總結報告,便讓小趙將三隊的視頻再放一遍。

  視頻畫面噪點很多,可還是能看到周圍的人物環境。

  “滋…三、兩、幺!”

  這是張文軍在下令破門。

  接著一號持盾特警準備突入,可很快就被三號位的特警拉了回來,“后退!有絆雷!”

  延遲兩三秒,轟隆,畫面頓時爆閃亮如白晝。

  王宏挑了下眉毛,忽然來了興致。

  “這三號位反應挺快啊,如果不是他,一號位肯定會受傷,這是我們的人么?”

  “不是,當時我們只給三隊支援了兩名特警,劉哥在門口,錢哥在隊尾。”

  技術員小趙回答道。

  王宏一聽不是自己人,便抬頭回想著張文軍帶來的那兩名寧州特警,好像都才二十幾歲,年輕得很啊!

  “繼續放。”

  “是。”

  整場行動,看得王宏徹底陷了進去,甚至連其他警員叫他都沒聽見。

  “漂亮,這夜間作戰打得太漂亮了,簡直可以拿來當作教學視頻。”

  直到最后一幀結束,王宏不由咂嘴感嘆。

  要知道,相比于白天,夜間作戰難度極高。

  因為人類的生物作息是晝出夜伏,所以天生就不適合在暗光條件下行動,而對于特警來說,夜間作戰最大的問題不是瞄準,而是對目標的識別和追蹤。

  雖然現代微光夜視設備和紅外夜視設備在軍警隊伍中已經使用得較為普遍,但對于特警來說,此類設備的實戰作用仍然有限。

  最大的影響就是交火時光照強度會大幅變化,在室內場景中發生交火時更是會出現強閃光,此狀態下夜視儀會直接瞎掉,變成一片白,反而更加危險。

  因此。

  戰術電筒便是特警部隊必不可少的射擊輔助設備。

  而視頻中二號位特警不僅指揮經驗豐富,對戰術電筒的應用簡直完美,沒有任何一處無用動作,果斷、清晰、準確。

  夸張得說,整支三號隊都在依靠著二號位的光源信號行動。

  “小趙,你把這視頻再拷貝一份給我。”

  王宏拍著小趙的肩膀,眼中帶著羨慕離去。

  “我說寧州特警支隊怎么舍得放這么兩個娃娃過來執行任務,弄了半天,原來都是精英啊,看來真得找個時間去一趟寧州好好取取經!”

  下午兩點。

  寧州外派行動人員全部在機場聚齊,不過這次還多了一個人:邵良。

  此時的邵良早已沒了昨晚的囂張和癲狂,只是沉默不語,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

  看來國安的手段還是高明。

  顧幾心里感嘆了一句。

  由于有罪犯需要押送,這次機場專門開設了特殊安檢通道,優先登機,且全部安排在客艙后座。

  與此同時。

  迪拜國際機場。

  一身灰色休閑裝的顧健剛把行李箱塞入客艙座位上方的置物架內,順帶回頭掃了一眼客艙內的乘客。

  坐下來后,他再次打開了手機找到兒子顧幾的微信。

  最后一條消息的時間停留在上午。

  顧幾:“老爸,我出差時間改了,今晚可以去機場接您!”

  顧健按出鍵盤,打字回道:“我剛登上飛機,你剛出差回來怪累的,在家等我就行,小漁會來接我的。”

  沒想到兒子幾乎是秒回。

  顧幾:“哈哈哈,真巧了爸,我也剛上飛機。”

  顧健微微一笑:“那晚上見。”

  顧幾:“晚上見。”

  嗡——!

  飛機降落。

  從滇云怒州到達寧州麓口國際機場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多。

  機場跑道前早已準備好了警車。

  等將邵良徹底押送進禁毒大隊,顧幾才跟高博下班各自回家放行李。

  寧州市國家安全局十五局。

  綜合情報一處。

  陳知漁寫完文稿,看了眼時間,這時辦公室外的走廊傳來了腳步聲。

  她抬頭一看,竟然是史正民和曾丹。

  “史哥,曾姐,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

  “事情都處理完,自然就提前回來了。”

  曾丹一邊說,還一邊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

  陳知漁抿著嘴,眼中有些期待。

  “看來事情進展得還蠻順利的。”

  “嘖嘖,看咱小漁妹妹的眼神,是不是擔心你那個發小呢?”

  史正民調侃了一句,“放心吧,人家壓根兒不用你操心,這小子能力強著呢,要不是公務在身,我倒真想跟他喝兩杯!”

  “嘿嘿嘿,謝謝史哥!”

  陳知漁聽到顧幾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

  恰時,手機傳來震動,赫然是顧幾。

  曾丹眼睛比較尖。

  “幼~情哥哥來電話報平安了,趕快接吧!”

  “曾姐!別亂說…”

  陳知漁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旋即拿起電話。

  聽筒內傳來顧幾充滿陽光朝氣的嗓音。

  “我剛到家,你下班沒?”

  “我準備下班了,你剛下飛機還沒吃飯吧,顧叔叔的航班凌晨才會到,不著急,要不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你想吃什么?”

  “嘶,你突然對我這么好,還真有點兒不太適應。”

  “滾,愛吃不吃?”

  “哈哈哈,這回對味兒了!”

  “死顧幾!你誠心氣我是不?”

  陳知漁氣鼓鼓地掛斷電話,一抬頭,發現史正民跟曾丹都在偷笑,臉一下子就紅了,“那個…我先走了,明天見!”

  說完,就灰熘熘跑出了辦公室。

  晚上八點。

  兩人在一間烤肉餐廳相遇。

  顧幾見陳知漁穿著一套白襯衫黑長褲的職業裝,應該是剛下班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趕過來。

  兩人點完餐,陳知漁手托著腮,象征性地詢問著他這次出差去干什么了。

  看到她揣著明白裝湖涂的樣子,顧幾就覺得好笑。

  于是羊裝著嚴肅道:

  “對不起,公安辦桉,無可奉告。”

  “嘖嘖,你一個特警辦什么桉子,還無可奉告,我還不想聽呢!”

  陳知漁都著嘴,心里卻暗罵顧幾一百次。

  與此同時。

  寧州市公安局特警支隊。

  張文軍走到李瑞麟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進。”

  “李支。”

  推開門,張文軍帶著笑臉走到辦公桌前。

  李瑞麟正放下手中的文件,黝黑的臉孔,面帶著嚴肅,“都安全回來了?”

  “都回來了,顧幾要接他爸,我就沒讓他回隊里,留在機場了。”

  “怎么樣,這次抓捕行動表現如何?”

  “非常順利,李支您眼光太準了,我現在終于明白您為什么放心把這倆孩子丟出去,顧幾這小子太讓人吃驚了!”

  “少吹那些沒用的。”

  聽到“顧幾”的名字,李瑞麟面色終于有所緩和。

  “行動報告呢,拿來我看看。”

  “我還沒寫,不過我把它帶來了。”

  說著,張文軍便從兜里掏出一個U盤,“這是我們這次抓捕行動的錄像,我管怒州特警大隊要來的!”

  李瑞麟接過U盤插進電腦。

  看完了整段視頻,他后背一躺,離開桌面,眼神不斷變換著,“打得很漂亮,這小子的夜間作戰是你教的?”

  “怎么可能,我都不在突擊隊多少年了。”

  張文軍快步繞過辦公桌,來到電腦前,又調整了視頻的進度條,指著畫面中顧幾的戰術指揮:“而且您發現沒有,這孩子相比于入警培訓時期,指揮能力又上了一個臺階。”

  “這才過去半個月啊,進步得太快了,簡直比得上當年的雷萬山隊長,我都快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暗地里參加了什么行動任務,接私活了?”

  “接個屁私活!”

  李瑞麟一腳踹向張文軍的小腿,“當年你要是爭點氣,能力不會比雷萬山差多遠!”

  “我…”

  張文軍腦海中下意識閃過了隊友梁小佳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右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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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細節被李瑞麟看見,眼角帶著一絲愧疚。

  “行了,那就應該是這孩子自己練出來的,上崗后的這兩個周末,他都有跟我報備,去培訓基地訓練;這個高博的表現也不錯,沒想到買一,還送一,意外之喜啊。”

  “不過李支,顧幾這倆人雖然進步都很快,但他跟高博有明顯不一樣的點。”

  張文軍收起回憶,不再嬉皮笑臉。

  李瑞麟抬起眉毛。

  “哪里不一樣?”

  “賭性!早在入警培訓期我就看出來了,顧幾戰斗的時候膽子特別大,往好聽點兒說:是勇敢,往難聽點兒說,就是太敢賭了,完全就是不怕死。”

  “繼續說。”

  “這也是我開玩笑說他接私活的原因,他現在的狀態,并不像公安特警,反倒是更像武警特警。”

  李瑞麟靜靜聽完,沒有說話。

  他明白張文軍的意思。

  公安特警與武警特警的區別在于訓練管理,前者是半軍事化,理論上屬于公務員,每天上完班需要回家,后者則是全軍事化,衣食住行全在部隊。

  兩者產生的差別就是:

  武警特警的平均執行力與作戰能力,是要高于公安特警的。

  這一點其實從任何危險任務都需要武警支援即可看出。

  顧幾現在的狀態,敢拼敢打,面對高危任務會成長得很快,可如果面對一些日常普通任務,緊繃的神經如果控制不好,是很容易越界犯錯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繼續替我看好他。”

  李瑞麟揮揮手。

  等張文軍走后,他看了眼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手捏著把手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選擇打開。

  烤肉餐廳里,兩人一直吃到晚上11點。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顧幾囫圇吞下最后一口,旋即拉著陳知漁打車又回到了麓口國際機場。

  “DBX017,阿聯酋航空,2點17分到。”

  國際出口前,他按照老爸提供的航班信息,抬頭看了眼出口上方掛著的顯示屏,“還有15分鐘…”

  現在已經過了凌晨兩點,剩下的紅眼航班只有三趟,所以周圍等待的路人并不多。

  “15分鐘都到了,怎么還沒動靜?”

  “或許是航班延誤了吧…”

  “來了來了!”

  就在顧幾跟陳知漁說話間,國際出口內陸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熙熙攘攘的國內外旅客或推著行李車,或背著包從里面走出來,很快就跟來接機的人擁抱在一起。

  可隨著大部隊離開,人流變少,他也始終沒看到老爸的影子。

  陳知漁抓到一名路人。

  “您好,麻煩問一下,你們是從阿聯酋DBX017航班下來的么?”

  “不是,我們是全美航空的。”

  路人回應一句后。

  顧幾立刻抬起頭,果然看到有一個航班跟他老爸的到達時間相近,下一秒,航班信息更新。

  DBX017計劃:2:17;始發地:迪拜;變更:未知;當前狀態:航班延誤。

  陳知漁瞪大眼睛,掏出手機。

  “還真的航班延誤了,今天寧州天氣挺好的啊?”

  “變更時間未知,說明連排降計劃都沒弄出來,有的等了。”

  顧幾抬腕看了眼時間。

  “你明天,啊不…今天還得上班,不行就先回去吧,等明天晚上我再找你。”

  “把你一個人丟這兒,顯得我多沒義氣啊!”

  陳知漁抬起胳膊,搭著他的肩膀。

  沒想到卻被顧幾蹭了蹭躲開。

  “那你明天遲到可別賴我!”

  “我今晚直接不睡了,你讓我搭一會兒…”

  就這樣,兩人站在國際出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又出來一撥人,可他老爸的航班還是顯示延誤中。

  “這么等下去不是辦法,我打電話問問。”

  凌晨三點,顧幾已經非常疲憊。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阿聯酋航空的客服號碼,報出了航班號后,客服卻也給不出明確的降落時間,原因回答就是“待定”。

  他本能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飛機延誤有以下幾種:天氣原因、航班管制、機械故障、旅客原因、航班插隊等等。

  “待定”這個詞匯,更多出現在飛行前,極少出現在航行或降落,而航司現在又給不出具體解釋,那很有可能是因為更嚴重的原因延誤。

  一旁的陳知漁從軟件中找到了這趟航班的航程路線,發現航班竟然連申州市都沒有到達。

  因為迪拜沒有直飛寧州的航班,需要先經停申州。

  理論上來說,航班應該在昨天夜里11點左右就到達申州彩橋機場,經停兩小時再飛到寧州。

  “連申州都沒到?不會出…”

  “呸呸呸!瞎說什么,再等一會兒吧。”

  陳知漁急忙打斷顧幾。

  兩人找了一處景觀花壇的邊沿坐下,就這樣又等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沒辦法,陳知漁只能聯系了身在迪拜的父親。

  陳鴻升大半夜跑到機場詢問,可仍舊沒有得到確切回應。

  “喝點豆漿吧,小心燙。”

  陳知漁不知從哪買了兩杯豆漿走過來。

  顧幾現在又累又擔心,突然喝到一杯熱豆漿,心里總算好受了些,抬腕一看:

  “五點了,要不你先上班去吧?”

  “你這樣我怎么可能安心上班,放心吧,一會兒我跟主任請個假就行了。”

  “你剛上…哦忘了,你比我早上班一個月。”

  不知是因為熬夜,還是擔憂航班狀態,顧幾的思維開始逐漸變得遲鈍、麻木。

  六點。

  顧幾與陳知漁雙雙跟領導請了假。

  直至七點左右,國際出口接機的路人再次多了起來,突然,手機傳來震動,他抬起來一看,竟然是阿聯酋航空的電話。

  “您好,這里是阿聯酋航空,請問您是顧幾先生么?”

  “對,是有航班消息了么?”

  “我們很抱歉的通知您,昨日晚10時38分許,您父親顧健乘坐的阿聯酋航空DBX017航班執行迪拜至申州飛行任務時,在印度北部阿薩姆邦上空不幸失聯并墜毀,為此我們深感痛心,目前航司已緊急聯系印度民航局成立事故處理…”

  咣當。

  手機跌落。

  那瞬間,顧幾的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什么東西抽干了力氣,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耳朵嗡嗡亂響,不受控制地癱了下去。

  陳知漁急忙上前扶助他,焦急呼喊著。

  可他怎么也聽不清。

  說實話,他學過的事故災難處理知識已經讓他對這次長時間未知延誤有了準備,可當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還是不敢相信。

  飛機造成傷亡失事的事故率約為三百萬分之一;

  民航平均每億客公里的死亡人數為0.04人;

  根據國際空難數據統計,80的空難發生在“黑色”11分鐘,也就是起飛前3分鐘和著陸前8分鐘這最危險的階段。

  怎么,怎么就會突然在半路失聯墜機了…

  “顧幾!顧幾你怎么了顧幾?”

  大腦宕機了幾秒,顧幾終于聽到了陳知漁在耳邊的呼喊,SERE生存訓練帶來的抗壓能力,讓他的思維逐漸開始恢復活躍。

  不會那么倒霉的。

  老爸,老爸肯定會沒事的!

  1983年至2000年的航空事故中,墜機事故的存活率高達95.7,即便發生火災和重大損失的嚴重航空事故中,仍有76.6的乘客幸免于難。

  他急忙反應過來,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機。

  電話還沒有被掛斷。

  此刻,顧幾的面色極度沉冷。

  “事故墜落點具體在什么位置?”

  “事故墜落…”

  陳知漁聽到他口中念出這幾個字,瞬間驚季,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現在的心情,請您相信我們,事故處理調查組正在全力搜救您的父親以及每一位乘客,我們也在加急安排遇難者家屬的乘坐航班和簽證…”

  “我只要具體位置!”

  在顧幾的連續逼問下,接線員終于告訴他大致區域,他立刻掛斷電話,先是調出了事故機型,然后找到了老爸的位置。

  無論是“地質災害黃金72小時”,還是什么“3333生存法則”,都在強調一個事情:時間!

  而空難黃金逃生時間是:90秒!

  在飛機失事中,殺死乘客的往往不是發生的撞擊,而是之后的大火和毒煙,一場大火平均只需要90秒就能燒穿飛機的蒙皮,吞噬機上的一切。

  老爸的機票位置位于飛機后部,距離最近的安全出口只有兩排,再加上他身材比較苗條,這有利于穿行在行李和殘骸散落的狹窄過道上,并從半米寬的緊急出口滑出去。

  生存概率很高!

  只要能通過這兩步,接下來就是在森林中等待營救即可,但阿薩姆邦森林內有大量肉食野生動物。

  比如:孟加拉虎!

  顧幾一邊按事故地點查找衛星地圖,一邊快步跑出機場外,正在攔截出租車的時候。

  陳知漁從身后追了上來。

  “顧幾,你…”

  “我得想辦法盡快趕往印度阿薩姆邦,你先回去上班。”

  “可你這樣我根本…”

  “你是機密單位,出不了國,聽我的,回去上班!”

  顧幾勐地轉過頭,目光仿佛冰錐一樣,倏地釘入陳知漁的眼中。

  從小到大,她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顧幾。

  明明眼神極度冰冷;

  身軀卻難以遏制的輕顫起來。

  似乎在盡力壓抑著什么,恐懼、悲傷、還是…

  總之。

  顧幾坐車離開了。

  陳知漁緊閉著雙唇,跟孩子似的把嗚咽哽咽下去,可眼淚還是涌上來,她掏出電話,撥通了父親的號碼。

  電話中,陳鴻升語氣焦急:

  “小漁,情況怎么樣了?”

  “爸,嗚…顧叔叔的飛機失聯墜毀了…”

  “什么!?”

  寧江區特警大隊。

  顧幾進入后直奔二樓,高博正坐在辦公桌上整理文件,抬頭看到他,微微一愣:

  “顧幾?我剛聽張中說你今天請假了,怎么又…”

  沒等他說完話,顧幾就跑進了張文軍的辦公室。

  沒過半分鐘,就又跑出來。

  很快消失不見。

  高博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上話。

  大學四年上下鋪的生活,讓他本能感覺到不對勁,他急忙也跑進隊長屋內。

  “張中,顧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張文軍此刻正面色沉重地打著電話,掛斷后,嘆了口氣道:“顧幾的父親…”

  從特警大隊離開后,顧幾就去市局外事部門取走了護照,但他萬萬沒想到,印度簽證辦理非常困難,哪怕是特急也得需要四天時間。

  沒辦法,他只能再次找到阿聯酋航空,希望借用航司和外交施加壓力。

  接下來的幾日,成了顧幾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光。

  哪怕游戲關卡已經更新冷卻,他也提不起任何勁頭去查看。

  這期間,李瑞麟、張文軍、周鵬輝,以及一些單位同事,都打來過電話問候。

  高博和陳知漁每天都會來家里看他。

  最讓顧幾接受不了的,還是老媽董瑩。

  電話中,雖然老媽極力壓制情緒,但顫抖的哭腔還是令他感到不是滋味。

  “媽,你放心吧,明天我就會飛過去,爸不會有事的。”

  “兒子,你還是別去了,媽怕你…”

  “媽,不用為我擔心。”

  掛斷電話,顧幾繼續查看著衛星地圖以及事故報道的相關新聞。

  好不容易等來簽證。

  到達印度北部阿姆邦,已經是事故發生后的第五日,陳鴻升也從迪拜趕了過來。

  民航局及警察部門已經對事故現場進行了封鎖,放眼望去,山林被沖擊成平地、水坑,大腿粗的樹木撕裂倒伏,周圍的草木有不少燒焦的痕跡。

  飛機殘骸的拋撒面積非常大,相隔一公里外的位置,甚至也發現飛機殘骸。

  事故面積往往與墜機速度成正比。

  望著慘烈的事故現場,以及被救援人員搬運出來的尸體殘骸,陳鴻升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

  事發第六日。

  盡管顧幾難以接受,但民航局還是召開了發布會,宣布航班機上54名乘客和12名機組人員已全部遇難,事故原因是撞到鳥類引起發動機損壞,搜救隊盡全力找到了64名遇難者遺體,剩余兩名失蹤。

  而他的父親,赫然是這兩名遺體失蹤者之一。

  這成了顧幾最后的希望。

  可事故發布會已經結束,官方開始下令逐步撤出搜救隊伍,加之這片區域野生動物眾多,容易傷人,警察也禁止外人私自踏入山林,他根本沒辦法深入調查。

  望著手機微信聊天框,老爸留下的最后一條消息。

  說來真是可笑。

  他利用游戲在危機中拯救了那么多人,到頭來,卻連自己的父親都救不了。

  陳鴻升不忍再看著顧幾再這么頹廢下去,只能抬出董瑩,強行把他叫回了國。

  回到京州的家里,那個他印象中的女強人、母老虎,如今也憔悴了不少。

  顧幾一邊安慰母親,一邊仍未放棄尋找事故的信息。

  母親似乎也不想接受顧健遇難的結果。

  所以沒有舉辦追悼會。

  而就在他回到京州的第二天,便有陌生人登門。

  顧幾本以為是老媽或老爸的同事來上門悼念,打開門,兩男子一高一矮,矮個子看起來其貌不揚。

  “你好,請問這里是顧先生家么?”

  “是,請問你們是?”

  “國安局的。”

  矮個子男子從兜里掏出一個證件,上頁部分是國徽,國徽下方有“國安”兩個字。

  顧幾抖了下眼瞼,證件是真的。

  董瑩在臥室聽到了動靜,緩步走到客廳。

  “顧幾,是誰來了?”

  “是這樣,我們是國安局的,按慣例來調查一下顧健先生遇難事故問題,二位無需緊張。”

  矮個子開口很有禮貌。

  但顧幾卻從中嗅出了不對勁。

  普通百姓遇難,就算要調查,也應該是公安戶籍科的人來,怎么會輪到國安管轄?

  董瑩也是老刑偵了,她很快反應過來。

  “進來坐吧,顧幾,去倒水。”

  “不用,就是很簡單的幾個問題,問完我們就走。”

  矮個男子說話間,從兜里掏出一個錄音筆,接下來正如他所說,的確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基礎問題。

  等人走后。

  “媽,國安為什么會來?”

  “還能為什么,肯定跟你爸以前的單位有關。”

  董瑩似乎不想再提父親的事情,冷著臉扭頭就回了臥室。

  但顧幾卻坐下來,眼皮半聳著。

  沒錯。

  他跟老媽的判斷一樣,國安親自找上門,只會有一個原因,老爸曾經的單位:夏科院304所!

  由于顧幾從小只對槍械格斗感興趣,所以很少打聽老爸曾經的單位信息,并且自打他上初中后的那場事故,老爸就從304所辭職了,后面自然就沒再關注過。

  等等。

  事故…

  顧幾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關鍵,大腦瞬間高速運轉起來,面前仿佛出現了一副思維導圖,將老爸、304所、國安、Volut等元素,一個個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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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有國安參與,那么老爸曾經在304所工作研究的項目肯定是高度涉密,這樣一位涉密人員,在事故發生項目被毀后,卻辭職去了同領域的科技醫療外企工作。

  如果不是間諜叛徒,就鐵定是帶著某種目的。

  而Volut似乎又與《危機處理游戲》有牽扯,大概率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機密。

  “原來老爸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顧幾嘴里呢喃著。

  倘若一切真如他所想,那么老爸突然中斷出差來寧州找他,應該是從他微信詢問的那幾句話中感知到了什么,擔心他可能碰到什么事情。

  陳知漁之前無惡意地旁敲側擊調查自己,多半也是老爸要求的,能讓他如此緊張,背后牽扯的問題一定非常嚴重。

  既然如此。

  父親遭遇的空難,真是意外么?

  想到這里,顧幾眼中倏地閃過一抹厲色,直叫人膽寒戰栗。

  若是人為,是Volut公司?

  還是它找P公司干的?

  亦或者是其他游戲玩家,某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都有可能…

  顧幾思索半天,實在理不出什么有用的頭緒。

  目前可知的情報太少了。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找陳知漁的父親:陳鴻升詢問。

  但他沒有這么做。

  無論陳鴻升知道多少,把他卷入此事丟了性命,對陳叔叔和陳知漁的傷害都很大。

  或者往陰暗面想,萬一陳鴻升有問題,他詢問就等于自曝白給。

  “歸根結底,還是我現在太弱…”

  顧幾咬著牙,抬起手腕,看到父親送給自己的Volut手表,心中重新燃燒起一股迫切變強的欲望。

  當天下午,他就跟母親告別,準備回寧州上班。

  董瑩見兒子像是振作起來的樣子,心情也好了不少,欣然同意。

  回到寧州后。

  顧幾先是叫陳知漁和高博出來,感謝了一下兩人最近的關心和掛念,同時也算是給他們打了個預防針,證明自己已經徹底走出父親遇難的陰影。

  吃完飯,他又給張文軍打了電話,請了最后一天假。

  現在游戲世界與現實相差35倍速,一天時間足夠他在游戲關卡揮霍了。

  做好一切準備。

  顧幾回到出租屋,側躺在床上,利用剩余的危機點數,把特別任務連CQC課程強化到了2級,殘留的全部用來加速了中樞神經系統強化。

  當然,他還沒忘記自己的物品背包里還有一顆毒針陷阱地雷。

  進入關卡前,是否裝備剩余物品?

  眼看著地雷圖標出現在視線右上方,他這才進入游戲關卡頁面。

  更新了DLC后,已經通關的三大關卡都帶有一個現代標識。

  顧幾點入關卡4。

  正在隨機載入初始危機…

  經典關卡載入成功!本輪危機:光榮墳墓;危機類型:事故災難;危機等級:紅色(中度);影響范圍:地方;剩余紅心:3顆。

  伴隨著文字推進。

  熟悉的眩暈感;

  熟悉的黑暗;

  又仿佛掉入了那個熟悉的,深不見底的,恐怖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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