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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為君之道

  曹禪對那些女子自然是重視無比。不然也不會喂下墮胎藥,還要關押十月。不過,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袁紹家的直系男丁都該斷絕了,袁術的也死絕了。

  這兩個人都是這亂世中失敗的人。于是才有此等禍事。

  相比于他們,曹禪自然要活的好好的,活的小心謹慎。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搶奪江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抱著固有的勢力,就安享太平。不發展,不練兵,就等著被別人剿滅。

  十日后,天晴朗,吉日。

  旗幟招展,無數身穿白服的官員,仆從。從信都東城出發,往東行三十里,到達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路上哭啼聲引人哀思。

  隊伍前方是袁紹以及他三個兒子的棺槨,棺槨的劉氏乘坐著一輛馬車,神色淡淡的替丈夫,兒子送行。

  跟在劉氏后邊的則是一些袁紹的死臣。

  再后邊。就是曹禪的馬車,以及一眾官員,新到的賈詡,程昱,許攸等人,以及孫堅,郭嘉,戲志才。

  三國這個時代是敬重對手的時代,生前互相仇恨,但死后也要為仇敵發喪。即使袁紹因為叛逆,曹禪沒有給任何官位。只以士大夫禮儀下葬。定下的謚號是“戾”,謚號有上中下三等,“戾”是第三等。屬惡謚。

  可以說把袁紹的一生都否定了。

  其實曹禪心下有些不樂意來的,把人家逼到死路,還簡介殺死了袁紹三個兒子,親手斷絕了袁紹的血脈。

  跟著來,實在是起雞皮疙瘩。

  但是不管曹禪心里是不很樂意。因為,沮授,郭嘉,戲志才等人勸諫,義正言辭的勸諫。

  說什么,為上者,要表現寬大的氣度。宏偉的胸襟。

  曹禪雖然心下不以為然,但也是乖乖的來了。

  不過跟著來是曹禪的心理底線,穿戴素白,為其發喪還是免了。因此,曹禪把所乘坐的馬車裹的嚴嚴實實。

  身上也只穿著黑色的衣服。冠,以及靴子,綬帶。配著黑色長劍。算是很給袁本初面子了。

  車廂外邊響起的哭啼聲,讓曹禪有些心煩意燥。

  xian起簾子,朝著牽頭看了看。文丑,郭圖,以及張郃,還有幾個年老的袁臣,加起來只有六人。

  文丑雖然投降了曹禪,并且接受了曹禪封的偏將軍,都亭侯的官職,爵位。但心里上還是袁紹死臣,袁紹出殯,自不用說,跟著來了。

  高覽在七日前已經隨著公孫越一起,領著六萬兵馬回屯幽州去了。沒能有機會送送故主。

  張郃則是私下請求曹禪,暫緩領兵前往樂安,等送了袁紹再走。

  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這句話曹禪已經是很嫻熟了。如此簡單的請求也就是欣然的答應了。

  除開這幾個人,以及袁紹剩下的幾個孤寡老頭不算。真正算得上是袁紹死臣的,就只剩下郭圖了。

  像逢紀之流。根本不敢lou面。

  郭圖不同,他一心向袁。記得歷史上曾經記載一段很血淚的話,曹操將破城,郭圖領著自己宗族人,不論大小,全部斬殺。

  最后自盡。死臣中的死臣。論及才能,郭圖也不算太差。屬于中流砥柱。不過,曹禪卻沒有收降的意思。實在難如登天。

  看著車廂外邊,沒有坐車馬,而是隨著劉氏的馬車走著,渾身素白,如孝子一般的郭圖。他的哭的不響亮,但是眼神紅腫,淚流滿面。

  曹禪放下了簾子,嘆了口氣。

  破國之后,王圖霸業皆是一堆黃土。死后群臣皆散,卻尚有一二死臣相送。袁本初也不枉費在諸侯這條路上,走了一翻。

  感嘆歸感嘆,但是曹禪卻絕對不希望自己擁有袁紹一樣下場的,即使死臣再多,死后無比哀榮,也及不上一朝登頂。貴不可言。

  所以,要發展,要更多更多的人。

  此去三十里,實在寂寞。曹禪閉起了眼睛,開始養神。

  哭啼聲中,三十里路轉瞬即到。出現在隊伍前方的是四座大墳。修繕的不算華貴,但是巨大,有些壓迫感。

  上書。袁氏本初之墓。袁氏譚。袁氏熙,袁氏尚。

  之后就像是一場大戲,禮樂齊鳴中,棺槨入墓。一代梟雄最后的榮華,盡在墳中。

  從始至終,曹禪都在馬車內,沒有lou面。直到隊伍返回信都,曹禪才從馬車中走了出來。

  按理說,袁紹的宅子最好的地方,但是好歹袁紹也是一方諸侯,留下個寡婦。曹禪沒好意思占領。

  就選了許攸以及周邊的一大片宅子。侵占了許攸從袁紹那里獲得的大量財富。

  所謂立國是很講究的一件事情,宮室,大殿。都是很講究的東西,一定要修繕的體面。在這方面絕對不能心疼錢銀。

  如果往來使臣,看見魏國宮室寒酸,國怎么會有氣勢。

  這個道理之下,曹禪對著修繕宮室的官員下了死令,一定要弄的大氣磅礴。不用富麗堂皇,但一定要大氣。

  現在宅子附近,到處都是敲敲打打,以及呼喝著搬運磚頭的聲音。

  稍微有點影響,但湊合著還能過。

  回到府邸后,曹禪直接帶著己方的賈詡。以及荀攸,程昱,郭嘉,戲志才,田豐,沮授等人一起來的。

  互相坐好。曹禪看著堂下的七人,心下很有種踏實感。

  有這些人在,即使是想要敗家,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幽州那邊情況怎么樣了?”心下小小的自得了一下,曹禪面上卻是很嚴謹的問程昱道。

  程昱先曹禪一步,去了幽州。任務是處理了幽州的袁紹兵馬。公孫瓚兵馬。二三十萬人,全部解散,卸甲歸田。

  今日剛到冀州,曹禪還沒來得及問情況。

  “差不多處理完了,不管是幽州的,還是冀州的,動派遣了軍隊護送,返回家鄉。發放了農具,種子,以及足夠一年吃用的糧食。”程昱舉拳回答道。

  神色有些疲乏,也是,剛奔波了數千里路,來到冀州還沒有一日,又送了袁紹三十里。鐵人也吃不消。

  但是曹禪也只能對不起他了,有些情況還是了解一下比較好。

  二三十萬的軍隊,全部解散了。但是冀州現在也還剩下七八萬的軍隊,都需要全部解散。

  一下子涌入三四十萬的壯丁,但是曹禪不擔心會使得男女比例出現畸形。

  冀州不同,這地方常年打仗,但都是漢人在打仗。不會擄掠女人,反而會隨著戰爭的進行,死傷男人的增多。女人的比例正在逐年超過男人。

  何況,這一次孫堅領兵向北,攻打鮮卑王庭。獲得的數十萬女人,還在別州。等過幾日,曹禪要調動進入冀州,賞賜給那些有功的將士。

  女人多,男人少。是不會出現問題的。一代,二三十年過后,就能正常了。

  “不知,仲德在那邊可有看中的人?”曹禪想了想,再問道。

  程昱這次去幽州的任務,除了解散那些士卒以外,還擁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選拔幽州刺史的人選。

  曹禪沒打算空降一個過去,而是想從幽州本地,熟悉烏桓等少數民族的官員。進行升遷,提拔。

  刺史的位置,在其他地方可能有許多的權利。但是在曹禪的治下,權利卻是不太大。只有監察,過問。以及任用小吏的權利。權利一般由郡守執行。軍隊的事情,自有將領解決。

  因而,就算不是提拔親信,也不會出亂子。

  “到是有一個,臣還帶來了。打算讓他面見君上,只是年紀稍微少了一些,恐怕資歷不夠。”程昱笑著回答道。

  這次去幽州,他還真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沒有資歷不算什么,只要才干突出就行了。如荀彧,鐘繇例嘛,先任為別駕,而后遷為刺史。”曹禪心下一喜,對于資歷什么的不怎么看重。

  其實就算是直接任命為刺史也不算什么。權利這玩意,就等于是一言九鼎。他說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除非做錯,一般很少有人會反對。

  “那等稍后,臣讓他來見君上吧。”程昱笑著道。

  “好,幽州的事情就暫且到此了。”曹禪笑了笑道,隨即,肅然對著堂下坐的數人道:“三公,尚書令,九卿。你們接下來就全力投入到建立魏國當中,城內宮室。城外祭天壇。各種禮樂器具。以及那剩下的七八萬軍隊,全部處理完備。”

  “如此我才是真正的坐國,稱君。”

  “說到稱君,君上應該自稱寡人,才合乎禮儀。”郭嘉的坐姿絕對稱不上雅觀,怎么看怎么別忸,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放蕩不羈。

  “自稱寡人就算了,我還不打算做孤家寡人呢。”曹禪哈哈大笑。

  國家草創,各種事情太多。商量了片刻,曹禪也打發了這些人出去干活去了。

  目前,王遂任司徒,賈詡司空,馬騰是內定的大司馬。程昱是尚書令,荀攸是治軍將軍,田豐是廷尉,郭嘉,戲志才二人為中尉,衛尉。

  一大幫的重臣。沒他們魏國玩不轉的。

  他們各自走后,曹禪在大廳中坐了片刻,才拿起程昱給的竹簡。

  上邊寫著一個人履歷,田豫。這個人是公孫瓚帳下將領。從履歷上看并不是怎么出色,但是程昱在最后的注解內,卻是贊不絕口。

  稱程昱為千里之才,可為州官之首。

  所謂百里就是郡縣之官。千里是為州里之官,萬里則是朝中重臣。當時的人,以及百里之才,千里之才,萬里之才來介紹評價一個的才能多寡。

  程昱本身就是個萬里之才,能言善謀。觀人,評價人的本事也有一手。看完履歷之后,對于田豫這個人,曹禪心下也比較滿意的。

  當然,程昱這個人即使才能再高,也不能偏聽偏信。偏聽則暗啊。曹禪搜刮了一下,自己腦中的一些關于三國的記憶。

  還真發現了有田豫這個人的存在,這個人似乎是魏將,劉備比較器重,后歸公孫瓚,公孫瓚亡了之后,又不知道怎么的成了魏將。

  對少數民族比較有手腕。做過刺史。

  正好,幽州這地方,北邊的烏桓,以及其他胡人部落多如牛毛,讓他去,比較適合。

  曹禪心下已經有了決斷,但是總要看看人才能決定的。

  因此,曹禪下令護衛,把田豫召了進來。

  片刻后,一個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衣著不凡,神態嚴肅。給人第一個印象就是不拘言笑。

  “臣田豫拜見君上。”一進來就下拜道。開口就是以臣的身份自居。應該是程昱在路上教導過的。

  聽的進去話,為人也應該比較乖巧。以及,懂得進退。對漢室沒多大的忠誠。

  這是曹禪對田豫的第二個印象。

  “坐。”曹禪伸出手,指著自己左邊第一個位置,輕聲道。

  “謝君上賜坐。”田豫再次一拜,這才緩緩的走到了曹禪指著的位置上,坐好。腰桿筆直,很是嚴謹。

  “程昱把你從幽州帶到我面前,這其中的意思,他跟你說過沒有?”曹禪笑著問道。開頭還是別談國事為好,領導者不一定指手畫腳,任由手下人發揮才是最好的。

  “尚書令與臣通過氣了。”說到這里,田豫的口中才有了一些變化,變得有些激動,對程昱似乎也比較尊敬。

  田豫今年二十八歲,眼看就要進入而立之年,自負才學不凡,但卻只為小將。始終不能升遷。公孫瓚亡后,他更是心灰意懶,起過心思想卸甲歸田。

  但是程昱卻是如伯樂一般,在無數官員中發現了他,并且向他投入,要舉薦給曹禪。

  對于他來說,此恩很重。

  所謂為官半生,不黨也群。官員之間,私下交情,正常往來。曹禪沒有斷絕的意思,那是做不到的。

  對于,田豫感激程昱,也不怎么介意。

  曹禪還通過這一點,看清楚了,田豫這個人,是比較有心的。不是個腦后生反骨的人物。

  不由更加滿意。

  既然滿意無比,但也就該談談幽州的事情了。幽州這片地方,其實曹禪治下的只是大部分而已,其中遼西的一部還在塞外的少數民族的控制之下,遼東則在公孫度的控制之下。

  目前公孫度態度不明,實在是個威脅。

  曹禪派遣了公孫越,高覽前往駐守,就是防備這些人。同時,曹禪也知道,在那邊自己的力量,暫時只能作為防守用。

  但是,他畢竟是通過種種的分析才得出的結論,不比眼前這個人,實地考察,并且深入了解過的。

  如果田豫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曹禪也會適當的調整一下自己心中的戰略。

  “不知你對故鎮北大將軍公孫瓚,如何看待?”曹禪心中斟酌了一下,沒有切入正題,反而問田豫對公孫瓚的評價。

  “良將。”從田豫的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良將,就是說,公孫瓚只是個良將,而不是個良臣,能臣。就是否決了公孫瓚在右北平,建立起來與少數民族政治上的一些措施。

  很主觀,有自己的一套。這是曹禪對田豫的又一個評價。

  “為什么他不是良臣?”曹禪含笑著問道。

  “一味的打壓邊塞民族,耗費錢糧無數,卻是越打越是疲憊,越打那些民族寇邊就越是兇狠,不是良策。”田豫搖著頭道。

  “你認為安撫,才是王道?”曹禪并沒有失望的意思,安撫不一定錯,強硬攻打也不一定是錯。

  只是手段而已,只要能穩定幽州,發展幽州,使得少數民族少幾次寇掠邊地。就是好手段。

  “若是一味安撫,也只會助漲氣焰。不可取。”田豫卻是再次搖了搖頭,隨即,舉拳對著曹禪道:“若臣為刺史,必定擇親善之部落厚加安撫。擇對惡意的部落,進行打壓。恩威并濟。”

  看著田豫很痛快的說,若臣為刺史。曹禪失笑。好不自信的一個人。

  不過,田豫這個計策,也確實不是中庸,昏庸的。他的目的很明確,在目前勢力不強盛的時候,選一撥人剿滅,選一撥人扶持。

  目的明確,用這個辦法,可以使得幽州穩固。

  同時,曹禪心里想了想自己本來決定的辦法,一味的防守。卻是有些不可取了。

  旁聽為暗,兼聽則明。曹禪心中對這八個字,有了一些明悟。自己想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多聽聽,多看看。就一定能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案。

  田豫這個人,確實是可用啊。刺史之才。曹禪最終做了決定。

  于是一笑道:“既然國讓都這般自信了,那我就選國讓治理幽州。不過啊,國讓你威望不夠,又無功勛。初入魏便進高位,難免惹人妒恨。我先任你為別駕,暫代刺史之責。如何?”

  “臣領命。”田豫壓仰住心中的激動,重重的對曹禪一拜道。

  這個時候是不能說一些打擊的話的,比如說,你如果不把幽州治理好了,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這等話。萬萬是不能開口的。

  曹禪起身,來到了田豫身前,親手扶起了田豫,拍了拍田豫的肩膀,欣慰道:“我坐魏都,看著國讓把幽州給治理好了,甚至是收復了遼東,趕走了一些占領我們城池的邊塞民族。到時候,我當親自出城三十里,迎接國讓入都,為公。”

  這種話,才是最能煽動人心的。

  田豫也只覺得心頭一陣熱血上涌,毫不猶豫道:“臣必不負君上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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