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峰公寓是寧江區的老樓盤了,緊鄰周邊的熱門商場和娛樂場所,因為是商住公寓,樓內除了普通住戶,還有日租房、美容美發、中介、按摩等商戶進駐,人流量大,人員結構駁雜。
高博之所以特意提了這么一嘴。
是因為金峰公寓在寧州市的風評并不好,除了社會閑散人員多,主要是日租房內經常發生特殊服務,久而久之,很多人便給金峰公寓起了個很直白的名字:炮樓。
張文軍先是來到金峰公寓底層的商戶進行清查。
依次是燒烤攤、網吧、超市等地。
每來到一個地方,所有的客人、路人都會把目光聚焦到顧幾幾人身上,但大多都是好奇看熱鬧,并未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最后一家了。”
高博指著公寓拐角的一處超市,等摸完底商,就該上樓查了。
顧幾率先進門,超市內的規模并不大,大約只有四十幾平方,擺著三排貨架,上面都是一些食品。
門口的中年男老板正玩著手機麻將,聽到有人進來,剛抬起頭,一看是特警,急忙放下手機起身,笑呵呵地問著:
“警官,請問有什么事情?”
“沒什么,日常清查。”
顧幾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便給了高博一個眼神,后者心領神會,立刻開始仔細搜查著貨架。
中年老板一直站在柜臺后,賠著笑臉,眼神卻并未跟隨高博移動。
看來貨架沒問題。
自從中樞神經和感受器官強化完畢后,又經過一個月的警務技能知識培訓,顧幾的觀察力進一步得到提升。
一進門,他就發現老板有些異常,眼神中充滿恐慌和躲閃,這絕不是一名普通人看到特警后的反應。
轉了一圈后,高博走回來,微微搖頭,沒有任何發現。
中年老板的胸腔這時明顯收縮了一大節,似乎是松了口氣,可就在此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壓了過來,正是顧幾。
他抬頭假裝看著墻壁上擺著的煙酒,眼角的余光卻始終在注視著老板的表情。
緊張、不安。
顧幾向前微微邁了一步,可中年老板并未后退,反而下意識身體靠前,標準的掩飾性動作。
“麻煩老板你先出來一下,我這邊做一個簡單檢查。”
“啊,那個我…”
未等他做出回應,顧幾便先一步從旁側走進木質柜臺,底下除了一張椅子、雜亂的電源線,還有幾個箱子,其中一個紅色的紙殼盒子上堆滿了零散的錢幣。
他一把抓起盒子,撥開錢幣,赫然是一排排打火機!
顧幾瞳孔倏地一縮,急忙喊了一聲:
“張中!”
站在門外的張文軍聽到呼喊,走進來一看,眼皮一跳,逼問中年老板:“哪里來的?”
高博也湊過來。
盒子里擺放的打火機分兩類,一類很像一塊錢那種一次性打火機,區別是出火口多出了一道白色細線,有些像酒精燈,另一類則是類似防風打火機,噴火口多出一圈電阻絲的東西。
很明顯,這兩類火機都是為了可以長時間加熱而專門改造出來的!
只有一種行為需要用到這個:
吸毒!
中年老板一下子慌了。
“我我…這個是那個有個什么推銷還是小商販啥的給我的…”
聽著他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張文軍沒有繼續開口,而是看了一眼顧幾,似乎想鍛煉下他的審問能力。
顧幾趕忙接茬兒:
“說清楚,哪個小商販,誰給你的,你又賣給誰?”
“我…就是酒店要的。”
“哪家酒店?要具體名字!”
“就是樓上的酒店,我也不太清楚,他們就是…”
面對老板的含糊其辭,顧幾的眼神從冷靜變成陰沉,語氣突然加重:
“別掩飾了!我告訴你,這是典型的麻果機,專門用來吸食麻果的,你要是不說實話,就是在包庇吸毒者,是違法!”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樓上有人來買的!”
老板急忙擺手。
這時候,高博突然從柜臺底下找出來一個密封的黑色箱子,掀開蓋子,里面叮咣亂響,里面放著各式玻璃壺和玻璃管,有大有小。
好家伙。
連溜冰壺都弄出來了!
顧幾接過箱子,擺在中年老板眼前:
“這些東西你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這些東西就是個小販給我的,然后有酒店老板過來拿,具體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那你怎么定價?怎么賣?”
顧幾又掃了一眼墻角的監控。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進貨人的信息,賣給哪家酒店了,墻上有監控,你現在實話實說,咱們還能好好聊天,如果還是一問三不知,對不起,只能請你去派出所配合調查了,到時候查出什么,可比現在嚴重得多。”
“我真的不知…”
“高博,馬上取證,叫民警把人帶走。”
他也不跟老板墨跡,就在高博上前一步的剎那,老板一屁股癱軟在柜臺上,惶恐道:“我說!我說!是天天日租公寓…”
“晚了!”
顧幾面色冷厲,而高博已經按下對講耳機,呼叫了同樣在附近執行任務的民警。
望著兩人的表現,張文軍微微點了下頭。
等民警趕到后,他拿著顧幾記錄的信息,走出超市,看了眼樓上的公寓,“天天日租,走,上去看看!”
“好的,張中!”
高博激動地答應了一聲,回頭用肩膀碰了下顧幾,“你小子行啊,咱們今晚估計真能抓到幾條小魚!”
“你也不賴,眼睛夠尖的。”
顧幾咧嘴一笑。
三人進入公寓大堂,按照老板交代的地址,按下了15樓的電梯。
且不說別的,光是從電梯間上貼著的各種“迷幻藥”、“氣瓶”、“辦證”等小廣告,就證明了這棟公寓的不簡單。
到達15樓后。
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兩個感應燈,斑駁的灰色墻面上,同樣噴著不少辦證電話。
隱約間,顧幾似乎看到一抹反光,他輕手輕腳走到一間日租房的門口,發現黑色的垃圾袋中,有玻璃器皿。
輕輕撕開,里面赫然是超市同款的冰壺,而且還帶著一股特殊的氣味兒。
高博趴在旁邊聽了下,急忙指了指門,示意里面有人。
見狀,張文軍將手摸向腰間,點了點頭。
他便用手敲了敲。
里面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