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坐在陳蜿的邊上,曹禪輕聲道:“你姐姐她沒事,她很好,你安心吧。”
低聲溫和對著陳蜿喃喃了幾句后,曹禪抬起的面容,卻充滿了一種冷厲。
“把穿著皮甲,還沒有死的流匪統統給我帶過來。”
“諾。”神色一震,許蛟立刻應聲道。
穿著皮甲拿著長矛的都是這群流匪中的真正精銳,很大一部分都與張飚一樣當場被殺,但也有一些人跪地投降。
大概有十個人左右。
“說吧,你們身上的皮甲是從哪里來的。你們手中的長矛,弓箭是誰給的。”曹禪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流匪是根本不可能弄到這么正規的裝備的,要是沒有這些,今晚陳蜿就不會當場被殺,他也不會損失一百人這么多。
冤有頭,債有主。到底是誰在算計他,曹禪心中已經有數,但還要確認。
這十幾個人雖然是從其他地方就跟著張飚了,一起進入陪縣的心腹。但地位似乎都不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說話。
曹禪眼神更冷,一一的掃過這些人的臉。流匪們只感覺曹禪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劃過他們的臉頰。全部瞳孔收縮,只覺得一股驚懼從心中升起。
“大人,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個家伙先來找大首領,不久后,就拉了一車的裝備回來。”驚懼之下,流匪中出來了一個光頭男人,恭敬道。
曹禪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這些裝備是有人送給流匪的,但是不知道是誰送來又有什么用。但看著這群流匪坦然的目光,曹禪知道他們可能真不清楚了。
“這位大人,我知道點東西。”忽然,一個躲在最后邊,長得白白凈凈的人忽然上前一步,眼中閃著狡黠的目光,對著曹禪道。
曹禪抬眼看著這人,說話吞吞吐吐,眉間猥瑣。哼,死到臨頭,還行想談條件。
“說。”眼中厲芒一閃,曹禪冷喝道。
“這個,如果小的說了,大人是否會保證小的的安全?”這人卻不知死活,一點也不畏懼曹禪,眼中狡黠之色更濃,笑容也更盛道。
“你會完好無缺的離開這里。”曹禪眼中厲芒收斂,輕笑一聲道。
曹禪的一聲輕笑立刻讓這人眉開眼笑,止不住的對曹禪點頭哈腰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曹禪只冷眼看著,直到這人把戲做完后。才道:“說。”
“是,是。小的是大…,哦不,張飚身邊的隨從,因此有點能耐,知道這批皮甲,長矛,弓箭是一個姓王的人送來的。就在我們進入陪縣的第二天,小的記得清清楚楚。那姓王的還給我們指了來青山村的路。到了第三天,我們的隊伍就壯大到了一千人,并且順利的攻入了青山村。”這人點頭哈腰道,出乎曹禪的意料,敘述的很完整。
“姓王,指了來青山村的路。”曹禪眼中厲芒連閃,姓王這是曹禪心里有數的,但是指了來青山村的路卻是出乎曹禪的意料,但想想也是那老奴才的性格,畢竟青山村拒絕了他合并的要求。
青山村只是前奏,曹禪幾乎可以想象到張飚攻入青山村后,再招募人手攻打曹城的場面了。
只是王老奴恐怕沒想到,我會應了陳蜿的要求,來救她姐姐,并且把青山村的一千多號流匪給一鍋端了。
這是王老奴沒想到的,也是曹禪自己沒想到的。要是曹禪想到了這一千多號流匪的異常,陳蜿也就不會含恨被殺了。
“可惡。”曹禪一拳擊在泥地上,爆喝道。不止是王老奴,曹禪還想起了那日前來傳消息的黃巾,潁川侯劉盾,也是債主。
看著地上躺著,再也不能說話,再也不能叫他哥的陳蜿,曹禪心中冰冷無比,凡是債主,全部得死。
剛才給曹禪透露了消息的人,看著曹禪神色不對勁,立刻就小心著道:“大人。您看是不是先放小的走啊?”
這人的話也多少引起了其他流匪的共鳴,雖然知道有些不可能,但這十幾個流匪還是用希冀的目光看著曹禪。
“死到臨頭,還不知死活的跟我談條件,我放你歸去,對不起我這死去的兄弟。”曹禪面色如常,冷笑著道:“來人,拖出去活埋掉。”
“諾。”許蛟一聲應命,立刻轉頭招呼了兩個人。
兩個長矛手立刻抓住這人,毫不拖泥帶水的把這人往外面拖去。“大人,大人啊,您答應過小的,您答應過小的啊。”陣陣凄厲的嚎叫聲中,剩余的流匪都吞咽了一口唾沫,望向曹禪的目光更多了畏懼。
出爾反爾后,臉色如常毫不變色。天啊,他們到底惹了什么樣的人。
迎著這群人的目光,曹禪輕聲對著齊田道:“把這些全部壓下去,一個個都綁著手腳,嚴加看管。”
“諾。”目睹了曹禪面不變色殺死了剛才還承諾不殺的人。齊田只覺得渾身汗毛豎立,半點疑慮也沒有,立刻道。
齊田壓著這十幾個流匪沒走多久,一身泥土的許蛟就走了回來。
“大人,那人已經被活埋了。”
“傳令下去,其他普通流匪暫且不管,但那些身穿皮甲,手握長矛弓箭的人,全部都得死,讓他們陪著陳蜿一起去吧。”曹禪卻是對著兩個,下了不同的兩個命令。
“諾。”渾身一震,但這一刻許蛟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大人這是變相的彌補他對陳蜿的愧疚啊。
看著許蛟走后,曹禪再次陷入了寂靜。剛才下令給齊田說是嚴加看管,其實也是防備這十幾人狗急跳墻的手段而已,從一開始,曹禪就沒想給這群殺了他兄弟的人活路。
要不是現在兵力不夠,他又急著找王老奴的麻煩,還剩下的幾百個流匪,曹禪也會不眨眼的全部殺死,給陳蜿陪葬。
曹禪心中有了一種明悟,亂世之中,殺人可以不眨眼間,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殺多少人,曹禪都愿意。
不惜血染屠刀,殺,殺,殺。
曹禪的臉上時而猙獰,時而留念。似乎看見了自己跨過了刀山血海,掙扎在這亂世中,但仍然逃不過死亡。絕望中之剩下對曹母,對王氏,對曹家的留念。
這一輩子,應該在乎身邊人的。